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宸探究的眼神在崔朝雪的脸上慢慢扫过。
须臾,他微微摇了下头,“是孤,闻错了。”
眼前的崔朝雪是侯府夫人,已成亲三年多,而与他有肌肤之亲的女子,是初次。
他大抵是想多了,才会生出如此荒谬的念头。
而距他仅半丈远的崔朝雪,此时已汗意涔涔。
差一点儿,她以为自己要被发现了。
胥宸移开视线,“谢夫人,你现在有大仇得报的满足感吗?”
她说过,找他,是寻求一份庇护。
为的是报复谢家人。
现在,谢老夫人被烧死,谢纲不日便要上断头台。
说起来,这仇应该算是报了吧。
崔朝雪闻言一怔,“臣妇似乎还有些许的遗憾。”
胥宸:“什么遗憾?不妨说来听听。”
思及姐姐死去的模样,崔朝雪闭了下眼,“我想,亲手杀了他。”
亲手杀了他,方解心头之恨。
“既如此,孤满足你。”
崔朝雪怔怔抬眸。
胥宸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重复道:“孤,满足你这个愿望。”
片刻后,崔朝雪在胥宸的带领下,来到了地牢。
在门口处,胥宸停下,“孤已派人将谢纲五花大绑,任由你处置。”
崔朝雪似是有点儿不信:“臣妇,可以杀了他?”
胥宸面色不变:“你尽管做,有孤为你撑腰。”
为自己撑腰?
崔朝雪愣愣地看着胥宸清冷的面容,只觉这一刻的他,似一座厚重的大山,给了她无尽的依靠。父母去世时,她的天塌了一半,亲眼看着姐姐离世,她的世界直接支离破碎。
没有亲人的陪伴,活着与死了,似乎区别不大。
这样的心境下,她不惜让自己怀孕,替代姐姐回到谢家,为的只是报复。
正如秦叔所说,代价实在是太大。
这一刻,她特别想哭。
想扑到胥宸怀里,好好哭一场。
潮意漫涌到眼眶里,她迅速偏头,拼命抑住了。
她告诫自己,他是太子,不是自己的亲人。
他做自己的靠山,是看在银两的份上。
她冲胥宸福了福身子,“多谢殿下。”
她转身,挺胸胎头地往牢里走。
谢纲被花五大绑,缚在一根粗壮的木桩上。
抬头看到走进来的崔朝雪,他目露凶光,恶狠狠地喊:“崔氏,都是你这个毒妇害的,都是你害的。”
他对相伴三年的妻子,除了责难,还是责难。
崔朝雪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姹紫嫣红四名女侍站在她的身后,冷眼瞧着毫无还手之力的谢纲。
谢纲恨恨地质问:“你来这里做什么?是来看我的笑话的?”
崔朝雪冷冷看着他,“我来,是想问你,当初你到崔家求娶我的时候,是不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对我好?”
她是替姐姐发问。
曾经的海誓山盟,都不作数吗?
“真是可笑,试问天下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除非连饭都吃不饱的,没钱娶妻娶妾。”
“这么说,你当时并不喜欢我,一切都是敷衍之词?”
“要不是看在崔家钱财的份上,我堂堂将军,怎么可能自降身份娶你一个商户女?那些说辞,只不过是应付你和你父母罢了。我若不这么说,你那迂腐的父母又怎么舍得把你嫁给我?”
都到这个份上了,谢纲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时候,你便在外头给卫婕楚买了宅子?”
“错,求娶你的时候,我只是在外头给婕楚租了处院子。将你迎进侯府之后,我才用你的银两给婕楚买了宅子。”
他们的富贵生活,都是建立在崔家的钱财之上。
“你既然将我娶进门,为何不实话实说?你有心上人,你可以讲明白。”
“我讲明白?讲明白,你不就吵着和离,吵着要带你的嫁妆走?”
“所以,为了你的心上人,你就给我喝避子汤?想尽法子不与我同房?”
谢纲振振有词,“我说过,我不喜欢你。你简单、无趣,哪有婕楚娇媚诱人?我不愿与你同房,不希望你有我的子嗣。自然是要给你喝避子汤。”
“避子汤伤我身子,你也完全不考虑?”
“我为何要为你考虑?”
“我帮你照顾妹妹,伺候瘫痪在床的母亲,哪怕看在我为谢家人辛苦劳累的份上,你都不能为我考虑半分?”
谢纲大言不惭,“照顾妹妹,伺候婆母,这是你的份内事。”
“为了我的嫁妆,你不惜放火烧死我?连我腹中的胎儿都不管不顾?”
