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我们,和离吧。”
    被陈栀打断的柳云凌,紧张的搓着手。

    似乎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羞耻,“我想让你随我一起去京城。”

    柳云凌视死如归的说出这句话,明知道此时什么境况,却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陈栀先是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随后觉得难以置信。

    这人脑子在想什么?!

    “不要脸也好,无耻也罢。但是阿栀,你值得更好的地方,你的能力绝不会束缚在这里。你可以去更广阔的地方,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慕云城,京城无论哪里不比着梨花镇强?”

    柳云凌越说越激动,上前一步,想要抓住陈栀,却被反应迅速的陈栀躲开。

    眼里满是震惊的看着柳云凌。

    柳云凌看着她那眼神,一咬牙,全都说了,“周晏舒他废了,他再也给不了你什么,他还有个孩子,只会拖累你。你就甘心一辈子困在这里吗?

    阿栀,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京城,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我也可以照顾你的。”

    陈栀不可置信的看着柳云凌,眉目紧锁,“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你不怕说出去被人诟病吗?”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明白这么做的后果。”柳云凌摇着头,有些无奈的说着。

    陈栀闭着眼,深呼吸一口气,缓缓睁眼后,眼里满是失望,“我知道你是为我考虑,为我好。但即使我再自私自利,我也有自己的良知道德。弃人于不顾我做不到。而且谁说我一定会留在这里一辈子?我会离开,但绝对不会是因为你,也不会是因为他。”

    “阿栀,你再好好想想,我在李府等你答案。”

    “不必了。我们本就是萍水相逢的朋友,或许现在连朋友都谈不上。”

    说罢,陈栀转身离开,却被柳云凌一把抓住。

    低着头,似是妥协,“抱歉,是我鲁莽了,考虑不周。我会在京城帮你们探听了无大师的行踪。”

    陈栀没有说话,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甚至没有转身睁眼看一眼柳云凌,她面前,是周晏舒熟睡的房间。

    见陈栀没有反应,柳云凌松了手,叹了口气,“我们以后,还能作朋友吗?”

    陈栀依旧没有反应,她不明白这人是何时起了这般心思。

    或许当初....

    但没有或许,更没有当初。

    面对陈栀的不理睬,他只能一退再退。

    他甚至连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感情都还没有说出口,就遭到了她的反驳。

    柳云凌有些难过,陈栀对他来说是离开家乡后第一个真正看穿他心思的人。懂得他的困难,苦处,明白他的不易和追求。

    他想要她过得更好,可似乎,自己过于直白的话,反而刺激了陈栀。

    陈栀是个要强的人,她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就像当初劝说柳云凌和李三妹说清楚一样,这一次,陈栀也打算和他说清楚。

    “我不知道何时让你误会了。但是柳云凌,有些事,你我终究不同,也并非一条路上的人。我想要的,并不是表面的种地而已。”

    陈栀这次终于转过身来,直视柳云凌的眼神,“周晏舒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以现在的所作所为却是在伤害他。

    你如果还把他当朋友,就如同你说的,在京城帮忙寻找了无大师的踪迹。这事,和我没关系。你和我也没有任何关系。

    做好你自己的事,认准你自己的位置。你我以后不必联系。”

    最后一句话,陈栀语气说的很重。

    相信聪明的柳云凌能够听懂。

    也正如陈栀所想,柳云凌明白了陈栀的话外音。

    “我明白了。”低沉的点了点头,知道了自己的位置,但还是不想和陈栀彻底断了联系,“我没有家人了,如果你不介意,就将我当做兄长吧。”

    兄妹的身份,就像是断了两人的缘分。

    柳云凌看的清,他更想要的是家人,一个懂他的家人。

    也只有这样,陈栀才不会拒他于千里之外。

    陈栀颔首,同意了。

    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家人。

    谈完这些,陈栀也没在多说什么,径直的走了进去。

    至于柳云凌,还站在原地。

    苦笑的看向陈栀。

    没关系,至少还有一个理由能站在你身边。

    收起自己的情绪,柳云凌在心里默默做好了一个决定。

    屋内,阿豆守在沉睡的周晏舒身边,难得的安静。

    刚刚大哭一场的阿豆,眼睛有些红肿,眼神看着进来的陈栀。

    犹豫半晌后低声询问,“娘亲,你会离开阿豆,离开爹爹吗?”

