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在自家大床上醒来,何意太阳穴酸痛不已。
他扶着脑袋,在床上滚了两圈,伸了几个懒腰,这才勉强下床。
镜子里的人睡眼惺忪,头发凌乱,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看着实在有些不忍直视。
何意拧开水龙头,用手捧着凉水往脸上扑,缓了几秒才呼出一口气。
他向后捋了把头发,双眼皮褶皱随之加深,睁眼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帅就完了。”
宿醉的感觉不美妙,但何意心情还算不错,有种发泄过后的轻松,让他走路都轻缓不少。
郑竹也算是歪打正着做了件好事,最起码让他连日来的压力都一扫而空,变得重新生动起来。
这样想着,何意从楼梯下来,看到沙发上坐着的父亲。
“醒了?”何父出声说,“给你留了饭,过去吃点吧。”
何意哦了声,向上伸着胳膊舒展身体,大步朝餐厅走去。
他不是记仇的性子,昨晚喝酒时还有些埋怨父亲管得宽,现在却因为对方的一句贴心话语而变得温驯,看起来人畜无害。
何父调低了电视的声音,又说:“昨晚去跟小竹喝酒了?”
何意咬着小笼包,晃晃悠悠走过来,皱眉说:“爸,你别老去吓唬人家,那是我的朋友,不是你的下属。”
何父:“怎么能是吓唬,我这是怕你们年纪小不懂规矩。”
“哦,就你老头子规矩多是吧。”何意坐进沙发里,惬意地往后靠了靠。
“怎么说话呢!”
何意表情平静,认真地说:“你怎么对我朋友,我就怎么对你,这样才算公平。”
虽然昨天郑竹没明说,但何意也能猜到父亲肯定没说什么好话,不然对方也不会那么为难。
何意有自己为人处世的规则,不论是谁违反,他都能毫不留情回怼。
何父自知理亏,没有继续往下纠缠,咳了声转移话题:“今天我要去一趟公司,你也跟着吧。”
何意咀嚼的动作一顿,旋即若无其事地说:“我不去,没空。”
“你有什么安排?”
何意:“玩泥巴。”
何父皱眉:“阿意,我不管之前你怎么胡闹贪玩,现在到了公司的关键时候,作为继承人,你要站出来,让大家相信你,认同你,拥护你。”
何意转过头来:“爸,你扪心自问,你相信我,认同我,拥护我吗?”
何父:“……”
“咳咳,你只是还小,等在公司磨练几年就能成长了。”何父面上闪过尴尬,说道。
何意:“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聘请专业人士来做专业的事,这叫术业有专攻,风险成本还更低。”
何父皱眉,打量,深思。
何意嚼嚼嚼。
吃完两个小笼包,何意起身:“我吃饱了。”
“站住,险些被你小子绕进去了。”何父仰头,望着他说,“你就是不想去公司罢了,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何意回头,一脸不可思议地说。
何父险些被他气到,说:“你!”
何意端着盘子:“哎呀,我只是想去玩泥巴,又不是去办坏事,你非得把我放眼皮子底下干嘛。”
这话一出,不知怎的,何父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谁知道今晚是不是又得麻烦庄先生送你回家。”何父学着他的腔调,阴阳怪气地说。
何意左脚绊右脚,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他抬高声音:“什么?”
“昨晚谁送我回来的?”
“你再说一遍?”
看着儿子炸毛,何父顿时恢复安详,双手交叉,放在腹上:“昨晚喝那么多酒,要不是人家恰巧碰到,指不定你被拐到哪去了。”
从最开始的震惊脱离,何意张口就来:“谁知道他去那里是不是为了办坏事。”
说完,何意愈发觉得奇怪:“庄氏跟酒吧不挨着,这都能恰巧遇见,不见得他有多干净吧。”
何父哽住:“……就不能是人家下班累了去喝点酒?”
何意挑眉:“我去的可是gay吧,除了猎艳还能是什么,总不能是跟一群妖艳贱货谈公司发展吗?”
