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娘子,您醒了吗?我来为您送早点了。”
“请进。”
梳妆中的陈惟玉温婉回应。
随着门扉轻启,一盘热气腾腾的早点被置于桌上。
陈惟玉转眸一见来人,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
“阿喜?怎么今日是你来送?”
阿喜笑而不语,待摆放好早点之后,她走到陈惟玉身旁,从衣襟中取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递了过去。
陈惟玉接过纸条,疑惑道,
“这是?”
“是郭大人给您的。”
阿喜掩低声音回答。
“郭大人?”
陈惟玉重复了一遍,随即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王贵已羁押,联诉之事若遇阻,可以此为突破口。”
读罢,陈惟玉望向阿喜,
“这封信,是方阁主麾下的郭大人托你送来的吗?”
阿喜点头,眼中似乎藏有千言万语,却又保持了沉默。
陈惟玉心中顿时明了,阿喜,应该是方不遇安插在凝香居的内应。
知晓了阿喜的身份后,陈惟玉对阿喜更添了几分信任,
“阿喜,那你转告郭大人,说我已知晓,让他不用担心。就算王贵没有落网,我们凝香居里的大多数姐妹也都已下定了决心,愿意挺身而出,共同揭露王贵和林泊文的罪行。我们誓要与他斗争到底,哪怕是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言及此处,陈惟玉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她与凝香居中众多姐妹的深谈。
起初,她也曾担忧在王贵的权势阴影下,难以说服姐妹们一同站出来控告。
但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当她提出这一想法后,经过短暂时日的犹豫后,绝大多数姐妹都毅然表示愿意站出来与她并肩作战,共同揭露王贵的罪行。
大家的决心都很坚定。
或许在世俗看来,她们是无根的浮萍。
但事实上,她们深扎泥土,如蒲草般坚韧!
*
与此同时,在地下的暗牢中,王贵已度过了漫长而煎熬的一天一夜。
他由最初的咆哮挣扎,逐渐变得疲惫不堪。
当方不遇如暗夜幽灵般,一步步从阶梯走下,出现在他面前时,王贵虽内心恐惧,却仍强作镇定,威胁道,
“方不遇,你胆敢无故羁押朝廷命官,我定要上告朝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方不遇淡然一笑,反讽道,
“王大人好大的威风,方某真是惶恐,看来我得赶紧备马去向宰相大人请罪了。”
“宰相”二字如同晴天霹雳,让王贵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你……”
他惊愕地瞪大眼睛,嘴唇微颤,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
“王大人,请勿动怒,方某此番请您前来,实为解惑而来。”
方不遇语气平淡说道,
“近日,我们在京城城门截获了十几辆深夜出城的马车,它们不仅行踪诡异,还携带着宰相府的令牌,更令人诧异的是,领头的竟是您府上的管家吴咏。此事蹊跷,不得不请您亲自来解释一番。”
王贵闻言,神色更加慌乱,但方不遇并未给他喘息之机,继续说道,
“经过仔细的审问,管家透露了一桩惊天秘密,方某心中惶恐,故而特请王大人前来求证。
说着,他从袖中抽出了一张信件,轻轻扔掷于王贵面前,
“哦,对了,这是审讯之后,吴管家给您留的信,我代为转交。”
王贵颤抖着手拾起信件,借着牢内微弱的烛光,只见信上寥寥几字,
“愧对主公,吴咏有负所托。”
那确实是吴咏的笔迹,他既惊又怕,愤怒之下将信撕得粉碎。
“你究竟想怎么样?”
王贵怒视方不遇,但随即,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反驳道,
“仅凭吴咏的供词和一块令牌,又能说明得了什么?”
方不遇微微一笑,反问,
“王大人认为这能说明什么?或者,我将这些呈给陛下,让陛下看看能说明得了什么?”
王贵一时语塞,沉默片刻后,突然笑道,
“宰相的五姨太王欣,乃我胞妹,兄妹间赠送些财物,又有何不可?”
听到王贵确认运送之物,方不遇心中稍安,却也意外于王贵与宰相拓跋宣之间竟有如此关系。
他继续不动声色地问,
“王大人身为州郡掌簿,何来如此巨额财富?”
闻言,王贵面如死灰,同时心中迅速盘算着对策。
他知道,此番在劫难逃,但他更清楚的是,一旦将拓跋宣卷入其中,自己便彻底失去了翻身的机会。
于是,他迅速调整情绪,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眼眶中似乎还强忍着泪水,
“方阁主,请您高抬贵手啊!这一切都是林泊文在背后操纵的。他为了满足自己的贪欲,在洧州大肆开设青楼,甚至强迫我为他搜罗美貌女子到凝香居,吸引更多客源。更过分的是,据我所知,那玉澜大桥的建造,朝廷明明拨下了十五万两白银的巨款,可林泊文却为了中饱私囊,大肆偷工减料,用廉价的沙石和芦苇替代了昂贵的青石,导致大桥的实际造价远低于预算,而他则趁机侵吞了十余万两白银的公款!”
