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不是要教训你。”明明两个人面对面,可他说话时却看向英娘的左侧。
“如果你是因为这个生气,我跟你道歉。但是,”他终于与英娘对视,“你不该把自己说的那么难堪。”
“你不了解我,我说的是实情,我嫁给何伟就是为了钱。”英娘说。
“你我都知道,他并非良人。”陈玠紧紧盯着她,“即使开始是因为钱,但你想跟他过一辈子。我看得到,为了这个家,你用心经营,对他一再忍让,若不是忍无可忍,你不会选择离开。”
英娘心头一震,像是潮汐被月的吸引,泛起波澜。被人了解的委屈像是萌芽的种子,破了坚强的外壳,在心中生长。不顾银子硌手的痛,她的手紧握手中的包裹。
“英娘姐,虽然相处不多,但我清楚你的为人,你是个坚强的女子,我很敬重你。我不愿别人贬低羞辱你,更不愿见到你歪曲自己。”陈玠诚恳地说。
英娘温柔地笑笑,感激地说:“谢谢,谢谢你这么相信我。”
陈玠刚松口气,就听到英娘说:“但我确实不想连累你,还总要你费心帮我。”
陈玠叹口气:“英娘姐如此见外,看来我视你为朋友,你当我是外人。”
“今日我帮英娘姐,以后我若有事,英娘姐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朋友之间肝胆相照、惺惺相惜,这再正常不过了。还望英娘姐别再把我赶走。”陈玠说到最后,眼中也有了笑意。
“那好,”英娘不再拒绝他的帮忙,“只是朋友之间,钱也要算清楚。这十两算是我借你的,等我赚了钱还你。”
“我并不是要借你钱。”陈玠说。
英娘迷惑了:“那这钱是?”
“我要作豆腐店的东家,而你是我的掌柜。”陈玠慢悠悠地说。
“你要做我的东家?”英娘惊讶地重复道。
“是,豆腐店的事情由你全权负责,我负责解决钱的问题,如果十两不够,你再来找我。你觉得怎么样?”陈玠问道。
英娘呆立了一会儿,试探地问道:“你难道不怕我卷钱走了?或者,生意不好,赔个底朝天?”
陈玠咧嘴一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吃过你做的水豆腐,信得过你的手艺;我见过你的原来的铺子,信得过你的经营;与你相处,我信得过你的为人。哪里还有比你更适合的掌柜?”
阳光和煦,春日融融,英娘浑身暖洋洋,她心里却明白,这温暖不是外界带来的,而是对面的人毫无保留的信任。
笑容绽放在脸上,她应道:“确实没有比我更适合的人了。”
说是让英娘全权负责,陈玠倒不是真要当甩手掌柜,今日休沐,他和英娘约好去租赁铺子。
牙人认识陈玠,知道是要开豆腐铺子,给他们介绍的都是地段好的地方。其中一处背面临水,正面傍街,中间为院,面积不大但五脏俱全,东侧厨房,北侧两个房间,南面是正门和一间小屋,正好做临街的店面。
牙人道:“这原来是果子铺,原主人年纪大了,儿子也做了官,便享清福不做生意了,你们再早几年,都碰不上这么好的铺子。”
英娘一见就喜欢上了,说道:“这么好的铺子,租金怕是很贵吧?”
