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她怎么想的也就怎么说了,“我想吃火锅!”
“现在吗?”
裴临从洗手间里出来,正用纸巾擦着指尖残余的药膏。
他握着纸巾,从指根一直用力地擦到指尖,连指腹都微微泛红。
“对啊。”许酉沅仰起脸冲他笑,“突然想吃。”
刚才她看着还有点精神萎靡,像块吸饱了水的海绵,轻轻一挤就能掉下好多眼泪,但他不过洗个手的功夫,她又成了株充分享受过光合作用的太阳花,两颊轻轻鼓起,眼神明亮。
裴临有一瞬间甚至想看看,捏住她的两颊,她也会噗嗤噗嗤地往外吐瓜子吗?
他的唇角才刚翘起,又飞快地压了下去。
他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样胡闹。
“太晚了。”裴临拒绝她,“你该睡了。”
他的眉头轻轻地蹙起,“许酉沅,你的头发还是湿的。”
许酉沅都要以为他要过来帮自己擦干了,谁知裴临只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连眉毛也没动一下,“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备用钥匙记得换个地方藏。再见,许酉沅。”
“晚安,裴——”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裴临已经走出了她的房间。
轻轻的关门声传来,许酉沅愣怔了几秒,猛地躺下,用被子盖住了脑袋。
莫名其妙。简直莫名其妙!
又过了几秒,她翻身而起,翻出床头的吹风机,呼呼呼把头发吹干,“啪”的一声关上了灯。
——
第二天许酉沅是被徐煜祁的电话吵醒的。
她睡得迷迷糊糊,接通电话就骂,“徐煜祁,咱们还没有熟到大早上扰人清梦的地步吧。”
然而她的声音疲懒,实在是没什么攻击力。
徐煜祁装模作样地讨饶了几句,这才切入正题,“酉沅,我这里有个课题项目,是法学的郑教授主导的,想和你们外院合作,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进组?”
“这就是你和裴临交换的条件吗?”
“原来你认识裴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不等许酉沅回答,他又自问自答,“哦哦哦,我们裴临那么有名,你认识他也正常,而且最近你们家和他们家有合作,你俩相亲了吧?不过你肯定对他不感兴趣。”
“哎呀先不说这些,酉沅啊酉沅,那你有兴趣吗?”
“不去。”许酉沅拒绝得很干脆,“你知道的,我以后不走学术方向。”
“我就知道。裴临也是这么说的,”徐煜祁悻悻地说,“得亏人家林薇一听到他的名号立马就答应了呢。”
他在电话那头嘀嘀咕咕,“她家里那条件,说想走学术方向谁信?脚指头都能猜到她奔着谁来的。”
许酉沅不想再听,“你还不是走的学术方向?没事我挂了。”
“哎等等等等,”徐煜祁生怕她真的挂了,“之前闻舟不是计划着去露营吗?”
“之前以为你们都不认识不方便叫上,现在既然你们都认识,不如我叫上裴临、敏敏......”他掰着手指头数,“还有林薇,我们一起去吧?”
徐敏是徐煜祁的堂妹。
“到时候再说吧。”许酉沅敷衍他,“哎不说了啊,我门铃响了。”
说完,她飞快地挂了电话,不给徐煜祁留有任何开口的机会。
她说门铃响了自然是骗徐煜祁的,但家里是真的来人了。
许酉沅汲着拖鞋,一瘸一拐地出了房间,“梁阿姨!”
“诶!沅沅,”梁阿姨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之浔说你手受伤了,让阿姨过来照顾你。”
“好呢!”许酉沅冲她笑,“反正哥哥也出差了,这几天我就霸占阿姨了!”
梁阿姨笑了笑,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沅沅,夫人又寄了几张照片过来,我给你带过来了。”
她从一旁的柜子上面拿起一个信封递给许酉沅。
许酉沅:“谢谢梁阿姨。”
明蓁这次寄回来的照片几乎都是许唯给她拍的照片,许酉沅一张一张翻看,看到最后一张时手顿住了,那是一张风景照,阳光明媚、绿意盎然,野花遍地开放,整个村子就像是被五彩斑斓的地毯覆盖,
许酉沅把照片翻过来,背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一行大字:沅沅宝贝,还记得阿尔卑巴赫吗?
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在祖父母去世之前,她一直和他们生活在奥地利这座布满鲜花的小镇,天真无邪、无忧无虑。
她把明蓁寄回来的照片一一放进快要爆满的相册,像这样鼓鼓囊囊的相册她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本了。
“梁阿姨!”她扒着厨房的玻璃门,探出头来,“我去书店画画,中午不回来吃饭啦!”
梁阿姨应了一声,“你当心点你的手,哎沅沅!拿着早餐路上吃!”
然而许酉沅的声音已经远去,“不用啦!”
