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陌拂桑皱着眉道:“既如今能证明李执春非自尽,那陈春生所言也就做不得真。”

    宋易殊看向她,与她对视一眼后,心有灵犀地接着道:“既如此,那陈春生的证词便不作数。我当日看了那些所谓的‘物证’,无非就是陌叔和听雨阁生意往来的书信罢了。”

    他看向陌又安,继续道:“那如今只需要找到那彩凤琉璃盏,一切便可迎刃而解了。”

    陌又安补充,“还需要确保那琉璃盏不在陌家地界,不然也是有口难言。”

    他们一通分析下来,目前形势已经明朗,既说是临安县令受贿,那殿审前搜府便无法阻挡。

    陌又安赶回临安去查找琉璃盏所在,陌拂桑则和姐姐回到府内重新查找。

    宋易殊去到刑部大牢,询问陌谷呈是否知道彩凤琉璃盏的下落。

    “这彩凤琉璃盏我也仅是在听雨阁内一观,现下那物在何处,我也不知。”陌谷呈想了想,对着宋易殊摇摇头。

    “无妨,现下只需保证琉璃盏不在陌家地界内,最终找到与否也不甚要紧。”宋易殊叮嘱他道,“陌叔,您安心等待殿审,桑儿还等着您回家呢。”

    陌谷呈点点头,想到桑儿和易殊的婚事,他就觉得是他的不是,害得他们没能成婚。

    他整理下心情对宋易殊道:“殊儿,你回吧,替我多照看桑儿和你叔母。庆之刚入仕,许多为官处事之道还要劳你多教他。”

    “陌叔哪里的话,我和庆之一见如故,又是同龄人,对于朝政见解也是颇为一致,往后我俩会互相劝勉的。”

    宋易殊和陌谷呈寒暄几句后,便离开了。

    他安排了不少人马出动,可还是没有在殿审前找到彩凤琉璃盏,所幸翻遍陌家,也没有找到琉璃盏的踪影。

    殿审当日。

    陌知元与仵作推翻了李执春自戕的说法,关于谋害李执春的凶手,还需要刑部着手去查。

    与此同时,羽林军也去到了临安乌空巷的陌府,还有沁园进行搜查。

    “父皇,陈春生所告陌谷呈受贿之事,并无实证。如今物主已死,人证便已缺失。”宋易殊将情况一一禀明。

    “而如今物证不知在何处,无凭无据,陈春生就敢状告朝臣受贿,应当立即绞杀,以儆效尤。”

    陈春生浑身抖得跟筛子似的,他整个人趴在地上,不敢再置一词。

    宋易殊看向宋鸷章,他却迟迟不下令释放陌谷呈。

    宋易殊只得继续,他对着地上蜷成蚯蚓似的人道:“若你能坦白此次是受何人蛊惑,孤也可酌情处置你。”

    他说这话时,眼睛看向宋亦淮,宋亦淮不屑地弯着唇,“太子殿下未免也太着急了,父皇派去的羽林卫还未回,你怎知彩凤琉璃盏就不会出现在陌家呢?”

    宋易殊一怔,右眼皮跳了几下,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两人僵持不下时,羽林卫来报:“报——属下等人从临安乌空巷陌府搜出彩凤琉璃盏。”

    宋易殊惊诧道:“怎么可能?”

    此时他已反应过来,可为时已晚。

    宋亦淮却一脸胜券在握,“父皇,如今赃物已经寻到,是否可以做实陌县令受贿之实了?”

    宋鸷章一脸难色,不知是为处理此事犯难,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须臾,宋鸷章开口:“今赃物在陌府找回,陌谷呈受贿一事属实。按律例,该当如何?”

    廷尉伏地答:“回禀陛下,官者受贿巨大,按律应查抄府邸,杖一百,流三千里。”

    听及此,宋易殊、陌又安纷纷下跪求情。

    “父皇,此事仍不能证明陌县令有受贿之实啊。陌县令为官数年,办粥棚、立学堂,为不少大嵬民生解决了无数生计问题,还请父皇明察!”宋易殊目光期期地望着宋鸷章,希望他能酌情处理。

    宋鸷章却从始至终没有看过一眼宋易殊。

    陌又安跟着道:“启禀陛下,臣父亲为官数十年,一直兢兢业业,臣不相信他会受此贿赂。而且他也未作出受贿枉法之事,还望圣上明察。”

    宋鸷章看向陌又安,顿了顿,随后开口道:“罢了,陌谷呈任临安县令以来,临安百姓无不对他爱戴有加。”

    “念其为大嵬民生之计操劳,此次又无枉法之举,便赐廷杖一百,以儆效尤,不日陌县令便返乡养老吧。”

    宋易殊还想再为陌谷呈求情,却被陌又安拦住,“圣意如此,再求情也是多余。”

    陌又安余光瞥向宋亦淮,轻声道:“何况如今什么情形你我都知道,人家做了万全的准备,就为了栽赃陷害,如今的处罚还算是圣上酌情了。”

    宋易殊听完他的话,眼神黯淡下来。他一直以为只要他足够强大,便可以保护身边之人,如今却要眼睁睁看着陌叔受罪......

