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老哑头
    但他来不及说话,又被那男的踢了一脚:“快点!”

    宋西樵的目光从苗因身上收回,老老实实地伸出发软的手指,划了图形密码,打开了手机。

    苗因有点意外。

    就在他差点溺水死了的那天晚上,她威胁着要取他性命,也没能让他打开这个手机,后来甚至还抢过去扔了。

    现在怎么被踢了一脚就打开了?

    苗因忍不住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当时表现得不够凶?

    不过算了,这种事以后再想吧,现在她很想趁机看看宋西樵的手机里到底有些什么不能看的。

    但可惜的是,她趴地上,从这个角度完全看不到。

    话说他这个手机应该是新换的吧?那天他把手机扔进河里,不大可能再捡得回来了。

    男的又掏出来个手机,让宋西樵扫码:“把钱全部转过来!”

    宋西樵转了,男的一看金额,脸上一喜:“这么多钱?”

    继而又瞪宋西樵:“肯定还有,再转!”

    宋西樵试了一下,把提示界面给他看:“超,额。”

    男的收走了他的手机:“那明天再转。”

    出去前还凶狠地叮嘱:“转钱的事,不准告诉其他人!否则的话……”他掏出一把刀,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懂?”

    宋西樵很配合地点了点头。

    男人走后,屋里就只剩下苗因和宋西樵两个人了。

    苗因有些好奇:“喂,你转了多少钱啊?居然超额了?”

    她这辈子就没试过超额这种事,完全不知道到底多少会超额。

    好像因为每个人权限不同,金额也不同?

    宋西樵说了一个数字。

    苗因不由感叹:“真有钱啊。”

    这么比起来,他答应给她的那笔导游费,真不算什么钱。

    而且还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拿到手。

    因为他们现在明显是进了狼窝。

    不但被人抓了,还中了迷药,导致两人现在都浑身无力,想跑也跑不了。

    她可能稍微好点,起码说话没宋西樵那么费劲。

    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宋西樵显然不像她一样,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钱不钱的问题,而是发出了正常人该有的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情况?”

    她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今天吃得有点多,于是就出门散步消消食,结果走到一处没人的路上,就被人从背后一棍子打晕了,醒来就到了这里。”

    她说完了自己编的情况,又问:“你呢?”

    宋西樵怔了一下,像是在回想,片刻后,才说:“我也是,随便,散了个步,就突然……发病晕倒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很好,看来两个人都不打算说真话。

    不过没关系,这并不影响他们现在同为被俘者,立场一致。

    苗因有些愁:“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去?他们会不会——”

    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宋西樵说:“不好……说。”

    苗因顿时就更愁了。

    她可不想死在这里。

    但宋西樵说:“别担心,转账有……有金额限制,能……转好些天,没转完,之前,他应该不会……不会动手。”

    苗因第一次深刻地认识到:有钱真好。

    但她又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她分析了一下:“他不准我们把转钱的事告诉别人,那很有可能,这只是他个人的私下行为,其他人压根不知道?”

    “还有,他没拿我的手机过来让我转账,是因为我一看就很穷,还是因为他拿不到,你的手机都是他偷偷摸摸拿出来的?”

    “那他们这伙人的目的,到底是钱还是其他什么?”

    宋西樵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后续再……看。”

    也对,只能静观其变了。

    不过苗因不想这么干等着,她慢慢地慢慢地挪动着手,然后,把手指放进了嘴里,一下一下地咬。

    ?

    宋西樵的眼神里打了个问号。

    苗因解释:“刺激一下,看能不能快点恢复力气。”

    宋西樵明显表示怀疑,但也没说什么。

    *

    a市。

    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正坐在电脑桌前捣鼓着什么东西,突然,屏幕上弹出一个红框通知,并伴随着“滴滴”的尖锐警示声。

    然而不光是他这台电脑,办公室所有电脑,还有他的手机,都发出了同样的警示声。

    一片“滴滴”警示声此起彼伏。

    眼镜立刻打开红框,屏幕上又弹出来一个地图,而地图上,有一个小红点正在闪烁。

    眼镜:“额?”

