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长女温如月的订婚宴,理所当然般不包含任何真心实意的甜蜜。
相比伴侣,温如月对舞会的环节更感兴趣,她在大厅里转了圈,看起来对布局极为满意,然后叹着气问:“我把别的地方都炸了,就留下这儿好不好?”
“可以吧?”温天路接话,“你炸得好看点儿,大家都会满意。”
他们的父亲瞪了他们两眼,并没能阻止姐弟俩的嘻嘻哈哈,直到冷若冰霜的母亲皱着秀美的眉毛,也瞥了二人一眼,吵闹声才总算消停。
温如月是做好表面功夫的大头,她最先进入状态,宴会尚未正式开始,温如月就挂上标准的笑,和自己名义上的准丈夫共同在一楼跟长辈们打招呼。温天路则趁机溜走,靠着二楼的栏杆刷手机,因为无聊开始挨个询问没来的人的进度。
温天路:到哪啦?
闻绛没有回复。
﹉
温天路:到哪了?
谢启也不回复。
﹉
温天路:到哪了?
钱朗:???
钱朗:到国外了
﹉
温天路:到哪了?
江鹤虎:?
江鹤虎:你提前俩小时开始催人?
江鹤虎:早着呢
﹉
温天路:到哪了?
林巡:快了
林巡:那谁来吗
温天路:谁?
林巡:你说是谁,共同准男友行了吧
﹉
“共同准男友”?温天路一下子就笑出声,他真没想到还能从林巡嘴里听到“共同准男友”这种词。
不过要说“共享玩物”,温天路得承认,即便他坚信世上存在比闻绛演技更好的神秘演员,也很难把闻绛和这种词汇放在一起,甚至一想到内心就会觉得分外诡异。这可能也是他自己目前只敢给闻绛发发照片的原因。
自己对闻绛的评价或许比自己以为的要高。温天路漫不经心地拍了张舞会场地上方的巨型水晶吊灯,上面绘制出了流光溢彩的飞鸟,接着将照片发给闻绛:你们都没来,我好无聊。
温天路:丧气的团子.jpg
对面一如既往地沉默,温天路无所谓,就当是在对墙说话,自得其乐地继续发消息:你今天跳舞吗?
这次片刻功夫后,温天路的手机响了起来,谢启给他打来电话,言简意赅地开口:“闻绛和我跳。”
***
谢启并没有趁男朋友换衣服时偷偷查对方手机的打算。
或者说,如果他真想查一个人,那悄无声息的方法多了去,能查得更彻底的方式也多了去,倒也无需用这种。
真正让他稍微坐立不安的,是换衣间里传来的轻微动静。
本就敏锐的感知力不知不觉间更上一层楼,看不见的气流绕过房顶,穿过大厅,钻过细小的门窗缝隙,裹挟着声音主动递送到他耳边,让谢启很快察觉自己的异能出现了轻微的扩散。
谢启扫了眼手腕,黑色的抑制手环上显示出“异常值:3”,属于社会承认的安全范围,故手环的抑制效果也没有启动。这比闻绛过去一直戴的,只要接触到皮肤就会抑制力无脑全开的老款戒指要智能许多。
异常值是S级能力者被密切关注的指标之一,它代表着脱离了能力者操控的异能外泄程度,既包括紊乱、失控、暴动等能力者主观上无法控制的状态,也包括无意识下的自然外泄,只要能力者回神就能轻松收敛。
除了天赐之礼,非凡之人,众生顶点,世界的塔尖等高强度的赞美词汇,大众对S级能力者也有“容易暴动”,“不受控制”,“大概率有精神问题”等祛魅评价。
不过准确来说,高阶能力者对异能的掌控力远超出低阶能力者,只是他们各阶的评判标准不一样。
D级的异能者即便发生异能暴动,也几乎不会造成大范围影响,导入官方通用的异能数值安全检测体系,他们的平均能力外泄值在50以下就会被判定为可控。
而谢启刚才发了下呆,只是异能的自然外泄,就有海量的信息开始朝他汇聚,他小时候远比现在要弱,但一次“25异常值”的紊乱仍然几乎摧毁了他身处的建筑。
S级的【风暴】,远远超出了常规风属性的能力范畴,碾压式的暴力与躁动,连续三期被评定为需要尽快进入秘塔,谢启能一直留在外界上学就已经是家世特权的体现。
他日常被允许的能力外泄值上限仅有9,再低会被能力者保护机构声讨“忽视人权”,温天路是15,闻绛则是20,S级最高只能到20。
某种意义上,他和闻绛的异能展现方式是两种极端。
二楼有人在悄悄询问今天来的陌生客人是谁,又被别人打断,本不该听见的走动声和交谈声拉回了谢启的思绪。
异能的外泄放大了听觉,若再进一步,他还能通过气流获得模糊的“触觉”,这搁在平时除了吵闹没别的用处,谢启让那些气流平息,把自己的感知降回正常水平。
闻绛此时脱下了自己的上衣。
气流一瞬陷入停滞。
换衣间里,有人的指尖搭在礼服的布料上,顺着腰线向下,接着轻轻抖落开,轻薄透气的白色内衬拥有绸缎般的质感,能恰到好处地贴合肌肤,胳膊伸进袖管,传来彼此摩擦的细微响动。
谢启的视线滑向桌面,耳朵渐渐烧红起来。
异能值降到0,一切皆回归控制下,看不见的空气缓慢地,安静地重新开始流动,其他杂乱的声音尽数消失,唯独换衣室的响动在耳畔放大。
这也是人之常情……谢启揉了下眉心嘀咕着,无意识看向闻绛留在外面的手机,屏幕上自动浮现最新发来的信息内容,他的视线因此停住。
“谢启。”闻绛忽然在没有外人的房间里平淡开口,他知道对方听得见:“你是想聊天吗。”
谢启一惊,差点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神立刻转回紧闭的换衣间。
闻绛的问句听着像个陈述句,边将扣子挨个扣好边指出:“我的衣摆刚才动了。”
这是从哪形成的“自然风”啊?