王贵抬手,故作姿态地擦拭着眼角,尽管那里并无真实的泪水,
“方阁主,您也知我只是小小的州郡掌簿,林泊文身为知州大人,他的指令对我来说如同天命,我岂敢有丝毫违抗?我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被卷入这场风波,所得之财,不过是从林泊文庞大的污款中分得的一点点残羹冷炙罢了……””
王贵那漏洞百出、毫无逻辑的说辞让方不遇感到既愤怒又好笑。
他未曾料到,此人竟能厚颜无耻至此,将所有罪责一股脑地推给林泊文,而自己与拓跋宣则被撇得一干二净。
看来,短时间内要想从王贵口中套出拓跋宣的罪证,并非易事……
*
离开暗牢后,郭彦迎上前来,
“不遇,那纸条没事吧?”
“无妨,暗牢昏暗,王贵又受了一日一夜的煎熬,自然难以分辨字迹真伪。”
方不遇答道。
“那他是不是已经承认向相府输送钱财了?”
郭彦追问。
“是,但他把所有罪责都推给了林泊文。”
方不遇眉头紧锁,
“不过,他提到与拓跋宣五姨太的兄妹关系,你速去查明此事是否属实。”
“什么?他们之间竟还有这等关系?”
郭彦闻言大惊,随即表态道,
“好,我这就去调查清楚。”
二人步出牢房,漫天飞舞的白雪映入眼帘,方不遇凝视着这白茫茫的世界,心中有了决定,
“看来,是时候再次提审林泊文了。”
“周老爷、周夫人,您二位瞧瞧这宅邸,绝对是咱洧州数一数二的豪宅啊!”
庄宅牙人老钱热情地引领着周父周母,踏入了一座新落成的豪华大院,边走边介绍。
这可是知州大人的父母,他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一踏入宅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宽敞的庭院。
尽管冬日里树木略显萧瑟,但仍能感受到那份雅致,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确实不凡。”
周父点了点头,他边走边细细打量,对这里的每一处细节都充满了兴趣。
他的目光首先被院子里的一座假山所吸引,那假山石缝中竟然顽强地长出了几株翠绿的小草,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亮眼。
老钱适时插话:“您看这假山,多有意境啊!”
“嗯,不错。”
周母也附和着,她的眼神在院子里游走,想象着未来在这里生活的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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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
接着,他们走进一间间房间。
每间房间都布置得错落有致,精致无比。
尽管窗外寒风凛冽,但房里却温暖如春。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房里摆放的家具,无论是雕工还是材质,都显得极为考究。
周父轻轻触摸了一下黄梨花桌子的边缘,那光滑细腻的触感让他不由得暗自赞叹。
但周母的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阵酸楚。
她又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周迢。
以前家境贫寒,他们只能挤在一个小破院里,女儿连自己的房间都没有。
周母的眼神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徘徊,她仿佛看到了女儿的身影在这些房间里穿梭、欢笑。
但那只是一瞬间的幻影,随即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轻轻叹了口气,如今生活条件好了,可是女儿却已经不在人世了。
周父并未察觉到周母内心的波动,他继续欣赏着宅子,忍不住赞叹道,
“这宅子的布局,真是匠心独运啊!”
“那是自然,这可是咱们城里最有名的巧匠设计的。”
老钱得意地说着,挺直了腰板,说话也更加客气了,
“您二位要是住进来,那可真是享福了!”
逛完了整个宅子后,老钱满脸期待地问周父周母,
“您觉得这座宅子如何?是否还满意?”
周父摸了摸胡子,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
“这宅子确实非同一般,无论是布局还是景致都让人赞叹。只是我们家目前一家三口,住在这么大的宅子里,恐怕会显得有些空旷。我们还是想找一个更适合我们家庭大小的居所。不知你是否还有其他推荐?”
老钱一听,脸上依旧挂着笑,连忙说,
“没问题,没问题,我再带您看看其他的宅子,一定有合适的。”
于是,周父周母坐上了马车,前往下一处宅院。
途中,经过了一处热闹的街道时,周母突然想到:
这不就是那天那条街吗?就是在这条街,她遇到跟迢儿长得极为相似的姑娘……
“停车!”
周母叫停了马车。
周父有些奇怪,
“夫人,怎么了?”
这时老钱也走到了车窗前,
“周夫人这是有什么事吗?”
“我……”
周母迟疑着,开始想借口,
“我肚子有点饿,想要下去买点吃的……”
“哎呀,这可是我疏忽了,周夫人您想吃点什么,小人这就为您去买。”
老钱连忙说道。
“不,我想自己下去看看。”
周夫人执意道。
“这……”
老钱犹豫地看向周父。
“就依她吧。”
周父说道。
扶着周母下了马车后,周母四处张望,想要从四通八达的街道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寻找那日那个姑娘的影子。
她的目光很仔细地落在每一个与自己女儿身形相似的身影上,但是很遗憾的是,每一个都不是她。
“夫人?”
周父看着周母奇怪的样子,
“夫人想找什么?”
周母失落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走吧,就随便买几个包子就好了。”
“好嘞,周老爷周夫人你们在此稍候,小人立马去买。”
老钱刚想转身离开去买包子。
这时,远处一个声音响起,
“钱老板!”
他们转身一看,一个穿着素锦棉袄的姑娘向他们跑来。
“哦,是棠姑娘……”
老钱说道。
周父却有些站不稳了,他脸上又惊又诧:
这姑娘怎么长得跟自己死去的女儿如此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