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自是不愿担这份风险,何况萧闲行事向来张扬,满京师的人都知道萧闲今夜在登瀛楼宴客,他实在没必要替他拦着。
掌柜的笑容满面地侧开身子抬起手做出请的姿势,“世子夫人这话说得,您是萧世子的妻子,我怎会拦着你不让见?”
“萧世子啊,已在我们登瀛楼住了多日了,只是近来似乎心情不太好,所以我们这些外人啊,一般不敢上去打扰,有什么人要见萧世子都是萧世子身边的人带上去的。”
掌柜的一面解释着,一面请她上了三楼的客房,他停在一扇门前,低声说,“世子夫人,萧世子就在里面。”
苏元意环顾一圈,只见走廊之上除了他们一行人之外,再无旁人,要知道萧闲无论走到哪儿都是前呼后拥,可今日门外却连个侍奉的人都没有。
难免有点古怪。
苏元意轻扣房门,只听房内传来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滚!”
简洁有力的话语让门外的几人一时间默了片刻,掌柜的轻声说,“萧世子近来脾气很差,为图清净包了这一整层楼,平日里若有人不小心打扰到萧世子都会被叱骂一顿。”
“世子夫人啊,您……要不等会再来,免得正撞上枪口惹世子不喜。”
苏元意沉默片刻,随即径直推开了眼前的门,掌柜的眼睛都瞪大了,慌忙躲闪到一旁,生怕惹萧闲不悦。
苏元意刚进门就听内室传来一声脆响,随即是萧闲恼怒的声音,“滚!听不懂吗?!”
紧接着就是他怒气冲冲的脚步声,“我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擅闯本世子的房间!”
萧闲气势汹汹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可愤怒的表情在看见苏元意时顿时僵在脸上,他慌乱地整了整衣襟,随即结结巴巴地问,“娘……娘子,你怎么来了?”
苏元意浅浅一笑,缓步上前替他整理衣襟,柔声道,“夫君一直在外住着不归家,我不放心,故而来寻夫君。”
纷乱的衣服在她的手下很快变得平整,她轻轻拂了拂他的肩膀,低声问,“夫君可还是在生我的气?”
萧闲抿了抿唇,移开视线,眼中似是闪过一抹别样的情绪,可很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退后半步,故意偏过头不看她,“没有,我没有生气。”
苏元意看了他半晌,随即轻声说,“这样啊。”
“夫君没生气那我就放心了。”苏元意说着对他行了一礼,浅笑道,“听说夫君今夜会宴请好友,我就先行告辞了。”
“等等。”萧闲一把抓住她的手,别扭又结巴地问,“你……你这就走了?”
苏元意静静看着他微笑。
“你……!”萧闲‘你’了半天,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就不喊我回去?”
“我来寻夫君,自是希望夫君同我回去。“苏元意柔声解释,“可我刚刚在来的路上就听说夫君今晚会宴请宾客,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夫君又怎能失约?所以想来今夜是无法与我一同回去了。”
“谁说的!”萧闲突然急了,“那帮臭小子也鸽过我好几次了,我鸽他们一次也不算什么。”
苏元意正要说话,萧闲却忽而紧紧抱住她,说话的声音染上了几分哭腔,“娘子,你是不是一点也不在意我?我一个月不回家,父亲,母亲都派人喊我回去,你却连问也不问我一句,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不回去?”
“娘子,你是不是还想着许砚?为什么,你为什么一点也不在意我,一点也不喜欢我?我到底哪里不好?哪里比不上许砚?”
“如果……如果你喜欢读书好的,我……我也可以去读。”
“娘子,你看看我,在意在意我,好不好?”
他似乎是哭了。
苏元意感到自己脖颈上有他湿湿的,凉凉的泪水。
苏元意垂下眼帘,轻声问,“所以……你一直在等我喊你回去?”
萧闲抽噎了两声,随即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那……如果我一直不来找你呢?”
如果她一直不来找他,他是不是就会一直和她冷战下去?
萧闲放开他,眼圈还有点红,昳丽的五官看上去越发艳绝,“如果你还不找我,我……我就只能去找你了。”
他说着又如八爪鱼般抱上了她,“反正你现在是我的娘子,跑不了,无论你心里有谁,你都是我娘子。”
苏元意觉得有点好笑,萧闲看起来生得风流倜傥,人高马大,其实骨子里还和小孩一样,哪有男人会这样抱着自己的妻子耍无赖的?
