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15

    今晚的相亲去不去意义都不大了,本来背着池镜私下安排池母就挺心虚的,怕孩子不高兴。

    “我跟女方那边的介绍人说一下,就说你临时有工作,把今天的见面推了吧。”池母说着拿起手机。

    “约都约了,临时推掉人家心里怎么想,该说咱家不懂礼数了。”

    “那这……”池母一脸为难。

    “我去一趟。”池镜说。

    “那也好,去看看也好的呀,说不定这一个就有缘分呢。”

    池镜看她一眼:“您以后别背着我干这种事了。”

    “好好好,我下不为例。”

    晚上,池镜去约好的餐厅赴约,开车途中接到了他高中同学庄楚的电话,对方约他吃饭。

    “今天周末,池处应该有空吧。”庄楚在电话那头问。

    “不凑巧,今天还真没时间。”

    “又加班?”

    “没,一会儿要去相亲。”

    庄楚沉默片刻,笑了一声:“是在跟我说笑?”

    “长辈安排的。”

    “听你这语气,像是被迫赴约。”

    池镜笑了笑,声音略显疲惫:“不是被迫,我还能上赶着?”

    庄楚笑了:“我猜也不可能。”

    “我还在开车,回头再聊。”

    “嗯,那过两天再约,到时候我再叫几个人,小聚一下。”

    池镜“嗯”了一声。

    刚从池母那儿知道实情,池镜心情难免有些沉重,晚上的见面也走过场般的很快就结束了。结束后他回了趟家,姥姥平时吃完晚饭看个一小时电视就会去睡觉了,今天可能是在等他相亲的消息,看完电视没有立刻回房,坐客厅里等着等着睡着了。

    池镜进屋看到他姥姥歪着脑袋坐在沙发上,身上披着一条毛毯。厨房里有声音,应该是他妈在里面忙活。

    池镜走过去帮他姥姥把毛毯往上拉了拉,姥姥头一点,醒了。

    “镜儿啊。”姥姥按住他的手,迷迷瞪瞪的。

    “嗯,姥。”池镜轻声道,“别睡这儿了,回屋吧。”

    “今天见的那姑娘,觉着怎么样啊?合眼缘不?”

    池镜温和地笑笑,直言道:“不是我喜欢的。”

    “哎哟那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啊!”

    “等以后遇到了,我就知道了。”池镜蹲了下来,“到时候肯定告诉您。”

    姥姥拍拍他的脸,喃喃道:“我都这岁数了,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等不等得到哟……”

    池母从厨房走了出来,看见池镜有点意外:“你怎么过来了?”

    “回来看看。”池镜说。

    池母看了眼墙上的钟,时间还这么早,池镜这会儿就回来了,估计刚才又是去走了个过场。

    “得了,您孙子都回来了,该回屋睡觉了吧?”池母走过来搀姥姥,“回头再着凉了折腾的还不是您自个儿?”

    池母送姥姥回房睡觉,出来一脸无奈地对池镜说:“不肯回屋,非要在外头等着,等你那边来电话。”

    “她最近身体上有不舒服吗?”

    “我之前怎么跟你说来着?这事儿你甭想那么多,不许有负担,该干嘛干嘛去,别老放心上。”池母拍拍他的胳膊,“你姥啊,身体硬朗着呢,心脏上那都是老毛病了。再说我时时照看着呢,你把心放肚子里,还有这事也别跟你弟说,他那急脾气,今天说了明天就得上家来问他姥。”

    池镜点了点头:“嗯。”

    庄楚约了池镜后天吃饭,叫了几个高中的同学。池镜工作忙,庄楚之前约他几次都没约上。今天是老同学小聚,庄楚叫的人不多,订了个雅间,一桌就五个人,丁铭也去了。

    池镜刚回国那阵跟庄楚一起吃过一顿饭,这些年他跟庄楚联系不多,上次见面之前,他们有好几年没见过了。庄楚现在是位金融分析师,事业有成,在业内名头响当当。他变化不大,还是当年那个样子,讲话慢条斯理的,嘴角总是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大忙人可算得闲了。”庄楚朝池镜举了举酒杯。

    池镜回敬,喝了口酒,说:“主要是之前约得都不赶巧。”

    “那倒是。”庄楚点了下头,冲另几个人道,“前两天我就约了,赶巧他去相亲。”

    除了丁铭,另外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真的假的,扯淡呢吧,你什么条件啊,还用得着去相亲?”说话的是以前他们班学委。

    池镜笑着没说话,丁铭在一旁补刀:“他相亲多了。”

    庄楚看着池镜:“所以呢,结果如何?”

    池镜说:“不如何。”

    “那就是没成呗。”学委摇摇头,“都是家里人催的吧?我家里也催,跟他们不住一块儿都躲不掉。”

    丁铭看他一眼:“你不是有对象吗?”

