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气势汹汹地回到自己原来的家,使劲拍打木门,直到里面传出齐勇昌粗声粗气的怒声:
“谁啊!催什么催!赶死投胎!”
秋兰不回答,她担心齐勇昌听出是她的声音就不开门,所以只是一直敲门。
齐勇昌从里面猛地把门打开,看见是秋兰,愣了一下,就直接冲出来想揍她,秋兰忙躲在一边,喊道:“救命!救命啊!要打死人了!”
齐勇昌手停在半空,意识到是在外面,左右看看,巷子尽头有人在走动,收回手来。
恶狠狠地盯着她,说:“我还没找你,你居然先找上我了!老子身上的一身伤都是拜你所赐,你个吃里扒外的臭婊子!”说完又想举起拳头,强忍着缩回去,手紧紧攥成一团。
秋兰见他这样,心里有些怕,她强作镇定说:“我是来要属于我的十五两银子!”
齐勇昌眯起眼,冷哼道:“什么银子?没有银子!一分钱没有!”说完就想进屋。
秋兰张开双臂拦在门前,不肯放他进去“不行,你不能进去!这是曹县令让你给我的银子,你别想赖钱!要不然,我就找曹县令告你!”
“告啊!你去告!”齐勇昌冷笑着把秋兰推到在地上,“不想要命你就去告!看是你告的快,还是老子我的拳头快!”
秋兰眼见着门“砰”的关上,很是不甘心,她爬起来不顾身上的土,使劲拍打木门,骂道:“你这个混蛋!小安是你的儿子,你一毛不拔,也不管他死活,你也算是个当爹的!明天我就给小安改姓,让他跟我性!等你浑死了,我看谁给你收尸,谁给你祭拜!”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齐勇昌突然间打开门,阴森森地说,手里握着根铁锨。
秋兰见状不好,转身撒腿就跑,如今是保命的时刻,她跑得飞快,一直往人群里跑,直到跑不动才回头看一眼,发现他没有跟过来,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惊魂未定地回去了。
再说齐勇昌拎着铁锨回屋,他不是不想打秋兰,而是上次挨了板子,大幅度的动作就会牵扯伤口,疼痛难忍。他如今更离不开酒,只有把自己灌得醉醺醺,他才能忽视身上阴魂不散的疼痛。
他坐下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火辣辣的酒精刺激他的喉咙,以毒攻毒,以痛治痛,他方觉得,自己刚才因对秋兰比划导致的疼被“治好”了。
而第二杯落肚,一股火从心中腾起,要不是她的告发,他也不会挨板子,现在还敢来索要银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哼,如今她是能自己赚钱,便翅膀硬了,以前她可不敢,不管他怎么打,也只是哀哀求饶,那时候多有意思!
第三杯助燃怒火,勾起恶心。她现在是在哪儿做工来着?对,对,是那个宋英娘的豆腐店,不过是个破豆腐坊,又不是玉皇大帝的天宫,她当是个多了不得的去处!可是,如果,这个去处,神不知鬼不觉的不见了呢?
瞬间想通做法,心里既痛快,又得意。
齐勇昌抬头嘿嘿一笑,眼中充满冷酷无情的寒光,面容扭曲狰狞,像阴间索命的厉鬼。
自从酒醉之后,陈玠晚上日日来豆腐铺子用餐。对于彼此的心意,两人闭口不谈。
今日吃过饭后,秋兰识趣地带着小安进屋,留二人独处,英娘舀了水倒进装满脏碗盘的盆里,然后就被陈玠挤到一旁,他挽起袖子,拿起丝瓜络开始洗碗。
“不用你,我来就行。”英娘一怔之下,连忙放下瓢去抢,陈玠避开了。
“你坐下歇歇吧。”他说。
“你累了一天,怎好还让你干活?再说你是东家,我是掌柜的,哪有掌柜的白坐着,看着东家干活的。”说完英娘又要去抢。
陈玠先是躲开,英娘换了方向,仍要去夺他手中的丝瓜络,他用另一只手一把握住英娘手腕。
肌肤相触,两个人都停住身形不动。
陈玠却没放开手,他直视英娘惊讶的一双眼,说道:“英娘,我教你怎么正确使用我这个东家。”
“需要银子找我,需要干活找我。”
英娘噗嗤笑出声,她微微一挣,陈玠就顺势放手,她说道:“你当的哪门子东家,明明是冤大头。”
“做你的冤大头,我也认了。”陈玠随口说笑道。
说完两人俱是一怔,英娘嗔道:“呸,我才不要冤大头呢,怪傻的。”
英娘反正也抢不过,就随他去了。
豆腐铺子之前只卖豆腐、豆浆、豆酱三样。英娘琢磨着再加上个腐皮,正好明日就可以取回店名标志的印章,可以用新包装包上新品。这两天还定制了新的豆腐模子,保证每一块豆腐上也能印上店名标志,等腐皮干透可以一起启用。
只是又要辛苦拉磨的小驴点点了,原本只要磨一次豆腐,现在凌晨要磨一次,晚上又要磨一次。
英娘一边往磨里舀泡好的豆子,一边低声细语:“你放心,我不是黑心老板,不会亏待你,我会给你准备可口的草料,和新鲜的胡萝卜,还有我的独家按摩,好点点,你要快快磨呀!”
