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柔溪不知道傅桑为何会对梁颂如此忠心耿耿,也不知道梁颂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以至于她身边的信件都有人觊觎。

    对于柔溪来说,梁颂只是她的皇姐。

    仅此而已。

    “你如果怀疑我,我不会辩解,但皇姐等不得,你身为医师应当是知道该怎么去辨认解药里有没有毒。”

    柔溪站起身,垂下目光留在梁颂的脸上,眼底带着她都未曾发觉的……敬意。

    付雲捏着手里的瓷瓶,狐疑的打开瓶子嗅了几下,他的神色不停变换,果断开口:“殿下,对不起。”

    他在闻出里面的药味之后,心里瞬间明了,直接对着柔溪滑跪道歉,这里面确实是化枯粉的解药。

    柔溪神色诧异,又很快收敛下去,掌心微微出汗,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付雲将解药融进水里,慢慢喂给梁颂。

    化作药水的解药慢慢被喂进梁颂的嘴里,干涩的唇被水色洇湿,在嘴角留下一道水痕,她似乎在睡梦中梦到了不好的事情。

    柔溪看见梁颂咽下那些解药之后,悄声离开了寝室,傅桑扭头看了眼柔溪的背影,权衡之下还是跟了上去。

    “殿下。”傅桑出声喊着柔溪,脚步微跛上前。

    柔溪双手微微发着抖,她仓皇看向远处天际那处圆月,背后传来脚步声,她并没有回头:“傅桑,父皇是不是找到我了。”

    她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能让锦卫司的统领跟在她身后。

    她也不像皇姐有足够的智谋去赢得人心,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傀儡。

    傅桑眼神复杂看着面前的二殿下,此前在梁颂找到柔溪之前,就已经有一封从京城来的密信送到他手上。

    柔溪明显不笨,她知道傅桑是皇帝的人,也知道梁颂看似自由其实也是身不由己,“是时间到了吗——”

    少女低哑的嗓音飘在空中,寒风呼啸吹散话里裹挟的情绪,破碎的随着风遥向远方。

    “抱歉,殿下。”傅桑语气冰冷,搅碎了柔溪心底最后一丝侥幸,“陛下下令,让您即刻启程回京。”

    风影绰绰,柔溪心底仿佛空出一个大洞,她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漆黑一片的天。

    试图看到那个老妪在神思昏沉时告诉她,这里的夜晚很美,银河如美人发带,从这一处摇曳至那一处,星星点点缀在空中,点亮了这片漆黑的画卷。

    傅桑看了一会儿,发现柔溪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之后转身回了屋内,付雲已经给梁颂喂完解药,在一旁守着她。

    “你没有告诉她,皇上让她回去并不是要和亲吗?”

    付雲陡然出声,他搅了搅碗底残余的汤水,看见傅桑一瘸一拐的进来,牙疼的嘶了声,“你是真不怕自己瘸了啊,谢和书能打死你。”

    提起谢和书,付雲刚好想到他离开阵前时看到了宋怀玉的背影,便和傅桑商量起来若事情暴露,要如何解释他俩才能逃过一劫。

    傅桑对此眼皮都动一下点评:“以侯爷的性格,你不死也脱层皮。”

    付雲:“……你小子就不能好好说是吧,你等着,我要给谢和书告你的状。”

    “幼稚,我和她没什么。”

    傅桑只是将自己腿上的伤紧紧裹住,他半边身子都被血浸透了,幸好这是在冬日,血腥味并不明显。

    付雲:“嘁,你就装吧。”

    寝室内透着明灭火光,付雲强撑着精神和傅桑插科打诨,在意识到柔溪不会再进来之后,他从袖中掏出本该喂给梁颂的解药。

    傅桑看见后神情愕然,“你竟然没有给……”

    “嘘——”付雲一把捂着他的嘴,食指放在嘴边,“闭嘴!别让二殿下听到。”

    “这药有问题,我不能给殿下擅用。”付雲从怀里摸出一根银针,从圆润的药丸上挑出一点渣渣下来,仔细用鼻子在上面嗅。

    傅桑已经被这反转弄懵了,他压低声音不解问道:“那你方才给殿下喂的什么?你什么时候把药换了?还有你也怀疑殿下?”

    一连串的问句从他嘴里喷出来,付雲没工夫搭理他,自顾自的分解着解药里的成分。

    傅桑被吊足了胃口,在屋子里转着圈的思考关于解药的问题,他突然停下脚步,摸着下巴小声道:“你在凉州的时候就怀疑她了是吗?”

    付雲埋头钻研沉浸在这枚解药身上,没分给他半个眼角。

    “当初殿下要一直护着那个老妇人时我当时就感觉不对劲了,后来因为城中大乱无暇分心,便将此事抛之脑后。”

    傅桑回忆道:“后来殿下昏迷不醒,身边没有能够贴身照料的人,我便去找了二殿下,那个屋子是我当时亲自找的,但当时我过去之后并没有看到那个老妇人的踪影。”

    他沉浸在回想中,并没有看到躺在床榻上的人放在侧身的手指微微动弹了一下。

    “殿下心思单纯,被人利用了也不会觉着对方是什么坏人,这解药并没有问题。”付雲抬头,揉了揉额角,“但是放置解药的瓷瓶有大问题。”

    “这瓶子被人用紫金叶泡水浸透了,紫金叶性寒,普通人误食之后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付雲说着犹豫了几瞬,傅桑追问。

    “但是什么?”