她风风火火地出了门,一只脚都踏进了电梯,又一个急刹车,折返了回来。
“梁阿姨!”她又打开门,“备用钥匙我换地方放了,在花盆后面!”
不等梁阿姨应声,她又急匆匆地走了。
许酉沅难得早起,先去兼职的蛋糕店请了假,再背着包慢悠悠地溜达着去书店。
今天的天气不错,路边的流浪猫都跑出来晒太阳。
它们经常被周边的居民喂,倒是不怕人,见到许酉沅走上来,也只是眯着眼,懒洋洋地叫了一声。
“小猫小猫,”许酉沅膝盖疼,蹲不下来,就微微弯着腰,“早上好哇。”
流浪的猫咪剑客很给面子地“喵”了一声。
许酉沅摸出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刚站起身便听见有人喊她。
“沅沅。”
许酉沅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请叫我许酉沅,有什么事吗?”
封琰穿着一件黑色的无袖背心,臂膀上是明显的汗意,看着像是刚晨跑完。
他也不生气,“你的手怎么了?受伤了吗?我帮你背包吧。”
“不用。”许酉沅冷着脸,“有事说事。”
“上次说一起吃个饭你还没答应呢,”封琰走近了几步,“你去哪里?我陪你去吧。”
“你看我们这么巧能遇到,不是说明我们很有缘吗?”
说着,他十分不经意地秀了秀自己的肱二头肌。
然而许酉沅看着他胳膊上的汗珠,只觉得臭烘烘的,“不用。封琰,希望你能听明白人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熟,请离我远点。”
说完,她绕过封琰就要走。
封琰还想拦她,“沅沅!”
“如果你再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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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许酉沅面色更冷,“我不介意在大街上喊非礼。”
更不介意送他去见太奶。
当然,这话有浓重的夸张成分。
“好好好,”封琰给她让出路来,“我不会放弃的,沅沅,我是真的喜欢你。”
许酉沅充耳不闻,受伤以来从来没有走过这么快。
走进书店的时候,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时间还早,书店里的人不算很多,她走到自己常坐的角落坐下,掏出平板就画。
昨晚已经熬夜画了不少,她只是做个收尾工作。
许酉沅坐的位置靠窗,阳光努力挤过玻璃窗,争先恐后地落在她的发顶、发尾、侧脸。
她没受伤的左手撑着脸颊,脸颊的软肉被顶起,往左往右、往上往下,像是回弹性极好的捏捏,被把玩在掌心,揉搓捏扁。
裴临拿着书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许酉沅被光晃得微微眯眼,落笔随意又利索,阳光调皮地跳到她的鼻尖,自来卷的发尾挺翘,只比昨晚的“鸟窝”好了那么一点。
像是被刘海挡了眼,她仰起头,有些粗鲁地把同样卷翘的刘海往上拨——
“裴临?”恰巧扭头看见他,她压低了声音,却没压住话里的惊喜,“好巧呀!”
裴临像是刚洗完澡,发尾还有点湿,他拿着书朝她走过去,坐在了她的旁边,“嗯。好巧。”
“手和膝盖还疼吗?”
许酉沅本来要摇头,却又硬生生止住,点了点头,“疼,可疼了。”
裴临的唇微抿,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有些担心,“要去医院再看看吗?”
“不用啦不用啦!”她举起平板给他看,“对了,给你看我画的小猫!”
许酉沅说起画画,眼睛都比平时亮了些,“是今天早上在路边遇到的,其实我还没有画完,但先给你看看!”
平板有些反光,裴临凑近了些,淡淡的皂角味瞬间将她包裹,就像是她描述的那种被太阳晒过以后松松软软的小猫味道。
她急匆匆地偏过脸,只把平板往前递,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很可爱。”裴临认真地评价,“这只也是奶油爆米花味的吗?”
“那我没有抱起来闻,”许酉沅说,“我怕它咬我。”
“而且膝盖疼,蹲不下去。”
裴临很浅地笑了一下。
“你是来看书的吧?”许酉沅说,“那我不打扰你了。”
“好。”
书店又恢复了安静,两个人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
裴临看得累了,把书摊开反着放好,活动了下酸疼的脖子。
他扭过头,许酉沅还在认真地在平板上画着。
自认识她以来,她鲜少有这样安静又认真的时候,侧脸恬静,自然垂下的长睫微微翘起,接住了一点日光。
裴临的心不可控地软了又软。
他安静地看着许酉沅画画,目光淡淡地落在她的侧脸。
她画得顺畅的时候,唇总是会不自觉地翘起。画到纠结的地方,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不知道看了有多久,许酉沅终于收尾,她才一动,裴临就飞快地把头扭了回去。
他匆忙间拿起书,看似在认真看书,实则余光已经尽数落在了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