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头重脚轻
    仿佛又被馥郁的红酒香气包围,裴临耳根慢慢地变烫,他的语气听起来明显没有刚才坚定,“撞到了吗?对不起。”

    “可疼啦,”许酉沅努力举起渗血的手肘给他看,以失败告终,“举不起来,也弯曲不了,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你把裙子给我吧。”

    “等下去校医室看看......诶?”许酉沅突然反应过来,“你答应穿裙子啦?”

    裴临:“......带你去看医生。”

    “我这就脱给你!”

    许酉沅兴冲冲地就要脱裙子,不料一弯腰,手肘处便传来一阵疼痛,她的额上瞬间溢出冷汗。

    裴临眸光无奈,手掌隔着长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腕,“我来吧。冒犯了。”

    许酉沅身上的嫁衣有两层,里面那层是红色的上衣,也就是里衣,加上下身的红色半身长裙,外面那层则是正式的嫁衣。

    裴临蹲着,许酉沅站着,他拨开外面那层嫁衣,手指搭在她腰上的系带,认真地研究着解法。

    之前的结是她胡乱系的,在跑动的过程中搅成了一团。

    许酉沅垂下眼,借着密室里的微弱光亮,只能看见他棕色的头发,从发尾延伸出高挺的鼻梁、淡粉色的下唇。

    扑通。扑通。

    她听到了自己拉长的心跳声,缓慢得令人心慌。

    “裴临。”

    “嗯?”

    “你不是说不感兴趣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代替我的朋友来当npc,他的腿受伤了。”

    “你的朋友?是......学生会的徐煜祁?”

    “嗯。”

    “那你也知道今天的假新娘npc是我吧?”

    冗长的半身裙终于被解下。

    裴临又“嗯”了一声,连唇角的弧度都丝纹不动,“知道。”

    “那......你为什么会答应帮徐煜祁呀?他就是朵交际花,应该能找到其他人帮忙的吧?”许酉沅嘟囔着,“而且你明明知道是我在追你,还遛着我玩,太过分了!”

    裴临停下手中穿裙子的动作,在模糊的光线中捕捉到她的眼,“答应帮忙吗?是因为他和我交换了条件,而且你昨晚有邀请我。”

    “可是你拒绝了我,所以这不算理由。”

    “但是答应帮忙的原因之一是因为他是《真假冥婚》的NPC,你也是。”

    “然后我也没有遛着你玩,”原本他的音色偏冷,然而一本正经地解释时,听起来却有些呆,“本来徐煜祁有说过我需要被你抓住的,但你跑得实在是太慢了。”

    太、慢、了......?

    许酉沅被噎了噎,神色悻悻,“裴师兄,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洗耳恭听。”

    “我真的非常同情你未来的女朋友,”她愤愤道,“真的太惨了!”

    裴临:“嗯?”

    他想了想,“那我也很同情路闻舟。”

    “至少在刚刚的一路,你都把我认成了他。”

    油灯发出轻微的声响,重新亮了起来,昏暗的黄晕染着蓝,许酉沅仰起脸,视线恰好撞进裴临的眸。

    他伸出手,“能站起来吗?”

    许酉沅偏过头,视线落在一旁的地面上,“能。”

    她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撑着地板,靠着墙艰难地站了起来。

    “我们走——”

    许酉沅才刚迈开腿,脚下就是一个趔趄,猛地向前扑去。

    慌乱之下,她的手往前一抓,试图抓住根救命稻草。

    幸好裴临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反应比她更快,手臂往前一捞,便稳稳地扶住了她。

    “小心。”

    裴临见她站稳了,正准备放开手,谁知巨大的冲击力下,许酉沅头重脚轻,压根刹不住车。

    这下裴临的反应倒是不够快了,她腿一软,猛地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

    昏黄的灯光下,响起了两声闷哼。

    “腿麻了......”

    许酉沅的脸贴着裴临的胸膛,解释的声音细如蚊蝇。

    安静的空间里,她能清晰地听到他稳而有力的心跳,胸肌未充血时柔软而富有弹性,像陷进了被阳光充分晒过的床榻。

    闷闷的声音自怀里传来,裴临察觉到怀里的脑袋想退出来,轻轻地制止了,“嘘。”

    他的手掌不过虚虚地拦着,许酉沅就乖乖地不动了。

    她的脸红红的,感受着脸上升腾的温度,“怎么了?”

    裴临:“有人。”

    脸颊下的肌肉开始变得紧绷。

    许酉沅竖起了耳朵。

    “咦?这里怎么那么亮啊?”

    “地图说走这边没错。”

    “那我们快点走吧,可不能让假新娘新一步把真新郎带走了。”

    “对对对,我们还是走快点吧!”

    熟悉的交谈声隐隐约约传来,是第一组的五个玩家。

    许酉沅也被吓了一跳,“他们要过来了。”

    “嗯。”裴临轻声道,“我们要抓紧了。”

    许酉沅点点头,“好,等我缓一缓,腿不麻了就走。”

    “来不及了。”

    “嗯?”