    “但若是殿下这般身有寒症之状的病患沾到之后,藏在五脏肺腑的寒气就会冲破压制,轻则浑身瘫痪,重则丧命。”

    付雲轻轻吐出一口气,将目光移向昏睡中的殿下,“有人想要殿下的命。”

    “那怎么办,好不容易有了解药,却不能用。”傅桑喃喃道,殿下的命如此坎坷,好不容易能迈出下一步,现在却被困在病痛之中。

    付雲大掌一拍桌子,横眉冷竖:“怎么不能用,有我付神医在,这解药哪怕是掺了鹤顶红,我都能用。”

    傅桑听到他这话,才猛然想起来当初付雲是为什么会被招安进北侯军。

    他来处未知,当时老侯爷行军路上休息的时候不小心被蛇咬了一口,就是这付雲从林子里蹿出来给老侯爷灌了解药。

    当时北侯军将他围了起来,直到老侯爷绛紫的脸色缓缓变回正常的样子,喝退了周围的属下,付雲才堪堪捡回一条命来。

    老侯爷当年性情豪爽,被付雲救了之后硬是要拉着人结拜,所有人千劝万劝都没能劝下来,眼睁睁看着自家老帅跟一个陌生人结拜成兄弟。

    这事到现在都没人敢在宋怀玉面前提起,生怕镇北侯一个不顺眼把他们扔练兵场操练一顿。

    后来就是因为付雲医术高超,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老侯爷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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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挥,直接把年纪轻轻的付雲招进了北侯军,直到现在那些新来的兵都得叫一声付雲付叔。

    “付叔,既然有办法就别墨迹了,赶紧治啊。”傅桑嘴里秃噜出一句叔,平白涨了一个辈分的付雲被吓一激灵。

    “滚。”

    *

    梁颂的手指动的愈发明显,她裹在薄透眼皮下的眼珠一直在转头,额间冒着细细的冷汗,她挣扎着想要挣脱梦魇,却无法逃离这个地方。

    耳边一直传来说话的声音,梁颂想要睁开眼睛去看,但眼皮重的犹如缀了千斤石,无论怎样都无法睁开。

    付雲和傅桑抱着头蹲在角落,低着头专心看着地面,他们面前站着一个身形颀长的背影,正仔细看着手里的解药。

    “怎么回事?这解药能用吗?”

    付雲战战兢兢抬头:“能用,但是要配药。”

    宋怀玉阴着脸踢了踢傅桑,“起来,滚去凉州协助破案。”

    傅桑乖巧“诶”了声,麻溜起身就要往外走,身后又传来宋怀玉的声音:“等等,你腿怎么回事?”

    “他从凉州回来就受伤了,我没顾上给他看。”

    付雲闷声回了一句,让宋怀玉原本阴着的脸成功回暖一点,“既然受伤,那便养好再去。凉州司马若连这个案子都破不了,那便让他趁早滚回京城。”

    知道凉州司马是谁的傅桑没有任何异议,闭上嘴重新蹲了回去,而付雲跟个八哥一样,多嘴问了句:“侯爷,那司马跟你有仇?你这么盼着他滚回去啊。”

    宋怀玉低头看了他一样,眼底的情绪如寒雪让付雲成功闭了嘴,“自称神医却连胡兰最著名的秘药都无法看出来,看来你年纪大脑子不好,不如我送你去胡兰进修一段时间?”

    付雲打了个寒颤,他腿脚麻利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抢过宋怀玉手里的解药,捞起药箱就往药房跑,跑之前还不忘拽着傅桑一起跑。

    一刻钟前他和傅桑正说着解药的事,外面就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

    随着一阵脚步的靠近,房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远在阵前的宋怀玉就这么水灵灵出现在了要塞里。

    付雲和傅桑当场被他各踹了一脚,直接被踹到墙角蹲下数蘑菇,傅桑被点名交代所有事情,他一字一句不落交代完所有之后。

    当场付雲就被宋怀玉呲了一顿,灰头土脸认错不该听任殿下的话瞒着他,事事件件全部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付雲回神,心想宋怀玉现在就是个随处喷火的暴龙,都不知道谢和书交代了什么,他心里究竟憋着什么气,一看就是濒临爆发的样子,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之后那间寝室只留下宋怀玉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许是怕看到身后那个人就走不了了。

    柔溪被宋怀玉带来的人强行扣押在另一个厢房里,他也是不久前来到听到了付雲和傅桑的对话,直接压下声音将柔溪关进了厢房。

    他欲抬脚去隔壁厢房审问情况,这里都是他的人,纵然柔溪是皇女,只要没人看见她出现在这里,那便不会有人知道柔溪二皇女殿下曾经来过北疆要塞。

    然而脚都抬了半晌,还是没迈出去那一步,宋怀玉两肩一跨,袍角生风拐了个弯,随着主人的动作摇曳着来到了床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