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突如其来一声枪响。
隋也耳膜被震得发麻,刚从货架上拿起的一瓶饮料从手中滑落,咕噜噜滚到对面货架,神经紧张到了极致,慌乱抱住脑袋蹲下。
又是几声枪响,天花板的灯管应声碎裂,电火星子滋啦滋啦往下泄,随即整个商店的灯都灭了,陷入一片天昏地暗。
“什么情况啊?”
蹲在旁边的乐音压低了声音,“哪里来的枪声?”
隋也心提到了嗓子眼,外面路灯还亮着,昏黄的灯光透过透明玻璃映射进来,适应黑暗的眼睛勉强能看得清室内的格局。
“嘘!”
脚步声逐渐靠近,隋也注意到对面货架映着影影绰绰的人影,她指了个方向,“往里挪一点。”
躲到一排冰柜后面,一位穿着商店工作服的女士从窗外一闪而过,隋也稍微松了口气,看样子不像是暴徒无差别攻击,只要她们藏好应该就不会有事。
等了大约七八分钟,商店内静悄悄的,乐音戳了戳隋也的手臂,“人走了吗?”
隋也手撑着地板,刚一侧头,还没露出去,对面冰柜后突然爬出一道人影,是一个白人女生,她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手提包,朝她们这边打手势。
室内光线本就不好,她又半藏在阴影后,隋也看不清她要表达什么意思,不敢轻举妄动。
“她应该是告诉我们外面安全了吧?”
隋也回头看向乐音,她一向心大,忽地一道近在咫尺的枪声划破夜的寂静,中间那道印着光的走廊血液成喷溅状,那个女生被击中脖颈,身体倒了出来。
关键时刻乐音猛地捂住隋也的嘴,两个小姑娘此刻只剩下恐惧,提着枪的高大人影站在原地没动,过了几秒,死去的白人女生又被补了一枪。
“Comeout.”
角落没有任何反应,人影移动,再往前一米就能看见她们俩。
人在极度害怕的情况下是动不了的,被好朋友乐音催了好久才出来找家住在伯明翰的同学玩,结果遇到枪击,隋也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异国他乡。
商店门口有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很轻,人影一顿,掉头朝外面去。
俩姑娘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另一道黑影笼罩,那道影子清瘦,看得出是亚洲面孔,他脸朝外面。
“别害怕,绕过第三个货架从右边往里走到头,那里有一扇后门。”
说完他就弓着腰朝外移动掩护,这种情况由不得她们不信,两个女孩小心翼翼朝后门的方向走,过程中还响起了两声枪响,她们顾不得那么多,出了后门疯狂往外跑。
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跑车看见她们打开双闪,等两人跑近了,说明情况带上人立刻远离那个地方。
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跑车靠边停下,隋也还没缓过神,心跳重如擂鼓。
“你们没受伤吧?”
乐音说没有,她这个时候还异常兴奋,“窝草,宝宝,我们遇到枪击了诶,我们竟然活着出来了!”
隋也看向后面黑黢黢如旋涡的道路,始终不见那个人影。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远处树下终于走出一个人,他脚步很轻很快,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短发看起来特别精神。
“怎么样了?”
他对朋友摇头,“我没事,她们呢?”
朋友朝车内扬了扬下巴,那是隋也真正跟江淮翊对视的第一眼,路灯照在车窗上,他们之间隔着一面泛着层层光晕的玻璃。
后来他和朋友带着两个年轻女孩离开伯明翰,乐音在路上说今晚真刺激,开车的男人问她要不要庆祝劫后重生,乐音说不醉不归,然后几个心大的年轻人凌晨两点窝在酒店房间里喝酒。
隋也胆子小,对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还心有余悸,她坐在沙发最边角的位置,显得跟他们有些格格不入。
“要不要先送你回去,”男人走到她跟前问,扫了眼旁边几个推杯换盏的人,“天亮之前他们结束不了。”
“不用了,”隋也仰头看,室内光线明亮,男人面部线条流畅五官立体,喉结下那颗痣格外明显,又正又邪又帅。
顿了顿,她补了句:“谢谢。”
那是19岁的隋也见到江淮翊的第一面,他救了她一命,几个年轻人的机缘巧合,隋也以为以后不会再见面,直到半年前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毕业后收拾完东西从学校出来被老师抓住聊了很久,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她说她要回国。
那天倾盆大雨,她没带伞,孤身一人站在已经闭店的咖啡店屋檐下躲雨,路上没什么行人,出租车也打不到,隋也给乐音打电话无人接听。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她有些害怕,大街上很多流浪汉都是嗑过的瘾君子,这里离住的地方不远,淋雨总比遇到坏人强。
她顶着书刚跑到路边,就被飞驰而过的汽车溅了一身水,马上要绿灯了她无心计较,却被一辆深蓝色跑车拦住去路,隋也正打算绕过,驾驶位车门打开,一把黑伞撑起车上下来了一个男人。
那张眼熟的脸走近,伞撑过她的头顶,雨砸得伞布噼里啪啦响,隋也愣愣地看着他。
“怎么每次见到你都这么落魄?”
