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散场
    A级场被公认是青池最好的训练场。

    它拥有最大的占地面积和最先进的技术设备,但准进名额少得可怜,只允许最优秀的战斗系学生入内。

    当然,S级无需在乎这些,他们可以不来上战斗训练课,不要平时分,也不参加对抗赛,只要期末考试的时候能证明自己有这么做的资本即可——出于基本的人性化考虑,闻绛这件事也不用做。

    S级之下就是A级,在这之间,人们一般会再加入一个“A+”级,也称“超A”级。他们的天赋和实力明显超越普通的A级异能者,被认为有后天进阶S级的潜力,同样享受着部分特权。

    而除了异能,另一个无时无刻不在划分青池学生“阶级”的条件便是“家世”,学校里的超A级和S级基本上都是同圈的人,在青池这个地方,它的影响力有时会大于异能。

    这点从钱朗身上也能看出来,罕见的双异能分化致使他两个异能的等级偏低,但这完全不影响钱朗和校内的超规格异能生们待在一起。他想去有异能等级限制的地方,只要和朋友打声招呼就行,“陪同者”的身份,其实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他们这种人准备的。

    反观闻绛呢,入学第一周,他甚至都没和同级的S级生说过一句话。

    再说了,即便不提背后的家世,战斗系生本来也皮糙肉厚,打斗见血的情况比比皆是,江鹤虎现在被嗑几下脑袋就叫唤得厉害,等会儿开了异能照样一个打十个,有【浴血】的效果在,人今天骨折指不定明天就活蹦乱跳,闻绛断了肋骨那是要住院的。

    所以在谢启看来,现场局势再明显不过,他只扫一眼就能确定情况。

    “你放开他,”走进了仔细观察,闻绛没有受伤让谢启消了火气,但这不影响他继续冷着张脸,居高临下地警告贴在桌子上的江鹤虎,“你要不要脸?还想打换我跟你打。”

    江鹤虎:......

    闻绛:......

    “听见没?”闻绛低头看着江鹤虎配合地说,“放开我。”

    要不要脸啊?!江鹤虎睁大眼睛,因为闻绛松了力气,他这回使劲总算从对方的挟制里挣脱开,转身就冲谢启骂:“谢启你是不是眼瞎?!刚才是他在按着我!”

    这叫什么话?闻绛平静强调:“这是正当防卫。”

    谢启嗤了声,看着江鹤虎的眼里带着确信和鄙夷:“你都让他必须正当防卫了。”

    江鹤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俩神经病吧!”

    温天路见熟人都聚在一起,也从看台上下来凑热闹,他刚站到旁边就听见这段对话,一下子就笑出声,自谢启过来就站在角落努力压低存在感的高明诚惊恐地看了他一眼,赶紧把头重新低下去。

    这厢温天路还没什么反应,谢启倒先看向他,近乎实质化的打量目光盯得高明诚心里发毛,可是很快,谢启就把视线收了回去,对着闻绛随意道:“你就陪着他来的啊?”

    对方的语气里带着种淡淡的......也不像是“瞧不起”,更接近“我赢了”,让高明诚有些莫名,但说话的人是谢启,那自己是落败方也理所当然,高明诚决定继续装成哑巴。

    “嗯。”闻绛见高明诚局促,干脆走到对方身旁,把自己的牌友们的视线挡住,“去休息吧。”

    身后没人驳斥,江鹤虎撇撇嘴,突然用力踢了脚桌子。

    闻绛不理会他,想想又拿出作业本翻开,把写着“笑一笑:)”的那张纸撕下来递给对方,高明诚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缓慢眨了眨眼,指尖在裤边揉了下,将那张纸捏住。

    闻绛递过来的位置偏高,高明诚不得不抬高手臂去拿,他像一位被矫正姿势的练习生,脊背在这个过程中自然地重新挺直,视野从脚边的一块地面变得能看到训练室的宽阔场地,高明诚的呼吸变得平缓,控制面颊的肌肉似乎也一并放松下来。

    “谢谢。”他走之前又最后看了眼闻绛,高明诚想起戏剧社的招生宣传,小声说,“我以后肯定能帮上你的忙的。”

    ◇

    “我是不是被挖墙脚了?”温天路端详半响,待人走远后才饶有兴趣地开口,“他看着想去戏剧社打杂。”

    “他的异能很有用。”闻绛合上作业本,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后说,“舞台的灯光和音效都用得上。”

    “哦。”江鹤虎在一旁凉凉插话,“所以就跟我翻脸是吧?”

    “跟你翻脸还需要理由?”谢启率先嘲了一句,三两步走上去拉住闻绛,动作做得无比流畅自然:“现在能回去了吧?”

    “……”闻绛没被他混过去,视线顺势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

    场上另两个人的视线也都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

    “……又不能牵是吧?”谢启理解速度很快,转而看着旁边,语气满不在乎,“行,我就知道不能牵。”

    那你倒是放手啊?

    闻绛无言面对谢启的倔强,作为一位很讲道理的朋友,体贴地略过这点问他:“你还参加比赛吗?”

