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彦骁是个年轻男人,这么多年在国外也不知道有没有学坏,君家丫头还这么小,别被他哄走了。
君莫离反应了一下:“啊?”
是她意会的那个意思吗?
王芸香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满脸茫然,好像完全没听懂的年轻女孩,嘴角微抽,到底没把难听的话讲出来:“反正啊,你把门锁好就对了!”
她倒有心接君莫离回家住,可她家也不宽裕,而且君莫离当时就是个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她家可是有丈夫和公爹的,还有其他亲戚会走动。男人这种生物,谁说得准?因此只能在日常多关照她几分,包了她每个月的卫生巾。
女孩子要花用的地方多,政府给的低保够她吃饭,穿衣都捉襟见肘,更不要说每个月一大笔的卫生支出了,能帮的她就帮一点。
君莫离知道她是出于好意,乖巧应下:“知道了,香姨。”
然后她说要回家取东西,让王芸香帮看一会儿店铺,王芸香自然应承下来。
裴彦骁去医院陪爷爷了,此时就是大好时机。
君子协议是给君子的,她是女子,当然不必遵守。
君莫离提着笔返回裴家,走到裴老爷子的卧室门前,一拧门把手,没拧开,门被反锁了。
她眉目不动,因早有预料。
君莫离提笔,凝神,于浮空处绘出一把钥匙的形状。
寻常人看不见的能量星星点点汇聚在笔尖,原本干枯毛躁的笔毛如同饱掭新墨般顺滑饱满,本是无形无色的空气,在她笔下竟然一笔成形,最后化成一把完整的钥匙,落到手心。
用这把临空绘出的能量钥匙打开房门,君莫离走到床前。
界门果真有些许松动。
这也难怪裴老爷子身上总是带着几丝若有似无的邪气。
裴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多行好事,命格贵重,寻常邪物无法侵蚀。奈何人老了,生机渐弱,这才被邪祟乘虚而入。
节气就是劫气,老人家一时没能扛住就病倒了。
君莫离屏气凝神,灵光汇聚于笔尖一点,先重描了一遍界门,然后临空一笔一划写下《辟邪咒》于门前。
此咒不长,寥寥数十字,君莫离写得不慢,顷刻便成。
她轻舒口气,收起因灵光用尽而变得平平无奇的秃笔。
然后,她用画出来的钥匙重新锁好门,回到店铺。
等裴彦骁从医院陪了一天回来,就发现君莫离已经变了态度。
裴彦骁并非三岁小儿,会轻易相信一个人不到一天就完全改变。
君莫离昨天还千方百计想要进入他爷爷的卧室,今天却一副毫无兴趣的模样,其中必有猫腻。
他仔细开了门,观察了一遍房间,发现似乎什么都没有动过。
裴彦骁相信他的爷爷不至于这么离谱,把卧室的钥匙也给君莫离备份,在之前已经在医院确认过了,那么,是君莫离有什么新的计划吗?
那边君莫离和他随意打了招呼,就上楼休息了,心里却总有些不踏实。
白天偷摸进去重描界门的时候,她其实是有意识地漏掉了一部分。
中式的门,门扉上多有门神。
但替界门画门神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学生,而且对于情况一无所知,自然也就没有将门神画成传统的样式,而是画了当时她最有印象的卡通角色。
在正式接过父亲的责任之后,她才明白当初的举动给后来的自己添了多大的麻烦。
她在界门门扉上画的,一个,是黑猫警长;另一个,是齐天大圣。
之前,她还不清楚身上的责任时,觉得自己画的新门神还挺美的——谁说传统的东西上的纹样就必须是传统的?她可是新时代的新人类呢。
现在,她不仅为当初的选择感到高兴,得亏当时没画舒克贝塔上去,要不然……
由于她在自己绘制的界门门扉上画的第一个形象是黑猫警长,她的能力就被设定成:从门内逸散出来的,被浸染的魔气凝结之物,她都能将它们捏成猫猫。
至于为什么不是大圣,这大概是因为黑猫警长到底是后人创作出的角色,并非真正的神明;而齐天大圣的形象,那些魔物不配!
只要不是手搓四害,君莫离就感到特别庆幸。
那不仅在生理心理上令人不适,就是街道大妈也不会原谅她的。
只是黑猫警长在十九岁的她眼里就太过幼稚了,她没法重描一遍,又不能改,就只当没看见。
其实这件事说来说去还是君莫离还没有继续升学的锅——若是君莫离进了大学就会知道,黑猫警长这个形象,对于中学生来讲太幼稚,对于大学生而言却刚刚好。
但现在的她无法面对幼时的举动,只能下意识地逃避。
倒也不是不能扎别的,只是扎别的,效果并没有那么好,不一定能完全困住魔气,恐怕会外溢。而且,她还能扎出什么呢?
