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打击锥心刺骨的。
刚刚还趾高气扬的卫婕楚,脸色迅速颓败下去。怀孕是她的倚仗,是她能够顺利进入侯府的底气。可她引以为傲的倚仗,崔朝雪竟然也有了。
她目露凶光,挥舞着双手就要往崔朝雪身上扑,凡七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扯开。
她身子趔趄着退出去七八步远。
崔朝雪面无表情地越过她,步伐平稳地回了秋闲居。
徒留卫婕楚像个疯子似地在那里大喊大叫。
方才有多得瑟,现在就有多崩溃。
祥瑞居里,老夫人气得浑身直哆嗦。
“她怎么就怀孕了?”她剜了儿子一眼,“你不是说她身体油尽灯枯,半截身子进了黄泉路么?这怎么还怀上孕了?”
谢纲哪知道怎么回事?
崔朝雪有孕似当头一棒砸下来,把他砸得头晕目眩,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谢宛宛嘟起嘴巴,“这还休什么休?族里长辈可都亲眼确认了她有孕,又听她胡说八道了一气,咱们谢家现在成什么了?”
谢纲目色沉郁,“孕事是真的。”
“三个郎中诊出的结果,那还能有假?”谢宛宛忍不住埋怨谢纲,“兄长,说来说去都是你的错,都做好休妻的打算了,就不该碰她才是。谁能料想到她竟然撞了大运,这个节骨眼上怀了孩子。”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郎中明明说她怀不了孕的。”
老夫人摇头,“这世上的事情哪有绝对的?以前不就有妇人求子不得,遍寻名医,都说身体正常,可就是怀不了孕。女子疲惫了,有天就扬言再也不求子了。结果下个月就怀上了。有时候是心情作祟。”
老夫人面色不愉,“照此看来,崔氏为求子定是寻了名贵药材,否则不会如此。”
“那怎么办?”谢宛宛问,“兄长若是同意和离,那岂不是要遂了崔氏的意,带走全部嫁妆?”
他们还享用什么?
老夫人:“她怀着谢家的子孙,哪能容许她和离?”
谢纲眼中迸出恨意,“即便她费尽心思怀了孕,我也不会让她顺利生下来。”
老夫人和谢宛宛吃惊,异口同声:“打掉?”
老夫人重视子嗣,不太舍得。
谢宛宛不甚在意。
她自己能嫁好就行,谢家子嗣不在她的考量之内。
“她既怀了孕,行事又有些疯魔,先关起来。婕楚孕肚快要遮掩不住,得抓紧时间迎她进门。”
老夫人愣了一瞬,明白儿子的打算,“崔氏无根无基,关起来,让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她怀了孕又如何?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们迅速达成一致。
院子里卫婕楚的嚎啕声传入屋内,老夫人不悦地紧了紧眉头,“赶紧,让她闭嘴。”
哭得让人心慌。
谢纲疾步出去。
卫婕楚在小荷搀扶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雨泪纷纷的。
好不凄惨。
看到谢纲,她嚎哭的动静加了一个度。
谢纲过来扶住她,“婕楚,你怀有身孕,别哭坏了身子。”不等她开口,他凑近她的耳畔,低声道,“纵使她怀孕也无济于事,我答应你的事,照办。”
卫婕楚脸上还挂着泪,闻言愣住,表情半信半疑的。
谢纲:“她从庙里回来便疯疯癫癫的,我这就把她囚在后院。不许她出来随意伤人。”
“将崔氏囚在后院?”卫婕楚的精气神立马回来了,她抬起袖子拭了拭脸上的泪,声音软了下去,“真的?”
“自然是真的。”谢纲弯腰抱起她,“我先送你回去。”
一听事情有了转机,卫婕楚乖觉地偎到谢纲的胸口,柔情似水地说道:“谢郎,我就是太在意你了。”
刚迈进秋闲居,一直侯在院子里的秦叔急忙迎上前,“夫人身体无恙吧?”
崔朝雪:“无恙。”
秦叔叮嘱,“谢家人狼心狗肺,现下没达成目标,一定会生出别的法子。为今之计,夫人要好好保重身体。”他看向立在一旁的凡七、凡九,“今日,你们必须好好守护着夫人。尤其是谢家人过来,你们必须在跟前。”
崔朝雪问:“太子殿下那边?”
