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林中的人可是算不得少,奈何是两个轻功修到了登峰造极的人,又刻意避着人多的地方,除了随风惊落的几片桃花和被人为丢落到角落里的桃枝,无人知晓穿梭在桃枝间的踪迹。
曲尽琅好似在找什么,一路过来已是糟蹋了不少桃枝,骨节分明的玉手对待桃花是一点都算不上温柔。
“可惜了,这些桃花没一枝生了能招蜂引蝶的相,竟是没一朵教人满意的。”
“怎么,曲公子也对魁首有想法?”
“都是盟友了,还叫曲公子本将军的,未免有些生分,曲某单字一个纵,日后关小姐可唤我曲纵。”
在大安,男子加冠、女子及笄才由父母取字,关山月也知道,皇室十二岁取字,一般人家家里看重孩子些的,也会早早取了字,字是除至交、父母、妻子这等亲近之人外,旁人莫说称呼,便是连知都未必知晓的。
曲尽琅将字告诉了关山月,不管存着什么心思,关山月只当是作为盟友的一份诚意,本该礼尚往来。
“曲纵,”关山月念了一遍。
“我在”曲尽琅笑着应了一声,眸中笑意更盛,倒比桃夭光华更灼人。
“我还无字,不过想来快了,先欠着吧,取了再告诉你。”
“好。”
“曲纵,迟欠你一个字,今日这桃花我替你寻了便算了。”
说着关山月足尖轻踏桃树结实的树干,飞身折下这一树最高的一枝,不长不短,正好是她小臂的长度,却煞是茂盛,足挤下十几朵花,看着颇为娇艳。
曲尽琅在她话落的时候,就落在这棵树下等待了。
手握桃枝的将军,一手扶剑,未穿盔甲,胭脂红的鲛尾纱裙下落时携着纷飞的花瓣和细微的春风,落在只有二人的一方小天地。
曲尽琅唇边笑意清浅,眸中光华灼灼,站在桃树旁就像极了桃花凝成的妖,开口谢过:“画楼春早,一枝桃花笑。这一枝,有关小姐美色的十之一二。”
说着伸出骨节分明的玉手要接过桃花。
闻言,关山月却没将桃枝递给曲尽琅,看着他昳丽的样貌,微勾唇角,眼中像是也绽开了一枝春桃,勾得流水都要直去寻落花。
她抬手将这枝桃花,就别在了曲尽琅的耳边,边别边道:“那么簪上这枝花,曲纵,恭喜你有十二分的美貌了。”
看上去就像是曲尽琅在鬓边簪了一枝桃一般。
风华翩翩的佚貌旁,簪上一枝似开未开的嫣然桃花,更像是欺人感情的多情花妖。
待到申时。
关山月自是未去寻花,手中借着步溪月折来的春杏,状似无意地轻抚着花蕊,又将杏枝还与了步溪月。
此时众人都从园中四散归来,到了长公主府花园的正中央。
步溪月自是与永嘉郡主站在了对面,见状关山月也就收回了视线,对他人如何并不感兴趣。
而关山月自己,并未到花园中央去,却是随意找了棵离得不远不近的桃树,自然地坐在树上,一条腿放在树干上,一条腿曲起。一只手里拿了个薄薄的布袋,另一只手却拎着一壶酒,时不时往嘴里来两口。
看着是潇洒不羁,眼底却是淡漠和疏离,仿佛飘然世外,已不与这方天地再作干系。
关山月确定了步溪月的位置后就懒懒地倚在树干上,目光只在手上的酒壶上。
突闻得不远处传来喧哗声,掀起眼眸侧去。
一株垂柳里隐隐绰绰透出颀长的身影,明若白玉的手拂开挡在身前的柳条,缓缓走出,深深浅浅的绿里现出明明晃晃的海棠红,宛若天人的玉颜透出人前,墨色的发边,赫然簪着明媚的桃枝。
这深深浅浅的红在墨色与青绿间本就格外显眼,更何论曲尽琅生了那样一张——秀色可餐的脸,关山月在心底评价道,也无怪乎众人纷纷侧目低语了。
关山月正要收回视线,就见曲尽琅似是有感知一般,抬首向她,遥遥望来,待双目相接时,忽然提腕扶了一下耳边的花枝,对她展出笑来,这一笑,仿佛有千万树花在他眼中绽开。
两人中间隔着小半个园子的距离,这遥遥的一笑,看的关山月在心里叹了一声——当真是,蓝颜祸水。
“庆元长公主到!”随着庆元长公主随侍太监的高呼,众人纷纷收回神思向长公主行礼。
“不必多礼,都起吧。把花儿都拿出来,本宫也很好奇今年的魁首会花落谁家。”
庆元长公主笑着示意让众人起身拿出花。
就在众人都手执上花枝的时候,平地起了一阵香风,就见千树万树的花儿扑簌簌,落花与蝴蝶作了团飞,就这么纠纠缠缠漫了满园。而后又飘飘摇摇,绕了步溪月,舞了个百蝶穿花,最后纷飞翩翩地,落在了那杏枝上。
