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恍如隔世
    “再抽个空帮我给承乾宫带个话。”

    诶?

    “让她们不用着急,我已经想到了办法,过段时间就回去了。”

    ……

    王术拎着食盒出来的时候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就说了那簪子不能拿吧。

    过了一会,他又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悄默默地送个信。

    ——

    李怀恩照旧过来送早膳。

    可李怀恩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食盒里他精心挑选的小菜就有一部分进了养性殿两个宫人肚子里。

    养性殿,西边角落里沉婉在头也不抬地抄写经书。

    东边角落里王术与陈吉适时地住了嘴。

    饭菜虽美味,吃一点就够了。吃多了就露馅了。

    “娘娘,”吃完了,王术从怀里掏出一个圆鼓鼓的帕子,他掀开帕子,里面装着一个馒头,“娘娘若是不嫌弃就用点这个吧。”

    沉婉停笔看了过来。

    须臾,她点了点头:“行啊。”

    王术只是在早上用膳的时候偷偷藏了一个,但是也没想到沉婉会不嫌弃。

    陈吉收拾着食盒,王术起身,走近了将馒头递给沉婉。

    “娘娘放心,帕子是干净的。”

    王术没说的是,这还是个新的呢。

    沉婉笑了下,她自然不会说自己的帕子才是脏呢。

    沉婉接过馒头。

    她果真吃了起来。

    须臾,王术发现自己在盯着沉婉吃馒头,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他还是没忍住心中的疑惑。

    “娘娘不吃那些送来的饭菜,奴才明白是怕被人动了手脚。”

    那些在他心里自然是指先前延禧宫送来的,至于李总管送来的,王术不明白也不会问。

    “可为何娘娘不怕奴才,如此……相信奴才。”

    这太奇怪了,她就不怕自己被别人收买了吗?

    闻言沉婉嗤笑了一声。

    这一笑嘲讽意味太重,王术红了耳廓。

    沉婉细细地嚼着馒头,这几天糕点吃多了,这个给宫人用的馒头居然也比平日里吃的好吃不少。

    沉婉看了眼王术却并不说话。

    笑话,他们要是个厉害的,能一直守在养性殿,早想法子换了差事,这里虽然清闲,但是宫里还有哪里可以捞的油水是比这里还少的?

    若真收买了,那被子的事情就应该让他们做。况且,他们也不是德妃宫里的人,犯不着为德妃送命。

    真当人是那么好收买的。

    “虽说这后宫里就德妃的地位最高,可马上也要进新人了。”

    昨天沉婉才被德妃刺了一回,眼下她已经可以坦然地提起来了。

    “我想,你们再傻,也没有这么早就下注的道理吧。”

    是哦,王术嘿嘿了两声,点了点头。

    “娘娘说的是。”

    ——

    日升月落。

    沉婉一直安静地待在养性殿,李怀恩照常日日往养性殿送饭。

    时间转眼就到了八月十四。

    这日清晨,皇帝寝宫,殿内众人静悄悄地忙碌着。

    李怀恩正在为顾樘系玉带。

    “明日就是中秋了……”

    “回皇上,正是呢。”这几日赏给大臣的月饼都已经赐下去了,就是给小侯爷的月饼也已经供在了他的坟前。

    李怀恩深知皇上的重点不在这里。

    须臾,顾樘又开口了:“让养性殿的侍卫撤了吧。”

    “是。”

    “中秋了,朕不好再关着她,跟沉昭仪说一声,就是看在她哥哥的面子上,朕也会放她回宫过中秋。”

    顾樘想起前几日跪在乾清宫门口的一众宫人,也免得她的那些宫人改天一头撞死在乾清宫门口。

    李怀恩又应了句是。

    “她认真悔过了就行。”

    沉婉被关了这些天,李怀恩在一旁也瞧得真真的,他大着胆子为沉婉说了句话:“奴才看娘娘是真心悔过了。”

    “这几日早上奴才去的时候娘娘都在抄经书呢。”

    “那就好。”

    穿戴好了,顾樘理了理衣袖就去上朝了。

    今日李怀恩到养性殿的时辰比往日早些。

    不过他到的时候正殿的大门不同以往,正敞开着。

    李怀恩终于可以踏进殿内了。

    沉婉照常坐在跪垫上,可她手中却没拿毛笔。案几上,沉婉抄好的经书高高地摞着。

    这一瞧就是准备好了要出来的架势啊。

    李怀恩的心中一喜,沉昭仪也猜到她今日要被皇上放出来了?

    “娘娘……”

    沉婉抬起了头,见到李怀恩她浅浅地笑了下。

    “李总管来的正好。”

    “哎。”李怀恩叹了口气,这么久了,沉昭仪总是喊他李总管,他是既觉得生分也没法适应啊。

    “娘娘折煞奴才了。”

    “没什么折煞不折煞的。”昔日的宠妃眉眼中少了许多锐气。

    他是顾樘跟前的红人,从前她可以对他“呼来唤去”的,眼下什么都清楚了,并不意味着她可以跟从前一样。

    先前她唤他李总管那或许是对顾樘还存着气,可大总管怎么能是她这个假宠妃可以“随意”对待的呢。

    沉婉说话的语气比从前平和了许多,可李怀恩却有些不适应,短短几日,沉婉的变化也太大了,他有些讷讷无言。

    “这些经书我都照皇上所说的抄了一遍,算上今日的一共是六遍。”

    李怀恩忙搭话道:“奴才也正要跟娘娘说呢,今晨皇上上朝前吩咐过娘娘可以回宫了。”

    沉婉抬眸看向他,眼眸中有一瞬的质疑。

    李怀恩一滞,须臾过后他反应过来娘娘这是不相信皇上会放她出去呢,这……罢了,李怀恩在心里叹了口气。

    可即便是不相信皇上,难道他还会假传圣旨不成?

