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振作
    英娘如今在云珠家借住,陈玠找到何伟后,找人传了信,于是回到家里侯着。

    没多时,何伟被推进来,他不服气地揉着被陈玠拽的地方,嘟囔着:“下手真狠。”

    英娘回头,看到陈玠气愤憎恶中带着担心的目光,她点点头,说道:“多谢。”

    “在鸿润庄找到的,”陈玠低声交代道,“听说呆了两三天了。”

    英娘毫不意外,那天后来云珠回来告诉他们,何伟已经被辞退,不知道去哪了,她就猜八成是又去赌了。

    “知道了,我跟他谈谈。”英娘应道。

    “我在外面守着,有事喊我。”陈玠说完,关上门出去了。

    英娘叹气,因为“一饭之恩”,陈玠已经为她做太多,可她根本不是他的恩人。

    家里并没完全恢复原样,何伟见了家里的凌乱,这才觉得别人说的家里被抢了,不是骗他的,他慌了起来,四处检查家里藏的钱和重要物品是否丢失。

    “畜生!”何伟气冲冲地屋里走出,“把老子的房契都拿走了!我找他们算账去!”

    “你知道找谁去?”英娘坐在院中凳子上,冷淡地说。

    “我……”何伟确实不知道,看英娘不动声色的样子,明白了,“看来你知道,说,谁干的?”

    “你真不记得自己做的好事了?”英娘讽刺道,“你不是替魏三作保了吗?”

    何伟这才想起,又想到之前寻魏三不见,恍然大悟,那魏三是欠钱跑路了。

    “放,放,放印子钱的抢的?”何伟结巴上了。

    “这还不够呢!”英娘冷笑道,“我倒是问你,家里的钱,怎么就剩那么点了?”

    何伟心虚:“我藏的好,他们没找到吧,我去找找。”作势要回屋去找。

    “这两年来,你一直在赌。”英娘直截了当戳破他,“你走镖回来的那几天,在我面前装装样子,走镖在外,我看不到了,就放开了赌。”

    “说什么防着我,要自己收着家里钱。是利用我心里有愧,是把家里积蓄拿出去赌!”英娘厉声斥责道。

    “喊什么喊!你就说你是不是对不起我吧!你当时不是图钱,能求着我娶你?”何伟色厉内荏,嚷嚷道。

    英娘清楚,他又拿老方法裹挟她了。

    一声冷笑,英娘回道:“我家里的情况,当时我说的清楚。你大可不答应,娶我不也是图我这张脸吗?这些年,你在外也没少显摆有能耐娶我,花钱买面子,这不是你心甘情愿的吗?”

    以前顾念他的人情,但他都无情无义,又何必一再忍让!

    何伟语塞,一向拿来堵英娘嘴的武器,今日成了哑炮。他一瞪眼:“那之前我给你家花的钱,还有这些年,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房子,你不欠我的?”

    “当年还我家的债,还有丧葬费,这两年我挣的豆腐钱,已经足够还上。”

    又道:“婚后,我不是白吃白住,我自己也有挣钱本事,你的吃喝,你身上穿的,脚上踩的,里面也未必没有我挣来的,夫妻一场,你真要跟我一厘一毫掰扯清楚?”

    何伟说不过她,还在思索怎么继续怪她。耳边已传来英娘清晰的声音:“何伟,我们好聚好散吧。”

    他一个激灵,马上说:“不成!”

    英娘从袖中掏出写好的和离书:“上次说过,你再去赌,我们就和离。你答应了。”

    何伟笑了,说道“我答应了吗?我想想……”他坐在英娘对面,笑嘻嘻地摇头,“没有,我怎么可能不要我们小英娘呢!”说完,伸出手想摸英娘的脸。

    英娘躲开他,质问道:“你耍赖不认?”

    何伟翘起二郎腿,一支手悠哉地掏耳朵:“我没说过的话,怎么认?”

    英娘强忍怒火,问道:“你怎么才能同意?”

    何伟目光闪烁:“你给我一百两,让我把房契换回来,我就考虑一下。”

    英娘咬牙切齿地说:“这房子可不值一百两。”

    “我就想要一百两,懂吗?”

    英娘忍无可忍,转身就走。陈玠见她出来,神情郁郁,问道:“怎么样?”

    “他不肯,要一百两才肯。”英娘叹气。

    “一百两?他真敢要。”陈玠轻蔑地说,“卖了他,都卖不上这价。”

    “狮子大开口,故意刁难我罢了。真给他,他也不会同意。”英娘很清楚何伟的无赖。

    “英娘姐,如今你有什么打算。”

    英娘沉默不语。做豆腐的工具除了石磨,都被损坏了。就算没坏,她也没有地方做豆腐,总不能在云珠家摆摊子吧!

