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和喻黛闹得太晚,骆远峰今日上班迟了些。
还不待走进办公室,陈宇就将他拦住,“老板,凝雪老师一早来了。”
骆远峰蹙眉,瞟了一眼办公室,问道:“在里面?”
“嗯,凝雪老师来的时候脸色很差,我怕她胡乱跟别人说些什么,就请她在办公室等您。”
“好,辛苦了。”骆远峰抬步正打算开门,就看见了陈宇领带上的咖啡渍,不由得啧了一声,“她为难你了?”
“没有没有。”陈宇连连否认,他还没有蠢到真的跟老板抱怨他母亲的程度。
“给你半天假,重新去买套衣服,报销。”
骆远峰用冰冷的语气说出了动人的话语,陈宇只好含泪答应,“好,谢谢老板。”
“现在就去吧,走之前帮把上午的事都推了,通知他们早上不要来找我。”
“好的,老板,保证完成任务。”
见陈宇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骆远峰无奈地笑了,他倒是轻松了,自己就得去面对里面那位了。
骆远峰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撞上了骆宁雪玩味的眼神,像是在说看不出来你还是好老板。
“找我什么事?”骆远峰敛起笑意,在骆宁雪对面坐下。
“你这是跟妈妈说话的态度吗?”骆宁雪坐在平日里骆远峰的位置上,说着瞥了一眼烟盒,挑选出一支修长的女士香烟,两指优雅地夹住,漫不经心地点燃,缓缓地吸了一口,烟草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把烟灭了。”骆远峰掩住口鼻不悦道。
骆宁雪不打算理会他的要求,“你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真把自己当少爷了。”
骆远峰:“二手烟影响备孕。”
这话是他胡诌的,单纯想给骆宁雪找些不痛快,事实上他既不觉得自己有资格担起抚养小孩的责任,也不认为生育小孩这件事决定权在自己,生不生孩子喻黛说了算。
“咳咳咳……”骆宁雪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个不注意辛辣的烟雾立刻冲进喉咙,像一把细针刺入气管,忍不住猛烈地咳嗽起来,她没好气地把烟头在桌面上捻灭,桌垫立刻被烫出一个洞。
“有意思么?”骆远峰一声怒吼,骆宁雪吓了一激灵,不待她反应,骆远峰唰地抽走了桌垫,小心地整理起来。
桌垫是骆远峰上次和喻黛逛街时买的,是她喜欢的款式,被骆宁雪这么一搞,美丽的图案徒增伤疤,好像灼在骆远峰的心上。
“至于么?一张破垫子。”骆宁雪不以为意,“真是儿大不由娘咯。”
“但凡你真的把自己当个母亲,你现在说这句话我都会有半分愧疚。”骆远峰将桌垫捧在怀中,不想再看骆宁雪,“有事说事,别打感情牌,我们之间没有这种东西。”
“我要你封杀李墨。”骆宁雪言简意赅,说着又想去抽烟,手刚摸到烟盒,想起骆远峰刚才的反应,顿住了动作,手指堪堪搭在烟盒上。
骆远峰:“不行。”
“为什么?照片你都看见了吧?他可是惦记你的呆呆啊,你能容忍他这么放肆?”
“是黛黛。”骆远峰压着怒气,“托你的福,黛黛以为照片是李墨找人拍的,我省了不少事。”
“真够蠢的。”骆宁雪咬牙切齿,“你什么时候心这么软了?”
骆远峰感到厌烦,面前这个人脑子里从来都只有自己的快乐,“需要我提醒你吗?李墨还有一部电影没上映,编剧是大名鼎鼎的凝雪老师。”
“找人重拍咯。”骆宁雪说得云淡风轻,“反正当时也是帮你哄那个呆呆给他换来的角色。”
骆远峰没有理会她的话,转而问道:“为什么一直抓着李墨不放?你也不是多念旧情的人。”
“呵。”骆宁雪夸张地翻了个白眼,“你找来的那个白痴,我跟他说陀思妥耶夫斯基,他跟我说什么肯德基,睡这种人影响我的气质。”
骆远峰:“知道了,晚上给你换一个。”
“不行,李墨离开我没有半点代价,我也不下这口气。”骆宁雪不依不饶。
“那你就去报复他。”骆远峰实在是厌倦了,“别影响我老婆,也别影响我老婆辛苦拍的电影。”
“我也想直接报复,可是,”骆宁雪眉毛微微上挑,眼神直视骆远峰,带着几分玩味,“你老婆把他介绍给了你的,”她掩唇,眼睛咕噜一转,像是在思考,嘴角噙着讥讽的笑容,“我想想怎么说,李墨现在攀上了你的大舅哥,哈哈。”
骆宁雪笑得刻意,钻入骆远峰耳中,倒有种电视剧里反派落败后的可怜劲,他今天留给骆宁雪的耐心就快要耗尽了,“说完了吗?”
“恼羞成怒了?”骆宁雪笑得更肆意,“现在还这么怕喻青山呢?呵呵呵,青山那孩子,真有本事。”
骆远峰不理会她,拨通了一个电话,简短地说了两个字,“进来。”
下一秒,阿七带着几个彪形壮汉走进了办公室,几人都是一脸的肃穆,面对骆远峰时毕恭毕敬,“老板,有什么吩咐?”
