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宋怀玉听不太真切,他转头看着站在旁边守着的谢和书,“你怎么在这?”
谢和书站在门口,讪笑着挠了挠头说道:“是林鱼,他说有线索,所以过来提审乌娅。”
“这小子不好好守着要塞,跑来阵前做什么?”宋怀玉说着就要掀开门帘进去,他手还没碰到帘子,就被谢和书拦住。
“诶,侯爷啊,你这刚从战场上下来,快先去歇歇吧。”
谢和书提高音调,一把拦着宋怀玉,把人推着走向外面,正在里面用瓷瓶取血的付雲后背一凉,不小心用小刀把伤口割的更深了些。
乌娅拉着脸,目光如果能杀人,此刻付雲已经被她千刀万剐了。
她眼珠一转,已经想明白付雲为何会来弄她的血,“看来梁颂已经告诉你了,不过只有我的血,并没有用,解药不在我这里。”
付雲充耳不闻,只是小心将装着血的瓷瓶收好,最后用小刀从乌娅身上图腾的刮下来一层薄薄的带着纹理的皮。
他这个行为硬是给乌娅气笑了,堂堂胡兰大国师沦为阶下囚之后,居然还要被如此羞辱。
乌娅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你该祈祷我不会被放回去,也该祈祷不会被我抓到,否则我会扒了你的皮晒干晾在城墙上。”
付雲神色淡淡瞥她一眼,收好自己的工具箱背上,没给乌娅半个眼神,蒙上脸之后和林鱼转身就走。
宋怀玉已经回了驻地,他不能再就留下去,否则被发现之后梁颂的情况就不好瞒了。
在他的手放在帘子上要走出去时,被绑在椅子上的乌娅突然出声:“你就不想知道怎么救她吗?就这么走了,之后她若是再出现什么情况,可就不好救了啊。”
付雲停下脚步,头都没回:“不劳国师大人提醒,你先操心你自己吧。”
语罢,林鱼趁着谢和书缠着宋怀玉商量明日的排兵布阵,带着付雲抄着近路赶回要塞。
宋怀玉看着面前的舆图还是觉得不对劲,他忽略不停在一旁叭叭的谢和书,大步走出军帐,来到关押着乌娅的营帐里一把掀开布帘。
里面只有被林鱼临走前迷晕的乌娅和身边守着的守卫,他们见到宋怀玉,连忙问道:“侯爷,是要审问她?”
“不用。”宋怀玉摆手,来到垂着脑袋的乌娅面前,他居高临下看着乌娅,下颚微动,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了军帐。
谢和书在外面焦急地踱步,看到宋怀玉出来后松了口气,“侯爷,刚刚收到消息,凉州新任司马已经到了,而且他……”
宋怀玉看着谢和书面上的疑虑,问道:“而且什么?”
凉州司马既然已经上任,那梁颂就没有继续留在凉州的必要了。
宋怀玉心里想着晚上得写一封信让人送过去,要塞比凉州更安全一些,该让梁颂好好养养身体了。
谢和书犹豫半晌才开口:“据探子来报,凉州司马……叫谢柳书。”
宋怀玉:“……你说啥?”
说实话宋怀玉想过很多人都没想到谢柳书身上去,毕竟当年挚友太过招摇,以至于他在北疆都听闻过谢柳书在京城的壮举。
谁曾想,他这次居然给所有人都来了个大惊喜。
“我说,我兄长他是新任的凉州司马,说实话我也没能想到,我哥平时那死样子谁能想到他会入朝为官啊。”谢和书喃喃,一脸的不可置信。
记忆里的那个混账哥哥,成了凉州司马,主审人相食一案。
宋怀玉看着远处烽火不断,黑烟直冲于天,他微眯着眼,而后转头看向谢和书,装作不经意间发问。
“不如你先说说,乌娅为什么会突然昏睡?你们背着我做了什么,能让你这么紧张我的行踪。”
“那还不是因为乌娅那个死女人下毒……”谢和书紧急收回后面的话,险些闪了舌头,她警惕地后退几步,“宋怀玉你诈我?”
宋怀玉一下警惕起来,他沉声道:“下毒?”
谢和书捂着嘴不敢说话,看着宋怀玉的脸色越发阴沉,最后选择拔腿就跑,她匆忙找到斥候,“去去去,快紧急军情,告诉林鱼前线事发,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斥候愣了一瞬,随即看着谢和书的身后说道:“……侯爷!”
谢和书站在原地闭眼,心道完了,彻底完了。
“谢和书!”
谢和书陡然一个激灵,身体绷直:“到!”
宋怀玉隔空点了点那个斥候,挥手让他赶回去汇报“军情”,然后对着呆若木鸡的某人:“你跟我过来。”
一刻钟后,宋怀玉怒气冲冲离开主帐,谢和书跟在后面小跑,看见顾还慢悠悠走着扬声:“顾还,大爷的你赶紧把侯爷拦着,别让他把乌娅宰了!快点!”
