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清醒
    轰隆——

    轰隆——

    天上雷声四起,原本晴朗的天被乌云遮蔽。刹那之间,倾盆大雨就落了下来。

    咔嚓!一道闪电劈过。瞬间的亮光划破天幕。

    楚荍望向慌忙关门关窗的宫人,心中惊疑不止。

    这么晴朗的天,怎么突然下起雨来了。还是这样的狂风暴雨。

    她走到扶苏身边,握住他的手,心中的不安也少了几分。

    一定不要有事啊,公子。

    楚荍低下头用额头抵住自己握着扶苏的手,在心中向上天祈求。

    “吱呀——”殿门被打开,巫祝终于带人赶到。

    楚荍望向来人,扶苏已经烧了快两个小时。现在不管是谁,只要能救扶苏,是人是鬼她都不在乎。

    这巫祝并不像后世戏剧演绎的那样披头散发、原始野性,这位老婆婆一头银发盘在脑后,穿着秦国的服饰,手持一根法杖。

    她除了身上佩戴的一些祛除邪祟的法器之外,乍一看与秦国普通的老奶奶并无不同。

    楚荍松开扶苏的手,站起身,退到一边,为她腾出位置。

    “巫祝,还请您为扶苏看看,太医所用的退烧法子并没有效果。”嬴政恭敬地说道。

    先秦时期,掌握祭祀的“巫”代表着神的旨意,权势很大,便是各国的王也要礼让三分。

    啊!楚荍被突然凑到她面前的巫祝吓了一大跳。

    她与楚荍挨得极近,呼吸可闻。

    巫祝原本因年岁增长而混浊的双眼此刻却突然明晰起来,一双锐利的双眼仿佛直直望进她的灵魂。

    楚荍被她吓得一动不敢动,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被看穿了。

    但瞬息之间,巫祝又已经离开她几米之远。快得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而那只是楚荍的错觉

    她简单看过扶苏之后,好像很快就明白了扶苏生病的原因。吩咐其他巫女将一些法器摆好,就开始跳起了祛除邪祟的舞蹈。

    屋外黑云压城,雷声雨声轰隆作响,屋内奇异模糊的歌调与各种法器的叮铛之声混在一起。

    很快,大概一刻钟之后,祛除邪祟的舞蹈跳完。就在楚荍以为结束的时候,巫祝却向嬴政伸出了手,好似在讨要什么东西。

    而嬴政好像也明白她的意思,抬手将自己脖子上的一枚玉佩解了下来。

    这玉佩一看就是古物,长方形的玉上刻着简单的线条纹理,十分古朴。

    巫祝接过这枚古玉,将其放置在青铜盘之上,念完长长的咒语之后,又与其他三名巫女一起合跳一支祝祷的舞蹈,这才亲自将古玉为扶苏戴上。

    “切记,此玉绝不可摘下。”

    巫祝嘶哑着声音向嬴政嘱咐。

    嬴政郑重地点头,“是。”

    诶,等等!刚刚那玉是不是亮了一下?

    楚荍抬手揉揉自己眼睛,以为自己是被“巫”给影响,出现了幻觉。不然玉佩怎么可能会亮,里面又没有灯泡!

    就这这时,外面雷声骤停,乌云散去,天空很快放晴。

    系统也在她脑子里大喊:“扶苏体温降下去了,烧退了!”

    楚荍吃惊地望向已经天晴的窗外,她现在有一丝丝混乱。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科学的尽头真是玄学?

    但是听到系统的话之后,她立马收起发散的思维,快步走上前用手贴住扶苏额头测体温。

    太好了,烧真的退了下去。

    “大王,公子的烧退了。”楚荍惊喜地向嬴政禀报。

    扶苏的烧退之后,巫祝并没有立马离开。嬴政知道她有话与他说,叮嘱了几句之后便随着她一起离开。

    殿外,嬴政屏退众人,周围只剩下他和巫祝两人。

    “巫祝可是还有话要交代我?”嬴政问道。

    “此人是外来客。”

    “谁?”嬴政回想了一下刚刚在殿内的场景,“巫祝说的可是楚荍?”

    “王上……天机不可泄露。”

    巫祝抬头望向晴如碧洗的天空,既没有否定嬴政的说话,也没有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嬴政看着巫祝远去的背影,又抬头看向天。外来客是什么意思?如果说的是楚荍,当初她是随扶苏的母亲一起来到的秦国,从这层意义上来说她确实是“外来客”。

    那看天又是什么意思,天上有什么?

    嬴政站在原地思虑了一会儿,但很快又转圜回殿内。

    不知扶苏怎么样了,烧虽然退了,人醒了吗?