牙人说:“既然是陈捕头要找铺子,我也不和你们讲来讲去,直接给你一个最低价。”举起手,五指叉开,说道:“一个月五贯钱。”
英娘听了直咂舌,说道:“这不行,太贵了,还是带我们去看便宜的铺子吧。”
牙人望向陈玠,他不置可否,说道:“听她的。”
于是一行又跟着牙人走着去其他铺子看。可能是珠玉在前,其他的铺子都不入眼,就在英娘犹豫之际,陈玠把她拉到一旁。
“要不就定第一个吧。”
英娘摇头,说:“五贯实在太贵了,你给我的钱几乎就用掉了一半,还得买石磨、买黄豆等事物,都需要用钱。”
“钱的事有我呢,你放心,这些在我能承受的范围内。”陈玠劝道,“我看你还是最喜欢第一个铺子,就它吧。”
“只是再跟他谈谈,能降一点是一点。”英娘点头道。
一番商量,最后便宜四百文,双方签订了契约,租日从五天后开始,前五日算是打扫整理房间,不算入租期,先交一个月租金。
本应该直接交一年的租金,但有陈玠作保,牙人知道他们不能托赖,就卖他一个人情。然后三人又去县衙登记备案。如此,豆腐经营的店面算是解决了。
从县衙出来,英娘立在台阶上,拿着契书反反复复地看,陈玠笑道:“英娘姐,你再读几遍都能背下来了。”
英娘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我不认字,只是看看罢了。虽然是薄薄一张纸,但越看越安心。”
陈玠听了哈哈大笑。此时已经过了午时,陈玠本打算请英娘去瑞福居吃饭,英娘摇头:“我现在只想快点去铺子里收拾打扫。”
陈玠微笑道:“那我们买点熟食带去,吃完再打扫。”
“我来买,不知东家可否给个面子,一起吃顿饭?”英娘调皮地说。
陈玠笑着点头,他看着英娘走在前的身影,忽然觉得看到英娘另外一面,这时的她,像林间灵动的鹿,明快欢欣。
距离还债还剩四天,何伟并没有集齐钱,反而之前赌来的,又从哪来回哪去了。他也寻狐朋狗友,想借些,但奈何臭名远扬,谁都不搭理他。
想着去找英娘要钱,但去了云珠家,开门的是云珠奶奶,那老太太说英娘一早出去了,不知道去哪,他只好作罢。
在路边随便找了个汤面铺子,呼噜噜地大口吃着,心里还在发愁,盘算着在怎么弄来钱。
旁边不远处,几个孩童正蹲在一边玩斗草,双方各执车前草,两根草相交,各持己端向后拉扯,周边有鼓劲的,吵吵嚷嚷,甚是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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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伟觉得他们吵得不行,他联想起梦里那个孩子,还要往他脸上撒尿,觉得小孩没个好东西,甚至觉得做这个梦是预示有小人,所以醒了之后会看见高老大他们。
越想越觉得不吉利,他站起来走到小孩堆里,一把抢了他们的车前草,骂道:“滚去别的地方,吵得老子头疼!”
“这个地方又不是你家的,你管不着!你把草还我们!”有个孩子带头说,其他的也应和着,围住何伟不放。
奈何他们人小,何伟毕竟是练家子,拉扯几下就把一个孩子推到在地上,他委屈地哭了,其他孩子去扶他,那个领头的孩子说:“《弟子规》中说,‘倘不问,即为偷。’这个人偷我们的东西,还打人,我们去告诉师父!”
一群孩子拉起地上的小孩,匆匆离去。何伟“哼”了一声,正欲走,忽然发现自己本不干净的衣服上,又多了好几个脏手印,是刚才那些孩子抓的,不由得嘟嘟囔囔骂起来:“他们师父没教不能弄脏别人衣服吗?一群无用的老夫子,净教一些没有的东西!”
突然,灵光一现,他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个人没找,当下也不理衣服了,转身就要走,被店家抓住,不得已付了面钱。
在何伟记忆中,这是他第一次来学堂。看着里面都是文质彬彬的学子,他没有自惭形秽,反而觉得他们一身酸臭味。
他挺直腰板,中气十足地喊道:“宋宽!宋宽!你姐夫要见你!”
学子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他见人围观,不耐烦地说:“看什么看,还不快去给我找人?”
有人告诉宋宽,他仓促赶来,见到何伟,阴沉着脸说:“你来干什么?”
何伟盯着他看了一会,确定是宋宽本人,说道“嘿!你这是什么话!你架子大了啊,你姐夫找你,你半天不出来不说,还沉着个脸给谁看?”何伟撸起袖子,愤愤不平。
宋宽见周围的同窗都在看热闹,咽下不满,说道:“我们出去说。”
“不,就在这!”何伟看出宋宽的不自在,而他的不自在正对自己有利。他说:“我供你读了这么多年书,你也该报复我了。”
宋宽讥讽道:“你想说的是‘报答’吧?”
“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就行,像你们似的,说句话叽哩咕噜,酸溜溜。”何伟不屑。
“你可没供我读书,我用的是老家房子卖的钱,你和我姐结婚后,何时来过学堂?更不用说,你我一年见过几次了。”宋宽冷漠地说。
“放屁!什么你老家的钱,你姐嫁给我,你家的也都是我的!我还知道,那贼婆娘没少私下接济你,不知道给你拿了多少钱!现在快还给我!”
宋宽大怒:“你骂我姐姐?要不是你赌钱,给别人作保,能把家输光?我姐姐跟你是倒大霉了!”
“混蛋!你算老几,跟谁大呼小叫呢!”何伟一巴掌抽在宋宽脸上,使了十成十的力气,宋宽的身体失去平衡,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