她想起家中的幼弟,就用哄孩子的方式轻拍他的背,柔声道,“我心里谁也没有,只有你,我的夫君。”
萧闲抬起头惊喜地看着她。
苏元意白嫩嫩的小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薄红,向来沉静温和的眸子也多了几分女儿家的羞涩,“我……我并不是不在意你,只是我自小所学便是如何做一位贤慧的妻子,合格的主母,嫉妒……对我而言是一种会遭人鄙夷的恶习,贤慧合格的妻子应该要包容丈夫的一切,因而母亲那日问我要不要让艾潼嫁给你时,我就一口应了。”
苏元意说着说着,眼圈红了。
“其实我的心里也不好受,我想一个女人如果真的爱自己的夫君,又怎么可能会舍得把自己的夫君推给别人?可是我……我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听婆母说要把艾潼嫁给你时,我心如刀绞,可我不能,也不敢拒绝,我只能遵从我十来年所受的教育扮演一位贤慧的妻子,而不是我自己,我在新房里听见你与暮瑶姑娘的故事时,我亦是心死如灰,恨不能去撕她们的嘴,可我不能,我已经不再是苏家的大小姐了,我没有资格,也没有底气去撒波,去吃醋,去生气。”
“萧闲。”苏元意抬手轻抚他的脸颊,轻声说,“我在意你啊,可……可是我太害怕了,我怕会惹你厌烦,惹婆母厌烦,我怕一觉醒来我还在寒狱里待着。”
萧闲捂住她的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已被泪水润湿,“别说了。”
“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任性离家,我竟不知……竟不知娘子心中是这般苦闷与害怕,是我失职。”
“娘子,我好像总是在道歉,我是不是全天下最糟糕的夫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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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元意摇头,“不,你是最好的夫君。”
“只是……”她顿了顿,“可能我们都不太明白应该如何爱一个人。”
萧闲的眼神一顿,眼底似乎翻涌着极为复杂的情绪,他垂下眼睫遮掩眼中快要控住不住的情绪,他低下头把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膀上,他的眼神很冷,可说出口的话语中却是说不尽的黏腻与爱意。
“那我们就一起慢慢学。”
苏元意看不见萧闲的神色,同时萧闲看不清她的。
她白净的小脸上哪还有刚刚可怜无助的模样,乌黑的眸子如海般沉静,她微微偏头把头靠在他的耳边。
她承认,他的眼泪,他的撒娇让她心动,甚至萌发出了爱意,可这一点点的爱意并不妨碍她用一点点手段来博取她想要的怜惜与愧疚。
她信他爱她,却不信会永远爱她。
两人说开后,萧闲就急冲冲的要跟着苏元意回去,至于他要宴请的兄弟们早就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萧闲搂着苏元意下楼时,恰巧迎面撞上了今夜相邀的朋友周耀以及一众京中纨绔。
周耀眼前一亮,开口就道,“萧哥,你去哪啊?哎呦,萧哥这又是从哪儿得来的新美人?瞧着可真水灵,比暮瑶姑娘还好看呐。”
周耀喝了酒,话不过脑子地就说了出来,待看清美人的全貌时,瞬间酒醒了,舌头也哆嗦了。
“苏……苏小姐!”
苏家虽然倒了,但周耀曾上过苏首辅的课,一看见苏家人就忍不住发怵,如今还出言调戏了苏元意,顿时后怕得恨不得把舌头割了。
萧闲上去就是一脚,骂道,“怎么说话呢!这是我夫人!可不是外面乱七八糟的女人能比得!你们给我放尊重点。”
周耀自知说错了话,捂着屁股自扇了几个嘴巴子,赔笑道,“哎呦,苏小姐,不对,嫂子,是我胡说,瞧我,天还没黑就喝多了,您别和我一般见识。”
苏元意浅笑,“周公子白日还是少喝点酒,今日冲撞了我,自是没事,改日若是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可就麻烦了。”
“嫂子教训得是,我周某人以后再也不在白天喝酒了。”
苏元意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了。
萧闲搂着她低声哄着,“娘子,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他们平日里嘴上没个把门乱说习惯了,不是有意冲撞你。”
苏元意依旧微笑,“若是夫君平日里洁身自好,想来周公子也不会一见到夫君身边站位姑娘就出言不逊,看来夫君不在家的这段日子,得了不少水灵的小姑娘啊。”
萧闲狠狠瞪了周耀一眼,随即拉着苏元意就走,一路上还指天誓日地解释着,“娘子,你真是冤枉我了,我在外的这段日子和别的姑娘什么都没做,每次都是周耀他们爱点姑娘作陪,我可是把我的清白护得死死的呢。”
萧闲话落,又贴到苏元意耳边低声说,“娘子不信,等会回去亲自检查检查?”
周耀等人都看呆了。
周耀打了打脑袋,指着萧闲离去的背影问身边的人,“萧哥刚刚说什么?清白?他还有那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