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谷微微蹙眉,他余光迅速的掠过楼下街角的几处摊贩,除了一家正在收摊回家的大哥,没有察觉到什么其他异样。
他抿唇,刚刚分明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
“吱——”
这时,薄止余推门回来了,看到他后,韩谷有意识的离开了窗户边,几步走了过去,“我们回去吧。”
“......”薄止余怔了怔,目光在对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定住。怎么一会的功夫,韩谷身上像是被汗浸湿了一样,难道是酒水的后劲上来了吗?
在回去的路上,薄止余拉着小糖稍微离开了片刻,再回来寻韩谷时,小毛驴身后拉了一辆推车,推车上用油纸布盖着一个一米多高的东西。
韩谷看了几眼,没猜出来是什么东西。
不过等到了家里,答案很快就能揭晓了。进门后,薄止余先给辛苦拉货的小糖为了把上好的豆饼,倒了满满一碗的清水,让小毛驴在院子里自行歇息。
他则将板车上的货物卸下来,安置到了韩谷所住的屋子内。
一个棕红色的浴桶。
薄止余记得以前韩谷在临湖小院住的时候,十分喜好沐浴,每次他过去,对方眉眼间一向沾惹雾气,眸子清冽,犹如清水出芙蓉。
只是,韩谷沐浴的木桶内,一汪清水往往都已经是冰冰凉凉,无法估摸出来时间。
薄止余经常会在心里打嘀咕,不知道这位美人通常都是在什么时间沐浴,他怎么从未撞上过。
之前那个在临湖小院的浴桶已经被吴江用血染上了色,等他们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它换了。换一个金丝楠木的,又或者等他置办一个大宅子,直接造一个大泳池,引进温泉......
韩谷本来已经打了一盆清水,准备简单用软布擦拭一番,但在看到薄止余为他置办了一个浴桶后,就有些移不开脚步了。
他直勾勾的盯着浴桶,似乎已经能想象到里面清凉解热的感觉。
所以,当薄止余想要为他准备热水时,韩谷几乎脱口而出,“不要热水。”
“......”对上薄止余微微哑然的神情,他有些不大好意思的垂下眼,拖沓了半天,才解释道:“我体热内旺,温凉就好。”
薄止余眨了眨眼,想到平日里韩谷似乎确实很容易出汗,可是春寒露重,直接用凉水清洗太容易受风寒了,便道:“吴江和李庆都还没有回来,你要是嫌闷热的话,就把窗户都打开。但用凉水洗澡万万不可。”
这人眉眼沉沉盯人看的时候,让人倍感压力,无法开口。
于是,韩谷嗯了一声。
他目前并不知道自己用热水沐浴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烧好水,用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很快屋内就水雾缭绕起来。看着小少爷竟然要伺候他洗澡,清冷的美人忙乖乖准备着其他东西,比如皂角,换洗衣物,以及一碗清水。
薄止余是挺想在屋内看着对方沐浴的,只是,他将热水灌进去后,抬头就看到韩谷僵在原地,眼神飘忽的样子。
知道对方害羞,他摸了摸脸颊,笑道:“你先洗吧,我用剩下的水给小糖刷一刷背。”
说完,他出门走到了院子里。
不过,韩谷的房屋窗户和门都是半打开的,从院子里照样能看得到屋内的动静。
薄止余差点压不住嘴角的笑意,拉着小糖猫在角度最合适的地方,装作忙碌的样子,嘴里此地无银的哼起了忙碌的小调。
“洗刷刷,洗刷刷——”
听着外面古里古怪的声调,韩谷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许多,他迟疑了片刻,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残阳渐斜,撒在这个简陋的农家小院之中,三间屋子并排列着,纸糊的窗户,本身也不隔音,每天晚上韩谷都能听到李庆和吴江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院门口的矮树枯木逢新芽,让此地增添了几分生趣。偶有喜鹊临门,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
若不尽快沐浴,吴江和李庆恐怕就快回来了。韩谷抿了一下唇,目光在浴桶上落下,终究是遭不住诱惑,伸出手将衣衫缓缓褪去。
“呼——”
被热水包裹围绕的感觉让韩谷思绪都停滞了一瞬,他能清楚的看到,自己双腿、腰身还有胳膊都泛起了红痕。
这时,薄止余听着房内的水声叮咚,也在遐想连连。
那一身冷玉般白皙的肌肤,在热水的蒸腾下,应该美不胜收才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韩谷才能和他更进一步,怎么能让一个内敛害羞的人主动,薄止余目前仍没有眉目。
不过,他可以主动一点。
薄止余将小糖栓到院子入口,给小毛驴准备了一把草料,再浇了桶水,让小糖尽情甩毛。
然后他回到院内,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水凉了吗?我给你提桶热水进来怎么样?”