见她没反应,江淮翊把伞塞进她手里,“衣服湿透了。”
隋也回过神,拉住要走的男人,“你可不可以送我一下,很近的,就在前面第二个十字路口。”
男人垂眼,目光落在女孩被雨浸湿后紧紧贴着曲线的衬衫,看她靠近,将自己也完完全全纳入伞下,勾唇,“好。”
到了目的地,隋也下车,男人让她把那把伞带上,女孩回头看见他湿透的半个肩,三年时间,他的肩变宽了许多。
心一沉,“你……要不要也换一下衣服?”
“嗯?”
“我有几件衣服特别大,”莫名其妙的紧张,她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你、你肯定可以穿。”
隋也第一次带男人去住所,她肯定他不是坏人,从阳台取下一件宽大的白色卫衣,递给坐在迷你沙发上显得很大只的男人。
“卫生间在里面,你去换了吧。”
江淮翊起身,瞬间比她高出一大截,隋也往后退了一步,目光迅速从他脸上移开,将衣服塞进他怀里。
没过一会儿,卫生间门打开,隋也朝那边看去,他穿着白色卫衣站在门边,别说,还挺适合,像个好学生。
“这件衣服挺合身的,”江淮翊垂眼看了下长短,而后抬起头,盯着隋也,“就是里面那件,我应该穿不上。”
隋也看见他推门开到最大,一直隐藏在门后的右手露出来,他手臂抬起,食指勾着一件薄款白色蕾丝内衣,不顾人死活大摇大摆地在空中晃了晃。
“!!!!!!”
女孩来不及解释,冲过来夺走他手中的内衣急匆匆进了卧室,她发誓,她再也不会把内衣晾在外衣里面了。
江淮翊在外面坐了很久,始终不见人出来,他差不多猜到缘故,女孩害羞嘛。
走到卧室门口敲了敲,“你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话刚说完,门从里面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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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也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走出来,此时窗外已经完全被黑暗笼罩。
“雨好像下得更大了。”
江淮翊轻笑,看她什么都没做却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故意逗她,“怎么?打算收留我一晚?”
“不是,”她立刻否认,眼神飘忽不定,“我是想说,你饿不饿?”
男人点点头,饶有兴致,“可以饿。”
隋也察觉他调戏的意味,眉头下压,心脏的分量越发察觉不出,急忙钻进了厨房。
说实在的,虽然在外面念书几年,但她实在没有做饭的天赋,从柜子里摸出两包乐音给的泡面,对于常年在外的人来说,这比山蒸海味还要珍贵。
一直以来她只用一人份的小锅,突然多了个人,不得不找出从没开过封的大锅,质地轻盈,隋也没有用那口锅的经验,刚煮沸就徒手揭开锅盖,锅盖的顶部不是木头,和锅体一个材质,烫得她立马甩开。
听到厨房里叮铃咣当的声音,江淮翊起身,进门就看见她捧着手,疼麻了,锅盖落在地上摔得稀碎。
“烫到了?”
他一把关掉灶台上的火,把她拽到水槽边,打开凉水冲,“不会做饭还留人吃饭。”
“我会的,”手上的灼热感消散许多,隋也侧目看他弯腰仔细检查自己的伤,“刚才只是不小心。”
江淮翊握着她的手腕,稍微直起身,抬眼,撞进她水光潋滟的眸色中,两人对视片刻,暧昧在空气中被点燃,愈烧愈烈,男人的目光渐渐移到女孩红润的唇。
周遭温度越来越高,他的脸在眼前不断放大,隋也心提到了嗓子眼。
江淮翊在她的眼睛和唇瓣之间徘徊,骤然生出一种捅破窗户纸拿到心爱玩具的欣喜,在他碰到她的前一秒,隋也侧过脸。
男人一顿,看她的双眼,明白她的意思,逐渐直起腰。
隋也心脏狂跳,脑子里一团乱麻,无意瞥见他喉咙下那颗红色的痣,不受控制地在他抽回手前紧紧攥住,踮起脚尖在那颗红痣上用唇瓣轻触了下。
她清晰地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僵了一瞬,而后她被整个腾空抱起放到台面,烫伤的手还被他原封不动地固定在凉水下,吻铺天盖地袭来。
……
“宝宝?”
一道温柔低哑的声音打破隋也思绪。
隋也涣散的眸光从男人脖颈间的红痣慢慢聚焦回来,和几乎俯在身上的江淮翊对上目光。
还好意思问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他。
自从半年前那晚在英国跟他一发不可收之后,两人就没断过联系,她回国在曜玥湾租了这间公寓,他时常来这过夜。
但从上个月十多号起,他就不来了,没给她发过一条消息,她以为他有别的打算,也就没问他,谁知道今天在辽兴传媒跟他冤家路窄遇见。
“生气了?”
她生哪门子的气,当她这是宾馆是酒店呐,想来就来。
“我要是说我这段时间特别忙,你信吗?”
隋也看了他一眼,没作声,打掉他放在腰间的手,往里面走。
再忙能忙到发一条消息的时间都没有,当她三岁小孩啊。
“别生我的气了,”江淮翊一个大步追上她,拉住她的手贴在腹部,弯腰凝她的眼,“今晚我伺候你行吗?”
女孩没说话。
“明晚?”
“……”
“以后每晚我都伺候你。”
隋也掀起眼皮对上他的视线,一个说消失就消失的人,她跟他之间哪里有以后的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