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虞文昌回到相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人迅速去把虞青姝接回来。
徐兰瑛收到消息连忙去书房,她本以为会晚几天,没想到这才一天不到就要把人接回来。
只见虞文昌立于窗前,虽已是不惑之年,但身姿如松,仍可见当年几分君子之气,回头时却含着怒意,声音也冷了几分,质问道:
“夫人,半月前我让你安排去接虞青姝回来,你究竟是如何做的?”
徐兰瑛又把当时那一套说辞重复一遍,“老爷,我跟你说过,来福和她在路上遇到山贼,来福侥幸脱险,却与小姐走散,不得已才独自回来。”
“那为何她会出现在安定王府!”虞文昌涨红了脸,怒不可遏道,“你可知今日我入宫见了何人?”
徐兰瑛试探道:“皇后?”
虞文昌叹道:“不仅如此啊,皇上也在她身侧,甚至当面读起那劳什子话本,虞青姝的事情已经落入皇上耳中。”
他看向徐兰瑛,不争气道:“夫人,你教的好儿子啊!”
徐兰瑛吃了一惊,“皇后居于后宫,消息竟如此灵通?”
“夫人呐,现在重点是虞青姝啊!”
虞家也算是百年世家,书香门第,又因每一代中均有人做皇后,故自开国以来,丞相一职均由虞家担任,可到如今这一代,虞少华屡考屡败,虞烟落至今未做太子妃。
这下倒好,又闹出虞青姝与安定王世子有染一事,他虞家成了茶楼乐子,这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且皇后本就以病重为由想见虞青姝一面,亦得到皇上首肯,如今人却在安定王府,这像什么话?
虞文昌搂住徐兰瑛的双肩,安抚道:“夫人,为了我虞家的脸面,辛苦你了。”
他方才的怒气转瞬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眼愧疚。
徐兰瑛顺势接话道:“老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青姝丫头毕竟也姓虞,况且她还救了少华一命,当年的事情她应该也是无心之过,我等会儿就管家好好准备,定会将她体面接回来。”
这话倒是提醒了虞文昌,“是啊,她一个小丫头怎么还会医了?”
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徐兰瑛的目的达到,“待她回家以后问问便知。”
——
翌日巳时,正是京都街上最热闹的时候,安定王府门外一片嘈杂,江秋雁正坐在院子里与虞青姝分享京都趣事,听见人声后伸长脑袋往外面一瞅,“什么人啊在外面吵吵闹闹的?”
随后便吩咐丫鬟去外面看看情况。
虞青姝亦闻见动静,微微一怔,“来得这么早?”
虞家的动作倒是挺快。
那丫鬟匆匆回来禀报,“小姐,是丞相府派人来了。”
江秋雁砰的一下起身,顿时又跟泄了气似的,“来得也太快了吧。”
虞青姝淡然一笑,“看来他们是等不及要见我了。”
所幸老王爷的毒素已全部清除,她的任务已了,并且行李不多,全身上下也就布包里的东西最值钱,简单收拾一下便可离开。
江秋雁纵有万般不舍也只能作罢。
虞青姝踏出安定王府大门,门外除了看客伸长脑袋围观以外,还站着十多个人,均是丫鬟小厮打扮,为首的是一中年男子,大概四十出头,身着深蓝长衫,算不上华丽。
“奴才见过青姝小姐。”他微微躬身道,方圆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
他那一双眯眯眼在虞青姝的脸颊上驻足良久,想要透过那张白皙的脸蛋看出一丝伪装的迹象。
虞青姝仰着脸,大大方方给他看,一双杏眸清清冷冷,让人不寒而栗。
那人连忙垂头行礼道:“五年未见,小姐变化颇大,奴才一时间竟晃了神,还望小姐莫怪。”
“嗯。”虞青姝没有原来的记忆,这人是谁她亦不知,倒不如少说话,况且对待这些人也无需做那一套表面功夫。
“走吧。”虽是一道轻轻柔柔的声音,但短短两个字透露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为首那人只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招呼着其他人速速送虞青姝上马车。
那是一顶由花梨木制成的马车,车身雕刻着精美的花鸟图案,车帘是一层薄纱,隐隐可见内里的奢华布局。
看得出来虞家费尽心思要在众人面前表演这一出亲情戏码。
虞青姝不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有小厮默默伏在地上,她只看了一眼,便绕过他,提起裙摆正要上车之际,却听见江云肆的声音突然传来——
“慢着。”
虞青姝微微蹙眉,一是因为他这带有命令的口吻,二是因为自己对江云肆的声音过于熟悉。
她收回腿站在马车旁,江云肆径直朝她走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小木盒子。
“虞家那地方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早回去?”他低头对上虞青姝的眸子,言语之中满是挑衅与不屑。
虞青姝知道他这话就是表面意思,看不上虞家罢了,可在那一群看客听来却别有一番深意,她隐隐约约能听到人群中有人在说“世子这是舍不得心上人”之类的话。
谣言止于智者,虞青姝在心中默念道。
倒是那位来接虞青姝的人笑着回江云肆,“世子,青姝小姐是我们虞家的女儿,自然是要回家的,这些天来还要多谢世子看在江、虞两家世交的面子上照拂我家小姐,这是老爷和夫人的一点心意,还望世子笑纳。”
说着,他便示意身后的小厮把东西都抬上来,足足有两箱,看着还挺沉,只不过江云肆一眼都没给。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又撇清了两人的暧昧关系,奈何江云肆听不懂似的,睨了他一眼道:“你又是谁?”
