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匪患问题朝廷还可能不清楚,但关于民生的虫害,一定会引起关注。
“府衙那么没有动静,我们也不清楚朝廷那边是否有派人来。”村长焦急的说。
周晏舒眉头一皱,语气冷漠中透着一丝狠厉,“他们一向如此。怠慢圣旨,不拿百姓当人,只顾自己功名利禄,贪图荣华富贵。”
陈栀看了眼将情绪写在了脸上的周晏舒,一个本就有的猜测,此时也更清晰了些许。
“小栀,之前你和我说过虫害的问题,周小子也来找过我,只是我们都没有放在心上。”村长眼中透露着急切,但看想陈栀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踌躇,“你既然知道这些虫害,可有方法挽回菜农们的损失啊。”
陈栀无奈的叹了口气,摇着头,“现下那些虫害霉菌已经吞噬了整个菜地,切记不可再食用,否则危机生命,悔之晚矣。”
村长急了,不仅是菜农,他也有几亩菜地,如今都已经被嚯嚯的不成样子了。
“可...可是你家菜地,铁柱家的都还新鲜着,没有问题。小栀,你不能看着我们不管啊。”
“在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有解决的办法,只要除掉那些虫害霉菌,还能挽救已经损失。可如今,无论是你家,还是其他村子,镇上,都没有预防过。导致那些菜腐败入根,无药可救。”
村长失落的低着头,悔之晚矣。
“村长,及时止损。现在蔬菜是保不住了,要是影响接下来你们水稻的种植,今年可就颗粒无收了。”
陈栀一句话,提醒了村长。
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些的。
总好比完全没有收成的好。
陈栀和村长说了如何除去病菜,不影响接下来种植的方法。
至于信与不信,都是他们的决定了。
“娘亲,以后是没有米饭和青菜可以吃了吗?”阿豆望着陈栀,小小的脸上,竟也是焦虑疑惑。
陈栀轻弹了阿豆的额头,“别担心,阿豆可是要吃饭长高的,怎么可能没吃的呢。”
“真的没问题吗?”周晏舒问道,“那些病叶病菜会影响你的菜地吗?”
“会,但我一定要保住这片净土。”
消毒,杀虫,除菌,都是必不可少的流程。
除此之外,陈栀将她那片菜地掩藏起来。
一是为了预防匪患来袭,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二是担心暴动,一旦控制不住,那么这唯一还能提供的地方将不复存在。
六月,是个忙碌的季节。
麦田金黄,随风波动,麦浪滚滚,是当下动人的风景线之一了。
这片所有人都不看好的荒地,长出了能拯救他们的粮食。
村长将陈栀的话都和村民们说了。
依旧有一些村民不信,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还剩下一些,原地讨论商量着,无措焦急。
这时候,宋叔站出来说了一句,“村长,我决定了。信一会小栀的话。”
同村的人都惊讶的看向宋叔宋婶,有人劝解,有人怒骂,有人观望。
“村长,那些个菜田里全是虫,没被虫蛀的都长了霉菌,枯黄的叶子,腐烂的瓜果。唯独我家最开始被我那口子摘掉烂叶,按照小栀的话处理过的那块田还勉强新鲜的长着。”
宋婶看了看那些瞧过来的眼神,“大家可以看看铁柱家,他那口子,可是个不种地不下田的人,如今除了小栀,我家,就他家还有些好着的菜。”
一时间大家都有些犹豫。
有人说,“就和陈栀交好的几家的菜地没问题,这件事或许就是陈栀干的!”
一语出,满堂震惊。
互相看了看彼此,小声蛐蛐。
“就是就是。不然陈栀怎么可能那么早就知道菜地会有虫,有问题!”
“对啊,你看和陈栀最不对付的二狗娘种的菜地,没一块好的!”
被突然提及的二狗娘,瞪大了眼睛,胡乱的晃着手,“不是我,我没有。”
就当大家逐渐认为是陈栀暗地里给菜地下毒才会导致他们的菜地出现问题时。
一道响亮又急促的女声传出,“你们放屁!小栀最会种地了!”
所有人朝出声的地方看去,是翠翠,二铁柱的疯媳妇。
一直站在角落里,没有出声,时刻担心自己的菜地的翠翠。
只见翠翠脸上通红,手指搅着,后退了两步,骤然顿住了脚步,又站了出来,“小栀会种田,小栀很棒!”
“哎,我说你个疯...”
“好了!”村长站出来,作为带领,“你们都长点脑子吧。这件事又不止我们村发生,隔壁村,隔壁镇,甚至是慕云城,木听城,边城都出现了同样的事。”
被呵斥一顿打的村民老实下来,互相怪罪。
“话,我说在着,怎么做是你们的事。但是,六月底就是种水稻的时候了,到时候这些虫害传过去,今年都别想有收成!”
