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别哭,我不疼
    苏元意自见了司马安后,始终记挂着苏家的事,可她也知急不得。

    如今她唯一的突破口就在任达这儿,因而就派手下的人暗中盯着任达,看他每天都与什么人接触,做了什么。

    不过,京师很快又发生了一件大案,徐州总督柯鸣在徐州吃空饷,短短三年时间竟贪污了千万两白银,数目之大古来少有,因而一经御史台的一位御史披露后,瞬间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明面上只是一起贪污案,可幕后斗法的却是四皇子与太子,柯鸣是陶行正的人,而陶行正又是坚定的四皇子党,那位最先上奏的御史则是太子的人。

    一时间两方斗得你来我往,可柯鸣贪污的案子已成事实,四皇子不得不自断一臂,太子则借着此案重新回到朝堂。

    在太子起复的第二日,苏元意就收到了一份来自太子的礼物。

    着蓝袍的圆脸小太监奉上一份礼物,尖声尖气地说:“苏姑娘,太子爷说了,苏庚明虽犯下大错,但到底是孤的老师,于国于理,他罪该万死,保不了他,但于私于情,这份师恩孤不能忘,这份礼是孤贺苏姑娘的新婚之礼,日后若有难处,可来东宫找孤。”

    苏元意跪恩领了太子的礼,小太监走后,苏元意静静看着桌案上的白瓷观音像。

    不多时,萧闲来了。

    他一进门,就问:“太子来了?”

    “嗯。”苏元意指了下柜上的观音像,道,“送了一尊送子观音,说是为贺你我的新婚。”

    萧闲踱步走到送子观音像前,望着她悲悯慈悲的面容,笑了一声,随口道:“咱们这位太子殿下还真是重情义啊。”

    苏庚明如今臭名昭著,人见人嫌,谁都不想与他扯上关系,可这位太子殿下刚解禁足就主动示好,他难道就不怕又被此事牵连吗?

    苏元意忆起往事,脸上浮现出一抹怀念的神色。

    “从前……太子殿下对我父亲很是敬重。”

    萧闲:“你父亲没出事前,谁不敬重?连我看了都心虚呢。”

    萧闲转身瞧见苏元意脸上似有悲苦之色,连忙转移了话题,道:“对了,母亲让我告诉你,三日后你我一起去艾府为艾大人祝寿。”

    艾大人是国公夫人的哥哥,萧闲的舅舅。

    原本这次的宴会是由国公夫人去,可国公夫人近日身体欠安,不便出席,她只生有一子,她做妹妹的去不了,就只能让自己的儿子儿媳去了。

    “好,我记下了。”

    上次的宴会给苏元意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虽说国公夫人始终护着她,可陶晔然的那句绝不与叛徒同席,还是让她觉得难堪。

    萧闲也想起了上次的宴会,因而握住她的手,安抚道:“莫担心,艾府是母亲的娘家,都是自家人,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苏元意想到因她而断了做世子夫人的艾潼,心想,这次的宴会恐怕没那么简单。

    虽说不至于对她做什么,但冷嘲热讽是指定少不了的。

    今天是艾大人的寿辰,亦是家宴,来的皆是自己人,因而男男女女一大家子人也都聚在一起吃饭喝酒看戏。

    苏元意与萧闲入座后,对面正巧是艾潼与她的夫君周家的三公子周钰。

    艾潼瞧了她一眼,随即移开视线,温柔地给周钰添茶,周钰含笑看她,两个人看起来郎情妾意。

    萧闲顺着苏元意的目光看了出去,正巧也看见了这一幕,他眸光闪了闪,笑着给苏元意剥了颗荔枝送到她嘴边,苏元意也没多想张开嘴吃了下去,可吃完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宴席上,她不由俏脸一红,连忙低声说,“别闹。”

    “没闹。”萧闲低笑着说,“别人能给自己夫君添茶,我给自己的娘子剥荔枝有什么不对?”

    对于他的油腔滑调,苏元意早已领略,也懒得与他争,只是斜着眼瞪了他一眼。

    宴席正式开始,各家说了些祝寿的话,碍着有萧闲在,也没人说苏元意的不是,只是对她的态度远不如对萧闲的亲热。

    苏元意也不以为然,自顾自地坐着赏戏。

    艾大人忽而招呼萧闲一起离席更衣,萧闲同苏元意说了一声后就去了,萧闲前脚刚走,就有一人好奇地打量着她,问:“你就是苏庚明的女儿苏元意?”

    从前别人提她是父亲的女儿时,是仰慕与敬服,如今却是满眼的讥讽与嘲弄。

    苏元意:“是我。”

    那人笑了一声,与身旁的人戏道:“听闻苏姑娘才艺双全,我等一直无缘得见,甚为遗憾,不知苏姑娘今日可愿赏脸让我等见识见识苏姑娘的风采。”

    今儿是什么样的场合,在坐的男女皆有之,表演皆是戏子,伶人,她们却让她表演展示,话说得漂亮,可到底是拿她与供人取乐的玩意相比,借此羞辱她。

    苏元意盯着说话的那人,问:“你等?你和哪些人啊?”