秦叔:“殿下派人传信,说是妥了。”
崔朝雪长舒一口气,“那我便放心了。”
没多久,竹雪神色慌张地来报:“夫人,方才卫姑娘领着人去了库房,说是奉将军之命来取东西。砸开锁后,取走了一副红宝石头面,两副玉镯,一支金簪,价值上万两。按照您的吩咐,奴婢们没有阻拦,只在她走后清点了下东西,发现少了这几样。”
“嗯,甭管她,让她拿吧。”
知晴气得眼圈都红了,“看把她得瑟的,真把夫人的库房当成她的私库了。”
崔朝雪安抚她们,“不必生气,她拿走多少,回头就得给我还回多少。她不嫌麻烦,就拿吧。这东西一直没得到跟得到了再失去,感觉肯定不一样。”
且让她得瑟一会儿。
谢纲是一个时辰之后过来的。
他和卫婕楚好好畅想了一下未来。
两人意见出奇一致,不急着让崔氏死,得好好磋磨嵯磨她,等磋磨够了再一把火将人烧死。
失火致死,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他们可以拿着崔氏的嫁妆,好好过他们的下半辈子。
衣食无忧。
安享天年。
岂不美哉。
谢纲到秋闲居的时候,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掩去。
崔朝雪抬头瞧见,还愣了一瞬。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来,院门外,一二十名随从将秋闲居团团围住。
崔朝雪马上明白,他是来者不善。
谢纲收起笑,冷冷看着坐在桌前的崔朝雪,“崔氏,你可知错?”
他收起了之前的柔情蜜意,收起了之前的虚伪做作,终于露出了本真面目。
崔朝雪挺直脊背,淡淡回答:“不知。”
“你顶撞母亲,不敬夫君,欺负婕楚,实在是错得离谱,我谢家一再容忍你,可你却愈发猖狂,我实在是忍无可忍……”
崔朝雪冷冷看着他,“你千万别忍,想做什么便做吧!”
谢纲:“……”
他还待发挥几句,谁知崔朝雪不给他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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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气急败坏,大手一挥:“崔氏疯魔不成状,以后便囚在后院,非准许不得外出。”他背负双手,“郎中说了,你身体有亏,即便是怀孕,也生不出健康的孩子。你歇了所有心思安稳待着,我可以放你一马。否则……”
威胁意味明显。
崔朝雪脸上无半丝慌张,表情鄙夷,“怎么,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谢纲:“你!你真是无可救药。”
“无可救药的是你吧。”
毫无怯意的崔朝雪令谢纲心头火起。
他本不欲今天动手的。
可触到她鄙夷不屑的眼神,他再也忍不住。
便想给她个厉害瞧瞧。
他攥紧拳头,眼睛眯起,一步一步靠近崔朝雪……
“圣,旨,到!”
千钧一发之际,宫里太监那尖细的嗓音响起。
谢纲脚步顿住,表情里显出几分不可思议来。
“这个时候,来得是什么圣旨?”
没注意对面的崔朝雪暗自松了一口气。
既然是圣旨,谢家人自不敢怠慢。
很快,侯府所有人都来到院子。
正是晌午时分,艳阳高照,清风吹拂。
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卫婕楚正躲在屋子里欣赏刚取回的钗饰,金宝石头面戴到头上,玉镯套到柔嫩的细腕上,她对着镜子打量,顿觉心里美滋滋的。
“小荷,你瞧我美吗?”
小荷被亮光闪闪的红宝石头面晃得睁不开眼睛。
“这样昂贵的钗饰,奴婢可是头一回见。”她由衷地夸赞,“美,实在是太美了。”
卫婕楚心满意足,“回头,咱们再去库房找找。”
看有没有更合心意的。
听闻有圣旨到,她理理衣裙,美滋滋地跑出去接圣旨。
人都到齐了,众人跪成一排,静等着太监宣旨。
太监展开圣旨,用尖细的嗓音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侯府崔氏,心系朝廷,捐出所有嫁妆支持边关将士,实为大义之举。特封崔氏为四品诰命夫人,钦此。”
老夫人四肢无力,两名丫头一左一右搀扶着才能勉强跪下,听完圣旨内容,老夫人身子摇摇欲坠,“什么,捐出所有嫁妆?”
太监喜气洋洋的,“正是。”
将圣旨折好递到崔朝雪手里,“夫人大义,奴才钦佩。”
崔朝雪双手接过圣旨,“臣妇谢皇上隆恩,银两已分批运了出去。臣妇的嫁妆,马上就会整理送出。”
她不光捐出一百万两银子,还要将她放置在侯府里的一百多抬嫁妆捐出去。
她要让贪心的谢家人,彻彻底底地落空。
谢纲两眼一黑,差点儿一头栽到地上。
他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崔氏会有捐嫁妆的想法。
待太监离开,他黑沉着脸质问:“崔氏,你是真疯魔了不成,把嫁妆全捐出去,侯府吃什么喝什么?”
“侯府吃用,自然是谢大人负责啊,关我嫁妆什么事儿?”崔朝雪表情漠然,“方才夫君不是说了么,我已经疯魔了。所以,就让我这个疯魔的四品诰命夫人,做点儿自己想做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