“......哦。”谢启顿了顿,混乱的思绪在被发现后倒是捋顺得飞快,他捂了把自己的耳廓降温,干脆长腿一迈,走到房门前随意说:“温天路问你跟谁跳舞,要我回他吗?”
“都行。”闻绛整理好自己的袖口,顺势把手搁在裤腰上,尽显兄弟区区换件衣服的坦荡。
谢启扭头咳嗽了一声,他似乎也是有几分“演技”在的,在用自己的手机翻出温天路的电话后,刚刚那种略微的不自在就全然消失,眼角眉梢皆露出明显的不耐,彻底成了另一种状态。
“闻绛跟我跳。”谢启靠在门侧的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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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咄咄逼人:“还有事?没事别问了。”
啊,监护人之一上线了。温天路嘴边的笑容浅淡下去,声音听着倒是一如往常,“我很无聊啊,”他盯着大厅里来回移动的人头抱怨,“你们都没来,我只好主动骚扰你们了。”
谢启并不给对方面子,闻绛拿起黑色的外套,听见门那边的谢启扬声说:“你手机里那一堆还不够你找吗?季家那个十三,还是十七号?他不也来,你和他跳不就得了。”
这听起来可不像给“朋友”的编号啊。默默吃瓜的闻绛平静地把外套穿好。
“啧,你今天火气真大。”哪有狗和人跳舞的道理?温天路笑了声:“问下而已,再说搭档又不固定——”
“他只和我跳。”谢启强硬打断温天路的话,“你听不懂?”
电话那边陷入沉默。
有两股尖锐的,冰冷的气息通过电流浅浅交锋了一瞬,但在温天路重新开口后,那股凝滞的气氛又自然散去。
“是吗?闻绛没意见的话,我也没意见,”温天路的话里仍旧带着笑意,似乎纯粹对此觉得新奇,“不过你是不是管他管得太紧了啊。”
“闻绛也没说过我烦吧?他想拒绝我,肯定就直接跟我说了,他既然没说......那不就是人家的正常交友吗?”
温天路换了个姿势靠在栏杆上,语气里显出几分混不吝来:“再说了,试一下又没什么坏处,你也不觉得闻绛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吧?”
或者说,是那种稍微给点好处就能被轻松勾走,还自以为掌握着所有的主导权的——
“他是什么样的人,用你来告诉我?”
谢启的语气徒然低沉下去,温天路意识到对方这下真动了怒,对闻绛口头上的恶意揣测似乎远比“不被明确回绝的骚扰消息”令他恼火。
“管好你自己手上的破事。”
电话被毫不留情地粗暴挂断,温天路咋了下舌,倒是也习以为常,谢启的脾气一直都不太好,进了青池后才越发收敛。
对方甚至收敛得太好了,搁在以前,哪是这么两句话就能结束的。
一楼的人越来越多,二楼的看台因此变得显眼,温天路转身回了包厢,坐在沙发上重新翻起消息记录。
都不需要可以刻意翻找,只用随手向上滑动一下,略过好几条自己的自说自话,闻绛发给他的最新的一句是“我单身”。
片刻沉默后,房间里响起温天路低低的笑声,他笑得越来越畅快,余光中瞥见桌面上的那只今早做了半天的冰兔子,笑声才渐渐止住。
兔子一直靠异能保持着形态,温天路扯了扯嘴角,那只兔子就变成股白色的冷气,转瞬间消散在空中。
压下一丝浅淡的,没有根据的不快,温天路叹息一声,突然觉着自己也能理解林巡的某种心情,不论事实如何,也无所谓背后的具体原因,反正情感上,他越来越希望发出告白短信的就是闻绛本人。
他滑动屏幕,姑且附和了林巡给出的头衔,给对方发消息:或许不是共同准男友。
温天路:好像谢启也收到了呢。
手机弹出新的短信,一直没改备注的“puppy”适时来问,能不能有幸邀请对方跳舞。
嗯......所以是十三还是十七来着?他自己也不记得了,温天路弯弯眼睛,顺手轻快回复: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