9. 第 9 章
    “我当然不信你回了西夷,也不相信你会出什么意外。可当我在崖下看到那人穿着你最爱的红装,虽衣衫已经破烂不堪,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你最爱的红装。”

    宋鸷章看到易槐西的泪水已经润湿面颊,仍继续不管不顾地说着:“那人的脸已是模糊一片,无法辨明身份,可她和你身形相近,身上还带着你的随行令牌。”

    易槐西哭得身子颤抖起来,泪水沾湿了前襟,却也没哭出声。

    宋鸷章强硬地掰过她的脸,替她拂去脸上的泪水,近乎疯狂地盯着她说着:“你知道我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吗?就是无论我多不愿意相信那是你,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向我宣告那就是你!”

    说完他魔怔似地抱住她,失而复得般疯狂汲取她身上的气息。易槐西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桎梏,可还是无法撼动他。

    “如今还能再见到你已是万幸,我其他什么都不求,我知道你我之间有无法跨越的鸿沟,可是没有关系。”

    他伸手轻抚易槐西的脸颊,如获至宝般地凝视着她。

    易槐西扭头挣扎作抵触状,他也浑不在意,继续强硬地触碰她的脸庞,摩挲她的耳垂。

    宋鸷章通知似地告知她:“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还有我们的儿子,未来还有很多很多时间。”

    说到他们的儿子时,他眼里闪出异样的光,如同那是她给他的宝贝,“我会把这天下所有美好的统统给你,这天下将来也会是我们儿子的。”

    易槐西知道无法挣脱,索性就看着他发疯。

    听到他承诺这些,鄙夷地看着他:“我都不知道你嘴里的话对多少人说过,怎么?你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天下是打算分几份吗?还是打算向当年一样,说出的话就像放屁一样,反正最后付出代价的也不是你。”

    宋鸷章听她这样说也不恼,只像看猎物般盯着她,生怕眨眼她就不见。

    “阿西,你还是和当初一样率真。我之前和你说的也不全然是假话。”

    “是啊,你说的没一句假话。你父母早逝是真的,你拜师学艺是真的,你和我说的那些山盟海誓也都是真的。”易槐西本不想搭理他,见这人恬不知耻,实在忍不住。

    “阿西,我是行宫宫女所生,自打生下来便没见过我母亲。所谓的父皇,也不过是在我出生后,按照亓天观取的名,随便挑了个赏给我罢了,后面十几年他都对我不闻不问。”

    宋鸷章想起幼时经历,眼神暗淡下来:“他是个多情种,皇宫里就有十余个皇子。若不是张后无子,又忌惮那些皇子的出身,哪会想起行宫里还有个我?”

    “阿西,你说我这是不是父母早逝呢?”

    听完这席话,易槐西对他是又怜又恨,他有他的难处,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他们不该相遇,也不该相爱。

    听到他承诺这些,鄙夷地看着他:“我都不知道你嘴里的话对多少人说过,怎么?你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天下是打算分几份吗?还是打算向当年一样,说出的话就像放屁一样,反正最后付出代价的也不是你。”

    宋鸷章听她这样说也不恼,只像看猎物般盯着她,生怕眨眼她就不见。

    “阿西,你还是和当初一样率真。我之前和你说的也不全然是假话。”

    “是啊,你说的没一句假话。你父母早逝是真的,你拜师学艺是真的,你和我说的那些山盟海誓也都是真的。”易槐西本不想搭理他,见这人恬不知耻,实在忍不住。

    “阿西,我是行宫宫女所生,自打生下来便没见过我母亲。所谓的父皇,也不过是在我出生后,按照亓天观取的名,随便挑了个赏给我罢了,后面十几年他都对我不闻不问。”

    宋鸷章想起幼时经历,眼神暗淡下来:“他是个多情种,皇宫里就有十余个皇子。若不是张后无子,又忌惮那些皇子的出身,哪会想起行宫里还有个我?”

    “阿西,你说我这是不是父母早逝呢?”

    听完这席话,易槐西对他是又怜又恨,他有他的难处,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他们不该相遇,也不该相爱。

    这时刘启盛终于带着太医赶来,给宋鸷章行过礼后,太医便上前给易槐西诊脉。

    太医脸上表情多变,或顿悟,或又露出疑惑。

    宋鸷章见此也是心急,“如何,她有没有大碍?”