    那人愣住了,她以为苏元意要么断然拒绝,要么无奈同意,却没想到会这样反问她。

    艾潼见状立即接过话来,道:“表姐,你也莫为难苏姑娘了,苏姑娘性子高傲,怎会愿意给我们展示呢?”

    艾潼这番话说的倒是苏元意目中无人了。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周夫人倒是替我做上决定了。”苏元意轻笑着,“我听闻周夫人的琵琶弹得甚好,可惜我没带箫,不然可与周夫人合奏一曲清平乐,以祝艾大人高寿。”

    “不过素闻周夫人纯孝,想来周夫人定是愿意为父独奏一曲。”

    苏元意本不想为难艾潼,可她却主动跳了出来,她与那人无冤无仇,那人却忽而出言为难她,若非艾潼挑拨她是一万个不信。

    艾潼的脸瞬时憋得通红,她的反击比她还要毒辣百倍。

    她们刚刚的话无外乎给她安个目中无人的跋扈名头,可她一开口却把她往孝道上逼。

    若她不弹,难不成就成了不孝女?

    艾夫人开口道:“行了,孝不孝的原也不在这上面,今儿表演的人都够,哪还犯得上让小姐夫人来演奏了?”

    苏元意低头喝茶冷笑,刚刚她被为难的时候,可不见艾夫人说话。

    说到底她们还是怨她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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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夫人的位置,萧闲虽纨绔,可定国公府却是个香饽饽,一旦嫁进去就是用不尽的金山银山,吃不完的玉盘珍馐,穿不完的绫罗绸缎。

    艾潼眼中闪过一抹恨色,她抬眸给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神,紧接着丫鬟们又鱼贯而出来给众宾客上菜,这次的菜品是冒着白烟,不断翻滚的乌鸡汤,汤盅下还放着一个小火炉温着呢。

    苏元意只见给她送汤的小丫鬟双手不住的颤抖,苏元意微微皱眉,本能察觉到有点不对劲,下一秒就见那丫鬟失手打翻了托盘,滚烫的鸡汤与炭火朝苏元意的脸上泼了过来。

    这样的高温一旦碰上定是要脱层皮的,她慌乱躲避,可却已来不及了,眼看那炭火就要落到她身上,却听耳边传来一声急呼,“娘子,小心!”

    紧接着,眼前一片黑暗,她被人护在身下,在一片兵荒马乱的高呼声中,她听见滋啦滋啦的声响,闻见绸缎与肉烧焦的味道,她的心跳得很快,失神地盯着眼前的黑暗……

    护着她的人缓缓起身,光透了进来,她先是看见他衣领上用银丝绣成的团纹,紧接着是他因疼痛而青筋暴起的苍白面容,一滴黏腻的汗水落在她的鼻尖,湿漉漉的夹杂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

    她对上他龇牙咧嘴挤出的笑意,“娘子,你没事吧?”

    一瞬间,她的眼眶有点发热发烫。

    她的脑海中闪现过许多不同的萧闲,肆意的,风流的,温柔的,撒娇的,冷漠的,邪气的,最终又凝结成了眼前的这张脸。

    她真的好想问问他,这次也是演戏吗?也是为了报复她吗?

    可如果是报复就让那碗热汤,那烧红了的炭落在她的脸上,滚在她的身上,不是更能让她痛苦吗?

    他又为什么要救她?

    她真的有点分不清了,分不清他到底爱她,还是恨她。

    “别哭。”萧闲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我不疼。”

    苏元意说出口的声音沙哑又哽咽:“为什么?为什么救我?”

    萧闲笑着说:“娘子身娇体弱,若是烫一下怎么受得了?我皮糙肉厚的,烫一下没什么大不了。”

    可苏元意知道萧闲也是自幼没吃过苦的娇少爷,身上的皮肤嫩的能掐出水,唯一的伤疤还是为救她而留下的箭伤,如今背后又要添一道烫伤了……

    “别哭了。”萧闲故意和她开着玩笑,“我一离开娘子,娘子就出事,看来下次在同娘子出门,我是一刻都不能离了。”

    她话音刚落,艾夫人与艾大人就冲了上来,“天呐,闲儿没事吧?快去请大夫,再把府里最好的烫伤药拿来。”

    艾夫人说完,又回身给了刚刚上菜的小丫鬟一巴掌:“你是怎么做事的?!烫伤了萧世子,几条命都不够你这贱婢赔的!”

    萧闲眼中闪过一抹暗色,随即又很快消散,他愤愤道:“该死的狗奴才,一点事都做不好,舅舅,舅母!这个人我要了,本世子非要好好收拾她一顿不可!”

    艾夫人与艾潼的神色瞬间变了,正要开口回绝,却被艾大人一口答应了,两人面色一白,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