    陈栀呆滞的看向阿豆,一瞬间,感觉阿豆长大了些。

    不再是当初哭喊着想要她留下的小豆丁了。

    陈栀走近,“放心,娘亲不会走的。”

    有了陈栀的承诺,阿豆才放心下来,噗嗤的笑出声来,太高兴了,连鼻涕都没收住。

    冒了个老大的鼻涕泡,害羞的慌忙给自己擦掉。

    感到丢人的阿豆,不好意思的跑走了。

    陈栀连忙拉住他,帮他洗了个脸,带到桌前吃饭。

    安静的环境,谁也没有注意到,沉睡的周晏舒眼角划过一滴泪珠。

    不知蕴含着什么。

    过了两日,刘大夫又给周晏舒换了次药,嘱咐说:“每五日换一次药,洗澡尽量别碰到伤口....”

    陈栀一一记下,让二铁柱租了个牛车,回了村子。

    临行前,还意外收到了王夫人的谢礼。

    一些布匹和补药。

    说是答谢陈栀及时发现的中毒所在。

    陈栀收下,谢过。

    听说王夫人极其喜欢吃一些味道鲜口的食物,比如蘑菇,比如木耳等。

    自己就趁着这两日给她画了一本食谱。

    上面记录着有那些可食用的蘑菇,口感,味道,做法。

    以及另外一些口感类似的可食用的东西。

    回去这一路上,周晏舒一直沉默着。

    不是看看自己的伤退,就是看向陈栀。

    每当陈栀发觉他的视线时,就会被他悄无声息的躲开。

    除了必要的说话,几乎不开口,连阿豆都不怎么搭理。

    二铁柱对此格外内疚,每每和陈栀说话都是极为小心谨慎。

    对陈栀提的帮助请求,十分上心。甚至于陈栀一旦客气起来,他反而是不自在的那个。

    这些,陈栀都看在眼里。

    家中,寂静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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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无光。

    忙里忙外的陈栀,懂事帮忙的阿豆。

    躺在床上的周晏舒心里十分难受。

    陈栀明白周晏舒此刻所想,因为自己的受伤,给这个本不富裕的家庭,更加困难。

    “你别难过,你的伤会好起来的。大夫说了,再过几日你的手臂就能恢复过来。”

    因为周晏舒右臂受伤,抬举不方便。左手不习惯,所以这些天,一直是陈栀在给周晏舒喂药喂饭。

    而周晏舒一直不适应,除了药,要么拒绝吃饭,要么就只吃包子,烙饼这些能用左手的东西。

    为了照顾周晏舒养伤,陈栀这段日子也便很少去麦田,自从二铁柱那次来说麦苗都被踩后,他蹲了几天,也没发现作案之人。

    没有证据,全凭猜想,也无法将人绳之以法。

    这件事也只能搁置一旁了。

    天气还有些微冷,陈栀将之前的种子,一一开始培育种苗。

    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开工农忙时,她已经忙了起来。

    连二铁柱送东西来都没有注意到。

    那天回来之后,周晏舒便让二铁柱帮忙,去找镇上的木匠,做了轮椅。

    陈栀回来的时候,便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周晏舒,正在看着她回来。

    天色近黑,灶台之上乱做一团,阿豆跟着陈栀回家,看见这些东西,惊呼出声,“爹爹,家里是进贼了吗?怎么乱成这样?”

    阿豆里里外外的有检查两圈,发现屋内囤放米面的地方很乱。

    灶台上,被散乱一团的精米,四散的细面,不成型的面团,缺口的水缸和被水打湿的柴火。

    “爹爹....”

    阿豆的话没有问出口,就听见周晏舒沉闷的声音,“阿豆,进屋。”

    想要挽留,得到的是更严厉的话语,“我说,进屋!”

    阿豆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进屋,眼神中祈求的看向陈栀。

    陈栀回以安抚的表情,无声的安抚:“没事,快进去。”

    等阿豆进到屋内,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两人,周晏舒又有重新开口。

    “我们谈谈吧,阿栀。”

    周晏舒的语气柔软了些,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好。”陈栀将周晏舒的轮椅摆正,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等陈栀坐下良久,周晏舒才挪开,一直盯着陈栀的眼神。

    看了看远处,已经被黑暗吞噬的山林,无限延长的来路。

    闭上眼框,掩饰悲伤。

    “阿栀。”周晏舒睁开双眼,细长的眼眸中,是没来得及隐藏的不舍,语气舒缓而沉重,“我们,和离吧。”

    陈栀没有惊讶,更没有慌乱,直盯着周晏舒的眼睛,反问了一句,“你确定吗?”

    周晏舒不敢直视她的眼神,别开脸,“那天,我都听见了。他说的对,这里不适合你,你适合更广阔的天地。”

    深吸一口气,冷峻的脸庞吐出一口浊气,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所以,我放你走。”

    陈栀知道,他说的听见了,是听见了什么。

    只是不解,为什么此时发作,为什么突然说放她离开。

    站起身,走到周晏舒的面前,伸手抬起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再次沉声询问了同一句话,“你,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