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满天的繁星静静地挂在天上,无声无息地照耀着地面上的生灵。
寝宫内,层层帷幕之间,嬴政猛地从床上坐起。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抬手擦掉额头上的虚汗,这已经是他这几日第三次在半夜惊醒了。
“父王,别不要我。”
他现在一闭眼,眼前就是扶苏那双满含害怕、委屈、伤心、痛苦和好多其它复杂的情绪交织混杂在一起的眼睛。
还有从他眼角滑落的那滴泪。
在扶苏的梦里,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嬴政忍不住去想。
他这么多孩子当中,扶苏是他看得最顺眼的。
不仅是他的长子,还生的好,又天资聪颖,仙童般的人物,见过扶苏的就没有不喜欢他的。
他的其他孩子,也不是不好,但跟扶苏一比,就黯然失色了。
所以他多宠扶苏一些,也再正常不过。
只是这小子,你说他懂事吧,他也没少气他。你说他不懂事吧,他恰恰又是太懂事,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甚少与他亲近。
唉,嬴政长叹口气,他抬头望向窗外的银月,他真是要拿扶苏没办法了。
翌日中午,楚荍捧着两个锦盒回来。
“公子,你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这几日扶苏一直在休养,也顺便拜托楚荍帮他准备道歉的礼物。他已经想清楚了自家父王生气的原因。
蒙叔听说他生病了来看过他,自然也把那日书房之中的闹剧告诉了他。
他确实没想到象棋竟风靡的如此之快,虽然他的几位老师在和他对弈后就迅速爱上了象棋,甚至隔天就能给他留下残局让他去破解。但是宫外的情况他并不了解,先生们也没有与他说过这些,他自然是无从得知。
那时候他还被那奇怪的病缠着,对自家父王的态度是能不见就不见,更不会想起还要给他送一副去。
这确实是他的不该。
所以这才让楚荍为他准备了道歉礼物。
这两幅锦盒之中装着两幅象棋。一副是用上好梨花木做的,棋子各个圆润可爱。而且是直接用了两种一深一浅两种颜色的木头进行雕刻,省去了刻字后还需要涂上用以区分棋子这一步。
另一副则是立体象棋,原本“卒”棋变成了一个木雕的小人;“马”棋“象”棋则雕成了相应的动物。其他棋子也是同理,都从原本的简单刻字变成了立体的雕像。
每个棋子都栩栩如生,精美绝伦,简直是送礼的不二之选。
“公子,要是大王收到这些,肯定会很高兴的。”楚荍笑着对扶苏说。
现在扶苏身体也好了,他愿意主动和政哥亲近,她简直比谁都要高兴。
扶苏放下竹简,拿起一枚棋子观察,他对这副立体版的象棋也很是喜欢。
“姑姑,你应该不止准备了这一副吧。”
“哼哼,那当然。姑姑已经学聪明了,以后所有东西都要多准备几份才行。”楚荍得意地说,“知道公子喜欢,这立体象棋也给公子留好了,放心。”楚荍眨眨眼睛,表情十分俏皮。
用完午膳之后,扶苏便带着这两幅象棋来到了嬴政宫中。
宫人通传之后,他上前行礼,楚荍捧着锦盒跟在后面。
“父王,今日午膳可还合胃口?”
虽说他今日是来道歉的,但是具体要怎么说,他也没想好。所以就愉快地决定走一步看一步了。就跟姑姑说的一样,他刚刚大病初愈,就算说错话父王肯定也不会生气的。
若是之前扶苏肯定不会这么想,但是这次病好之后,他不知为何就充满信心。或许是他心口前不断传出暖意的古玉给他的力量吧。
今日的午膳是凉面。如今已经六月了,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楚荍见扶苏大病初愈,又十分怕热导致没什么胃口。所以特意做了这道凉面。
古代储冰用冰的历史很早就有了,最早可以追溯到周朝。《周礼》中便记载了“凌人掌冰,以供祭祀宾客”。
不过扶苏吃的只有一点点凉意,和常温的差不多。病还没好全呢,楚荍自然不敢给他吃冰。不过送到嬴政这里的是过了冰水的面,吃起来弹牙爽口。
“还不错。又是你弄的?”嬴政看着自己手中的竹简,没有抬头。说完,才抬头看了一眼扶苏身后的楚荍。
“回大王,最近天气热了起来,公子胃口不好,所以我才做了这爽口开胃的凉面。”楚荍解释道。
闻言,嬴政放下手中竹简,“你倒是上心。”
他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扶苏面前,问:“这锦盒里的是什么?”