    沉婉当然也反应过来了,她笑了一下,有些开心的模样。

    “这样啊,我还想说让李总管拿着这些经书,去皇上面前帮我求个情呢。”

    何止求情呢,那些该她的,不该……她的错,她都准备先认了。

    再徐徐图之。

    若是再这样被关下去,她简直不会有被放出来的一天了。

    “娘娘高看奴才了,奴才最多也只能趁皇上心情好的时候为您说点好话。是皇上让您回宫过中秋呢。”

    “……皇上还说了,就是看在大将军的面子上,也会放您回宫过中秋。”

    沉婉的心底划过一丝了然。

    李怀恩虽然照实说了,可也为顾樘说了句话:“皇上心里还是有您的。”

    虽说沉昭仪犯了那么大的错,可皇上到底也没将沉昭仪怎么样不是。

    沉婉对李怀恩的话不置可否,她只是示意李怀恩点点案几上经书的数量。

    “奴才怎么会不相信娘娘呢。”

    这般说着,李怀恩还是点了起来,没有其他原因,只是最近皇上的脾气实在古怪的很。

    若是娘娘敢有一点糊弄,他怕是又要跳脚了。

    李怀恩数了数,女德、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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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半晌,他才点头道“一本不少”。

    他想着她不仅将前几日欠的补上了,还多抄了一遍今日的,只是……

    李怀恩问道:“娘娘如何来得及的?”

    这,不是李怀恩小瞧沉婉,实在是这速度是怎么赶得及的。

    可是不用沉婉开口,李怀恩的余光撇到沉婉眼下的青黑就知道了答案。

    这,李怀恩又在叹了口气,这熬夜抄经书想必也不是皇上的本意啊。

    算了,他哪里敢管他们俩个主子的事情呢。

    李怀恩捧起满怀摞到他下巴的经书:“娘娘,奴才这就回去复命了。”

    “李总管慢走。”

    李怀恩又告退了一声才离开了。

    李怀恩走后王术跟陈吉才敢进殿恭喜沉婉。

    沉婉“嗬”了声,“何喜之有?”

    王术跟陈吉面面相觑了一会。

    沉婉无暇细品内心的感受:“好了,我回宫了。”

    “奴才送娘娘。”

    沉婉抬手道:“不用。”

    二人忙止住了步子。

    须臾,沉婉独自往外走去。

    ——

    太阳还没出来,空中是冰凉的光。

    沉婉踏出殿门的一瞬不觉地眯起了眼,躲过了刺眼的光,她缓步往前走去。

    被关了很久没有出来,一时间倒有些不适应了。

    清晨还有些凉,沉婉的肩膀又不由地瑟了下。

    她伸手捋了下鬓边的发。

    冷清的回廊,冰凉的台阶,沉婉呼吸着冰冷又自由的空气,她看着外面的一切,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主子!”

    沉婉刚出养性殿的大门就听到了香兰的声音。

    沉婉抬头望去,不远处,香兰她们不知何时过来了。

    沉婉不过停顿了一会,香兰四个丫头跟小何小李二人在顷刻间已经奔到了沉婉身前。

    “主子!”

    香兰看着沉婉苍白又憔悴的面容,有些散乱的鬓发,身上也还是被关进去时候的那套月白色衣裳,她的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香兰终于没忍住,上前抱住了沉婉。

    “奴婢听说主子在里头不吃饭,为何不吃饭呐?”

    “好啦。”沉婉眼中也是一热,她拍了拍香兰的肩膀安慰她。

    眼看着香兰还要在这里哭下去,春月忙喝住了她的哭腔:“噤声。”

    须臾,她泪光闪闪地道:“有什么话还是回去说吧。”

    香兰哽咽着“嗯”了一声,这才松开了沉婉。

    被松开了,沉婉才发现他们的额头都高高地肿着,又红又肿,看上去还有些淤血积攒着。

    一看就是磕头磕狠了。

    沉婉的眉头一皱:“出什么事了?”

    一个个的额头都弄成这样?

    这得下多大的力气,磕了多少个头?

    “不打紧。”看着平日里被她们精心伺候的主子何时有过如此狼狈的模样,文鸳也是热泪盈眶,“主子,咱们先回去吧。”

    回了承乾宫,众人伺候着沉婉沐浴梳洗了一番。

    待沉婉坐在榻上用小厨房熬好的小米粥时,几个宫人才告诉沉婉前几日她们去乾清宫求情的事。

    “你们去求情?”沉婉喝了一口粥就放下了汤勺,她转而端起了一旁的茶盏。

    沉婉一连喝了好几杯茶才将茶盏彻底放下,转眼却见守在榻边的香兰唬着一张脸盯着自己,其余人也是默不作声地看着自己。

    “主子在里头连水不曾有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