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现如此明显,难道是故意为之?
应该不是的。
下一秒,陈玠又变回不自然的神色,清了两下嗓子,举起左手的芍药,含糊说:“刚才巡逻,看到有个人卖花不易,就买了一枝,送你吧。”
英娘心里替他叹气,多么蹩脚的理由啊!但她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给卖花的人送花,就太奇怪了。”
陈玠应该是才意识到这一点,看他懊恼的神色,英娘开始怀疑,他是怎么当上捕快的,脸上情绪毫无遮掩,不是会被犯人一眼看穿吗?
但人家毕竟出于好意,见他失落,她有些不忍心,说道:“好美的花,这没有铜镜,你帮我簪在头上吧!”
“真的?”他的目光瞬间焕发光彩。
英娘点头说道:“芍药开得热烈,我很喜欢。”
说完,英娘面对着他,微微低下头,陈玠拾起芍药,举起后,反复看直到对准,然后才轻柔地插进发髻,又小心翼翼地调整角度,确定稳固才放下手,进而后退一步端详起来。
英娘知道花已簪好,抬起头来,伸手抚住头上的芍药,嫣然一笑,问他:“好看吗?”
陈玠不答,那怒放的芍药簪在她的发间,与她的笑容相比,竟被衬得少了几分鲜艳灿烂,目光所及,只是她的脸,她的眼,还有,她的唇。
见他目光炽热,英娘也觉得面颊发烫,害羞起来,她看向旁的地方,不自然地说道:“我累了,要回家去,你,你也办你的公差去吧!”
陈玠回过神来,发现英娘害羞,心跳加速,听了她的话,勉强集中精神道:“我送你回去。”
英娘知道此事拗不过他,也不再多言,只顾在前面走,陈玠落后一步跟在后。就这样走着,也不说话,一直到家,秋兰正站在门口等她呢,见她回来喜悦地说:
“可算回来了,这么晚未归,好一顿担心!”
然后才看见后面跟的陈玠,意味深长地笑了,说道:“原来有陈捕头同行,早知这样我就不担心了。”说完就自行进屋,留下他俩说话。
秋兰的一席话,听的两个人都红了脸。英娘低声说了句:“你回吧!”就快步如飞地进院子,锁上门。
等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英娘松了一口气,秋兰在一旁看到,笑她:“之前我说你快有如意郎君,你还不信,现在怎样?”
英娘却摇头道:“我们没可能的,他和宽儿差不多的年龄,像我弟弟似的,怎么想都觉得古怪。”
“和宋宽差不多,那也就一两岁而已,算不了什么。”秋兰劝道。
英娘还是摇头,她仔细想想说道:“幸好他没有说出来,毕竟我们现在是东家和掌柜的关系。拒绝就太尴尬了。现在我还可以装作不知,他也是聪明人,慢慢就抛却了。”
“唉,真是可惜了。”秋兰叹息。
“秋兰姐这么欣赏他,”英娘狡黠地说,“要不你考虑考虑他?”
“你个坏妮子,看我不打你!”秋兰笑骂道,作势要打英娘,英娘笑着避开。
陈玠在门外听着里面嬉闹声,遍体生寒。
他本打算离开,走了几步又悄悄回来,怀着希望,想听听英娘的真心话,至少今晚,他觉得英娘也是喜欢自己的。
然后就听到那句“我们没可能”,霎时一盆冷水浇灭他的心火,接下来的一字一句,又像是一个又一个利镞,穿过他的心。
仿佛是嫌他死得不透彻,又听到英娘说把他让给秋兰的笑语,他知道这是玩笑话,但是,她可以毫不在乎地把他推给其他女子,这更说明。
她心里没有他。
一丁点都没有。
月光似是同情,温柔洒落银辉,将他的影子温柔投射面前,与他相依相伴。
可他却觉得,皎洁月光与他的孤影,都在无情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英娘回到房中,坐在镜前,镜中的自己嘴边噙着笑。
目光停留在发间芍药上,她不禁伸手触碰娇嫩的花瓣,想起陈玠簪花时的样子,他呼吸有些急促,喉结上下滑动,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一双眼凝视着她的发,完全没发现她在偷瞄他。
她托住双腮,只觉得两边微微发烫。她又望向镜中的自己,双目如水波横陈,笑意盈盈。
痴坐了一会儿,她出去寻了一个瓷瓶,灌了水,摘下芍药插入瓶中,把瓶放在窗前桌上,喁喁私语道:“愿你好梦。”
几日后的清晨,英娘与秋兰正把酱缸里的酱分装到小坛中,秋兰突然说道:“诶,陈捕头好几日没来吃晚饭了。”
英娘随口说:“可能有事。”
秋兰想了想说:“对了,这几日你去卖花,都是那个叶捕头送你回来的。可能真是有什么事。”
一连几日,白天卖豆腐,晚上卖花,还要早起卖豆腐,英娘觉得身上乏累,没什么胃口,昨天就跟秋兰说想吃点清淡的。秋兰一口答应,今早将昨晚泡好的赤豆与大米一起熬煮,做成赤豆粥。从瓮中夹出之前腌制的糟茄子,就着粥吃。转身又发现架子上的一包点心,还是上次陈玠来吃晚饭带来的,就拆开一并摆在盘里。
“偏你不爱吃甜食,这点心我不吃,你就这样放着。今日便吃了吧,再放就坏了。”秋兰用筷子指着点心说。
英娘喝些清甜的赤豆粥,浑身热乎,挑了一块白中透红的透花糍,咬了一口说:“豆馅细腻,就是太甜。”
“我吃的倒是正好,比千酥阁的点心好。”秋兰说。
“这不是千酥阁的?那是哪家的?”
