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府。
海棠跑出大门口,江流柒已不见了踪影,海棠急忙折回去。
“夫人,不好了,小姐不见了。”海棠惊慌失措的说。
还没等夏清蓉开口,江遇之先说:“这次又跑去哪了?”对于江流柒不见了这件事,他早已司空见惯,只以为这次又是偷跑到哪里去玩了。
海棠解释说:“小姐这次不是跑出去玩,有人在围墙上偷看,被小姐发现了,小姐就追出去了......我想跟过去,可是门口已经不见了人影。”
方遇之端起的茶杯停在了嘴边,目光陡然收缩,“胡闹!”
夏清蓉急忙吩咐:“快派人去找啊!”
“是。”
“等等。”江遇之补充,“不要大张旗鼓。”
“知道了。”
“老爷,怎么办?”夏清蓉满眼担忧。
“等。”
江家上下小厮护院们只留了几个,剩下全派出去挨条街挨条巷的找,虽然江遇之说不要大张旗鼓,可是现在真的很难做到了。
派出去的几个小厮尽量低调的找了一圈后,回来并没有收获,江遇之心想不能坐以待毙了,万一江流柒真的出了事,他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又有何用。干脆把下人们全都派了出去,务必找到江流柒。
海棠回来和夏清蓉报告:“夫人,我问过方小姐了,小姐没去找过她。护院们说小姐常去的笑芙楼和赵记也都没有看见过小姐。”
夏清蓉看向江遇之,“要不要报官?”
江遇之说:“范烨还是吕保仁?”
夏清蓉沉默,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江遇之说的那两个人,她都不能找。吕保仁,看似满口仁义礼节,实则内心虚伪至极。
至于范烨,年少时曾随他和当今陛下周敬昌一起打天下,但毕竟范夫人是周敬昌的亲姐姐,现下又是周敬昌的人一直盯着他们江家,若是找了范烨,他该如何帮?他会帮这个忙吗?
几年前,他与范烨已尽量减少了联系,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一是确实不知他是否为陛下做事;二是如果他还是如年少时一般正义未泯,那他也不好拖累了范烨,毕竟大宁还是需要这样坚守初心的人在。
夏清蓉点点头,理解江遇之的意思,随即对海棠说:“继续找吧。”
江遇之宽慰着夏清蓉:“清蓉,不要担心,小柒这孩子从小就机灵,况且,对方到现在还没有和我们提出任何条件,想来也许是小柒贪玩,过一会儿自己就回来了。”
“小柒是贪玩,可是自从她知道了要大婚的事,她就收起了性子......”夏清蓉低头擦了擦眼泪。
江遇之又何尝不知,他一生的心愿不过是护着这一家人平安顺利,可现在又是什么样子呢?他起身走到门口,看向远方。
天空落白,薄薄的像附着一层白纱,日头已经落下去了,夜,就要来了。
******
范千湖在找范烨的路上看见许多江府的人,手忙脚乱的四处打听着,他有些奇怪,江府出什么事了?
少年上前拽住一个护院:“你们这是做什么?”
护院一看是前些日子来到府上的范公子,也没有设防,直接就说:“我们家小姐找不见了。”
“找不见了?怎么回事?”范千湖心想她肯定是偷跑出去玩了,江府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的满大街找吧!
再一想,不对,以江父的性格,此番作为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少年心中忽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姐看着一个人爬围墙,追人去了。”
又是爬围墙,看来那些人还在盯着江家。这次让江流柒抓到了现形,她一定继续追的。
可是那些人是什么人,她怎么对付得了啊?如果被他们抓到了,她还能活吗?
范千湖一身冷汗,怎么办,赶紧找!一定要找到她!
夜色已慢慢爬上,少年心中不安渐渐升起,他站在如此热闹的街上,竟然不知该去哪里找她。
柴风从不远处跑了过来:“怎么样千湖,有消息吗?”
少年失落的摇摇头。
“这是小姐的鞭子!”海棠从深灰色瓦块地上捡起一个鞭子,兴奋的喊着。
方樱跟在旁边,一把接过,看到这确实是她送给江流柒的鞭子。范千湖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来了精神,跑过去拿起鞭子看了一眼,眸子里闪出微亮:“你确定吗?”
方樱回答:“这是我前段时间特意给小柒做的,不会有错。”
柴风看向不远处已经有些暗下去的斗笠山,有些担忧:“我们都快把这芦州城翻遍了,她若是在这里,听到这么大动静,想必一定会知道,再往前走,就是斗笠山了......”
斗笠山,因整座山酷似一个斗笠而得名,山虽不高,但曲折陡峭,此时正值三月初,山上背阴的一面,积雪还未化开,一到夜晚冷冽非常。
如果芦州城都找遍了,他们也未出城的话,那他们一定去山上了。江流柒的鞭子在附近,她一定是路过这里,往山上的方向追去了。
范千湖抬头看向不远处,目光深邃,心中有种预感:“她在斗笠山上。”
方樱顺着山的方向说:“那我们上山!”
