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玲珑了吗?”
傅堪摇头。
信鸦被蛛丝捆着扔下了云层,生死未卜,玲珑尚未出现,想必还被困在镜子中。
谢姜芨抬眼看他。
只有现代人才会哼的小调。
好感度突然暴涨的男主角。
恭喜攻略任务完成的系统
——这些都是她在镜子中找到的锚点。
那傅堪的锚点是什么?
四下一片诡异的沉寂,电闪雷鸣已经远去,他们此刻位于层层团云中,上不来也下不去,一时束缚住。她实在是好奇,直接开口问了出来。谁知傅堪并没有闪烁其词,他只是垂眸,神色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看见你了。”
谢姜芨:“看见我什么?”
“看见你对我很好。”
傅堪说着,顺手拉住了她的袖口,将人拉近了点,果然听见她反驳道:“我平时对你不好吗?”
他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那笑意转瞬即逝,漆黑的双瞳仍旧波澜不惊,恍然与他对视上,谢姜芨这才发现他的眼角竟然微微泛红,当即心一紧,生怕他在那幻镜里毒性发作,正要问个清楚,惊觉那红色不像是毒发似溢出的血丝,倒像是……偷偷哭过。
她想起他捧住她手黯然落泪的那一次。眼泪滚烫、皮肤冰凉,仿佛还留在她的指尖——她至今没问他为什么哭,想来哭对于傅堪这一类人来说总算是太过软弱的事,就怕提起了反而降低好感……但他如今为什么又哭了?
“唉,”她心里满是怆然,带着看破他人秘密的窃喜叹了口气,想到,“冷若冰霜的男主角其实是个爱哭鬼。”
“在那幻象中,你对我太好了,”他打断了她的思考,一脸讳莫如深,嗓音渐渐低了下去,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她的脸,“好到……就像是真心为我好一样。”
谢姜芨:“……”
这狼心狗肺的说的什么话?
她对他好确实别有目的,但自认为大部分的关心是真心的,虽然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刻意……
谢姜芨脸上露出了类似于小孩被家长指出自认为隐瞒得很好的错误后的心虚,但她当即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纸片人计较。
“所以你就发现那是个幻镜,破阵逃了出来?”谢姜芨好奇道,“这么快?”
傅堪:“是。”
他说完,视线放到了很远的地方,有终结话题的意思。
“看那边。”
他目光骤然一凛,声线紧绷,一阵微风拂面,谢姜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天的尽头处,那股风竟有了形状,恣意地穿梭在云朵之间,将它们个个串联叠起。云层开始聚拢,被团成规律的形状,深浅不一的颜色自深处缓慢地扩散开来,随后逐渐出现了门、窗、屋顶……
云朵聚拢的速度加快,颜色晕染也势如破竹,一座宅院刹那间浮现,像是有了生命力似的快速移动至眼前,一切发生在须臾之间。四周长出枝干分叉嶙峋的古树,枝丫幻化为枯手,小心翼翼地在檐角抚过,大红的灯笼自它掌心生出,随着风微微摇晃,晃下暖黄稀薄的烛光。
一句话的功夫,建筑已彻底筑成。在它身后,天空破开了一个不规则的大洞,有火舌从边缘蔓延开,洞缘被烧得脆弱焦黑,越扩越大,其中的景象也渐渐显现——
脚下的云变成了坚实的地面,枯树的枝干自头顶长出,弯月高悬,洒下稀薄的月色。
再往下看去,眼前的建筑朱红正门,古铜环扣,上方的牌匾闪过一缕斑斓的金光,两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浮现在上,墨色深邃,字迹深刻。
谢姜芨低声道:“……傅家。”
傅堪的神色也随之深沉下来,月光似乎对他特别偏爱,惨白的月光切割了二人之间的地面,将他牢牢笼罩其中,漆黑的墨色瞳孔中也随之笼了一层朦胧月色,反倒映衬得他神色更冷。
“是幻镜,”傅堪言简意赅,“小心些。”
他先向前走出一步,二人隔开了不长不短的距离,谢姜芨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将手背在了身后。
他们又来到了另外一个幻镜之中,如果一切都是虚构出来的,那唯一能信任的只有她自己。
门突然发出“吱嘎”的嘶哑响声,傅堪眼疾手快地拉着她,脚尖轻点便上了树梢,层层障叶间,只见一个梳着双螺髻的脑袋从门缝中探出来。
青白色的发带系得松垮,尾端和几根不听话的碎发一块儿随风卷着,一只胖乎乎的橘猫在她肩膀后拱了拱头,露出圆润如盘的脑袋,张着大嘴打了个哈欠。
她一脸警惕地在门外张望了一会儿,并没有找到发出噪声的人,随后从门缝里挤出来,一把抱住肩膀上的橘猫,转身走了。
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
是玲珑。
“分头行动,”谢姜芨在傅堪耳边低声说,“你行动方便,跟着玲珑,我进傅家……放心。”
见他蹙眉,她立即补充道:“这地方摆明了告诉我们‘都是假的’,说明幻镜里的一切对我们不起作用,但很有可能伤到玲珑。我只是去探查一圈,没事的。”
他的一眼里似乎包含了许多思绪,最明显的还是“你就不能不管她吗”。
“……不行哦,”她轻轻推他一把,“快去。”
说完,她咬破指尖,飞快在他唇心一点:“应该够了吧?”
