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溪月闻言,却缓缓抬手抚上了关山月昳丽的眉眼,关山月也不避。
就听步溪月缓缓开口道:“阿月姐,我虽然没有你那么聪明,可我看得出来,前些时日的摘星楼,今日的扑蝶宴,还有宫里的陛下,这京城中的人,对你都不怀好意,我不喜欢他们。”
“阿月姐,我们带着定北军回北边好不好?”
前边的话都还好,听到步溪月把“宫里的陛下”都直接宣之于口,关山月眉心跳了跳,秾丽的眉眼却没有波动,没有阻止步溪月继续说。
直到步溪月说完,关山月眼底的笑意,此刻像是一瓣落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落花流水,落花有情,流水有义。
关山月一直把步溪月当亲妹妹爱护,现在妹妹也会心疼姐姐了,京都的风水真是害人。
“说什么傻话,这京都是多少人一辈子奋力的可望不可即,阿月姐是带着定北军享福来的。”
“北边的风沙多大啊,我们小星辰也是要及笄的大姑娘了,光在北边,怎么让世人知道,当年放着千金小姐日子不过,硬是跑去北边跟着阿月姐吃沙子的小姑娘,现在出落得有多出色。”
“阿月姐还要在京城护着小月牙的小星辰。”
“别不开心了,无所不能的阿月姐去带你折一枝最好看的花,待会等你拿了魁首,狠狠让京城的人知道,我们边关出来的姑娘,可不是只会舞刀弄枪,怎么样?”
关山月笑得一脸嚣张,本就张扬的容貌此刻更是异常夺目,不远处的海棠红都看得滞了脚步。
步溪月知道,任阿月姐说出口的话再狂,只要话出了口,她就一定能做到。关山月,是无所不能的。
闷闷不乐的情绪被关山月眉间嚣张又笃定的笑意一打岔,就一扫而光了。
此刻永嘉郡主秦久乐不知道从何处窜了出来,看起来像是寻了关山月许久,一见到关山月,肖似其母那明艳的五官,明媚皓齿的,一瞬间全透了笑意出来。
平复了微喘的呼吸便马上道:“什么最好看的花?我最钦佩边关出来的姑娘了。公主府中最好看的花就是我娘种的那片紫二乔,开花的时候璎珞满身,可惜现在还不到花期。”
“将军要摘花的话可得趁早守着看中的花枝,那园子里现在大多都名花有主了,一堆丫鬟小厮守着,只等申时摘下最新鲜的花枝去招蝴蝶。”
见是永嘉郡主秦久乐,步溪月知道她为关山月说过话,天生有好感,正要行礼。
秦久乐毫不在意,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现在又没有外人,我也懒得跟关将军行礼,都不是外人,鞠来鞠去多麻烦。”
“你们打算怎么拿魁首,带我一个呗。”
“懒得行礼”,关山月觉得她说的对极了,这秦久乐也是个有趣的姑娘,交个她不在、不方便的时候更方便护着步溪月的朋友也不错。
关山月不需要,不适合也不喜欢交朋友,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要争分夺秒地做。
不过她希望步溪月不止是成日跟着她,她知道小姑娘是爱热闹的,她希望步溪月身边可以有投缘的知交,也不用怕识人不清,有她关山月在一天,步溪月就有的是试错的成本,她永远可以当那个爱热闹的小姑娘。
而且,不远处的海棠红可是跟着有一会了。这些他们自己的事,不该让旁人掺和进来。
思及此,关山月笑着推步溪月到了秦久乐身边,凤目微扬:“你们只管放心去摘喜欢的花,等申时,我保证你们摘的是最引蝶的花。”
步溪月不解地看向关山月:“阿月姐,你不跟我们一块去吗?”
真正的为一个人好可不是时刻守在她身边,而是她在外面摔了跤永远有一双手托着她让她放心去外面。
“我要是跟你们一块去了,这最引蝶的花怎么来的秘密可不就被发现了,这世上无所不能的人有我一个就够了,我可不想有人跟我抢。”
说着也不继续跟二人掰扯,说完笑了笑就转身走了,只留下裙摆旋转引动的飘飞花瓣。
见关山月身后的二人走远了,曲尽琅又将视线去寻关山月。
只见关山月站在重重叠叠的假山口子外,重叠的假山遮住了泰半想要探进来的光,可关山月站在外头,半身都沐着春光,右手放在腰间虚扶着凝夜紫,就那么微微抬眼看着他。
明明大气的凤目却好像被蛊毒侵染一般,尽是邪异,像湍急的漩涡,微微,又直勾勾地看着他,明明不带一丝情欲,曲尽琅却觉得三魂七魄都要被勾了去。
看似多情的桃花目阖了又开,折扇掩住下半张脸,曲尽琅清冽的声音就传入关山月耳中:“呀,跟踪又被发现了。”
说着这样的话,清冽的声音中却没有一丝被发现的窘迫,反带着坦然和三分笑意,说着还缓步向假山的口子处走去。
关山月没让出假山口子处的路,覆着薄茧的纤手抚着凝夜紫的剑身,看着凝夜紫轻声开口:“曲公子方才也听见了,本将军的妹妹看出来了,这京中的人都对本将军没怀什么好意,那你呢?”