    裴临却没再解释,他弯下腰,左手托着她,右手穿过她的膝弯,轻柔又迅速地把她抱了起来,“冒犯了。”

    他低头看了许酉沅一眼,“你这样不累吗?”

    “啊,”许酉沅的手悬在半空中,整个人笔挺地像僵尸,“没事啊我不累,完全不累的。”

    裴临的眸光无奈,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大,他像是对这个密室极为熟悉,很快就抱着她离开密室到了校医院。

    校医院没有空病房,裴临就选了最近的一间病房,说是病房,其实里面就是两张折叠床,一般是学生用药后进行观察休息的地方。

    进去里面,只剩下一张空病床,隔壁的病床拉着帘子,遮得严严实实。

    裴临把许酉沅放在病床上,拿枕头垫在她的后腰,温声道,“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找医生。”

    许酉沅仰着脸看他,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乖乖的,像小鹿一样。

    裴临的眉眼柔软了一瞬,“休息一会儿。”

    他出去了没多久,校医就进来了,许酉沅伸长了脖子往她身后张望,被校医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声,“东张西望,看什么呢?”

    “医生,我朋友呢?”

    “哦,借了手机打电话了。伤哪儿了?”

    许酉沅指了指受伤的手,“手肘疼,举不起来,也弯曲不了,膝盖也疼。”

    校医皱着眉上手,“我看看,应该是软组织挫伤了。恢复得好的话,过几天就没事了。等会儿我给你开点药,这几天别乱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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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膝盖没什么事,也是休息几天就行了。”

    “麻烦医生了。”裴临从门口进来,冲许酉沅点了点头,“我刚刚已经联系了负责人,让他们派人顶替我们的位置。”

    “你们这是去拍写真?”校医皱着眉开单,“摔成这个样子,先上次药,然后在这躺一会儿吧。”

    “是参加学校的活动。”裴临认真回答完了上个问题,再回答下一个,“好的。谢谢医生,我跟您去取药。”

    校医瞥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走吧。”

    许酉沅看着裴临的背影,猛地向后躺倒到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长吁了一口气。

    氛围。

    一定是氛围。

    密室里昏暗的光线,视线纠缠不清,是暧昧气息见缝插针的最好时机。

    对,肯定是因为这样。许酉沅对自己说,因为氛围太好,所以在某一刻她才会有被吸引的错觉。

    她说服了自己,又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恢复了之前的姿势。

    裴临正巧从门外进来,看着她在床上扭动着,语气无奈,“怎么乱动?”

    “没、没啊......”许酉沅有点心虚,“换个姿势舒服点嘛。”

    裴临“嗯”了一声,在床尾坐下,“靠着枕头舒服点,我给你上药。”

    “哦。”许酉沅乖乖地往后靠,“谢谢你裴师兄。”

    “叫我裴临就好。”

    裴临拧开双氧水,手掌握着许酉沅的胳膊,垂眸认真地看着,“我会努力很轻的。”

    许酉沅想起上次在医院的对话,忍不住唇角的上翘,“嗯。”

    裴临的手好像总是温热的,手掌轻松地圈着她的手,掌心老茧带来的痒意和暖意一同穿透皮肤,仿佛浑身都开始发热。

    许酉沅的视线光明正大地打量着他。

    裴临的脸既有西方的立体精致,咋一看冷淡矜贵,让人不敢靠近,然而细看下来又有东方的平和温柔,纤长的睫毛垂下,像翩跹的蝶,静谧而美好。

    他也好像永远都是这么平静,无论是生气还是开心,都很难察觉,除了他自己,每个人都被他牢牢地隔绝在某个区域之外。

    许酉沅盯着他轻柔的动作,鬼使神差般来了一句,“裴临,今天你生气了吗?”

    裴临抬起头,坦诚道,“刚开始有点。”

    “只有一点吗?”

    “嗯。”

    “那之前我喝醉那次你有生气吗?”

    “没有。”

    他说话时仍习惯性地注视着许酉沅,漂亮的蓝眸里写满了认真。

    许酉沅视线游移,“没有吗?可是我觉得你有。”

    “真的没有。”裴临叹了一口气,把用过的棉签丢进垃圾桶,“你不是故意的,我没有生气的必要。”

    “可是从我们认识开始,我就犯了好多错诶,”她掰着手指头数,“先是弄脏了你的球衣,然后打碎了你的杯子、撕坏你的睡衣,刚刚还弄坏了你的道具服,害你也摔了一跤。”

    要是换成她,可没有那么大度。

    裴临替她包扎好,先把另一个枕头垫在她的手肘下面,才开口说道,“没有生气。人都会做错事,没有关系。”

    他想了想,“而且你之前说过我们是朋友。”

    这时旁边的帘子突然“唰”地一声拉开,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原来你们关系这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