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正文完
阮灵真将戒指盒原样不动的放进了抽屉。
转头看向还在一旁快乐转圈圈的茯苓, 无奈轻笑一声,蹲下去,阻止了它继续转圈的动作。
双手托住茯苓的小狗脸, “茯苓,你要被揍了。”
茯苓被控制住两腮,脸颊堆起小山丘一样的肉肉, 眨着眼睛看着她, 像是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阮灵真沉吟片刻, “既然这样,那作为你破坏惊喜的小惩罚,你得帮我个忙。”
小狗湿漉漉的鼻子“呼哧呼哧”喘气,哼唧了一声。
阮灵真的包放在了会客厅, 之前和靳峥琪以及靳筱瑶在那边聊天时, 落在那里了。
从东楼下来, 领着茯苓往正厅去,走出冬园, 朝秋园走时 ,碰上了回来的靳聿珩。
靳聿珩看见她和茯苓,想起他出门前是把阮灵真托付给她们两人照看的。
往她身后看一眼, 此时却全然不见那两人的身影, 他问:“峥琪和筱瑶呢?”
阮灵真和茯苓不约而同地停下步伐,而后默默对视一眼。
“峥琪被四婶抓去写作业了, 筱瑶有事在忙。”阮灵真最先做出反应,回答。
茯苓像是附和她一般,抬起下巴叫了声。
靳聿珩看一眼坐在地上低频摇尾巴的小狗, 笑了声,“也就茯苓不负所托。”
阮灵真也看了茯苓一眼。
刚刚做过坏事的小狗有些虚心, 谄媚地眯起眼睛。
靳聿珩从茯苓身上移开视线,朝阮灵真伸出手,“走吧,上次和我下棋的几个小鬼也来了,吵着要和你下几局。”
阮灵真小跑过去,牵住他伸过来的手,不解道:“上次?”
两人相携着继续往正厅走。
靳聿珩转头看过来,嘴角带笑,“立春聚会那天。”
阮灵真想起那天他去她的客房,在屋外吐槽大哥棋技太差,叫靳聿珩回去陪他们下棋的一帮小朋友。
细想一下,好像年纪都不大,八九十岁的样子。
她歪头笑起来,“那我能不学‘过刚易折’的道理吗?”
语气下的小小坏气尽显。
靳聿珩笑着点点头,“可以。”
说完转头看过来,“但你可别低估那帮小鬼,大部分都是业余五段的水平。”
阮灵真神情惊讶,“专业的?”
大多围棋走到业余五段,接下来的发展都是往专业方向走了。
靳聿珩点头,“嗯,有一个前不久定了初段。”
阮灵真更惊讶了,转头看过来,“你们家的小朋友都这么超纲吗?”
靳聿珩笑,“他们的老师可是游苏郁。”
游苏郁,几年前横空出世的围棋天才,国内击败计算机算法第一人。
连阮灵真这个圈外人都知道的屠龙圣手名号。
张大嘴巴久久不能回神,肯定道:“嗯,你们家小朋友都很超纲。”
说完,自顾自嘀咕了声:“那看来今天是我要哭鼻子了。”
靳聿珩笑起来,“那算报了那天我‘哭鼻子’的仇了吗?”
阮灵真看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哭鼻子了。”
那天在书阁,虽然他走棋很谨慎,但明显就是让了她。
她下不过老爷子,老爷子下不过他。
她才不信那天她是靠实力赢的他。
靳聿珩笑了声,没说话-
到了会客厅,果不其然,吵吵嚷嚷的一群小鬼,靳筱瑶在一盘安抚说先陪他们下几局。
他们不乐意,说要等二哥来。
瞧见会客厅的门被打开,齐刷刷往这边看,圆溜溜的脸蛋,像是向阳而生的向日葵。
为首的小鬼先跑过来,“二哥!你女朋友呢?”
靳聿珩让开,阮灵真从他身后走出来,略显心虚地挥挥手,“嗨!”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忽然开始彩虹屁,“灵真姐姐,你比上次更漂亮了!”