话落,曲尽琅刚好走到假山口,关山月刚好抬起头,看向那双向来温柔又轻佻的眼。
曲尽琅从关山月的突然看过来的摄人眼神中意识到了淡淡的杀机,忽的将胸前正摇晃的折扇抬手格挡,就见一抹寒光出鞘,再回神凝夜紫已是横在折扇前。
二人看似不动,可凝夜紫与玄扇相接处已是冒起了颗颗火星子。曲尽琅先撤了力,关山月察觉到,便也收了力。
须臾间,折扇又在君子胸前摇晃,长剑又在美人腰间佩挂。
“曲某不曾听得什么好意,曲某只知道自己是与关小姐一同来的京城,关小姐不在京城的日子,曲某也是在天涯浪荡的,关小姐若是不算京城的人,曲某自然也是不算的。”
“若是非要说什么好意,那也是曲某对关小姐,从一开始,就心生了好意。”
站在那,就好似与春日的柔融为一体,偏又生了花妖一样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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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长身玉立,摇着折扇,向来轻佻多情的眼,此刻眼底赫然只映着一抹胭脂红。
这下轮到关山月有些错愕了,青城、回京路上、扑蝶宴,满打满算不过三面,还面面刀剑相向。
可她看得出来,曲尽琅的眼睛没有说谎,本是对于他提出的反其道而行之的胆大包天的想法有几分兴趣,才多番试探,愿意来与他谈谈合作。
虽然才三面,可关山月相信他们会有一场绝佳的合作,这是聪明人之间的直觉。
但是合作就是合作,谈了感情就不叫合作了。
从十年前起,关山月这一生就注定是为了报仇而活着的。而且她看得出来,对于曲尽琅来说,现在同样是不该生出感情这种累赘的时候。
她还以为曲尽琅是个聪明人,风生水起唯一不需要的就是爱的道理,曲尽琅怎么会不懂。
手从凝夜紫上放下,关山月又看了曲尽琅一眼:“希望我们不会成为对手。”
说罢转身就要走。
一把折扇却抖开,横亘在了关山月面前,顺着那拈着扇骨的玉手,那一抹海棠红依然让人惊艳,眼中却仿若三月春山,烟涛翠微,这次是肆意凌利中零星还剩些柔和。
金石琅珰一般,敲进人心:“都无视纲常了,一份还不甚重的好意又岂会重过纲常?”
“这场胆大包天的合作,如果全是虚情假意,瞒得过宫城里的,却未必瞒得过演了十几年的,有且仅有一点真情,还不是出自关小姐的,待到粉墨登场的时候对关小姐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曲尽琅的话不无道理,安武帝只是其次,他们的目的是那个已经演了十几年戏的,那位可没那么好糊弄。
而且关山月确实对那胆大包天的合作勾起了兴趣,并且两个人都不得不承认,只有对方是自己想要剑走偏锋最好的人选。
也罢,都无视纲常,要无法无天了,还差这点未必能成情的好意?
不放下剑,又未尝不能赴约。
她爹娘就是例子。
她不动情,却不能要求旁人也不,只要不是两个人都不清醒,这合作就还有的谈,更何况还只是几分好意。
关山月对自己向来是自信的,抬手移开面前的折扇,也勾起了唇角:“曲公子说的有道理,这建议,本将军采纳了。”
“你我依然可以各取所需。”
曲尽琅闻言,收回折扇依旧放在胸前轻摇,嗓音依旧清越,眼中依旧只有一抹胭脂红:“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关山月也抬眸,这是她第一次与人合作,此刻她的眼底倒是只有海棠红了:“祝我们合作愉快。”
曲尽琅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上身不动仍是摇着折扇,下身却一跃而起,足尖轻点,踏着假山踩上不远处的桃枝,海棠红的身影有无限风流,就这么隐进一片桃林。
关山月没明白曲尽琅要作何,踩起轻功,如同凌波微步,悄无声息地踏着假山,又借桃枝的力,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