在一棵树上争论毫无意义,更何况她已强行贿赂完毕,傅堪别无他法,无奈转身,向着玲珑离开的方向去了。
谢姜芨这才站起来,看向傅家宅院。她脚尖轻点,落入院内。月色从枯枝的缝隙间流落,照亮脚下的一条小径,她沿着幽径前行,便到了正厅。院内竟比外面看着还要寥落,地上枯枝落叶堆满,正厅梁上甚至结了蛛网,百足虫行走的脚步声密密麻麻,谢姜芨猛地抬头,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萧瑟的寒风掠过枯叶之声。
正厅中央摆着一张木桌,上放着一个猫咪形状的石雕。它脸瘦得像猴子,几根胡须歪歪扭扭,四只爪子粗细不匀,身体倒是肥胖得十分匀称,整个身体看上去倒像是用泥捏的,没有骨头似的歪着。它脖子间系着一根红绳,台面上积了一层灰,雕塑与红绳却十分干净,大概是刚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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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擦拭过。
它丑得五脏俱全,唯独没有眼睛,空洞的眼眶睁着,无声地注视着宅院中到来的不速之客。
谢姜芨被它那无瞳孔的眼睛盯得瘆得慌,退后两步,就听见一个又低又哑的声音说道:“你回来啦。”
沉重的木门瞬间在她身后合上。谢姜芨心里一惊,那石猫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一道纤细黯淡的月光顺着门缝挤进来,尽数收拢在它的眼睛里,原本就尖得吓人的脸更显诡异。它舔了舔爪子,僵硬的舌头在石制的爪子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话语声像是从四面八方回荡出来的:“今天怎的这么晚?”
她在越来越浓的黑暗里伏了伏身。
这石猫认识她——而且很熟的样子。它目前看起来没有敌意。
“有事耽搁了,”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石猫的神色,悄无声息地向它靠近,随时准备将它的脑袋削下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哦,你又不理我,”它的声音拖得很长,带着浓浓的哀怨,“你下去吧。回来以后记得和我说说话。”
谢姜芨:“……”
我不是理你了吗?
她略有些无语地看了它一眼,后者脸上还流露着忧愁的表情,扭曲的脸显得更加瘆人。它的眼皮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眨了眨,随后整个房间一震,有庞然大物挪动的声音响起,房梁上的蜘蛛四散奔逃,一根孱弱的蛛丝陡然崩断,一只一边织网一边摸鱼偷听他们对话的垂着蛛丝悬挂下来,在空中转了一个圆润的圈。
一缕血腥味飘了出来。
谢姜芨下意识屏住呼吸,只见那只蜘蛛飞快地往上攀爬,在它触及到方亮的那一刻,整个房间再次颤抖起来,一道沉重的木门自它身后缓慢开启,无数灰尘、死虫飘飘洒洒地落下来,血腥味随着门打开的程度逐渐浓郁起来——
门完全开了,露出里面幽幽的、晃动不住的烛火,地面上的血迹凌乱地铺开,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尘埃在唯一的亮光中肆意飞舞,一只肥硕的耗子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站在她面前停留片刻,挠了挠头。
谢姜芨握紧手中的匕首,深呼吸一口气,靠了过去。经过石猫身旁,背后传来石雕转动的声音,阴冷的视线黏在她的背上,来回游离,像冰冷的毒蛇吐着信子,它机械地开口:“进去呀。”
话音刚落,一股力猛地在她背后一推,她一个踉跄,瞬间踏入了飞舞的灰尘中,巨门一改拖拖拉拉的速度,瞬间在她背后关上。
暗室内,一片安静,唯有水滴不住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带着一种神经质的规律,不断在她耳边环绕,却又像是来自很远的地方。
在正前方,有一盏烛台,像是特意为她而设似的。她伸手取下烛台,刹那间,整个甬道壁上挂着的蜡烛全都依次亮了起来,阴风穿堂而过,此起彼伏的哭喊、嚎叫声接连响起。铁器金鸣之声交叠,长鞭甩地的声音沉默又尖锐,谢姜芨往后退了两步,背部贴上冰冷的大门,眼前是无尽的幽暗的甬道。
她在这一片嘈杂的吵闹声中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她瞬间明白自己来到了哪里——
傅家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