阮灵真笑了声:“是吗?”
小鬼重重点头,“和我们棋院的舒韫姐姐一样好看!”
身后,一群小鬼围过来,叽叽喳喳开始争辩到底谁跟更好看。
阮灵真转头看了靳聿珩一眼。
靳聿珩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他们在说谁。
其中有小鬼终于忍不了他们的的聒噪,大叫着:“哎呀!快点下棋啦!我那天看见留在书阁的棋盘了!灵真姐姐还赢了二哥一目半!”
于是,一群小鬼瞬间长大嘴巴,齐齐看向阮灵真,“好厉害!”
说着,就四散开来。
有人搬椅子,有人端茶,热情邀请阮灵真尽快落座。
阮灵真茫怔怔,回头看眼靳聿珩,用嘴巴做口型,“你为什么不收棋盘?”
她才不信她能下赢这帮小鬼。
她可是业余中的业余。
靳聿珩扬唇笑起来,朝棋盘做手势示意,让她试试看。
于是她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落座。
结果显而易见,她输得想哭。
一帮小鬼不解地挠头,能下赢二哥,怎么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打败啊。
其中有早开情智的,道出实情,“肯定是二哥故意让女朋友的啦!”
于是一群小鬼在了然地长长“哦”了声后,又叽叽喳喳缠起了靳聿珩。
靳聿珩无奈一笑,只能坐下来。
阮灵真让开位置,长长呼了口气。
比她排了一天的同传还费脑细胞。
刚收声打算站到一旁看靳聿珩陪小朋友下棋,目光就扫到了被放到不远处沙发的她的包。
顿了一下,转头看一眼会客厅门外。
茯苓坐在门边边,悄悄露出一只小狗头,像是在等她。
她又看了眼沙发上的包。
靳聿珩正专注棋盘,没有丝毫分神,于是她悄悄退后几步,从层层的包围圈里走出来。
走到沙发旁拿起包,走了出去。
茯苓还坐在门边,抬头看她。
她对着它勾着手指,低低说了声:“过来。”-
晚饭前,靳老爷子以及靳聿珩的父亲都回来了。
晚宴又添了一桌,恰好近年关,一家子借此机会聚了聚,很是热闹。
吃完晚饭,阮灵真明天有工作,项目资料在家里,她得回去。
靳聿珩送她走。
家里宾客都还没走,阮灵真便没留他,让他赶紧回去。
他在车上亲了亲她,应了声好。
阮灵真下车上楼,先去书房看了看明天工作所需用到的资料,但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集中精力。
她心里有些不确定,茯苓能不能顺利完成她交给它的任务。
这种焦灼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她估算时间,靳聿珩差不多应该回静园了。
她才拿起手机,试探性给他了信息,【你到家了吗?】
靳聿珩那边可能还没看到,聊天框内静了片刻,几秒后收到了他的回复:【到了,在回冬园。】
正厅还在喧闹,阮灵真的离席,让他忽然对那处喧闹也失去兴味。
本打算到了东楼再给她发消息,告诉她自己到家了,没想到她的信息先一步发了过来。
一如既往的准时。
都是在他快要到冬园时发来。
阮灵真发了个:【哦。】
像是有话要说。
他索性在冬园的游廊上停下步子,给她打了电话。
看着手中骤然铃声大作的手机,阮灵真顿了两秒才接起来。
靳聿珩声音带有薄薄笑意,问她:“怎么了?”
阮灵真回问:“你看见茯苓了吗?”
靳聿珩转头看眼冬园的门口,浅浅月华照在繁复园景之上,没看见茯苓。
他如实回,“没有,它今天怎么了?”