那人毕恭毕敬道:“奴才是相府的管家,姓刘。”
“奴才是吧。”江云肆没把他放在眼里,“主子之间讲话,有你插话的份儿吗?”
那一身气势吓得刘管家连忙伏在地上连喊几声“世子饶命”。
江云肆嫌他吵,皱眉道:“滚开!”
刘管家只好退于一旁,这位主子他是真惹不起。
虞青姝依旧是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等着江云肆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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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后江云肆打开盒子递到她的面前,说:“这是给你的谢礼。”
那是一支桃花样式的发簪,虞青姝只看得出价值不菲,人群中倒有人及时讲解道:“哦哟!我没看错的话,那是玲珑阁的三宝之一桃花枝吧!”
“以上等金线和玉石为底,打造成桃花枝样的发簪,簪头的玉石雕琢成两朵栩栩如生的桃花,简单大方又不失典雅。”
有人问:“看上去款式挺简单的,怎么就能成三宝了?”
“我看你不仅有眼无珠,还学识浅薄。那玉石叫独山玉,早在十多年前就绝矿了,如今世间仅有这一枚独山玉。”
如此稀有之物,虞青姝不敢收,“我……”
才一开口,江云肆便微微低头附耳道:“这是爷爷送给你,你确定要当众拂了他老人家的好意?”
安定王府老王爷送的东西,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哪敢不收?
“多谢。”罢了,等过些日子再找个时机还回去吧。
她伸手正要接过盒子,江云肆却突然收回,只见他拿起桃花枝,打量着虞青姝的头发,一手轻轻扶住她的头,一手将发簪插入发间。
结束这一切后他又将虞青姝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唇角笑意荡漾,“我的眼光还不错。”
“这簪子是你挑的?”虞青姝闻言微皱眉,作势就要取下来。
江云肆顿时眉毛一竖抓住她的手腕,“不许!”
虞青姝咬咬牙,不想让场面如此难堪,只好靠近他低声道:“江云肆,我说过我不愿意替你挡桃花。”
“我也说过,我可以当众吻你,要不要试试看?”威胁又轻佻的语气。
虞青姝的手腕还被他抓着,挣脱不得,江云肆也越靠越近,两人之间仅差毫厘,他的呼吸不紧不慢,反而是虞青姝自己倒是急促了几分。
“没有下一次。”她的头微微后仰,别开脸,平复着心情。
江云肆的唇角浮起得意的笑,悠然自得地说:“虞青姝,如今你我是半点都洗不清了,好好考虑一下,做我的挡箭牌,你不亏。”
两人的窃窃私语在旁人眼里就是含情脉脉,难舍难分。
江秋雁站在门口恨不得立刻回屋写个十万字出来,她就知道世子哥哥是个为爱主动的人!
虞青姝对此没做回应,只默默上了马车。
她在江云肆这里吃了几次闷亏,以后定要讨回来。
马车一路行驶,耳边总能听见街边百姓的闲言碎语,虞青姝索性从包里拿出一本医书,这是从沈陵游那里拿来的古籍,其中记载了诸多草药毒药,此刻倒是可以拿来解解乏。
一本书大概看了小半内容,马车终于停下,四周比之前安静许多,看来是到了。
外头孙管家喊道:“青姝小姐,我们到了。”
终于来到了虞青姝居住的地方。
既借了她的身体存活于世,那便好好还了这份恩情吧。
虞青姝收起医书,缓缓掀开车帘,兀自下车,阳光下那桃花枝熠熠生辉,比之更耀眼的是女子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