    “公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楚荍紧张地问道。

    恰好这时嬴政走了进来,他在扶苏床榻前站定。

    扶苏睁开眼时刚好对上嬴政沉沉的目光。

    他张开嘴巴,却没能发出声音。

    他又艰难的抬起手,勾住嬴政的衣角,眼角忽而落出一滴泪来,喃喃道:

    “父皇,别不要我。”

    话音刚落,扶苏就又闭上了眼睛,手也支撑不住地落了下来。

    太医令见状立马上前为扶苏诊脉,“启禀大王,公子无事,只是睡着了。等公子睡醒,应当就无碍了。”

    闻言,楚荍还是有些担心,又去问了系统。

    “扶苏没事了,各项体征都显示正常。这太医令这会没说错,他只是睡着了。”

    得到系统肯定的答案,楚荍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刚刚,刚刚扶苏说什么?”嬴政垂目问道。

    意识到嬴政在问自己,她立马答道:“公子说大王别不要他。”

    不对,刚刚公子说的是父皇还是父王来着。扶苏呢喃的声音很小,楚荍也只是勉强听清。

    而且这两个词的发音也很像,若公子真的喊的是父皇,那岂不是真的是预知梦?

    如果不是梦到不知真相的矫诏赐死,又怎会说出别不要他这种话。

    楚荍拨开扶苏被冷汗打湿的发丝,心里十分心疼。

    他家公子这样心思细腻,温柔良善之人,才会被这种爱困于囚牢之中。

    自幼丧母,父亲又是这样强大之人,可自己却好像永远得不到父亲的认可。苦苦追寻一生,最后却只落个赐死的下场。

    若扶苏不知道真相,在看到诏书的那一瞬间,心该有多苦多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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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荍不忍去想。

    翌日,扶苏终于悠悠转醒。

    他张嘴想喊人,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好像被汤药的苦味给糊住了。

    一转头,就看到楚荍趴在他床榻边睡得正香。

    他还记得自己晕倒了,姑姑肯定很担心她,还是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诶,脖子上好像有个东西咯咯的。扶苏抬手一摸,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戴上了玉佩。而且这玉还是暖玉!

    他本来以为是自己的体温把这玉捂热了,但是他拿在手上把玩一段时间之后,竟还是温暖的。

    楚荍被扶苏的动作弄醒,见扶苏醒了,十分高兴。

    “公子,你总算醒了?可要喝水?”

    扶苏点点头,楚荍扶着他稍微坐起来。

    掖好被子之后,她取来一直温着的温水,用勺子一点一点喂给扶苏。

    等一杯差不多见底,扶苏清了清嗓子:“多谢姑姑,让你担心了。”

    楚荍摇摇头,摸着他的头说道:“公子没事,姑姑才是真的放心。”

    “公子现在感觉如何,可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没有,不过这玉是怎么回事?”

    扶苏握住自己脖子上的玉佩问道。

    见扶苏问了,楚荍也就把他昏迷之后的事都告诉了他。

    “对了公子,巫祝特意嘱咐,这玉绝不可摘下。而且这玉怕是来头很大,公子平日里小心些。”

    楚荍笑着说。这玉是从政哥脖子上摘下来的,可不是来头很大。

    “嗯,我知道了。”扶苏紧紧握住这枚玉佩,原来这玉竟是父王戴了十几年的吗。

    源源不断的温热从玉佩中传到扶苏手心,又从手心传至四肢百骸和五脏六腑。自从戴上这块玉之后,扶苏总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安定下来了。

    原来他因为父王而心中空掉的一块好像也随风而去,取而代之是源源不断的暖意。

    “公子,昨晚可又做梦了?”

    楚荍带着一些担忧问道。从扶苏的状态来看他应该是不记得自己发热时做的梦了。还有中途退烧后醒来的那一次,那句呢喃。但她还是得确认一下。像这次这种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扶苏摇摇头,“昨晚我睡得很好,并未做梦。不过……”

    “不过什么?”楚荍追问。

    “不过我昏迷的时候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是现在不记得了。”

    “既然不记得了,说明并不重要。公子不必多想。”

    不记得就好,不记得就好,这样痛苦又残忍的“假”梦最好永远也不要想起来。楚荍安抚似的轻轻抱住扶苏。

    是太担心自己了吗?扶苏在楚荍的怀里想,从之前开始,姑姑好像就对他梦里的内容讳莫如深。

    他清楚的记得昏迷之前的事,又从楚荍口中拼凑出他昏迷之后的事。

    虽然他也对自己的梦有些好奇,更对自己为什么会患上这样的病感到疑惑。但是现在他心中清净澄明,好像突然对这些事就失去了探究的欲望。

    “对了姑姑,我昏迷前父王生我的气不会是因为象棋吧?”扶苏眨着眼睛,歪着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