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满满脚步轻快,一下就走到自家洞府附近,遥遥看见了正在小院门口站着的初一。
此时太阳尚未完全落山,天边布满了绚丽的落霞。
她扬起一道明媚的笑脸,冲着初一挥挥手。
初一眼睛一亮,像只终于等到了主人回家的热情小犬,直接冲了过来,扑到了钱满满怀里。
钱满满不免有些惊喜,从初遇初一以来,初一极少如此情绪外露。
“初一想姐姐了?”
钱满满回抱住他,笑着问道。
初一的小脸一片绯红,但仍诚实地点点头。
似是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些冲动,他慢慢从钱满满的怀抱离开,双手却依然紧紧握着钱满满的袖口。
卫真追了出来,见状惊奇不已。
这小魔头沉着脸在门口站了一整天,中途只有徐梦茹过来跟他聊起满满时,才得到了他稍微好点的脸色。
满满难道真在无意间成功攻略了殷野?那他那些惨遭驱逐的精英前辈们算什么。
同样走救赎路线,怎么人跟人之间的差距这么大。
不对,不能被殷野迷惑。
想到前辈们的惨状,卫真甩甩脑袋,让自己坚定信念。
前辈们都做不到的事,满满一个普通土著怎么可能做到,更何况殷野与满满才认识没多久,怎么可能这么依赖满满,一定是在装模作样。
此刻的卫真并不明白,越是在黑暗中挣扎的恶鬼,越能分得清真正的善意与带着目的的接近,自然不会被所谓的攻略者迷惑。
“满满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初一等了你一整天,连饭都没吃。”
卫真走近二人说道。
钱满满一听心下着急,连忙拉着初一回到院子中。
等见到桌子上摆放的饭菜果真没有一点动过的迹象,立马严肃了神色将初一按在了椅子上,接着自己也与他面对面地坐下。
“初一,你忘了自己大病初愈身体不好,怎么可以不吃饭,要是又生病了怎么办,姐姐会担心的。”
初一从卫真将他没吃饭的事告知钱满满时,便一直僵着身子。
此时听到钱满满不复先前柔软的声音,眸眼顿时泛起了泪光。
他没有说话,而是从椅子上站起,紧接着跪在钱满满身前,用力抱住了钱满满的双腿,用行动表达了自己对她的依赖。
钱满满一下子慌了神,想要将初一扶起,初一却怎么都不肯松开双手。
“好了好了,小乖快起来,姐姐不说你了好不好,我们先吃饭。”
她从未带过小孩,并不知道初一的行为对于普通孩子来说十分极端,单纯以为初一只是比其他人更粘人一些。
因此等初一乖乖站起,坐回到椅子上后,就没再深究他的行为,仅仅想着之后要多陪着初一,以免他又拿自己的身体任性。
可在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卫真看来,初一的举动实在是令人惊恐。
未来的灭世反派,居然会为了钱满满一句称不上责怪的话就做到这份上,他竟跪下了?
这种行为在正常人之间也不会发生吧……
卫真想要将其赶走的决心越发坚定。
哪怕对方不是反派,站在钱满满朋友的立场上,他也不建议钱满满与这样的人相交过甚。
钱满满随手用了个小术法将饭菜加热,她看了看愣在一旁不说话的卫真,偏了偏脑袋:
“真真,你也过来吃一点吧。”
“啊?哦哦好的。”
卫真回过神,跟着在椅子上坐下。
饭菜是徐梦茹从饭堂里带过来的,本就味道一般,他心里有事,更觉得难以下咽。
然而钱满满与初一却吃得很香。
钱满满是不挑食,初一则是因为他碗里的菜是钱满满亲自夹的。
“满满,一会儿吃完饭,我有事想跟你说。”
卫真放下碗筷,满目挣扎地说道。
“好呀。”
钱满满正将注意力集中在投喂初一身上,没能发现卫真大不对劲。
倒是初一,微不可查地瞥了卫真一眼,眼中划过暗色。
三人很快吃完晚餐,钱满满担心初一站了一天太累,于是先带着初一回房间休息,帮他盖好被子后,才出来与卫真谈话。
“真真,你想跟我说什么。”
钱满满在卫真面前站定,她话是如此问着,心中已有了大概的猜测。
“满满,首先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
卫真咬咬牙,心知直接让钱满满离开望云峰或远离殷野,都不太可能实现,甚至会起反作用,让钱满满觉得他心怀不轨。
因此,他决定打直球,告诉钱满满关于系统的来龙去脉,以及他来到这个位面的任务,好让钱满满直接看清身边人的可怕之处,跟他一起逃命。
卫真在心底默默组织着语言,紧张之下略微有点卡壳。
落入钱满满的眼中,便是另一番意思。
眼看卫真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能将话说出口,钱满满安抚地拍了拍卫真的肩膀,带着鼓励的笑意说道:
“没关系的真真,你不用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你、你知道了?”
卫真震惊地看着钱满满。
“对。”
钱满满目光中满是暖意。
“不止是我,其实徐师姐和凌师妹同样知道了。”
“她们也知道?她们怎么会知道!”
