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遗憾,但恐怕我们不得不将这两位客人请离本国。”
他那过于溺爱孩子的国王陛下,以忧虑不已的口吻如此说。
即便对这个决定并不认可,但那毕竟是国王的命令。
多尔顿叹了口气,不知道该用什么脸面去向客人们传达。
身为本国储君的王子,做出如此无礼之举,而国王殿下还是一如既往地偏心,年纪轻轻的多尔顿身为国王护卫队的一员,实在是感到抬不起头。
磁鼓王国作为四海闻名的医疗大国,却在救治病人的事情上如此吝啬,甚至病人还未痊愈,便急不可耐地要将之驱逐出境……
更何况,那名生病的女士分明是无辜的。
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一头耀眼的红色头发,那颜色在这个冰雪国度中是如此罕见,以至于让多尔顿印象极为深刻。
他沉默地在走廊中行走着,捆在后背上的雪铲拖着地,咔咔作响。
话说回来,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位女士的名字,似乎是黛可妮斯?至于另一位,看上去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海贼呢。
据说两位是兄妹关系,但在多尔顿看来,那位男性似乎对黛可妮斯女士过于牵挂了。每当多尔顿巡逻到病房附近时,都能见到他的身影在附近徘徊。
而且还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态度。
不过要是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是自己身为她的兄长,恐怕……只会更加夸张吧。那位女士似乎天生就带有一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能力。
多尔顿落在门扉上的手掌停顿了片刻,旋即用力地推开。
房间内,病床上的黛可妮斯还在熟睡,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克洛克达尔则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报纸。
见到多尔顿进来,克洛克达尔抬起头,以眼神询问他所为何事。
多尔顿不禁露出一个无奈而惭愧的笑容。
尽管他已经刻意放轻了脚步声,但床上的黛可妮斯还是翻了个身:“……几点了?诶,小栗子你来了?”
多尔顿立刻感到一种比窗外风雪还要严寒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来自那个男人。
“是有什么事吗?”
刚睡醒的黛可妮斯支起身,伸长胳膊去够床头的水杯,她离柜子有些远,又不愿舍弃温暖的被窝,从而看起来有些费力。
多尔顿忍不住想要帮她,刚上前了一步,那种冰冷的视线便重新落回到他身上。
多尔顿:……
有必要带着这么浓重的威胁意味吗?
椅子上的男人站起身,从暖壶里倒出热水来,才面无表情地将水杯递给黛可妮斯。
后者以一副意外至极的表情瞅着他:“这么殷勤?在水里下毒了吗?”
克洛克达尔冷哼一声坐回去:“毒死你最好。”
不知为何,眼前这一幕让多尔顿有些莫名不快,他尽量按耐住心头的古怪情绪,深呼吸,极其遗憾地将国王的命令传达给两位客人。
他本以为两位客人会大发雷霆。
谁知黛可妮斯脸上的神情却很轻松:“好吧,在走之前,我一定要把你们特色炖菜的食谱搞到手。”
克洛克达尔冷哼一声:“果然垃圾儿子一定会有个废物老爹。”
这句话,多尔顿决定假装听不见。
“要不还是把他们杀掉算了。”
黛可妮斯缩回被窝:“外面太冷了所以不要。”
……怎么感觉两人都是罪大恶极的海贼?多尔顿头皮发麻,突然希望他们还是早日离开比较好。
*
黛可妮斯裹得像一只圆滚滚的球,一蹦一跳地上了甲板,又拼命挤进自己的房间。
在离开磁鼓王国的领海范围之前,她可不想脱掉这身保暖棉袄。
克洛克达尔倒是一反常态地没有再使唤她,自觉乖乖地走进驾驶舱拉起操作杆,手下动作如此麻利,以至于让黛可妮斯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早就想走了。
问起原因,克洛克达尔则说:“这里有讨厌的小混账。”
岸上,听闻他们离开的消息,终于挣脱侍卫们的控制,冲到海边气的张牙舞爪、口鼻耳喷出蒸汽的某王子,嘴里还在喊着“我要杀那两个家伙”、“你们这些废物居然敢不听本王子的命令”、“统统斩首”之类的话语。
黛可妮斯点点头,表示无比赞成克洛克达尔的看法。
克洛克达尔的视线却盯着远处军绿色卫兵队里,一个年轻的身影。
……的确是不知好歹的小混账。
“要么就继续休息,要么就来开船。”
这句话成功地让还在兴致勃勃看热闹的黛可妮斯缩回了脑袋,克洛克达尔便理所应当的给她关上舱门,将岸上多尔顿挥手告别的身影彻底挡住。
扬帆,起航,只有两人和一条船,前方是无尽的大海,克洛克达尔的心情不由得变得舒畅了一些,自从鹰眼那家伙上了船,他好久没这么心情舒畅过了。
话说回来,他似乎也好久,没和她独处过了。
船只顺着平稳的海流前进,克洛克达尔也得以放松一下。他走出驾驶舱,到厨房里取出一支红酒,瞅着瓶身想了想,最后手里捏着两支玻璃高脚杯走出来。