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这可是他们最大的经济收入来源啊。
慌起来的村民,开始急了,连忙回家按照陈栀的办法,烧的烧,埋的埋。
草木灰,烈酒统统洒上去消毒。
最先弄完的竟然是二狗娘。被陈栀威胁后,时不时去巡田,发现陈栀的田是真的问题。所以她也是最能相信陈栀的人。
可是这样,就代表着他们没了食物。
除了年前剩下的陈米,粗面可就没吃的了。
但这些蔬菜又不得不除,连一些染病的家畜,鸡鸭什么都没人敢吃。
隔壁村一家受不了饿,偷偷吃了一只死了的家畜,结果一家人都死了。被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僵硬了。
李家村因为发现的早,多少还有些屯粮。那些没有屯粮的地方村民,已经闹起来饥荒,开始集体朝慕云城区求粮了。
但屯粮拖不了不久。
不到七天的时间,村子里,已经没多少人能拿出食物来了
“阿栀。”周晏舒瞧着村子,冷冷清清的样子,心中对朝廷的不信任更多了几分,“我们能不能...”
周晏舒话到了嘴边,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面是家人,一面是百姓。
当初他浴血沙场,不就是为了百姓吗?如今让他看着他们身陷囹圄,他,做不到。
陈栀知道周晏舒想说什么,抬头看了看正上空的天,烈阳高照。
麦田,该收了。
陈栀让二铁柱帮忙,召集了村子里的人,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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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有清粥,有馒头。
这两个条件,让村子里所有人都赶了过来,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陈栀院子中就已经站满了人。
站不下的,都围在院子外。
乱糟糟的挤成一团,陈栀在周晏舒的搀扶下,站上了凳子最高处,一眼望去,乌压压的一群人。
点点头,阿豆那这棍棒,重重敲响锣鼓,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等彻底安静后,陈栀才缓缓开口,“大家,我知道是什么吸引你们来的。我陈栀说到做到,清粥已经备好,馒头宋婶翠翠也在加急蒸。”
一片欢呼之后,陈栀压下嘴角,“但是,这一顿是免费,下一顿就不是了。”
“陈栀你什么意思,让大伙来就是被你戏耍的吗?”
陈栀眯了眯眼,看着出声的男人,冷笑着,“我是谁?我不是善人,不是皇室,我是和你们一样的村民!我不需要你们感恩戴德也不需要论功行赏。我愿意拿出这些,自然有我的道理。你若不想听不想做,拿了清粥馒头离开就是!”
那人眼神左右瞟了瞟,哑然住嘴,尴尬的住了嘴。
没有反对的声音后,陈栀才又重新说话。
“我的麦田,稻田,可以收成了,这是我能保障的东西。当然,这些现在还在地里,所以第一点,便是手麦子,收水稻。愿意干的人,每日两顿,和今天一样的待遇。吃不饱,但饿不死。至少可以撑到朝堂赈灾下来。”
底下人小声讨论着,一个年岁稍大的妇女站了出来,“那些活男人们能做,我们女人呢?”
“男人能做的,我们女人自然也可以。只要干活就能有吃的。”陈栀盯着那位妇人,自然知道她的顾虑。
男人们抢着做了,她们这些女人怎么办?地里就那么大,能做几天?
“男人们去收割,年轻的女人们收集晾晒。其余的人,我有其他的事安排你们做。”
虎子突然跳出来,指着自己问道:“阿栀婶,我呢,我们呢?”
“是啊,这些孩子们怎么办?”
“干活,就有吃的。无论男女老少,这里不留闲人。”陈栀冷声说道。
话语严肃冷漠。
这样做,是为了让人所有人凭自己能力得到食物,幼小年迈的同样。
哪怕是烧火煮饭,端茶递水都算数。
毕竟陈栀可无法养活这么多人。
“听懂了的,就去吃饭。吃完了,干活!”
话落,一群人乌泱泱的又散去。
周晏舒一直在旁边扶着陈栀,手都僵了也没有撒手。
陈栀从凳子上下来后,才松手。
“我看了看,收割的事情,男人们足够了。那些女人怎么办?”周晏舒给陈栀倒了水。
说了一阵正口渴的陈栀,感激的接过,一口灌下。
“我想做个棚子,用竹子木头搭建,上面盖一层布,再里面种一些蔬菜。这样既不会被病虫侵害,还能给百姓提供食物。至少在朝廷派人下来之下,做我们力所能及的事。”
可陈栀还有一个顾虑,那就是一旦这里的消息传出去,周边没有食物的村民定会蜂拥而至。
甚至,可能会遭到匪患来袭。
陈栀的担心,最终还是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