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尽琅:“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怎么到了关小姐这,非但没有以身相许便罢了,竟然连些举手之劳都不愿帮忙。”
关山月:“救命之恩?昨晚的事到底是谁救谁?两把剑在同一个伤处致命,说不得是我救得你。”
曲尽琅:“关小姐既然救下曲某一命,怎么连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也不肯?那还不若当初不要救下在下?”
步溪月忍不住插话道:“我认得你,你是曲家不学无术浪荡江湖的大公子。只是昨晚,救命之恩?阿月姐,这是怎么回事?”步溪月开口便忍不住在关山月面前先贬低一下曲尽琅,一双手“自然地”缠上了关山月的手臂。
关山月尚未来得及开口,曲尽琅便先一步开口,低眉说道:“在下正是右相府上的曲尽琅,自幼仰慕江湖豪杰行侠仗义便孤身一人闯荡江湖多年。”
“先前与关将军有些旧识,前日家中母亲来信说许久未见曲某,曲某是个纯孝之人,便赶路回京,又因贪图热闹想看看定北军班师回朝的盛景,就一直跟在关家军后头赶路。”
“昨晚曲某见了时雁关百姓不辞辛劳,夜深也要相送定北军,一时心潮澎湃辗转难眠,便出来散步,走到林子里,遇到了同样为此辗转难眠的关将军,还有一头躲在暗处蓄意谋害关将军的饿狼。”
“曲某向来仰慕关将军,情急之下甩剑相救,不料关将军早已发现那饿狼,亦是飞剑挥去,两把剑插在了同一道口子上,那狼一命呜呼。”
“定然是被关将军精绝的飞剑所致命,曲某心下担忧昨晚之事再次发生,关小姐又是曲某的救命恩人,曲某便想投奔定北军,求得庇佑保曲某可以平安回京见到思念成疾的母亲。”
“只是关将军怕曲某耽误了行军,都是曲某的不是,待会曲某继续悄悄跟在定北军后头走便是了。”
见曲尽琅一口气编造了那么长一段话,关山月瞥他一眼,眼神复杂,鄙夷又难言,却发现他身后的南山都快憋不住笑出来了,顿时心下更为了然。
曲尽琅这番话说的不可不谓是漂亮,既彰显了自己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人士,又明捧了关山月和定北军,还把自己渲染成了至纯至孝之人,仿佛是纤尘不染,再配上他此刻清澈可见底的桃花目和温润的笑意,再加上他这副皮囊,活脱脱在步溪月眼里已经变成了路边的小白花。
定北军中不少人,尤其是叔伯辈的老将军们,被他一番话动容,七嘴八舌地劝关山月就收留了他罢了,反正统共离京城也没多少距离,甚至步溪月都开口劝说:
“阿月姐,没想到这曲家公子如此可怜,不如就收留了他吧,还能卖右相个人情。”
关山月也不反驳,勾唇笑道:“曲公子真是生了一张好嘴一副好皮囊,这话术,怎么不去说相声?”
曲尽琅收敛起面上的笑意,眼带歉疚道:“自幼家父家母便说曲某的性子不适合江湖,关小姐也这么觉得,救命恩人让曲某去说相声,待曲某回到京城,定然郑重考虑此事。”
此刻连关山月都有些无语凝噎接不上招。
曲尽琅说罢便转身要去定北军队伍后头,被步溪月一把拦下,步溪月的手刚要触碰到曲尽琅衣角时,关山月分明见得曲尽琅微微侧身一躲,而后便站住不动,看着像被步溪月拉了一把才停下般,偏步溪月又是个神经大条的,根本没在意自己是否拉到了曲尽琅,见他停下就不伸手向前去拉扯,只是开口道:
“曲三公子,不必跟在关家军队伍后头,这样吧,为护送天子使臣,怕路上出了意外,军中特备了两顶轿子,还有一顶是空的,曲公子也没有带马匹,无法策马赶路,不若坐在那顶轿子里,这样也不耽误行军,阿月姐看如何?”
关山月也不拆穿曲尽琅,淡淡道:“既然你都考虑好了,那曲公子恭敬不如从命吧。”
说罢转身上马,示意众人赶紧赶路。
曲尽琅计谋得逞,丝毫不觉得这么多将士骑着马赶路,他和南山两个大男人坐在轿子里有何不妥,从善如流的上了车轿,随同关家军一起赶路前往京城。
南山跟在他背后,面上皆是一言难尽。
京城。
定北军班师回朝一事,引得京城万人空巷,百姓纷纷挤在街道两侧,还有不少世家、勋贵家的贵女、公子,在关家军途径街道的酒楼订了包间,皆是想一睹灭了北夷的定北军风姿,更想见见关从二位先将军的女儿关大将军到底是何等人物。
这位拒了安武帝长乐公主封号,自幼坐镇北疆,改关家军为定北军,不到碧玉年华就灭了北夷的关山月,到底是何方神圣。
“来了来了,进城了!”
