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只一瞬。
徐椿就冷静了下来，旋即她便坚定的继续了挥刺的动作，对准丧尸赵家老大脑袋的攻击也不再动摇。
没有吃过人的丧尸，还有的救吗？
与此同时，不由浮现在她心底的疑问，也令徐椿脸上复杂的表情充满了冷酷的决绝感。
咣、咣咣……
那是刘晓英的求生本能，使她疯狂失措地挥出了长矛，制造出的动静。
徐椿的动作仅仅停顿了一瞬，但也就是这一瞬，不单让她失去了先机，也让她反应慢了半拍，来不及彻底躲过刘晓英敌我不分的攻击。
徐椿余光扫到了即将划向她脸颊的锋利矛头，她举起小圆盾，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根长棍劈撩开了长矛。跃扑而至的徐岁杪矮身钻过横中碍事的长矛，弹簧似的窜起身，挥起菜刀就砍飞了丧尸的脑袋。
断头的丧尸身上没有血喷溅出来。
“啊！”刘晓英又是一声惨叫，她双手被长矛反震的力道撞得一松，握不住的长矛就掉了下去。
徐岁杪不等她们反应，就灵敏似猴子般抢步跳跃下了楼梯，她冲到店里，抢先丧尸一步，拉下了五金店的通花卷闸门。
哗啦。
通花卷闸门锁死了。
接连往里扑袭的丧尸把通花卷闸门撞得不停作响。
徐椿冷着脸，快步下楼。她真是被鬼迷了眼，居然会心存侥幸，觉得刘晓英能做好最低限度的配合。
是她高看了刘晓英。
徐椿身后跟着惊魂未定的刘晓英，她脸色惨白，哆嗦着，一手握着没忘记捡起来的长矛，一边紧紧抓着楼梯扶手。刘晓英意识到自己大概犯了一个不小的错误，但她不是故意的，她也是好心，刚才那完全是意外。
刘晓英不敢去贴徐椿的冷脸，只能怨怼地盯着徐岁杪的背影，却又在徐岁杪转身走过来的时候，吓得往后一仰，跌坐在了楼梯上，“哎唷！”
刘晓英神情畏惧，一副胆寒得就要落荒而逃的模样。
她看向徐岁杪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杀人凶手，还裹挟了些许不甚分明的厌恶。
徐椿皱眉很凶地瞪了过去。
徐岁杪脚步顿住，她直视刘晓英，搁下菜刀，慢吞吞地说了一句，“我杀的是丧尸。”
说完，徐岁杪就毫无负担地打量起了五金店，“大姐，你还好吗？”
“嗯，没事。”徐椿也不理会刘晓英了。她看向徐岁杪，只觉刘晓英的反应太伤人了，虽然她自己在目睹了徐岁杪出手之冷酷果断后，也被她逆天的临场反应给惊到了就是了。
幸好徐岁杪从来心大，或者说，钝感力极强，但这种在徐家后天习得的能力，委实算不上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
甚至有时候，她身上会有一种不正常的驽钝感。
徐椿上前伸手撸了一把徐岁杪的脑袋，她把别在腰间的菜刀也搁到了一旁，“我去打丧尸。”
她拎着短矛，和小圆盾，走向通花卷闸门。徐椿有些不爽自己，大概是她现在变成了社畜形状的成年人，所以行事才会瞻前顾后，拖泥带水？该是彻底忘记那些社会规训和教条的时候了。
徐椿在通花卷闸门前站定，手中的短矛快、准、狠地穿过长方形的空隙，刺进了丧尸眼眶，接着她手腕一旋，就干掉了一只丧尸。
随后，她依样画葫芦，解决起了围堵撞门的一群丧尸。
暂时没人谈论刚才的事情，也不是时候。
“你自己去找称手的新武器。”徐岁杪大步走到刘晓英身前，丝毫不客气地拽走了她手里的长矛，“我的建议是，五金店里有钢钎，你可以拿它去杀丧尸练手。”
“你离我远点！都是你，做的这什么长矛？一点都不好用！”
在心理防御机制里，有一个‘投射’的概念，简单来说就是当人们无法忍受心中的负面情感时，就会倾向于归咎他人，将这些负面情绪倾泻给周围的人承担。
就像刘晓英此时，已经将所有的错因都归咎在了徐岁杪身上一样。
“妈你别逼逼赖赖了，烦不烦？动起来！”
徐岁杪很不耐烦，她拎着长矛就往墙上一砸，半点没有惯着她的意思，“快点！”
刘晓英吓得一抖，她一边起身下楼，一边恨恨地想，就是徐椿开的坏头，徐岁杪都是跟着她学坏了！以前就一点都不尊重父母，现在更是连威胁父母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那边，徐岁杪将长矛靠放好，就开始了零元购。
五金店里的布局紧凑，摆放的货品也乱糟糟的，一时翻找起来麻烦极了。
徐岁杪意外找到了店里现成有卖的锤柄，却发现它的材质太轻了，到底还是用上了自带的梨木棍。