柴风问:“要不你和海棠先回去吧!山上黑,路也陡峭......”
“你回去还差不多,这么胆小。”方樱说罢大步走在前面。
柴风一脸无奈,范千湖对海棠说:“你先回去和江夫人说一下情况,让她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把江流柒带回来的。”
说完一行人朝着斗笠山方向前进,点燃的火把,在阴黑的山间,犹如一条蜿蜒的游龙一般,接起一条橙亮色的光。
一个身影背身离开,消失在夜里。
******
房里,黑衣男子坐在椅子上,手里摸磋着那一小截箭镞,眼眸微抬。
怀木俯身作揖:“使司,江家小姐不见了。”
黑衣男子陡然转头:“不见了?”
怀木继续说道:“除了我们,好像还有另一波人也盯上了江家。江家小姐去追那人了,好像上了山,江家已派人去找。”
黑衣男子捏紧了箭镞,目光阴冷,怀木继续说道:“其中有个年轻男子的身形,好像上次说过的。”
黑衣男子摆了摆手,示意怀木退下。待怀木退下,他张开手心,看着那一小截箭镞已在手心印出了深深的痕迹,不觉有些诧异。
想来有些心绪还是没能按下去,他想起那年,也是在山上,他受了很重的伤,没人路过,没人关心,绝望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想着,男子把箭镞收进衣袖,提步离开。
******
吕府。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守卫站在吕川面前,吕川上来就拍了守卫的脑袋,大吼道:“你还知道回来!一下午跑哪去了你!”
守卫低头:“公子恕罪,那江家小姐太能追了,一直追到山上,我不小心掉到山崖下了。”
“那你怎么上来的?”吕川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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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气的问。
“是江家小姐救了我。她把藤条扔下来给我,我就爬上来了。”守卫哆哆嗦嗦的说。
“那江流柒呢?”比起守卫,他更关心的是江流柒。
“她......”守卫不知怎么开口。
吕川不耐烦的大喊:“快说!”
“她掉下去了,我自己跑回来了。”说完这话,守卫深深的低下头,似乎为了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但当时他害怕极了,叫了江流柒半天也没有回音,他以为她死了。
吕川大惊:“她不会死了吧?”想到这,吕川也有些害怕,他是恨江流柒,也是他派人盯着江流柒,就想等一个好时机,再报复一下她,虽然嘴上说的狠狠的,但也没想过杀人放火的事啊!
想到这里,吕川有些气急败坏,又打了一下守卫:“你没事往山上跑什么!”
“小人无路可逃了,慌不择路,慌不择路。”
吕川害怕事情闹大,和吕保仁说:“爹,她要是死了怎么办?”
坐在一旁的吕保仁倒是气定神闲,毫无波澜,淡定的喝了一口茶,眯起眼睛说,“死了就死了,你慌什么?”
吕川不敢相信父亲会如此说,以为他在开玩笑,于是继续说道:“爹,她要死了,那我可脱不了关系。”
吕保仁一脸老谋深算,不慌不忙的说道:“儿子,你上次不是说那范千湖提过圆铜的事吗?”
“是啊,我派去偷听的人当时差点让他们抓住。”
“所以江流柒死不死,对于我们来说,都无关紧要,况且......不用我们出手,自然有人替我们出手。”
“爹,孩儿不明白。”
“我们只是替那些将要出手的人提前扔了块石头探路而已。”吕保仁说完,继续喝茶,嘴边发出阴冷的笑声。
******
斗笠山山崖下。
江流柒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周围已经漆黑一片,枯枝败树,四下寂静无人,好像是在山崖底,头还有些晕,江流柒晃了晃脑袋试着让自己清醒一些,抬头看了一眼上面,估计得有两三丈高。
起身准备寻找出路,刚一动身,就痛的呼了一声,左面小腿被树枝划伤,殷红了已被划破的裤腿。
少女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背啊!好心救那人上来,结果自己掉下去了。
摸了摸身上,除了一块手帕,什么都没有,在追那人的时候,本想再扬一鞭子,但是太远了够不着,江流柒索性就直接砸了过去,也没来得及捡,那一刻才深深的体会到了“鞭长莫及”的痛苦。
想来那可是方樱送给她的,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干嘛,会不会找自己,会知道她在山上吗?
江流柒从小调皮,经常偷跑到山上玩,对山上路况也算熟悉,今天是不小心栽了跟头。不过她江流柒可不是小门小户家的小姐,这点困难还不至于把她吓哭。
只是这腿,实在走不了路,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少女用手帕系在了腿上,先给自己简单的包扎一下,随后试着站起来,骨头倒没摔坏,估计是抻到了筋肉,不过也就是这点皮外伤而已,她安慰着自己。
慢吞吞的走了几步,发现这崖底并没有出口,若想出去,只能爬上去,抬头看了看崖顶,若是平时,她一定就爬上去了,可现在小腿有伤,她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有些烦躁的她颓然坐在崖底,身下还有一层积雪未化,江流柒感觉一阵冷意慢慢袭来。不抱希望的哑声开口:“有没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