看的众人无不瞠目结舌。
唯有曲尽琅,在起香风、蝶初现的时候,就看向了关山月的方向。
树上的女子,淡定地几掌拍在开满花的枝头,就有了起初的香风,又将手中的袋子解开,蝶儿就随着那香风翩飞四散。
借着众人被平地而起的香风吸引了目光时,利索的穿梭在花树间,随手挥了几掌,就有了扑簌簌的千百树花落。
步溪月手中的杏枝,更是不需作想,显然是早被关山月动了手脚。
做完这一切的关山月,趁着众人目光都在步溪月身上,手中提溜着空荡荡的袋子,胭脂红的衣角在远处的桃树上一闪而过,就再没出现。
自己不参与这魁首的争夺,却对步溪月的花下足了功夫,显然步溪月在她心里是有足够的分量的,曲尽琅看着关山月轻巧又隐匿的背影如是想到。
这厢,关山月出了庆元长公主府,就回了关府。
她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花园旁的葳蕤院。
刚刚靠近院子,还未走进去,就听到了一片孩童的欢声笑语。
偌大却冷清,早已寂静多年的关府仿佛都因为这群孩童充满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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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跑啊,想跑就随心跑,怎么看见我就不跑了。”
关山月一推门,这些孩童就都停了下来看着她,她不由挑眉。说完也不管孩子们作何反应,自顾去了里屋找白闻道。
“今日是步将军休沐,收拾好东西,现在带几个人,随我送这些孩子去步将军的济幼堂。”关山月关上门,透过窗子看着这些孩子,利落开口。
白闻道闻言,清隽的眉目有些疑惑:“将军,为何突然要送这些孩子走?”
这些孩子给关府带来的改变,白闻道作为关山月的副将,和君影轮流来照顾孩子时是都看在眼里的。
这些孩子一来直接就被安排住进了关府,关山月还专门让君影带人每日教这些孩子习武念书,有时候亲自来教这些孩子习武。
这些孩子在关府住了这么久,白闻道还以为关山月也被捂热了心改变主意要亲自收养了,结果竟然还是要送到步家的济幼堂吗。
关山月听了,视线仍在屋外孩子们的身上,葳蕤的面上,毫无情绪波动,只是双眼清明:“今日是休沐日,勋贵高官的夫人子嗣又大多都还在庆元长公主府,没有更好的时候了。”
末了,关山月又补充了一句:“你不愿意,换君影来。”
说话时,白闻道望着关山月今日在华服下更显秾丽的侧脸,只是可惜,那朱唇中吐出的话语,不带一丝情绪。
一路上,这群孩子在马车里都一言不发,气氛有些许低沉。
关山月抱着剑靠在车壁上,看着这群幼童,终是忍不住开口:“一个个的才多大啊,皱着眉头跟小老头老太似的,不知道的以为我虐待你们。”
“诶,你们自己扪心自问,关将军虐待你们没有?”关山月漫不经心的笑着,不着调地问。
“没有!”孤独第一个抢答,还有不少道否认的声音紧随其后。
关山月唇边的笑意多了几分,“那不就好了,一个个苦大仇深的,去了步伯伯那可不是让你们享福去的,那是要进学堂参加考试的,可别白费了我这几天给你们请师傅临时抱佛脚啊。”
“都给你们关将军争争光,这几天多复习复习学的功课,别让一世英名的关将军传出不会养孩子的名声来了。”
“都听见没?”关山月吊儿郎当地笑着环视马车里的孩子们一圈,还拍了一下孤独的背。
孤独就这么被关山月拍的,没站稳,踉跄了一下,结果还是摔了。
关山月眼疾手快地把人捞了起来。倒逗得马车里的孩子们不由得笑了起来。
济幼堂。
提前得了关山月的信,卫国公步北行一直在济幼堂里等着关山月来。
关山月换了一身不显眼的的石青劲装,如瀑长发仅用一根墨色发带在脑后束了个高马尾,带着孩子们坐一辆朴素的两马马车就到了济幼堂。
眼前堪堪过了不惑之年的中年男子,即便打扮的朴素也掩盖不了他一身的贵气,举止颇为儒雅,面貌也颇为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