阮灵真屏息顿了一瞬,在想要不要让他去茯苓小犬舍看看时,听筒传来一声轻“嗯”。
靳聿珩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看见了。”
连接四大主园的抄手游廊的分叉口,茯苓从夏园的方向颠颠跑过来。
灯火微暗,他有些不确定它是不是叼了什么东西。
想起最近因为戒它零食,它总是偷跑到厨房去吃糕点,正打算蹲下,勒令它吐出来。
颠颠的小狗已经跑近了。
经过一盏冬园洞门前的宫灯,他看清了它嘴上叼着的东西。
是一只纯黑的礼品袋。
茯苓跑过来,用爪子扒拉了他一下,喉咙里哼哼唧唧的。
阮灵真笑起来,“好像茯苓小朋友没辜负我的期望,圆满完成任务了。”
靳聿珩附身接过茯苓递来的东西。
无奈轻笑,“不是说不用准备了吗?”
阮灵真故作小气道:“因为以后每年补太亏呀!”
刚说完,听筒内提示有沈佩然的电话打进来。
大概又是什么紧急的任务,于是急忙道了句:“我接个工作上的电话,你先拆礼物。”
靳聿珩应了声好。
通话挂断,他从礼品袋里拿出一个同色系的盒子,精美的蝴蝶结作包扎。
拆开后,就看了一支放在中央的银色怀表。
从托槽内将怀表拿出来,一张压在下方里衬下的卡片进入了眼帘。
他顿了一下,又将里衬掀开,将卡片拿了出来。
视线还未来得及看清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指尖的熟悉触感,让他先一步认出了是什么。
将卡片翻过来。
写满字的白面背后,是他的那张换下来的旧胸牌。
上面的那张照片拍摄于他大学时期,像素有些低,轮廓微微模糊。
他轻笑了声,将卡片重新翻了过来。
背后密密麻麻的小字是阮灵真写的。
开头是,亲爱的靳大夫。
再往下——
【猜你肯定还没看怀表就来看这封信了。】
靳聿珩笑起来,看一眼手中的怀表。
表壳上一行浅金色的意大利文,有些眼熟。
他在脑海中搜索相关信息,最终想起是一个意大利机械表的个人手工品牌。
较小众。
至于为什么小众,并不是做表的工匠名气太小,而是表芯是反的。
违背常理的设计必然不会太受欢迎。
顶开表盖,如预期一般,看见了倒退着转动的指针。
视线重新回到卡片上。
【嗯,现在应该看过了。】
靳聿珩又笑了起来。
【我过生日那天,你说想弥补自己的一个遗憾,其实我并不觉得遗憾,人生总以不同的机遇而精彩,就比如你没想过我们会重逢,我也没想过会遇见你,因为这种未知,故事才变得更有戏剧色彩。说生日快乐太俗套,我想祝你每天开心,顺遂如意,还有身体健康。还有,三十年前的今天,有一位超受欢迎的大夫出生了耶!好吧,最后还是难免落俗,生日快乐靳大夫,生日快乐,男朋友。】
无名情绪上涌,他觉得胸膛平稳的跳动带着热流往上蔓延,来到眼底。
阮灵真的消息在这时重新发来——
【本来放在茯苓小窝里的,我给它比划了好几遍,告诉它要交给你,在你拿到之前,我一直担心它有没有听懂我的话。】
当时把东西放进茯苓小窝的时候,她蹲在地上,指了指冬园的方向,一字一句告诉它:“给、靳聿珩,靳聿珩,知道吗?冬园,东楼!”
害怕茯苓听不懂,她讲了好几遍。
茯苓就一直坐在她跟前,头跟着她的比划一次次抬起低下,又抬起又低下。
在她又一次打算重复以上的话以及动作时,小狗好像忍不了了。
叼起她手中的东西,往冬园跑,确定她跟上去之后,爬上东楼,爪子敲了敲靳聿珩房间的门。
她才如愿笑起来,点点头,“对,给他。”
靳聿珩看着消息,浅浅弯唇,正打算回她【你还真信得过它。】
对话框里又有新的消息发来。
她说:【其实贺卡的最后我还忘记了一句话。】
一个在脑际盘旋的答案呼之欲出。
几秒后,在对话框出现——
【我爱你。】-
今年的春节,靳聿珩第一次正式的登门拜访阮家二老以及阮灵真的父母。
阮灵真男朋友早已不是上一个的消息,也已经在老太太的宣传下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当事人依旧紧张。
被阮灵真的几个堂姑围在沙发上聊天的时候,靳聿珩感觉腰都要坐断了,却又不敢松懈。
聊天内容大多围绕工作、家庭、生活之类的。
在问到职业,听说是中医后,一个个瞬间来了精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想问点有关自己身体调养方面的问题。
但又羞于人家是第一次来不便开口。
但靳聿珩却是终于放松了下来,涉及他熟知的领域,他很占主导权的指一指一旁略高的桌椅,开口道:“您要是不介意,可以去那边坐下,我给您号个脉。”
几位堂姑被戳中心思,笑呵呵站起来,连声道:“好呀好呀!”
