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黛可妮斯留意到船只已经在海面上停滞了太久时,心里本来是没怎么在意的。
还以为是克洛克达尔那家伙又跑到甲板上抽雪茄,忘了时间。
她继续在船舱里清点食物储备,顺手从木箱里拿了个苹果,准备去厨房冲一下就吃掉。
然后她就发现克洛克达尔不见了。
穿过厨房,跑过走廊,黛可妮斯叼着苹果踏上甲板之时,只能远远望见前方一艘正在驶离的海贼船。
体型极大,通体墨绿色,表面却呈现出一种金属般的光泽感,船头好似雕刻成一条凶猛的鳄鱼——她心头突然跳出个想法,如果克洛克达尔成为海贼,大概会驾驶着这样的船只在海上乘风破浪吧。
这是她第一次产生这种想法,或者说,这样的疑问。
那家伙会不会是个海贼。
不过话说回来,海贼这个身份的定义还是十分宽泛的,只要你开着船,干一些海军和世界政府不允许的事情,就足以被认定为海贼。
在这个角度,黛可妮斯自己也算得上是个海贼,只不过她内心并不愿意承认罢了。
但这并不能成为替克洛克达尔开脱的借口,她早就发现那家伙在某些方面刻意回避着自己,对于目前在进行的一些活动也不让她接触。
甚至会在她进入房间的时候,突然挂断手中的电话虫。
不过客观来看,两人自出海以来的各种活动,和海贼倒是也没什么区别了,但让黛可妮斯不能理解的是,克洛克达尔为什么要瞒着她。
明明是他邀请自己出海的,他说要做出一番事业,可实际上却什么也不告诉她。
前方海贼船的行驶速度极快,但对于擅长速度的黑隼号而言,也不是完全追不上的。黛可妮斯将吃完的苹果核扔进大海,扭头冲向驾驶舱。
她感觉还是有必要去问一句的,问问那个突然就跟着海贼跑掉的家伙。虽然概率很低,但是也不能排除他是被海贼抓走的情况……话又说回来,要是他真的废物到这种程度,黛可妮斯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管他了。
她的脚步在驾驶室前停住。
紧闭的舱门上,流动的黄沙凝成了一行字。
“不用找我,很快回来。”
她伸手摸上去,黄沙便散掉了。
狗东西,算的还挺准。
黛可妮斯试着拽了一下驾驶舱的舱门,不出所料地发现被锁住了,至于钥匙什么的,她手里倒是有备用的,不过要是等她从房间某个吃灰的角落里找到钥匙,那海贼船估计早就跑没影了。
她微微站定,以一种很平静的姿态,去翻找衣兜里的小电话虫。
取下话筒,拨出号码,等待,无精打采的小电话虫望着她,没有任何想要开口的欲望。于是她挂上话筒,再度拿起,拨出号码,等待,掌心里的小电话虫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全然没有以前那种底气十足的尖叫迹象。
她捏着话筒,默不作声,胸口微微起伏。小电话虫用一种遗憾而爱莫能助的眼神望着她,那眼神让她觉得,烦透了。
是那家伙将自己带出来的,他说要干一番大事业。
要是以前的克洛克达尔不告而别,黛可妮斯绝对会不以为意,并确信他会在某个角落再度出现,并用那令人厌恶的口吻说“我不在你身边,你居然还没死”。
但是现在,望着那艘逐渐远去的墨绿色海贼船,那飘扬嚣张的黑色骷髅旗帜,上锁的驾驶舱门,无人应答的小电话虫蔫头蔫脑。
那道黄沙留下的简讯已经消散,好像什么也没有留下。
他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这个念头一旦在脑海中形成,就像往滚烫的油锅里倒进一杯冷水,在疯狂的迸溅与炸裂声中,在肌肤上留下支离破碎的灼伤脓疱。
五指抓紧了小电话虫,她将手掌高高举起,深吸一口气,又缓缓落下。
手指慢慢松开,将小电话虫放到桌子上,看它一点点蠕动。
黛可妮斯缓缓透出一口气来。
还是去寻找驾驶舱门的备用钥匙吧,总不能一直在海上漂着。
给自己做了一锅乱七八糟的大乱炖,统统吞下肚子,黛可妮斯扶着吃胀的肚子站在甲板上,瞅着西边的海面,橘色的光正在落下,是今天的最后一缕晚霞。
她将船上的所有窗户都大大敞开,然后掏出钥匙,走进驾驶舱。
展开船帆,转动船舵,她遇到了一股很特别的晚风,连脑后的长发都被吹起,直指着她前进的方向。
她觉得自己还是比较乐观的,比如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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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已经死掉为前提,展开自己的航海之旅,似乎也不错。虽然没能将他的遗产搞到手有些可惜,但至少她得到了一艘船。
朝着指针的方向,她扶着船舵,在驾驶舱里站了一整晚。
脑海里的思绪很多很多,像一只打了无数结的毛线团,黛可妮斯冷眼瞅着那只毛线团,一点解开它的想法也没有。
为什么要这么在乎那家伙的去向?他是死是活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退一万步来讲,就算那家伙背着自己偷偷死在外边,难道还会影响她回到「饱餐一顿」继续端盘子当应侍员吗?
海风夹着腥咸味的水汽吹在她脸上,晚上实在是吃的有些多,黛可妮斯站在船舵前,感到胸腔内一阵阵的恶心不断上涌,终于捂住嘴巴,冲到船舷边上,呕了出来。
海水很快冲走了秽物,只剩她嘴边的酸胃液。黛可妮斯头晕目眩地擦擦嘴巴,懊悔自己浪费了宝贵的食物。
算了,不管了,也许下一个岛屿就会有无数美食在等待自己去品尝呢。
她费力地支着上下眼皮子,扑回到船舱里,趴在船舵上斜眼瞅着前方的海面。
不知道行驶了多久,那股海风越来越猛烈,像是在带着她飞翔,黛可妮斯也就任由自己前进,连逐渐偏离了指针的方向也没放在心上。
她感觉自己有点昏头昏脑的,就蜷缩在木椅子上睡一会,随后滚下来把自己磕醒,揉着额头上的包又爬起来掌舵。
一个夜晚过去,清晨和正午的阳光在头顶飞逝,她再度见到了一片夕阳,这次她的肚子饿的咕咕叫,却什么也吃不下去。
当夜幕终于笼罩住整片天空,她驾驶着黑隼号冲上了一座小岛的沙滩,搁了浅。
摇摇晃晃跳下船来,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沙滩上,前方的树林里隐隐传来欢快的笑声与歌唱,篝火的影子扭动不停,透过树林间的缝隙照在她的脸上。
黛可妮斯扶着树干,穿过低矮的灌木丛,向着那篝火前进,最后一头倒在带着凉意的沙砾地面上。
欢笑声停止了,向她靠过来的脚步声很嘈杂,许多人打量着她,最后有个人像是拎小鸡仔一样拎起了她的胳膊。
于是她看见一道弯月般的白色胡子。
中大奖了。她昏过去之前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