“诶,不是说关将军是女子吗,怎么是个男子打头阵在最前头?”
“你还别说,这男子黑是黑了点,但颇有男子气概,眉目间倒也英武不凡。”
“再等等看,说不定关将军在后面?亦或者是藏在女军里头?”
“莫非关将军自幼在军营长大,又饱经边关风沙的摧残,是个貌若无盐的丑女,故不敢见人?”
“解姐姐说得倒也不无道理,那关山月本就是武将之女,自幼又无人教导,在边关跟些大男人成日待在一处,说不得是行为粗鄙不堪,面容皮肤又粗糙得很,不敢以面示人呢。”
说关山月貌若无盐的正是南信的四大世家曲、师、海、解之末的解家这辈嫡出二小姐解桃韵,当年关从二将战死一年后,大安军队经过一年的修生养息,步北行率征北军收复南信,步北行见到杀了兄嫂的南信帝怒意上头直接将其斩首。
但安武帝本就出于南信,同为汉人,皇后又是解家人,且皇后之妹解风烟是步北行夫人,两姐妹与解家主传信,与步北行里应外合有功。南信四大世家之首曲家在安武帝收复中原夺回失地时便举家追随,曲文星更是智囊军师。
安武帝靠军队打天下,深知治天下还需靠文臣,故不光未曾降罪南信三大世家(曲家举家追随安武帝,早已不算南信人,故称三大世家),还对其子弟礼遇有加,又因解家二姐妹之举,安朝勋贵多是随安武帝打天下受封,底蕴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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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深厚,三大世家底蕴深厚礼仪出众,故解家女乃至三大世家的女子都备受推崇,一直是娶妇佳选。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解桃韵被一红衣女子狠狠扇了一巴掌,面上立马浮起清晰的掌印。
解桃韵反应过来立时便要抬手打回去,被红衣女子一把抓住手腕,道:“本郡主乃是圣上胞妹庆元长公主之女,当朝永嘉郡主,我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见了本郡主不行礼还敢把狗爪子伸到本郡主脸上招呼,信不信本郡主禀报圣上治你个藐视皇亲之罪。”
京中朝臣有自己的帮派,贵女也有自己的圈子,大体分为三派,一派勋贵之女,以永嘉郡主秦久乐为首;一派世家女,以解家嫡长女解桃夭为首;一派寒门清流女,以御史大夫之女易家女易兰扇为首。三派向来互不对付,其中以勋贵女和世家女,尤其是永嘉郡主和解家女矛盾最大。
解桃韵收起手,一干人等不情不愿地朝秦久乐行礼。
解桃韵行完礼便怒道:“秦久乐你别以为你是郡主就能压我一头。怎么,听到我说关山月貌若无盐粗鄙无礼没有爹娘教养,你一听觉得跟你一模一样,就恼羞成怒帮她出头了是吧。”
永嘉郡主之母庆元长公主曾下嫁沈无乱,生下秦久乐不久便与沈无乱和离,甚至秦久乐并未冠沈姓,乃是圣上赐名冠了皇姓秦,而庆元长公主对秦久乐甚是宠爱,便也养成了她无法无天的性子,京中不少人说她是缺少爹娘教养方才这般嚣张跋扈,但也只敢在背后说说,偏解桃韵这下捅到了明面上。
秦久乐抬手便是左右开弓,“啪啪”两巴掌直扇的解桃韵摔倒在地,肖似其母的柳叶眼,不见丝毫温婉可亲,反倒是一股凌厉的气势直逼解桃韵,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道:
“关山月关大将军,她是我们整个大安朝的英雄,如果没有她在边关保家卫国上阵杀敌,何来我们在京城锦衣玉食的快活日子?”
“她的爹娘战死沙场,亦是安朝的英烈。她一个女子敢在六岁就去边关,不到十五就上阵杀敌,而我们十五岁的时候还在干什么?”
“你们一个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世家女,在这里对安朝的英雄指指点点甚至讥笑嘲讽,怎么,心还在南信?故而才对我大安的英雄没有一丝丝的尊敬”
“任何一个有良知的安朝人,都没有资格也不配去嘲笑关将军,没有像关将军一样的将士戍卫在边关,一个两个都不知道几岁就要被掳走。”
“至于本郡主,本郡主是没有爹的教养,但是说我没有爹娘教养的,是视我娘庆元长公主如无物,企图藐视皇威吗?”
“解桃韵,你藐视皇威还造谣朝廷命官关大将军,寒我大安将士的心,条条状状,你该当何罪?”
“啪啪啪啪”从几人身后传来清脆的鼓掌声,就见一身量高挑的女子,一袭紫衣,风华万千,皮肤白皙细腻,面容秾丽妩娆,一双丹凤眼眼尾上挑,更多几丝妩媚,凤眸深邃,教人看不清眼中的情绪,笑容却张扬,只是笑意森冷,看的在场诸位小姐莫名有些怵她,正是关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