    之前电子屏上出现了谢启的名字,对方面对平时的训练赛一般都直接弃权,故在A级场的学生心中,对上谢启既是“最倒霉选项”,也有很高的隐藏概率为“最幸运选项”。

    现在谢启本人来了,参赛情况不明,他的对手窝在候选区面如土色,正在进行一场心灵上的博弈,究竟是提前递交弃赛申请,还是继续拖着,赌谢启只是没事来训练场转一圈。

    申请只能提前交,如果谢启已经决定参赛,对手就没资格再要求弃赛了。

    “不参加。”谢启干脆道,和自己抗争了两三秒又主动说,“我只是来接你。”

    ......也行吧,钱朗二号plus版。

    谢启不来今天不会这么快结束,何况他们又不是关系很差,只是一直牵着手不方便行动而已,如果立好规矩,定好时限,这种事就不麻烦,而和谢启讲条件自己还是很擅长的。

    闻绛诚挚响应对方的热心肠,忽然意有所感,转头去看江鹤虎和温天路。

    ……好像被鄙视了。

    【戏剧舞台】的存在致使他对镜头和注目的感知力远超常人,平时会刻意地压制这点,不让自己接触到过多过杂的信息,但闻绛不久前刚发动过异能,这就像蜡烛熄灭后烛芯尚有余温,他敏锐地从旁人视线里捕捉到某种情绪。

    “都到这地步了?”——江鹤虎的眼神嫌弃,他一直都对钱朗和谢启照顾闻绛的方式颇有微词,那圈子就是这么个圈子,又不会变,顾虑太多有什么用,他表弟前年就开始参加林巡的派对了。

    硬把别人当三岁小孩,钱朗和谢启也真不嫌丢脸,闻绛也是,就非得顺着他俩。牵手让江鹤虎的刻板印象进一步加深,他捏着之前被紧抓不放的手臂舒活筋骨,被闻绛漆黑的眼瞳注视到后下意识缩了下,又狠狠瞪回去。

    闻绛认同“牵手没有必要性”的观点,故他决定忽视对方,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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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眼就主动移开。

    而温天路的视线里含着种微弱的嘲弄,但他迅速收敛了眼底的轻视,如果没有异能,大抵谁也不会察觉,他和闻绛对上目光后便笑起来打趣:“嗯?我也要牵手吗?”

    “不用。”闻绛冷淡地说,转头和之前一样提醒谢启,“别牵太久。”

    人的底线总会在妥协中一步步降低,谢启依旧不满,但反应没有上一回激烈。总比不让牵来的好吧?谢启只把闻绛的手握得更稳了些:“知道了。”

    他其实稍微有点在意温天路的那句打趣,拉闻绛离开前又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好友,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

    “开个玩笑,”温天路耸耸肩,换了话题提醒,“你俩记得赏脸来参加宴会。”

    ◇

    “那我也回去了。”

    自己原本会过来也只是想看个热闹,瞧瞧江鹤虎要怎么有分寸地对待自己的会员,温天路查看对抗赛的后续名单,发现距离轮到他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果断也选择弃赛。

    他看了眼依旧有点郁闷的江鹤虎,闷笑了声说:“差不多行了,不就是这次没玩好,本来你就快腻了。”

    “是这个问题吗?”已经打完比赛的江鹤虎也没有留在这儿的理由,他家的那些保镖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自觉离开,或者又隐藏到人群里,江鹤虎和温天路沿着一层的看台边缘往出口方向走,路过时其他人都自觉噤声,沉默听江鹤虎抱怨:“闻绛又给我添麻烦。”

    “你又不是解决不了。”

    “他前两天还给我发威胁消息。”

    平时怎么没见人短信交流这么勤快呢,发了还是莫名其妙的警告,“痴心妄想”是骂谁呢?“等着”,“别后悔”又是几个意思?就因为他在闻绛的同系同学身上找了乐子吗?

    不知不觉间,江鹤虎已经完全相信了发消息的就是闻绛,如果钱朗知道对方的揣测方向,应该会大呼冤枉后长舒一口气。

    他本意其实是想表达“复合是否是自己痴心妄想”,“一边忍不住希望你还能等着我,一边希望大家别后悔自己做过的选择”云云,总之氛围很酸涩,很矛盾,很忧伤,但就看这精准提炼出来的关键词,还是发错人了好,霍夏彤看了也要理解成威胁。

    “他也给你发消息了啊。”温天路轻声说,巧了,自己这两天也有收到讯息,不过江鹤虎说“威胁”,那看来内容不是告白。

    ......温天路这反应,合着他身为半个参与方,他没收到威胁,就自己收到了是吧?

    江鹤虎大感不满,还没张口说什么,突然闪电般拽住旁边一人的衣领,像扯着根面条似的轻易地把对方拽出看台,男人的躯体被迫在空中划了半个圆弧,然后狠狠摔到地上,用力之大让地面隐隐出现裂痕。

    连惨叫都没能发出,江鹤虎一脚踏上对方的后背,直接让对方喷出口鲜血,手里拿着的速射型抑制针剂滚落到一边。

    “我就说是麻烦吧。”江鹤虎又用力碾了碾,声音越发沉下去,“觉得只要有抑制就能赢了?你以为你碰得到我?”

    温天路没忍住又笑出声,他自认自己的笑点很低,很容易就能被逗乐,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

    没有S级异能的本事,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以为能快过超A级的反应。针剂里的液体流到地上,流到温天路脚边后冒出浅浅的白烟停下,因冰冻迅速失去效力,温天路还是笑眯眯重复:“所以你看,这不是解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