来到舱门前,屈指敲敲门,听见里面传出一声不耐烦的“干啥”后推门而入。
随着船只逐渐远离磁鼓王国,气温也渐渐回升,房间内的黛可妮斯便将厚外套扔了一地,趴在床上看识字书,一点要收拾的意思也没有。
克洛克达尔一开始还试图绕过地板上的障碍,最后终于忍无可忍,一脚将毛绒厚实的皮外套踢飞。
床上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踢脏了,你得赔。”
第一,这衣服本来就是他买的。第二,是她自己把衣服丢地上的。第三……算了,还是别有什么第三了,克洛克达尔快把手里的红酒瓶捏碎了。
他沉着脸将高脚杯搁在床头柜上,大拇指扣在瓶口死命一摁,将软木塞径直摁进酒瓶肚里,手腕子一翻往杯子里哗哗倒酒,暗红色的酒沫子乱飞。
黛可妮斯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酒滴,掀开眼皮子瞪他,怀疑他是不是又得了什么癫疯病。
“祝我们起航。”
莫名其妙的发言,他莫名其妙举起酒杯,叼着雪茄的嘴角也莫名其妙地勾起来,手里的酒杯跟黛可妮斯碰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好像上一秒不爽的人并不是他,此时的克洛克达尔就仿佛达成了一笔难得的交易,笑的狂妄又放肆,两指夹下嘴边的雪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神经病,这孩子神经病。
黛可妮斯默默腹诽,低头尝酒,味道不错,美滋滋啜饮,喝见底了准备再倒点。
克洛克达尔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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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伸手,一扬胳膊把那半瓶红酒连酒带瓶扔出窗外。
黛可妮斯甚至听见酒瓶在船体上撞碎的声音。
……神经病?故意不让人喝。
克洛克达尔略带得意地说:“庆祝我们起航。”是的,他又重复了一遍。
正经船只启航,是要在船头挂上一瓶香槟砸碎的。黛可妮斯寻思现在的情况,和启航挂不上边,也没正经喝上香槟,所以她继续坚持刚才的结论:这孩子又抽风了。
她将酒杯稳稳当当地搁在桌上,一把捉住了克洛克达尔的右手。
克洛克达尔愣了一下,视线顺着向下移去,正对上她看痴呆儿一样的仁慈眼神——他确信那仁慈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份坏笑。
于是寒毛耸立,抽回手的瞬间已经感受到了五指中的束缚,耳边她诡异的笑声已经响起:“乖孩子,姐姐来帮你忙——”
克洛克达尔连忙向后退去,而黛可妮斯穷追不舍,笑容可掬地又捉住了他另一只手,往怀里拉去。
刹那间,他手忙脚乱地化成了一片黄沙,除了两只手臂:被黛可妮斯的丝线缝住合拢,动弹不得,也无法通过沙化解除。
“动作还挺麻利。”黛可妮斯笑着屈起手指,在那一双动弹不得、无比可怜的手臂上弹个暴栗,“现在给我滚出去。”
顿时屋内狂沙大作,连带着两条无能狂怒的手臂,在屋里泄恨般肆虐,可是见着黛可妮斯旁若无人地钻回被窝,又拿起识字书来看的模样,屋内的黄沙便停了一下。
——紧接着以更加狂放的姿态卷土重来,把黛可妮斯房间内乱七八糟的各种东西统统卷走(包括她手中的书),然后丢进了海里。
黛可妮斯:。
很好,他确实是皮痒了。
发疯完毕的克洛克达尔瞅准时机,挣开手上的束缚,并赶在黛可妮斯将他脑袋摁进水桶狂揍之前,冲出了房间。
突然觉得心情舒畅多了。克洛克达尔点起一只雪茄,步伐轻快地回到驾驶舱,时机精准地关上舱门,挡住了黛可妮斯泼来的一桶刷地脏水。
虽然没能营造出暧昧的气氛,但是这样的相处方式,倒让他乐得自在。
不过克洛克达尔的快乐时光并没有维持多久。
那天海面上有些乌云,天色阴沉沉的,「黑隼号」一如既往地行驶。站在甲板上的克洛克达尔,留意到斜后方快速接近的物体后,眉毛猛地拧起。
一个他无比熟悉,但万万不能在此时此地出现的。
他的海盗船,巴洛克·古斯塔夫号,就在他眼前。
漆黑的海盗旗迎风飘扬,高大的船只贴近「黑隼号」,几乎要将后者踩在脚下。
“喂,老板。”
船上的海贼,手掌摩挲着寒光的弯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克洛克达尔。
“在外边泡妞也够久了吧,准备什么时候,带弟兄们干掉白胡子,称霸大海啊?”
船只遮住了光线,阴影落在克洛克达尔的脸上,让他即便是抬着头,也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还是说……”海贼咧嘴一笑,话语间却带着威胁的意味,“……你已经忘记了?”
克洛克达尔,轻轻眯起眼睛,视线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船员。
他的船员,开着他的船,来找他。
至于态度嘛,似乎想要将自己取而代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