“福居园的,包装上有他家的图案。他家的糯米糕点好吃,千酥阁的酥皮点心好吃。”秋兰颇有经验。
“哦。”英娘应道,想去夹糟茄子,筷子却突然悬在半空,她呆呆地看着前面。
秋兰呼噜噜地喝一口粥,抬头看见英娘呆滞的样子,奇怪地问:“怎么僵住了,想什么呢?”
“秋兰姐,我们也得让别人知道,这就是‘豆香缘’的食品!”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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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回过神来,放下筷子说道。
秋兰不解,她睁大眼睛说:“他们来咱们店买东西,不就知道是咱们店的吗?”
“你看,点心不是我们买的,但现在我们还知道点心是谁家的,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们有包装!”英娘说着站起,冲进厨房,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了还没有扔掉的点心包装。
包装上面有一个红色的图案,实际是“福居园”三个大字,秋兰虽然不识得字,但对于这个图案很熟悉。英娘看着这个图案,当下做了决定:“我们也得做一个这样的包装,印上我们‘豆香缘’的名字,这样,不管是不是到我们店里来买的,都知道是我们家的豆腐,是我们家的豆酱!”
“可是,谁送东西会送豆腐、豆酱啊!”秋兰还是觉得没必要。
英娘却激动地来回走着,一边思考一边说:“有了这个标识,我们的东西就能和其他豆腐坊区分开,顾客就能认准购买我们的东西,他们拎着在街上走,就是我们的移动招牌。”
她一手握拳,砸向另一只手手心:“我怎么才想到这一点!”
秋兰看着兴奋的英娘,说道:“买豆腐的不是自己带竹篮磁盘,就是用荷叶,这怎么做包装啊!”
英娘反应过来,她有些泄气地坐下,可又不甘心抛弃这个好点子,于是说道:“那就不管豆腐,我们做了图案,可以印在豆酱的封口上,以后包腐皮、油酥豆等的油纸包也可以印图案。”
想到就要做到,英娘再次站起,说:“画图画我是不行的,我现在就去找宽儿,看他有没有办法。”
又对秋兰说:“秋兰姐,今日你守着店,我尽量快些回来。”说完就要走。
秋兰连忙站起来,拿了两块糕点塞她手里,埋怨道:“你早上粥也没喝两口,再吃点垫垫肚子,满脑子都是生意,也不顾身体!”
英娘笑着搂秋兰,调皮地说:“谁让我有秋兰姐心疼我嘛!”
秋兰没好气地说:“得得得,我就当我养了两个孩子,一个十八的大姑娘和一个一岁的小子!”
英娘笑出声来,提着裙子小跑出去了。
秋兰坐下继续吃早饭,还没吃几口,英娘像快乐的麻雀似的又蹦跳回来,灿烂的笑容绽放在脸上,她连连嚷嚷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秋兰一头雾水,还不等她问出口,英娘就举起手中吃了一半的糕点,兴奋地说:“糕点上的花纹!”
“花纹怎么了?”秋兰说完,突然明白英娘说的是什么!
“你是说豆腐?”
“对!”英娘雀跃着,“我们可以做一个豆腐模具,把我们的图案印在豆腐表面!”
她旋风般冲过来抱住秋兰,差点把秋兰从椅子上掀过去:“秋兰姐!你真是我的福星!”
说完又风似的跑出去了。
秋兰无奈地摇头,望着英娘离开的方向,笑道:“这疯丫头。”
她好生羡慕英娘,她像蝴蝶般自由,又像高山般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