    太医面上乌云转晴,了然道:“回禀圣上,贵人原本优思成疾,气淤于内,刚刚吐了血后,正好把身体里堵着的东西排出来了。”

    宋鸷章听见他这么弯弯绕就头疼,只问:“你只需要说,她有没有事。”

    见圣上不耐,太医连忙跪地答道:“贵人身体已无大碍,往后只需好好调养即可。”

    “好!赏。”

    太医领完赏就退下了。

    宋鸷章听到易槐西无碍,已经在脑海里开始畅想往后的日子如何如何了,首先就是得调养好她的身体,然后再多生几个孩子。

    他这十多年都没有见过他们的儿子,压根也不知道他的存在,不知道如今那孩子长成什么模样了?可转念一想,他和阿西的孩子,怎可能会长差?若是长歪了,往后他也一定会好好教导那孩子,不会轻易放弃他......

    而床上的易槐西,听太医说她阴差阳错下,竟排出了长期淤堵于内之气,竟也觉天意弄人。

    七年前她因得知栖胡被灭,急火攻心才落下病症。想到此,她还是忍不住问:“我知晓你攻西夷是为了巩固地位,可你既已得到了你梦寐以求的皇位,又为何还要灭栖胡?”

    宋鸷章看着她疑惑的面容,颇为气愤道:“屠烈齐是只油烟不进的老狐狸,多年来归顺大嵬也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

    听到他这么形容她阿舅,易槐西目光渐冷。

    察觉到自己措辞不当,宋鸷章心虚地撇开了眼,继续道:“本来老栖胡王在的时候,大嵬和栖胡还相安无事。后来屠烈邦接手栖胡后,私下豢养的军队数目越来越大。当时我刚登上皇位,地位不稳。”

    当时朝政尽数掌握在张太后手里,而宋鸷章封的皇后也是她张家女,一时这大嵬的天都不知道是姓宋,还是姓张了。

    张太后探子得知栖胡军队数目骤增后,叫来宋鸷章,“今日来之不易的安定,切莫让狼子野心之人毁了。”

    宋鸷章了然,回答太后:“母后教诲的是,交给儿臣处置吧。”

    他率领军队前往栖胡,试图让屠烈邦收敛些,可是栖胡部落已经忍受南嵬剥夺许久,再也不想继续受制于人。

    见大嵬皇帝亲临,便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待对方钻进来。

    宋鸷章千年的狐狸,栖胡也有不少探子,怎会不知?见屠烈邦给脸不要脸,当即便拿下他,迫栖胡投降。

    屠烈邦誓死不降,栖胡儿郎也是铮铮铁骨,竟甘愿追随栖胡王赴死。

    张云开见他迟迟拿不定主意,自作主张将栖胡将士和屠烈邦一同斩杀。

    宋鸷章气急,找来张云开,对方却狂的没边,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别忘了,你的皇位是我们张家给的,我们也可以随时收回来。”

    宋鸷章青筋暴起,双手攒成拳,还是忍住没发火。

    从那以后,宋鸷章便明里暗里加大培养自己的势力,提拔赵、王两位大将,分张家的权。

    张太后死后,张家权利更是被瓦解,至此,张家权利地位已经不比往昔,虽还有官位在,却早无甚实权。

    听着宋鸷章侃侃而谈他的宏图伟业,易槐西只觉得此人是如此陌生,她看着他,竟一点儿也找寻不到宋章的影子。或许那个人本就是虚假的,所以就当他没存在过吧。

    易槐西疲倦地闭上眼,宋鸷章心疼道:“你先睡会儿,待会儿外面备好饭我再喊你。等儿子回来,我就接你们进宫。”

    说罢缱绻地看了会儿她,便去到外间处理奏折了。

    而易槐西却睁开眼,进宫?到他大嵬的皇宫?去到那堆砌着自己亲人尸骨的大嵬皇宫?