可惜点点听不懂她的话,还是自顾自的按照自己的节奏漫步着。
“你要给谁按摩?”陈玠洗完碗筷,擦着手走过来。
“点点,做掌柜的得把奖励说在前,手下才能卖命干。”英娘一本正经地说。
陈玠听了觉得好笑,他自然地接过英娘手中的勺,学着她的样子,往石磨里倒入豆子。他说道:“那宋掌柜,你觉得效果如何啊?”
“唉,我们点点聪明着呢,只有把好处切实放在面前,才能卖力。”英娘说着,拿了胡萝卜放在点点嘴前,若即若离,为了追到胡萝卜,点点的脚步果然快起来。
陈玠大笑,笑着笑着忽然想到,之前听到英娘对他没意思,他寒了心,一连几日都不出现,酒醉后发现英娘对他有意思,又积极起来。
英娘的心意就像是胡萝卜,而他,就像是那头驴。
他笑不出来,驴迎面走来,与他大眼瞪大眼,像是在说笑话驴不如驴。
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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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真是高手,人和驴都被她捏得死死的,他心里叹道。
“为什么叫它点点?”他转移话题道。
“因为它是最后买的,买完它就剩一点点钱了。”英娘随意答道,掰一块胡萝卜给点点。
“银子不够及时就来找我,别委屈自己。”陈玠说道。
英娘觑着他,打趣地说道:“我真是好福气,能碰到这么慷慨大方,又英明能干的东家,现在要是有人进来,看到你我这样,谁敢相信您是东家,我是您的手下呀!”
“你东家我就是这样慷慨大方,英明能干。你碰上我,确实有福气。”陈玠顺着她的话自夸道。
“好不要脸。”英娘笑着用手戳他的头。
陈玠也不恼也不避,笑道:“你别不服气,你倒是说说,我刚才说的,哪点是虚话?”
英娘却非要寻他个错处来,强辩道:“你就是错了,什么碰见你是我的福气,明明应该是你碰上我,是你的福气。”
陈玠笑着看着她,眼中柔情暗蕴,他说道:“你说的没错,真是我说错了,碰上你,确实是我的福气。”
英娘本是在玩笑,听他说完后,不好意思起来,也不搭话,避开他的眼神。
“英娘,”陈玠唤道,“明日酉时你是否有时间?”
“有,怎么?”
“上次多谢你照顾我,我想请你去瑞祥楼吃饭。你肯不肯?”陈玠停了手中的动作,盯着英娘,低声说道。
英娘垂着头,只顾把手中的胡萝卜给点点吃着,轻声“嗯”了一声。
陈玠听到了,却有疑心自己听错,又追问道:“当真?”
这回,英娘点点头,说道:“好。”
陈玠喜不自胜,勉强稳住心神,神态自若地说道:“那好,明天我来接你同去。”
“不必,我自己去就行,你又不顺路,何必走两趟,我们在瑞祥楼见!”英娘说道。
陈玠已被心中的喜悦淹没,此时英娘说什么是什么,于是答应了。帮她把豆子磨完,虽还想帮她做完腐皮,但天色太晚,英娘催他回去,就只好离开,一路上只觉得脚步轻飘飘的,像是漫步在云团上。
他已经决定,在明日向英娘说出自己的心意。
之前英娘开业那日,叶捕头回来问他时,他不敢说实话,是因为担心英娘对他无意,说了英娘反而会疏远他。
但他清楚地认识到,那时,自己的心和嘴在两个世界。
真实与虚假。
就像他瞒不过小叶的眼,他也骗不过自己的心。
不知何时,他的爱已化成汹涌澎湃的河流,轰轰烈烈地流向她。
可是,这是只有他自己了解的热烈。
之前是她尚为人妻,发乎情止乎礼。而那时是畏惧。
害怕未得到便要失去的结局,只要维持现状,他还可以以报恩的名义守在她身边。
可现在,他不满足于她主宰他的梦。
他要她实实在在映满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