将柄头切削打磨到了合适的粗细，再锯出将要打进楔子的豁口，徐岁杪又麻利的就地取材，劈劈砍砍地加工出了一个木楔，接着她用白乳胶涂抹了一下柄头，再将大螺母套进柄头紧固，用锤子把同样沾了白乳胶的木楔打入柄头涨紧，切割掉多余的部分，能让丧尸大开脑洞的柄头就做好了。
最后就是在柄头嵌合处缠绕上细麻绳再加固，并用黑色的电工胶布裹在了最外层，一柄骨朵锤基本上就完工了。
徐岁杪握着骨朵甩了几下，她嘀咕，“太长了。”
她比划了一会儿，锯掉了一部分柄尾，只留下了约五十五公分的长度，“大姐，你的短矛给我，我给你在握把的地方再缠一圈电工胶布。”
徐岁杪一边说着，一边先将骨朵和长矛的握把缠好了电工胶布。
“好。”
徐椿动作利落地收回短矛，“麻绳是有些磨手了。”她将矛头沾满了脏污的短矛递给了徐岁杪，“小心，有点脏。”
通花卷闸门前躺了一地的丧尸。
徐岁杪自制好了她想要的骨朵，不断制造噪音的丧尸也都被解决了。没有了加工噪音和撞门声，那些被吸引过来的丧尸就失去了目标，它们慢慢在连接着沼泽地的街道上游荡了开来。
徐岁杪很快就缠好了短矛，递回给了徐椿，“我好了，马上就能开始收集武器。”
“嗯，你放心搞，发出声响也没事，我守门。”徐椿说道。
站在旁边的刘晓英手里拿上了把斧头，期期艾艾地望着徐椿。
徐椿没理她，径直站回到了通花卷闸门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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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手把骨朵插进书包，徐岁杪拿着五金店里就有卖的蓝红条纹蛇皮袋，装起了各色钢钎、撬棍、板手、工兵锹、锤子、螺丝刀、斧头、剪刀、凿子、野猪矛、镐子、棉纱手套、手电筒……但凡是她觉得有用的，统统都装了，直到一连装了两大两小拢共四个蓝红条纹蛇皮袋。
顺便将从家里带出来的两把菜刀也放了进去。
“大姐，给。”徐岁杪把翻找到的棉纱手套扔了一双给徐椿，也没落下刘晓英，“妈，你的。你快去打丧尸啊，我们要撤了。”
徐椿抬手接过，戴好，她冷眼扫过直往后缩的刘晓英，“先撤吧。”
老赵家停在店门口的面包车她看了，不行，车身太轻薄了，根本撞不了几只丧尸。
“好吧。”徐岁杪也注意到了她亲妈的畏缩和躲闪，她面无表情地戴上了棉纱手套，拎起两个超大号的蛇皮袋，“大姐你拿上长矛，走了。”
刘晓英嗫嚅了一下，眸光微闪，没有反对。
率先离开的徐岁杪步履如飞，第一个回到了家，她放下东西，“二姐，这两袋子里面有好些手电筒，你挑一些自己收好，顺便把其他东西归置一下。”
又呆傻傻地坐在楼梯上的徐夏生愣了一下，“谢谢。”
浅浅交代了一句，徐岁杪掉头就又去了楼顶，“大姐，你快点。你们手里的袋子就先搁家里的楼顶吧，还有长矛，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再顺手拿下去。”
徐椿和刘晓英才在翻护栏墙，她们一前一后，徐椿在听到徐岁杪的声音后，不由加快动作。
她一手长矛小圆盾，一手短矛蛇皮袋，速度已经不慢了。
徐岁杪等不及地快步上前，接过她们的手里的蛇皮袋，一边对刘晓英说道：“妈你先回吧。”
“岁喵，你力气这么大的吗？”徐椿照做，她跟上徐岁杪，语气诧异。
刘晓英脸色一黑，就这么被她们抛在了身后。
徐岁杪把两个蛇皮袋把徐家的楼顶一扔，“昂。”她有心想解释，但又实在讨厌解释自己都搞不清楚的事情，便干脆又催促道：“大姐，我们去隔壁，我急着想试试骨朵。”
“走，走。”
徐椿无奈，就没多问了，她和徐岁杪一起翻进了隔壁的老茶楼。
有一把子年数的老茶楼里，一进去就是发霉的气味，室内堆积的灰尘更是厚重，入目皆是时间失落的痕迹。
徐椿和徐岁杪直奔老茶楼后院的老井处。
老井的井台是圆壁，上面盖了井盖，周围长满了青苔野草，已经很不成样子了。
“岁喵，你觉得里面还有井水吗？”徐椿有些紧张。
“打开井盖看看就知道了。”
徐岁杪说着，就挪开了井盖，探头往下看，她声调微扬，“有。”
徐椿一听，连忙也往下看了过去，沁凉的井水倒映出了她们的模样，她肩膀一松，“太好了，今天终于有了第一个好消息。”
“那我出去啦？”徐岁杪迫不及待，她摩拳擦掌，“大姐你是等我，还是先回去？”
徐椿放下短矛，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臂，没有逞强，“去吧，我看着你，待会儿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