    不,不可能的。若是进宫,她都能预见她未来的几十年会是怎样的生活,每天都面对着杀害她亲人的罪魁祸首。

    他怎么敢想?他怎么会认为她会毫无芥蒂的和他生活?易槐西想到这些,心中愤慨万分,心脏狂跳起来,面色涨红。

    可是殊儿确实是他的孩子,这是无法磨灭的事实,她确实无法剥夺一个孩子和父亲相处的权利。

    罢了罢了,索性就自私这一次吧,她认命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介怀了。

    她司夷槐西应该是翱翔天际的鹰、驰骋原野的马、或者是那游走林间的蛇,总归不该是那笼中的金丝雀。她坚定地闭上眼,心中已有了成算。

    这几日宋鸷章总是晌午而至,子夜时分离开,易槐西也没有表现出特别地抗拒,他们的日子也就这样悄然流逝。

    河边杨柳低低垂,转眼间便入了夏。

    易殊和陌拂桑终于回到临安,送陌拂桑回府后,易殊才往自家小院行去。

    门庭处虽无异样,可易殊还是察觉到不对。

    他家处于闹市之中,平日里行人络绎不绝,而今日虽也有几多行人,却不似往日般,这些行客总感觉是在此来回徘徊。

    易殊静默看着,进入自家院里,却不知家中何时养了婢子,然对方穿着不俗,易殊深觉不对。

    一婢子见有人来访,端着范儿前来请安招待。

    阿黄见到多日未见的主人也是兴奋地摇着尾巴,易殊摆摆手,屈身摸了摸阿黄的脑袋,只问:“我娘呢?”

    对方才明了眼前这位的身份,更加热情地答话:“夫人在后院喂马呢,奴婢说了喂马这种事交给奴就好,夫人却坚持亲力亲为呢。”

    说罢就要领着易殊去寻易槐西,易殊摆手示意他自己去就好。

    阿黄兴奋地跟在主人身后,欢脱地跳跃着,尾巴也疯狂摇摆着,似是在欢迎主人归家。

    春华已逝,庭院内的杏花在风中飘零,易槐西身着一袭红色的石榴裙,一手拿着橡草喂马,一手轻抚马鬓。飘落的杏花有的落在她的发间,有的落在她的衣裙上,红粉相得益彰。

    这一幕深深地刻在易殊的脑海里,在他的印象里,他娘一直都是美的,或温婉、或娴静。

    她不爱打扮,多是穿着暗色浅色衣物,很少着如此艳丽的颜色。他从不知这榴红衣裙穿在她身上,会是这般脱俗又明艳。

    易殊沉浸于此情此景,不忍打破。

    易槐西喂马儿吃完草,不舍地抚摸着它,如今喂它,是喂一次少一次了。

    她叹息一声,转身要往前庭走,就看到自己多日不见的儿子立于矮墙处,正注视着自己。一旁的阿黄看到她回头也是迫不及待的朝她奔来。

    她唇角牵起抹笑,揉了揉阿黄,朝易殊走去:“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儿?”

    易殊眼带笑意,自如的在母亲跟前儿打趣:“这不是怕扰了母亲大人的雅兴嘛。”

    易槐西嗔他一眼,笑笑不说话。

    易殊看易槐西往外走来,便伸手扶着她,下巴指向外间忙碌的婢女问:“娘,这怎么回事儿?”

    易槐西眼里的光黯下去,淡道:“你小时候不是一直缠着我,问你父亲的事吗?”

    她自知这一天总会来的,她看向易殊,口吻淡漠:“你的父亲就是当今皇上,大嵬的皇帝。”

    易殊扶着她的手略微收紧,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娘不是说,我父亲早死了吗?怎...怎么会?”

    “殊儿,那些往事,我从来都不愿先入为主地讲与你听。”

    易槐西深吸一口气,看向那渐有凋败之势的栀子花,笼统的给易殊讲了他们之间的故事。摒弃那人是如何隐瞒欺骗的她,把一切都归咎于时代朝政的发展。

    “你只需要知道,他是你的父亲,我是你的娘亲。除此之外,旁的都不打紧。你是认他,还是不认他,都跟随你的心。”

    易殊一时难以消化,怔楞着没有回话。

    易槐西给了他消化的时间,径自朝卧房内走去。

    晌午已至,宋鸷章准时来到易家小院,终于与易殊相见。

    看着易殊集齐了他和阿西的优点,长身玉立,眉眼像他,鼻子嘴巴则像极了他娘亲,拉着他好一顿夸。

    而易殊对此颇为不适,在他十七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过父亲的存在。而眼前这人还是皇上,这更是让他不知怎么和他相处,只呆愣在一旁,尴尬应对。

    宋鸷章见此也没有放弃缓和与易殊的关系,一直拉着他问东问西。

    易槐西看不下去,冷硬道:“再聊下去,菜要凉了。”

    宋鸷章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是,先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