    他倏地直起身,跪立在地,对宋鸷章言:“圣上,陌县令于臣幼时有照拂之恩。如今他年岁已大,臣恳请圣上,让臣代受此刑。”

    听到太子要为罪臣替刑,众臣纷道:“不可啊殿下,您乃一国太子,怎可为此罪臣代受刑罚?”

    殿上的宋鸷章对此不发一言。

    见此陌又安俯首陈情:“圣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臣乃陌县令之子,为其受此刑乃天经地义,还请陛下成全。”

    宋鸷章眉心微动,思忖片刻后道:“既如此便全了陌大人的一片孝心吧。”

    宋易殊还想继续求情,却被宋鸷章驳回:“打住吧太子!你乃一国储君,一言一行切乎国运,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宋易殊抬眼看着他,仿佛已经不认识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他没有再继续言语,只能眼睁睁看着陌家父子被拖下去行刑。

    庭杖声不绝,陌氏父子嘴里塞着锦布,哭喊不出,却有痛苦呻吟由鼻腔溢出。

    最终陌氏父子一人被杖刑五十,陌谷呈即日起免去临安县令一职,并择日返乡。

    沁园庭院内戴胜咕咕啼叫,陌家女眷于堂内坐立难安。

    阿黄察觉到气氛沉重,讨好地摇着尾巴,睁着一双珍珠大眼直漉漉地看着陌拂桑。陌拂桑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对着阿黄自我安慰道:“阿黄,爹爹一定会平安归家的对不对。”

    陌知元走过来拍拍她的肩安抚道:“放心吧,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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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午膳已经摆好了,你和娘亲自昨日就没有好好用饭,现下先吃点垫垫肚子吧。别等爹回来了,你俩病倒了。”陌知元看看自家小妹,又看向一脸愁容的陌夫人,却不知如何劝慰。

    陌拂桑拍了拍陌知元的手,打起精神来,靠近陌夫人,抱着她安抚道:“娘,我们先用饭吧,兴许吃完了,爹爹就回来了呢。”

    陌夫人深吸一口气,看着她们姐妹俩,欣慰道:“好,那咱们就先吃饭。”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小姐,老爷和少爷回来了!”陌家母女刚坐上桌,就有小厮来报。

    听到不好了,她们脸色一凝。又听到他们回来了,陌家母女脸上终于绽出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们提裙穿过庭院到沁园门口迎接二人,见到的却是血淋淋的两个人。

    “爹......爹爹,哥哥......你们,快来人呐,快传医师。”见到陌家父子这血糊样,陌拂桑眉头紧蹙,一时慌了神,眼泪吧嗒砸在青石地砖上。

    她慌乱着要去请大夫,可眼下就有个顶好的医者。

    陌知元行医多年,各种伤痛见过万千。可如今患者是她的亲人,她难免也有些失神。

    她招呼抬着二人的侍卫,把他们挪进园内,接过易殊带来的伤药替他们上药包扎。

    看着陌知元分离那嵌入皮肉的衣物,陌家父子的臀腿已无一片好肉,陌夫人陌知元紧紧抱在一起,泪湿了满脸。

    宋易殊见到她们这样,宛如剜心般的痛。

    陌氏父子受刑后,宋易殊欲宣太医却被制止,“太医岂有为罪臣医治之理。”

    无法,宋易殊只得先找侍卫将他们抬回沁园,然后命他的贴身侍卫童午寻来上好的金疮药。

    若不是他,陌家也不会有此横祸。

    宋易殊陷入自责的情绪中。

    陌拂桑渐渐回过神,看着宋易殊一直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一定是在怪他自己。

    她走近他,很想说没关系,不怪你。

    但陌拂桑却始终开不了口,她确实没有办法不怪他,她甚至怪自己,为什么非要嫁给他,是不是不嫁给他,父兄就会好好的。

    见她走近,宋易殊也朝她靠近,他眼里布满颓色。

    他一直以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陌叔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却不曾想,官场算计从来不是清者自清。

    这些年他自以为对朝中事务已经能妥善处理,可到底还是经受的太少了,竟然这样的局都破不了。

    宋易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还是得把最终的结果告诉她们,他轻声说:“陌叔受贿之事已有决断。”

    听到他终于开口,陌拂桑充满希冀地看着他。

    宋易殊却垂下眸,不忍看她,“除去庭杖之刑,陌叔还被免去了县令之职,择日告老还乡返回江川。”

    陌拂桑一颗心落回实处,还好,还好,不用流放,不用杀头,此般结果已算是上上签。

    她没再继续追问,只淡淡回答:“知道了。”便回身去查看陌家父子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