“这锦盒里是两副象棋,父王看看可还喜欢。”
随着扶苏的话,楚荍把两个锦盒放到一边的桌子打开展示,露出里面两副精美的象棋。
“终于想起来给我送一份了?”嬴政把玩着棋子问道。
扶苏点头又摇头,“前些日子孩儿生病,这才疏忽了,还请父王恕罪。”
他抬头看向嬴政,眼里还有几分委屈。
嬴政看着心中好笑,他还委屈起来。是谁过了这么久,东西再放都要发霉了才想起来给自己父王送一份过来的。
楚荍见状,给周围宫人使眼色,带着所有人悄悄退了出去。
这种时候肯定要给人家父子俩私密的二人空间啊,不然怎么打开心扉诉说自己的心情!
虽然楚荍很想知道两个人会说些什么,但是为了给他家政哥和公子的父子感情添砖加瓦,她还是果断退了出来。
“你还委屈上了?”嬴政笑着说,抬手就弹了扶苏一个脑袋崩。
他在一旁的桌上坐下,“既然你都把这棋送过来了,那就过来陪我下一盘吧。”
扶苏揉着自己被弹疼的额头,心想虽说这事确实是他理亏,但是谁说理亏就不能委屈了!而且父王弹他都没有收劲,真的很疼!
他走上前把棋子码好,心里委屈劲上来了,眼泪不知怎么就在眼眶蓄了起来。
嬴政见扶苏低着头不说话,一看,小孩竟然一副委屈巴巴要哭的样子。
唉,到底还是小孩。就算平常再怎么装作小大人的样子,他一句重话,就委屈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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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一软,放缓了语气,“怎么,生过一场病,倒是爱哭起来了?”
“孩儿没有。”扶苏摇摇头,抬手擦掉眼泪。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只是件小事,但刚刚心中的酸涩苦楚好像要溢出来了,还在父王面前哭鼻子,好丢人......
扶苏吸吸鼻子,嗡里嗡气地说道:“孩儿是觉得,此事虽是孩儿的错,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嬴政问。
“但是孩儿生病了,父王也该体谅孩儿才是。”
扶苏但是了半天,蹦出这么一句。嬴政简直都要被他逗笑了。
“那不如你我对弈一局,你要是赢了,此事咱们就两清如何?”嬴政笑着说。
“真的?”扶苏眼睛一亮,惊喜地问道。
嬴政点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有自家父王这句话,扶苏立马就来了劲。就是不知道父王水平如何,自己要是输得太惨,岂不是很丢人。
不过下了几步之后,扶苏就大概摸清了自己父王的水平。
嗯,顶多算是初学者吧。不过想想也是,父王政事这么忙,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研究象棋。
既然如此,那这场胜利他就要拿下了!
很快,扶苏就赢下了第一盘。
“将军!”扶苏吃掉对方的帅棋,十分开心地说,“父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哦。”
看着扶苏开心的样子,嬴政也笑了起来,“再来一盘如何?”
“好!”扶苏笑着点点头,他很快就把两边棋子分好。
第二盘,扶苏胜。
第三盘,依旧是扶苏胜。
若是楚荍在这里,她就会发现他家公子沉浸在自己胜利的喜悦当中,而完全忽略了自家父王已经抿起的嘴角。
“听说这棋是你自己研究的?”嬴政问道。
扶苏听到这问题一愣,“啊,不是啊,这棋是姑姑研制的呀。”
“楚荍?”
“对啊,前些日子将闾来找我玩,这棋是姑姑怕我们俩无聊弄出来给我们玩的。”扶苏如实解释,随即又笑了起来,“不过这棋虽然是姑姑研究出来的,但是姑姑并不擅长。姑姑总说她自己是‘臭棋篓子’。”
“臭棋篓子?”嬴政重复一遍,发现这词竟然意外的很形象。
楚荍听到传唤,发现政哥正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楚荍,这棋是你研究的?”
“回大王,是。”楚荍有些不明所以地答道。
虽然她不知道这父子俩谈心是怎么扯到自己的,但下一秒她就明白了。
“既然是你研究的,那你过来陪我下一盘吧。”
啊?楚荍睁大了眼睛,公子没将自己是臭棋篓子的事告诉政哥吗?
不对,楚荍扫了一眼桌面棋盘上的局势,然后瞬间明白,原来大王是想在她这找回点面子啊。
唉,行吧,自己这个臭棋篓子要是能给政哥找点乐子,也值了!
楚荍在心里安慰自己,然后下一秒心里的小人就在仰天大哭,怎么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