骆远峰:“外公忌日快到了,做女儿的该去园子里陪陪他了。”
“你什么意思?!”骆宁雪猛地一拍桌子,不可置信地看向阿七,“小七,你敢对我做什么吗?!”
“带走吧,动静小点。”骆远峰对阿七吩咐道,眼神淡漠,没有焦点。
“你以为把我藏进家里就万事大吉了吗?!只要李墨一天不像狗一样趴在我面前祈求原谅,我就一天不会放过喻黛,做鬼都……啊……唔……”骆宁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阿七一个手刀敲在后颈,晕了过去。
“啧,”骆远峰咋舌,“下次动作轻点,让她在老宅的园子里好好住一阵子。”
“明白。”阿七挠挠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骆宁雪走后,骆远峰命人换了张椅子,把自己锁在休息室里,拉上窗帘,关上了所有灯光,躺在床上,溺入自己营造的黑暗里。
他太了解骆宁雪这种奇怪的逻辑了,她要掌控一切,一旦有东西脱离掌控,就会把痛苦施加给她人生失控的开端——骆远峰自己。
骆远峰小时候没有独立的房间,因为他不能脱离骆宁雪的视线,但凡在浴室多待了几分钟,她都会歇斯底里;后来长大了一些,外公看不过去,做主给他重新装修了一间房,骆宁雪永远不许他关上房门,哪怕晚上睡觉时虚掩着门,她也会在不知道几点突然回家时啪地打开最亮的灯,宣泄她的不满。
她有太多的不满了,最初可能还是记恨喻书恒,把对他的怨恨都发泄在儿子身上,后来喻书恒长了几岁发福谢顶,她对他失去了兴趣,就开始变着法地换男朋友,但凡那些男朋友有一句话让她不开心了,她都会把这份气撒在骆远峰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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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持续到骆远峰上高中,进入了一所高级寄宿学校,和喻青山成为了同学,骆宁雪发现了更有趣的折磨手段:三不五时地挑衅岑项丽,引得喻青山在学校霸凌骆远峰。
骆宁雪很享受这一切,这意味着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不管是喻书恒、岑项丽还是喻青山,都在按着她的剧本行动。
不断被抛弃、被孤立、被嫌弃,这就是骆远峰遇上喻黛前的人生。喻黛和别人都不一样,她选了他,只有她选了他,对骆远峰来说,这就足够了。
黑暗的密闭环境给了骆远峰莫大的安全感,这里只有他自己,骆宁雪不会再突然闯进来,不会再有刺眼的白光闪裂他的虚梦。
骆宁雪离开前的话语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有些担心喻黛,给她拨了电话,连拨了好几个,喻黛都没有接。他猛地从床上跳起身,打开床头的灯,胡乱踩上拖鞋就出了门。
这一次,他自己走向了亮光。
***
喻黛今天有个杂志拍摄,早早就到了拍摄现场,不成想刚到地方就被通知之前订好的礼服被别人借走了。
“没办法,我们接到的通知今天优先拍摄Ashley,所有资源都优先给Ashley。”主办方工作人员似是无奈地耸耸肩,但语气是满不在意。
为了条裙子扯头花这种事在圈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喻黛无意纠缠这个问题,“有备选的礼服吗?”
“诺。”工作人员瞧着兰花指点了点旁边堆成山的过季服装,“这边咯。”
闻虞上前一步挡在喻黛面前,正色道:“贵刊三个月前主动邀请我方进行这次拍摄,合同中也写明了你方负责提供当季服装,我方积极配合你们的时间,提前配合选景选造型,到了现场以后你们提供的服装出了岔子,没有合理的备选方案,还如此轻待我方艺人,贵刊这种态度我们很难继续合作。”
“哦,爱拍不拍。”那个工作人员叉着腰,理理头发扔下这么一句话,“我们提供了这么多服装,你们看都不看一眼,就说我们轻待,不知道还以为什么大牌呢。”
“你什么态度?!”西西急了眼,喻黛生怕她冲上去咬人,赶紧和闻虞一人拽住一边。
喻黛:“虞美人,合同上我记得有些如果他们违约,我们可以索赔吧?”
“我们违什么约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眼看着他的指尖就要戳到了鼻子,喻黛赶紧后退半步,“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你什么意思?”对方警觉起来,“什么意思,问了我的名字就转头找领导压我是吗?”
“嗯嗯,”喻黛状似无辜地点点头,“告状也要问清楚被告嘛。”
“你——!”对方跺了跺脚,咬牙切齿道:“告诉你又如何,我是今天的负责人,子辰。”
听他报上姓名,闻虞的神色放松了些,“西西,你先带艺人回去休息,我和他们主编沟通一下。”
“切,你找主编也没用,你们惹的人,主编也得罪不起。”子辰不屑一顾。
“你说谁得罪不起?”
骆远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众人皆是一惊,青黛影业现任当家人,没人不认识。
逆着光,喻黛看不清他的神情。
“远峰哥哥,你怎么来啦?”喻黛小跑两步迎上他,却在看清他脚下踩的拖鞋后噗嗤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