明面上,她肚子里的孩子姓谢,于情于理,谢纲应该考虑才是。
谢纲冷笑:“我不喜欢你,更不喜欢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们的死与活,我为什么要管?”他语气恶狠狠的,“要不是你,我母亲哪至于被烧死?我没有弑母,我母亲是被你害死的,你才是罪魁祸首。”
他眼睛望向外头:“来人哪,来人哪,这个贱妇方才已经承认了,我母亲是被她杀死的。我没有弑母,我没有罪,没有罪!”
他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大牢里回荡。
可任他喊破了喉咙,却无一人前来。
这就是姐姐满心满眼喜欢了三年多的男人。
无情,无耻。
狼心狗肺,丧尽天良,恬不知耻。
无可救药!!!
崔朝雪淡淡向前迈了两步,猛地抬手。
啪啪!
狠狠扇了他的脸。
谢纲表情狰狞,“你,你敢打我?”
啪啪!
又是两下。
谢纲被打得眼冒金星,“你,你这个毒妇!”
“向我道歉!”崔朝雪冷冷看着他。
谢纲龇牙咧嘴,“你,休,想!”
崔朝雪朝后伸手,阿姹将一把尖刀放到了她的手上。
她举起刀,轻轻靠近谢纲的脸,“道歉。”
谢纲愣住。
他在思量,她敢不敢动刀。
下一瞬,刀尖自他的额头轻轻滑下。
刀尖锋利。
殷红的血涌了出来。
刀尖在他的下巴处停下。
崔朝雪抬起手。
刀尖还在滴血。
她面色平静,“道,歉!”
痛楚令谢纲的表情扭曲。
血色弥漫他整张脸。
他嘴巴哆嗦,表情是震惊和难以置信的,“你,你怎么敢?”
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对他动了刀,划破了他的脸。
“我有什么不敢的?”崔朝雪声音拔高,“你,谢纲,简直就是一个畜牲。你骗了崔家,骗了崔晚柠,你们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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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崔家的,吃着崔家的,到头来却要害死我和腹中的孩子。你,连畜牲都不如!”
姐姐用心照顾了谢家三年。
换来的是什么?
是满身的伤病与痛楚。
她伸出另一只手,阿紫递上来一根鞭子。
她退后几步,猛地甩鞭。
直接甩在谢纲震惊莫名的脸上。
有血自他的鼻孔处喷涌而出。
啪!
又是一鞭。
还是抽向了那张面目丑陋的脸。
鲜红的血糊满了他的脸,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他气得大吼,“说,是谁把你放进来的?本朝不允许对犯人滥用私刑,”他吐出一口鲜血,“你,你找死。”
死到临头了,还死鸭子嘴硬。
崔朝雪满身恨意,扬起鞭子,啪啪开抽。
一鞭一鞭,每一鞭都倾注了她的恨意。
若是没有遇见他,姐姐现在定还好好地活着。
而不是躺在冰冷的泥土里。
头几鞭,谢纲勉强能忍住。
到后来,他疼痛难忍,终是松了口。
“别打了,别打了,我道歉,我错了。”
鞭子还是毫不留情地袭来。
谢纲疼晕过去。
崔朝雪停下鞭子,呼呼喘气,“来人,用冰水将他泼醒。”
阿红迅速跑去地窖,提来一大桶冰水。
一盆冰水泼下去。
谢纲牙齿打颤地睁开眼睛。
崔朝雪的鞭子再次扬了起来。
血糊住了谢纲的眼睛。
他视线模糊。
四肢似乎脱离了身体。
他惊骇莫名的。
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崔氏,是冷血无情的。
他不管不顾地大喊:“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饶过我吧,饶了我吧!饶了我,我当牛做马报答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晕过去了,用冰水泼醒,继续打。
崔朝雪不知疲倦,就一直地挥鞭,挥鞭。
响彻地牢的,是噼啪的鞭子声。
阿姹担心,忍不住上前提醒,“夫人,您怀有身孕,若不然,让奴婢来吧?”
伤了谢纲不怕,她怕伤了夫人和孩子。
崔朝雪顿住,重重呼吸几口。
“不用,我,我非得亲手了结了他不可。”
她喃喃道,“我要杀了他,亲手杀了他。”
她手抚向自己的小腹,那里有两条鲜活的生命。
阿姹说得对,她不能伤了他们。
她扔了鞭子,捡起刚才挥鞭时扔到地上的尖刀。
走到谢纲近前。
谢纲身上血肉模糊。
脸肿成了猪头。
估计老夫人在此,也断不会认出眼前人是她儿子吧。
谢纲此时完全被打服了,他透过模糊的血渍,隐隐瞧着有人站到自己的面前。
他不确定倒底是不是崔朝雪。
只一味地求饶。
“饶了我,饶了我,饶了我……”
声音颤抖、惊恐、可怜。
崔朝雪慢慢靠近他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去,死,吧!”
她一刀刺进了他的喉咙。
血流如注。
谢纲脖子无力地耷拉下来。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