顾还一口热汤噎在喉口,看见从面前疾步而过的宋怀玉,他下意识一把抱住面前人的腰,打了个饱嗝。
“侯爷你这是咋的了,饭后散步?”
宋怀玉:“……”
刚刚赶过来的谢和书扶额,这老小子怎么就没长点眼色在身上,心眼全长在嘴上了。
“放开,我不杀人。”宋怀玉心平气和,跟顾还有商有量,他方才从谢和书那里听到林鱼为何会来的原因。
如今这场战事刚开始,胡兰王仿佛胜券在握,似乎认定大宣最后会不敌胡兰,甚至每日都会派人送来牺牲在战场上的大宣军士的头颅。
想要以此来击破大宣将士们的军心。
“真的?那我松了——”顾还刚松手,宋怀玉就跟一阵风似的挂了出去,他直奔乌娅所在的军帐,一把掀开军帐的帘子。
“都出去,不许任何人进来。”
*
付雲日夜不休赶回要塞,那时傅桑等人刚刚赶回梁颂之前的住处,柔溪将梁颂抱在怀里,掌心里的瓷瓶被她焐热又放凉。
那蒙面人的话并不能全信,当初傅桑找到她说梁颂中毒昏迷无法苏醒,柔溪想过向京中求援,但她后来放弃了。
早在傅桑找到她之前,蒙面人就已经找到了她,要她从梁颂身边拿到一封密信交给他,届时他会交给柔溪一瓶解药。
那是可以让梁颂解毒的解药。
如今这解药就在她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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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溪却不敢给梁颂用了,她怕这里面不是可以解毒的解药,而是穿肠的毒药。
“殿下,我们到了。”傅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到达要塞时已经是夜半,周围的邻居大门紧闭沉在梦乡,傅桑悄声带着人在门口轻叩几声。
很快,里面传来脚步声,付雲披着外衣从里面打开门,将他们迎了进去。
“殿下呢?你受伤了?”付雲一把扶起几乎跪倒在地的傅桑,捞着他一条胳膊问,“为何不让其他人驾车,你就这么不怕死?”
傅桑摇头:“其他人我不放心,你快去看看殿下,她的气息越来越弱了。”
梁颂被柔溪用被子裹得严实,几个亲卫小心翼翼将她从车上抬了下来,跟着付雲一路到了寝室,由柔溪将梁颂收拾好之后,除了付雲和傅桑其他人都被叫了出去。
付雲比傅桑他们早到了一会儿,和林鱼一起将寝室草草布置好之后,才坐下来研究乌娅的血。
林鱼年轻,且无人告诉他凉州所发生的事情,他看着付雲在烛火下用奇怪的东西提炼着血液里的成分,坐不住的在这处院子里溜达。
付雲低咳几声:“此路途颠簸,殿下状况如何?”
柔溪坐在床榻边,垂首看着梁颂因长时间昏睡而苍白的脸,“皇姐中间醒过一次,喝了点水后很快又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柔溪又说:“她说,要傅统领前去凉州协助新任司马破除人相食一案,此后就没再醒过了。”
“我明日出发去凉州,定不负殿下所托。”
付雲捏着浅口的小碗,将那血放在烛火上烤,血液随着温度的上升发出沸腾的声音,很快的,就升腾完其中的水分,只留下带着青红的红色粉末。
傅桑:……
他不解问道:“这是什么?”
付雲嫌弃地看了眼,没有回答傅桑的问题,直接将浅口小碗扔到桌上,用旁边搭着的湿布擦擦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来到梁颂榻前把脉。
“我审了乌娅,她身上并无解药,身后的神秘人疑似是胡兰王族,但是谁并无头绪。”付雲看了眼柔溪,眼尖的问道。
“二殿下掌心被什么伤了,怎么看着那么严重,我那药箱有红色的药瓶,傅桑你取出来让殿下上药。”
傅桑低头找了一会儿,翻出来个红瓶,上前递给柔溪,“殿下,伤口不宜沾水,您这些日子注意些。”
柔溪没有接过那瓶伤药,而是垂下眼皮看着梁颂的脸,她抬手摸了摸梁颂的额头,心里下了决定。
“这是解药,还请付医师查验一番,再给皇姐喂下。”
付雲看着面前的瓷瓶,眼底闪过诧异:“二殿下是从何得来的解药,据草民的消息这化枯粉是胡兰的秘药,解药一直掌控在王室手中,殿下你——”
又是从谁的手中拿到,或者说你和谁在合作。
柔溪抬眼,倨傲的脸上不屑一顾,“收回你的猜测,本宫不屑同外邦贼子合作,也不会与其苟同叛国。”
梁颂安静地睡着,丝毫不知外面所发生的一切。
“她是我皇姐,我不会看着她有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