这下,何父没再说话,陷入长久的沉默。
何意扳回一局,心中却没多少快意。
庄昀山看着一本正经,没想到却这么衣冠禽|兽,放|荡成性,哪怕他对这份婚约再不情不愿,也无法容忍未来伴侣婚后与人随意厮混。
一时间,何意对庄昀山的印象降至谷底。
他臭着脸把盘子放回餐厅,闷声不吭回了房间。
收拾好下楼时,客厅里已经没了何父的身影,估计是去别的地方郁闷了。
何意冷嗤一声,去停车场骑了机车,沿着道路一路疾驰,一小时后,在一处不起眼的商铺前停下。
他放好机车,边摘头盔边推开门往里走。
风铃响起,何意轻轻甩了甩脑袋,头发在半空中划过,额前碎发贴在皮肤上,衬得眉眼愈发凌厉立体。
恰好有两个女孩结伴下楼,和他对上视线,纷纷害羞地挪开目光,站在楼梯口旁边不动了。
何意没在意,他三步并两步上台阶,刚在房间里找到位置,就听见有人说话:“来了?”
他嗯了声,问:“今天进展如何?”
那人晃晃悠悠走过来,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比较精益求精。”
“说白了就是吹毛求疵。”何意抬头,“事儿精。”
“你不也一样。”
展亘嗤笑着说。
何意没反驳:“废话少说,让我看看你做的东西。”
展亘摊手:“先说好,我玻璃心,不许嘴我。”
何意啧了声:“说你事儿精还真演上了是吧。”
插科打诨着,两人往另一间屋子走去。
里面摆着数不胜数的陶罐陶杯,都是来体验陶艺的客人做出的成品,有的没有拿走,就留下堆着,时间一长,跟座小山似的。
走到最里面,地上有一块长板,放着几个憨态可掬的小人,被捏得栩栩如生,神态各异。
何意蹲下身,拿起一个仔细打量。
展亘咽了口唾沫,问道:“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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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
没人理他。
何意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掌心里的小泥人,睫毛轻而缓地颤了两下,像蝴蝶羽翼振落。
他的头发还有点乱糟糟,看着有点呆萌,狼尾贴在后颈,又平添几分不羁。
“如何?”展亘按捺不住,又问了一遍。
何意这才舍得抬头看他,表情不耐地说:“催什么催。”
展亘撇了撇嘴:“那也不能盯着看这么久不说话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捏的多丑呢。”
“确实丑到我的眼睛了。”何意起身,纤长手指把玩着小泥人,“怎么想捏这个的?”
闻言,展亘表情暗淡不少。
像是忽然下了一场淅沥小雨,转瞬便将人的衣服打湿,潮气止不住往人皮肤里钻,有些闷。
何意知道,这是触及到对方的伤心事了。
几秒后,展亘才扯了扯唇角,轻声说:“这是他喜欢的动漫角色。”
何意便不再多问,轻轻将泥人放回去。
“好了,去玩泥巴吧,都给你准备好了。”展亘表情又变得开朗起来,招呼着他往外走。
瞧着对方的身影,何意眯起眼睛,突兀地说:“我要结婚了。”
展亘脚步一顿,茫然回头:“啊?谁要结婚?”
何意:“我。”
展亘吓得左脚绊右脚:“卧槽!”
幸好何意及时拽了他一把,否则小山一样的陶罐就该遭殃了。
何意嫌弃地看了眼地上的陶罐:“这些垃圾你什么时候清理出去?”
展亘还有些迷糊:“以后再说……哎不是,等会儿,你刚才是不是说你要结婚了?”
何意翻了个白眼:“对,我要结婚这事就这么让人不可思议吗?”
展亘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那当然。”
其实两人的关系算不上熟稔,认识也才不到半年,按理说何意不应该把这种事告诉对方,但不知为何,大概是刚才展亘的表情让人有些触动,于是他才随口提了起来。
这家陶艺店开在市区偏僻的角落,如果不是提前做攻略,大概都找不到地方,何意也是歪打正着,无意中发现的。
那时他正苦于毕设,想换个地方找灵感,于是偶尔会来这里,一来二去,两人也算是认识了。
也是后来,何意才知道,展亘开这家陶艺店是为了纪念死去的爱人,因为对方似乎也是学陶艺的。
坐在一楼桌旁,展亘拿来瓶饮料:“之前我从没听你提起过有什么喜欢的人,怎么突然要结婚了?”
何意拽开拉环,仰头喝了口,闷声闷气地说:“家族联姻而已。”
展亘:“哇哦,原来你是富二代。”
何意忍不住吸气:“你抓重点的能力,很让我意外。”
展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说:“还好啦,其实也不意外,毕竟你的车看起来就很贵。”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看小说里写,你们这种家族联姻很容易先婚后爱的,你俩会不会小说照进现实一下?”
何意摇头:“那我只能劝你少看点小说。”
跟庄昀山先婚后爱,还不如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