卫真的心一沉,难道他们位面局的存在对修界来说已经不是秘密?
还是说钱满满告诉了徐梦茹等人系统的存在。
钱满满看着卫真几近崩溃的神情,放柔了声音:
“没事的真真,我们都能理解你,身为男子却有一颗女儿心,很辛苦吧。”
卫真下意识在心里回答:
不辛苦,命苦。
随后他回过神,楞楞地看着钱满满。
满满刚才说的啥,他怎么不太明白。
钱满满继续安慰着:
“你放心,我们是朋友,我支持你的所有决定,听说北海有一种叫做日月花的灵草,服下后能让人转换阴阳,我已经在找人为你打听消息。”
卫真整个人都像是遭受了晴天霹雳,无法维持正常表情。
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没想到大家都能看出他是个女孩子。
不、不对,她们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想要变成女生的男孩子!
他原本准备好的劝说钱满满的话语,在巨大的打击下忘了个干净。
迷迷糊糊地与钱满满告别后,便掩面离开了望云峰。
房间内,初一趴在窗口,眼见卫真神色恍惚地离开,推开门不安地走到了钱满满身边,状若不经意地问道:
“满满,卫真,没事?”
“没事的,卫真哥哥只是太高兴了。”
钱满满见他连外衣都没穿,连忙拉着他回房。
“你怎么出来了,夜晚风大,小心着凉。”
初一在钱满满的催促下,重新回到了床上。
却不肯躺着,而是半坐着靠在钱满满身上,掩下了眸底的深思。
他从小在察言观色中长大,自然能发现卫真对他的不喜。
虽不知缘由,但他习惯了来自他人的轻视打压,倒也不觉得难过。
唯有一点,他不能容忍卫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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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图将他带离满满身边。
白日里钱满满不在的时候,卫真故意与徐梦茹聊起要为他找个好人家收养的事,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迟早会离开。
若不是中途徐梦茹提到了满满小时候的趣事,他差点没克制住心底恶念,让‘那个人’出现解决卫真。
初一抬头,紧紧地盯着钱满满,她正拿出玉简,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他趁机将脸贴在了钱满满的手臂上,近乎贪婪地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温度。
在他以为自己会悄无声息死去的时候,是钱满满救了他,抱住了他,那是他有记忆以来得到的第一个拥抱。
也是满满找人治好了他身上的伤,甚至因为担心他伤口疼,而心疼地红了眼眶。
现在,满满又给了他能够遮风挡雨的房间,他从未盖过如此轻柔的被子。
从前在奴隶所里,就算是一块只能蔽体的破布,他都抢不过别人。
可是满满的朋友不喜欢他,他还能留在满满身边吗。
初一仅仅是想象了一番被抛弃的画面,整个人便克制不住地颤抖着。
他可以不要被子,也可以不要房间,哪怕继续挨打也没关系。
但满满不能不要他,不能给了他温暖后又残忍地收回。
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湿润,钱满满收起正显示着徐梦茹讯息的玉简,低头向初一看去。
却发现初一不知何时开始流泪,一双眼睛红肿不堪。
“怎么了初一,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发生了什么。”
钱满满赶紧替初一擦去眼泪,担心地问着。
原来都是她动不动就哭,小师叔和师兄哄着她,但在初一面前,她才是哄人的那个。
钱满满倒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忽然想到,当她哭的时候,小师叔和师兄也像她现在这样着急吗。
初一紧握着钱满满的手不放,睁着一双泪眼,哽咽道:
“初一乖,满满不要,赶初一。”
“我当然不会赶走我们初一,初一怎么会这么想。”
钱满满轻拂着初一的背,耐心哄着。
“你放心,除非你找到喜欢的养父母,或者想要去别的宗门拜师学艺,不然我们不会分开。”
得了她这句肯定的回复,初一才稍稍平静了些许。
可仍倔强地补充了一句:
“不要养父母,不要别的宗门。”
情急之下,说话都比之前流畅了许多。
钱满满一愣,弯着笑眼勾了勾初一的鼻子:
“初一怎么每次哭完,说话都能进步一点,看来我得做个坏人,经常惹初一哭才行。”
初一闷闷地吸了吸鼻子不说话,只在心底悄悄说道:
再也没有比满满更好的人了。
钱满满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看到他心情像是好了不少,心中松了口气,将他重新塞回了被子里。
“快睡吧,睡饱才能长高。”
她隔着被子轻柔地拍着初一,然而初一却自顾自地一直看着她,不肯闭眼睡觉。
钱满满没有办法,只能掏出手帕盖在初一的眼睛上。
“不许摘下来,更不许偷偷睁眼,不然姐姐要生气了。”
初一闻言,只得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手,乖乖地闭上双眸。
钱满满见状满意地笑了,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娘亲经常唱的,用来哄她睡觉的歌谣。
于是一边轻拍着初一,一边小声跟着回忆中的娘亲哼唱着。
初一嗅着手帕上传来的淡淡香气,耳边是钱满满温柔的歌声,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个没有噩梦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