有什么东西是在现代社会里频繁出现却不被人怀疑有问题的?总不能真去捏老鼠吧!
只有流浪猫了。
至少猫猫长得可爱,而且性子独,也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大多数猫猫看到人类就会远离,躲起来。
这些都是她能力的附加属性:捏什么似什么。
君莫离的担心在午夜成了真。
睡到一半,她就被能量波动惊醒。
她迅速穿了件外套,从楼上下来,在裴彦骁的房门前临空画了个圈,伸手一探,把里面正跃跃欲试想要大干一场的一缕魔气抓了出来。
那缕魔气降临人间,正兴奋呢,就被扼住命运的喉咙,顿时扭动起来,发出能量的啸叫。
君莫离半夜被吵醒本来就心情不佳,听到它“声音”这么大,气得给了它一拳,捣得它原本长长一条都墩成了一坨,顿时萎靡下去。
她下楼的时候就提了只半成品纸扎,随手就将这缕魔气塞了进去,正要替它点睛,眼前门扉一动,裴彦骁开门出现在她面前。
君莫离下意识地将纸扎和灵笔背到背后。
玉弓半弯,月光还算明亮,裴彦骁也没开灯,皱眉看着君莫离:“上厕所?”
君莫离:“嗯。”
裴彦骁想问她手上拿着什么,不会是想要撬锁的工具吧?想了想当面叫破人家的行为总是不好,于是示意她:“你先去。”
君莫离:……
这意思是要看着她去厕所,然后看着她上去,他再去。
裴彦骁觉得君莫离怪怪的,而且她手上的东西似乎有点大,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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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还动了一下,发出了一点细微的声音。
他不由走出两步,怀疑地看向她身后。
君莫离眼见瞒不过去,背着手给纸扎点了三下权当眼睛嘴巴,然后用灵力揉了几下,拎到眼前,干巴巴道:“内什么,刚从窗口跳进来的。”
后院靠着河边,流浪猫跳进来也不奇怪。
裴彦骁定睛去看君莫离手上的生物,只觉得这东西长得有点奇怪,身上有三点毛发不一样的深色,就好像眼睛和嘴,但这是背面。
裴彦骁不太确定:“这是猫?”
有点像,不太敢认。
君莫离这才发现自己背身乱画点错面了,她随手在前面用不长的指甲划了几下帮它开了眼口:“对。”
她说它是猫,它就是猫。
然后这猫终于转过脸,眯缝眼,覆舟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裴彦骁却不像王芸香一样张嘴就说它丑。
他眼波动了动,声音放缓了几分:“你喂的?”
所以半夜才找到家里来。
君莫离含糊地应了声。
裴彦骁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却是没伸手去够,只淡淡说:“想喂猫就喂,不必偷偷摸摸的。”
他还不至于这都容不下。
君莫离一撒手,以为那家伙会像其他刚被她捏成猫猫的同类那样嗖地一下蹿走,那东西却没离开,还试探地往裴彦骁那伸了伸爪子。
君莫离垂下的眸子一眯:竟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搞事?
不过想到裴彦骁有裴老爷子的血脉,受界门保护,她又离得这样近,这东西应该伤不了他,就暂时没动。
月光清淡,裴彦骁从上往下,刚好看到那猫背面的三个花点,就好像两只眼睛一张嘴,滑稽得很,长得跟闹着玩似的。
他没动,看着它向他走来,一步,两步。
他和君莫离隔得不远,再走几步就要到他脚边了。
裴彦骁静静等着,想像着那柔软的毛发蹭到自己腿上的触感,一动不动。
就在那毛茸茸的小生灵快要走到他脚边时,君莫离弯腰伸手将其一把抄起,紧走几步把猫从透气的窗口塞出去。
猫猫猝不及防被丢,咚地一声落到地面,在外头似乎是愣了会儿,顿了几秒没声儿,之后骂骂咧咧地走了。
室内光线极暗,裴彦骁嘴角微抽,君莫离没瞧见。
有她守在这里,量那家伙不敢杀回马枪。
裴彦骁神色复杂地看着君莫离。
他都让她不必偷喂流浪猫了,她还整这一出,什么意思?
不过,想到对方可能是在尊重他这个房主,也就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裴彦骁半夜抓到芳邻喂猫之后,就在闲余时多加观察了一番,于是很快就知道了君莫离近年来一直在做流浪猫救助的事。
王芸香很是健谈,她的香烛店门口亦有给流浪猫准备的食水。
裴彦骁问:“怎么不给它们找领养?”
近年来国内条件也挺好的吧?有些大学都有专门救助领养小动物的组织,没道理A市没有。
王芸香嗐了一声:“从前倒是找了来着,后来给黄了。有一群大学生找上门来,说我们什么,没有审核机制,是在害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