于是,难得的休息日,靳聿珩换了个地点继续加班。
而长辈们最关心的问题当然还是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不方便当面问靳聿珩,都背后悄悄问阮灵真。
说是恋爱谈太久不好。
关于这个问题,阮灵真还有一点很疑惑。
那天茯苓带她看的戒指,她一直以为会在除夕那天派上用途,因为细算起来,除夕是他们的恋爱纪念日。
那天靳峥琪也约她去静园放烟花,出门前她还纠结了一番穿着。
旁人邀约、放烟花、恋爱纪念日、准备好的钻戒。
这几点凑在一起实在不多想都不行。
但,很遗憾的是,那天真的就是放烟花,再没别的活动。
更没有她所预想的,烟花中的浪漫一幕。
所以到后来她都快忘记这一茬了。
她猜不出来,索性放弃一切幻想。
转眼,时间又来到一年立春,南临医科大举办百年校庆。
靳家一家杏林之辈皆出自南林医科大,又在当地享有盛誉,自然在知名校友的受邀之列。
靳老爷子本是作为代表上台致辞的,但推辞说自己年纪大了,还是把机会让给年轻人,于是这个光荣的任务又交到了靳聿珩的手上。
阮灵真那天刚好休息,就翻出了闲置已久的相机,决定去给他好好拍几张帅照,好以放到医馆的公众号上。
听闻消息的阮廉清与宋予芝也想去凑热闹。
于是那天阮灵真就没和靳聿珩一起去,转道儿去城南接了两人,一起去南临医科大。
南临今年的天气有些反常,临近立春却还下了好几场雪。
宋女士口中的倒春寒如期到来。
在停车点停好车,阮灵真给靳聿珩发消息,说她到了,直接去会场等他。
他应该还挺闲,消息回得很快,说:【好。】
从入口朝会场走,一路上彩旗飘扬,不少校友聚在签名墙前合影,阮灵真见到了不少在知名学术报刊上的熟面孔。
阮廉清的大学没在本地念,却也是被不少同行认出来,一路上停下聊天好几次。
进了会场,是靳筱瑶来接的他们。
礼貌地叫了阮廉清和宋予芝声:“叔叔阿姨。”就领着他们去安排的位置。
开幕式还没开始,会场内满是来回窜动找位置的学生,以及窜位互相打招呼的回校校友。
靳峥琪也带了相机,说是茯苓不能来,不然还能给它拍几张照片。
阮灵真也好久没用相机了,有些功能键已经记不清用途了,趁着等待的间隙,开机熟悉操作。
靳峥琪凑过来,和她讨论相机的牌子以及怎样调参数。
在靳峥琪的半交流半指导下,阮灵真总算重拾摄影记忆。
举起相机,将取景器靠近眼睛,对着不远处的演讲台试拍了一张,又连拍了几张人像,做参数调整的试片。
最终确保无误后才放下。
场馆内已经逐渐恢复秩序,窜动的人群皆已落座,在学生代表上台做开场白欢迎校领导致辞后,就是知名校友的致辞时间。
靳峥琪坐在位置上低声欢呼。
靳聿珩从前排站起身,走向演讲台。
提前准备好的文稿被他折在手中,上台后却是一眼未看,全程脱稿。
笔挺西装,风雅从容。
阮灵真的相机就没放下来过。
摄影技术一般,就用量取胜,总能有几张能看的。
最后致辞结束,他礼貌致谢学校以及领导后,却没有走下来。
“其实今天,我还拜托了校方一件事。”
说到这他停下,目光朝观众席看过来。
阮灵真摁快门的手也停下,放下手机,想转头问靳峥琪,今天还有别的什么项目吗?