他淡定的等待这韩谷的回复。
好在,韩谷没有让他多等,很快回应道:“不用了。已经很——热了。”
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
薄止余口中微干,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想象出来的声音。毕竟那往常清冷低声的音色此刻似乎沁入了沙砾一般,沙哑又灼热。
跟小兔子在他心口上蹦跶过去一样。
“......木桶用的还可以吗?有没有渗水?”他难挨的朝窗户边看了一眼,只能看到韩谷背对着他,乌发半湿的背影。
在他询问下,韩谷似乎晃了晃脑袋,最后露出半个光洁的下巴,微启的唇瓣润的发亮。
“我——不知道。”
确实是韩谷发出的声音,薄止余目光顿时晦暗难测,他神情危险的往里看了一眼。
这会如果闯进去,会不会被美人害羞又窘迫的打出来?
其实他们已经‘同居’过大半年,虽然没有领取正式文书,但情侣该做的事也都做了不少。
牵手,亲吻。
亲吻......
薄止余立刻冷静下来,有些无奈的想到,韩谷至今还没有给她一个名分。那天他是怎么问来着。
初重逢那日,两个人拥抱在一起,氛围刚刚好。
于是,薄止余继续逗弄面皮薄的韩谷,“我们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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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以后,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等见了曹祖母,我请她老人家为我们置办婚事?又或者,你愿不愿意——”他想到了方雅的存在,又连忙改口,“我会尽快处理好家里的事。之前江南城破那晚,我就和他说清楚了。”
一封和离书或者休书,随便方雅挑。
薄止余后悔死了,当晚就算是在军中找一块破布,也应该把原身那桩糟心的冲喜婚事给他作废了去。
他心中揣揣不安,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韩谷。
韩谷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不过对于两个人的婚事,他早就有自己的打算。在古代,没有父母媒妁之言肯定不行,他当然不打算按照焦则所说的外室身份与薄止余继续下去,怎么也要名正言顺的获得他家人的认可。
等两人在京都的麻烦事过了风头,他就会找合适的时机,说清此事,最后与薄止余领取官方凭证。
不过,当下是个乱世。
南朝北朝,谁唱罢,谁登场还没有落定。
就算韩谷拉着薄止余要去官府登记成婚,若是翌日,北朝就攻下了南朝,皇帝老儿易主了,他们还要再去找北山帝新建的官府再领一回不成。
总之,韩谷没有明确表态。
而吴江记挂自家太子殿下,在李庆买完了落塌安置的物件后,就催着他赶了回来。正好打断了他们深入交流的一次机会。
薄止余在心里幽幽叹气,这两个电灯泡什么时候才能走。主要还是这个院子太小了,一点动静都会被听个清清楚楚。
那晚韩谷盖着李庆买回来的鸳鸯戏水五彩被,翻了一晚上的身。
第二天起来,薄止余和韩谷一样,都挂着两个黑眼圈。好不容易重逢,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能相拥而眠。两人心底都有些微妙的感觉。
这层朦朦胧胧的窗户纸,要破不破。
明明两人前一天才在祭坛之下忘乎所以的相拥而吻,可是放到另一种环境下,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矜持起来。
咳咳。
薄止余承认,对于之前的事,他始终有些心虚。
思绪在此刻放远,他回过神来时,窗户边上的韩谷微微低着头,半张脸都埋在了水里,看起来昏昏欲睡的样子。
薄止余看了看天色,他已经泡了快有一炷香的功夫,按理水早该凉了。窗户敞着,温热阳光此刻也晒不进房屋内。
担心他着凉,薄止余又出声问了几句。但始终不见韩谷有所回应,他索性直接转身来到房门口,伸手将挂在旁边的软布拿下来,打算把人家身子盖上再从水里叫起来。
至于,这一刻功夫能看见多少风景,全凭他本事。
“韩谷,咳咳。你没睡着吧。”走了几步,薄止余心跳加速,好歹两个手都扯着软布,才没叫他心虚的连手都不知该往哪放。
不管怎么说。
就算在现世的媒体网络上见惯大风大浪,但这和现实生活中所见所感完全不同,薄止余口干舌燥,想想自己前半生主要都是在忙家里那点破事,还被那个女人指使的团团转,压根没有谈个恋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