    还想带着秋兰姐一起赚钱,结果没想到自己先沉了船。

    陈玠见状说道:“英娘姐做饭的手艺不错,我们县衙后厨正需要一个打杂的,月钱肯定是比不上你开店,不知你意下如何?”

    英娘抬头,迎上陈玠明亮的眼,她感激地说:“太好了,能有个谋生之处我就很满足了。多谢你,这些天一直为我谋划着。”

    陈玠微微一笑,虽然只是些许,但他确实从英娘眼中看到了,那失而复得的晶莹光芒。

    次日一早,英娘就到县衙,说明来历,就有衙役引她到了后厨,简单介绍后就走了。

    后厨掌厨的是一对四十岁左右的夫妇,她听衙役称呼他们“杨大叔”“杨大娘”,于是跟着这么叫。

    杨大娘不住上下打量她,英娘今天穿烟黛粉褶裙,外罩杏黄短衫,头发也仅用头巾包好,没有过多装饰。被杨大娘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有些不自在。

    杨大娘收回目光,用下巴指了指:“那边的白菘,洗干净剁成丝。”

    英娘应了,系上襻膊,把白菘的烂叶子一一摘掉,汲了井水倒入盆中,快速搓洗,去除泥土和杂质。初春井水冰凉,几次下来英娘的手就冻红了。她抽空把手聚拢,不住哈气,然后相互摩擦,待稍微缓过来一点,又开始下一轮清洗。

    待切完十几颗白菘,手一直维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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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刀的姿势,僵硬得不能马上复原,她揉着手腕,看见杨大娘正在把蒸好的往桶里盛。赶紧过去说道:“我来吧!”接过铲子。

    今日凉菜是撒拌和菜,杨大叔将白菘和豆芽焯熟,让英娘取了井水来,放进去过凉。再把刚熬出的花椒油倒入,放入酱油、醋、盐、白糖,快速翻拌,就做好了。

    三人纷纷将饭、菜、汤搬至饭堂,布好碗筷,已经有一些人等候了,英娘看到最前面的陈玠,对他一笑,陈玠含笑微微点头示意。

    “陈捕头,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杨大叔纳闷道。

    “今天饿的早。”陈玠回答道。

    英娘负责给大家盛肉丸子汤,等到陈玠的时候,她的勺在汤中略微一倾斜,勺中就又多了两个丸子。她不动声色地舀到陈玠碗里。陈玠抬眼看她装得一副“一视同仁”的样子,心中感到好笑。

    等到没有人再来打饭,杨大叔说了一句:“咱们也吃饭吧。”三人这才打点剩的菜和饭,围坐在桌前吃起来。

    时间长了,菜和饭已经凉了,汤还是温的,里面丸子早没了,干了一上午英娘又渴又饿,一口气把汤喝光。

    “宋娘子,看不出,你这副摸样,还挺能干的啊。”杨大娘突然说。

    英娘笑了:“我家里以前卖豆腐的,干习惯了。”

    “哦,”杨大娘听说她原也是劳作的人,态度缓和了不少,又问,“那怎么不做了?”

    “男人赌钱,家赌没了,我这也是讨口饭吃。”英娘坦然地说道。

    杨大娘和大叔对视了一眼,过了会儿,杨大娘说道:“这么说,你也是可怜人呐。看你也不大,实在不行再找一个吧!”

    英娘勉强笑着:“他不肯离,就这么拖着我。”筷子停留在米饭上,提到就心堵。

    对面的两人又不言语,少许,杨大娘推推大叔,“他爹,你去,炒点鸡子,英娘累了一上午了,她一个姑娘家,还小呢,吃这些凉的东西受不了,你再去炒个热菜。”

    大叔不吭声,站起来去厨房了。英娘起身想篮,没拦住。

    “你让他去,不麻烦,孩子你太瘦了,多吃点。”杨大娘让她坐下。

    英娘心中感激,还好,世上还有很多浸润人心的细小温暖。她望向窗外,枝头生出朦朦新绿,远处,天空澄澈清滢。

    晚上在云珠家,两人蹲在院中,整理剪下的杏花枝。

    云珠叹道:“今日杏花卖的不好,剩下这么多。今早奶奶着凉,我惦记着,不敢在外面呆太晚。早早就回来了。要不今日县试终场酒后,外面热闹,我这花定卖的好。”

    英娘心思一动:“对啊!今日,今日就是第四场结束了!瞧我,光顾着自己,都忘了宽儿了。也不知道他考的怎样,明日做工后,我去看看他。”

    刚说完,门突然被敲的“咣咣”直响,一惊之下,两人都站起来,云珠一把抓住英娘的手,颤声道:“英娘姐,那群人,那群人不会是知道你在这儿,又找上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