才发现靳峥琪不知道跑哪去了,连靳筱瑶都不见了。
靳聿珩依旧站在话筒前,朝这边看过来,“南医大于我而言除了母校,还有另一个很重要的意义。”
在他说完这句话,阮灵真忽然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身后有人匆匆从座椅间猫着腰跑过来,在她脑后夹了头纱。
靳峥琪从场外跑到演讲台边,抱着一捧巨大的花束。
整个场馆瞬间沸腾起来,所有人都猜出了接下来的活动是什么。
靳聿珩笑起来,继续借用话筒的扩音,压下场内的欢呼声。
“我和我的女朋友,是在文教楼前相遇。”说到这他无奈轻笑一声:“虽然,我们之间的相识,存在于彼此记忆中的不同时间段,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在我的世界里,那便是初遇,所以,今天我想在这里问她,愿不愿意嫁给我。”
“啊!!!!”
观众席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阮灵真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姐!你快答应他啊!”
她愣一下,转头看一眼。
刚刚给她戴头纱的是阮怡然。
在她身后几排观众席之隔,老太太和老爷子以及阮家几位叔婶都在。
她满脸压抑地转过头。
靳聿珩已经从台上下来,接过靳峥琪手中的花,步步朝她走来。
靳峥琪迫不及待拿起挂在胸前的相机,咔咔一顿拍。
全场的视线聚焦,想看看故事中心的女主角,热烈的掌声、尖叫声,以及前排校领导笑着站起身一同偷来的目光。
宋予芝满含热泪,举起手机录视频。
在一路视线的目送中,靳聿珩走到了跟前。
从口袋拿出那只阮灵真早已见过的戒指盒,单膝跪地,笑容璀璨,轻声问她:“今天的阮翻译,愿意嫁给我吗?”
阮灵真笑了起来,在眼眶阵阵发热中,点了点头,“我愿意。”
“啊!!!!!”
“祝福!!!”
尖叫声又起。
靳聿珩打开戒指盒,牵起她的手,捏住戒圈套上她的无名指。
随后站起身,在狂热喧嚣中吻上她的额头。
他垂眸看她,用只有他两能听见的声音,对她说:“我的最后一个美梦,也成真了。”
阮灵真看着他,在眼眶浮起虚无白雾时,弯唇笑起来。
耳朵中的世界好像炸了。
……
阮灵真和靳聿珩提前开溜了。
被请来做助阵嘉宾的一群人还留在场馆内,说待会儿要找个地方开下一场。
清楚靳筱瑶有仇必报的脾性,靳聿珩带着阮灵真从侧门先走了。
场馆外,人已散得七七八。
阮灵真有些忐忑,“我们这样偷跑真的好吗?”
靳聿珩转头看她,“筱瑶可能不会放过我。”
具体出什么损招他不知道,但借着今天这个局势,大概率阮灵真也不能幸免于难。
从门前台阶下去,阴沉沉了一上午的天,开始飘起细雪。
阮灵真惊呼一声下雪了,她带了伞,但是落在了场馆内。
靳聿珩看了看渐大的雪势,还是退回屋檐下,问她:“要回去拿吗?”
阮灵真看他一眼,笑起来,“噔噔”几步走下台阶。
站在雪幕中看着他。
靳聿珩神色疑惑。
接着,就看她伸出手,“那天二十九岁的阮灵真给二十二岁的靳聿珩写了封信,今天的阮灵真想问三十岁的靳聿珩,愿不愿意和她在雪中私奔呢?”
靳聿珩疑惑神色渐渐消散,笑了起来,握住她伸过来的手。
“当然,很荣幸。”
岁初大雪,终与多年前的那一场相连,时间长河,愿永有岁月可回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