    然后,他拿出手机打电话。

    但是,没打通。

    提示音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脸色立刻就紧张了起来。

    开始打另外一个人的电话。

    *

    a市某废弃的仓库里,两个年轻男子正打得剧烈。

    一个中等个子,看起来像个小白脸,另一个又黑又高,不苟言笑冷着脸。

    黑高个拳脚呼呼生风,一个扫堂腿过去,一根碗口粗的木柱应声而断。

    小白脸力量感明显不如黑高个,但他身形足够灵活,两人一时也难分伯仲。

    正打着,不远处的椅子上有手机响了。

    小白脸一个后空翻,跳出丈外:“不打了,休息一会。”

    他走过去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为“眼镜”。

    小白脸接了:“喂?”

    “木白。”眼镜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有点急切:“木青在吗?”

    木白看了不远处仍在自己练功的黑高个一眼:“在。你找他?”

    “找你两。”眼镜说:“老板刚用紧急系统发了一个定位!”

    木白抹汗水的手立时顿住:“什么情况?你打过去问了吗?”

    眼镜说:“打不通!打了几次都打不通。”

    木白皱眉:“明明定位都发了,怎么会打不通?”

    眼镜说:“不知道。不好说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反正现在就是电话打不通,其他信息通通不知道,只看得到一个简单的定位。我建议你和木青赶紧过去看看。”

    木白说:“好。你先把定位发给我。有其他情况随时通知我们。”

    很快,定位就发过来了。

    木白站起来:“阿青,我们走。”

    *

    苗因终于有力气自己撑着坐起来了。

    她说:“看来我这咬手指还是有点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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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西樵脸色微妙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我也好些了。”

    说话都没那么费劲了。

    苗因:“……”

    看来她手指白咬了。

    不过这也是个好消息,说明随着时间的增加,他们确实会自动慢慢恢复。

    这使得她都有心情想别的了:“要是咱们能出去,你会多请我吃顿饭吗?毕竟咱们也算是同患过难了。”

    宋西樵认真点头:“好。再请十顿。”

    苗因本来就是随便打个趣,没想到他还这么认真的答应了。

    心里顿时很舒坦。

    其实宋西樵这人,一直都很不错的。

    只可惜,从她看到他手上那个弯月图案开始,他是怎样一个人就都不重要了。

    她都会对他充满警惕。

    尽管她有时候也会动摇和怀疑,觉得他不太像是“那些人”一伙的,但并不会因此就放下警惕。

    怀疑归怀疑,没证实之前,她仍然还是要把他当做是“那些人”一伙的来警惕。

    因为这个概率最大。

    别看他们现在相处得还不错,说不得哪天就会站在不死不休的对立面了。

    不过,这些事先不需要考虑,等眼下的困境解决了再说。

    她说:“你说,我们现在要是喊叫,你觉得有没有用?”

    宋西樵摇头:“估计没用。不然我们的嘴这时候应该已经被堵上了。”

    苗因说:“有用没用的,先试试?”

    宋西樵说:“也行。”

    于是苗因就开始大声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快来人,救命!”

    没喊几声,门“咣当”一声打开了。

    这次进来的是两个人。

    走在前头的是之前进来过的那个男人,他开口骂道:“闭嘴!再喊就弄死你们!”

    后面那男的却语气平静又顿涩地说:“喊了,也没用,没人,会听到。”

    这声音很熟,就是苗因之前在“大宅院”听到过的,那个打电话的声音!

    苗因紧盯着他,然后在看清他的脸后,又吃了一惊——他不就是那个打理莫家大宅院的老哑头吗?

    可他不是又聋又哑吗?现在怎么既会听又会说?

    苗因指着他:“老哑头?原来你平时都是骗人的?”

    老哑头看了她一眼,没否认。

    苗因又问:“你为什么抓我们?”

    老哑头沟壑深重的脸上带着冷漠的残忍:“因为,这就是,你们的,命。”

    他说完,再不废话,一挥手,和年轻些的那个男人上前来,一手一个,把屋里的两人架起来就走。

    苗因这时候仍没多少力气,只能任由他们架着走:“哎,要带我们去哪里?”

    男的说:“少废话,到了就知道了。”

    很快,两人被架出了屋。

    苗因趁机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就是一个单门独户的小院子,在小平房外用水泥砖砌了一堵围墙,周边都是连绵的山林,根本看不到其他人家。

    果然是喊了也没用。

    苗因又问:“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放我们走?”

    男人说:“闭嘴。”

    两人很快被带到另一间房里。

    这间房拉着厚厚的窗帘,光线暗得刚从外面进去的人压根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