    “我爸妈是催我结婚,我还没打算结呢。”

    “怎么,是不打算对人负责啊。”丁铭说。

    “我是那种人么?恋爱是恋爱,结了婚性质就不一样了。”

    丁铭眯了眯眼睛:“渣男话术。”

    “你滚。”学委笑了,“我跟我女朋友都不想结婚,又不是我单方面的想法。”

    吃完饭庄楚邀大家去清吧喝酒,是他朋友投资的一家清吧,最近刚开业。丁铭家里有事,吃完饭就直接走了,没跟他们一起去酒吧。

    四个人点了酒坐在吧台边,这里确实是实实在在的清吧,环境雅致,很有氛围,中央舞台上有驻唱歌手在唱歌,唱的都是慢节奏的民谣。

    庄楚去跟他朋友打了个招呼,回来发现吧台那儿就坐了池镜一个人。

    “那两个人呢?”庄楚坐下问他。

    “一个去跟女朋友打电话了,另一个在那儿。”池镜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小桌的方向,“跟人交流呢。”

    “外交官就是会说话,用词真文雅。”庄楚说,“是有目的的交流吧,俗称搭讪。”

    池镜笑了笑,没说什么。

    庄楚抿了口酒,看着小桌的方向,突然问池镜:“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找?”

    池镜看了他一眼。

    庄楚看向他:“我说对象。”

    “怎么问这个。”

    “是工作太忙?”

    “这只能算一部分原因。”

    “那另几部分呢?”

    池镜笑了下:“今天讲话怎么了,不像你风格。”

    庄楚莞尔一笑:“我讲话什么风格?”

    “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对别人的事一般都事不关己。”

    “这算是褒义评价还是贬义评价?”

    “中性。”池镜说。

    “换个词,就是冷漠,是吗?”庄楚眼底带笑。

    池镜笑着没说话,这人高中时就这样,用丁铭的话说就是像蛇,没什么温度。

    庄楚接着刚才的话题,问池镜:“另几部分——是不是因为你自身不想找?”

    他是个很敏锐的人,要猜到这一点不难。

    “你没有结婚的意愿。”庄楚看着池镜说。

    池镜还是没说话,他并不喜欢这种被凝视被看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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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楚察觉出他的情绪,收回视线说:“抱歉,是我冒昧了。”

    池镜很轻地叹了口气:“没有,用不着道歉。某种程度上你说的也没错。”

    池镜像是心里有事,庄楚看着他:“怎么了?你今天看起来情绪不是很高。”

    池镜随便找了个理由:“没怎么,相亲闹的。”

    “听你的意思,是经常要应付这种事?”

    池镜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个笑:“是。”

    “家里长辈这么急着你结婚成家?”

    池镜撑着额角垂着头,他今天喝得有点多,情绪积在心口,稍微倾吐了一些:“老太太岁数大了……又生病了……”

    庄楚端起酒杯抿了口酒,望着远处沉默了很久,突然问道:“那现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有结婚的意愿吗?”

    池镜抬眸看了他一眼。

    “我是指形式婚姻。我未来没有组成家庭的计划,但长辈那边也需要应付,如果你有意向——”庄楚顿了一下,忽而淡淡一笑,说了今晚最荒谬的一句话,“跟我形婚怎么样?”

    池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喝多了你?”

    庄楚晃了晃酒杯里的酒:“这么点酒我还不至于。”

    接着他又说:“放心,只是形婚。这是对我们俩都有好处的解决方案,既能解决你的困境,也能解决我的。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他的确是个没什么温度的人,言语间仿佛在进行一场冰冷的交易,他提出建议前甚至没有细究池镜的“困境”。

    池镜毕竟跟庄楚认识那么多年了,庄楚的性向他还是知道的,不过他毕业之后跟庄楚交集不多,不太了解他的感情状况,只听丁铭说他有交往过几个男人。

    庄楚表情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也不像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可能家长那边压力真的挺大的吧。

    “我突然跟你说这些,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开玩笑?”庄楚问池镜。

    “这得问你了。”池镜说。

    “我不开这种玩笑。如果你觉得可行,方案执行之后我会安排好一切。”

    池镜几乎一秒也没考虑,笑了笑说:“谢谢你的‘方案’,不过还是算了吧。”

    池镜的回答倒是在庄楚意料之内,他比较纳罕的是,池镜听到他的提议,反应竟然那么平淡,甚至说不上有多惊讶。

    不过,被拒绝,不在意是真的,不甘心也是真的。

    余闻嘉今天跟本科室友聚餐,吃完饭一伙人商量着找个地方玩玩。余闻嘉有一阵没见过池镜了,他知道池镜前不久出差了,但还不知道他回没回来。

    自由的界定是模糊的,年少的时候总觉得长大了会更自由,长大以后才发现自由有着各种各样的界限。

    余闻嘉年少时也有过毫无顾忌的一段时光。

    那时候他很黏池镜,有事没事就会去家里找他,从来不会考虑那么多,也从来不会去想自己的行为是不是会越界。

    那时候哪会想那么多,他只知道他喜欢跟池镜待在一起。

    如今别说时时刻刻见面了,他连微信都很少主动发。过分在意界限,带来的就是无形的距离感。

    余闻嘉跟在他几个室友后面,低着头给池镜发消息。

    -还在出差?

    半分钟后,池镜回复:回来了。

    余闻嘉拿着手机不知道该回什么,本来他就是没话找话,他想了想,继续没话找话。

    -在干什么?

    池镜回:在酒吧喝酒。

    余闻嘉皱了皱眉,顿时有话找话了:你去酒吧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