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骆听寒与郦倦的大婚是在赤骊宫举行的。骆听寒的母后,曾在此自焚,骆听寒依稀记得在母后去世后,父皇下旨修缮赤骊宫,一切都要恢复如旧。

    可惜斯人已逝,再如何弥补也不过是物是人非。

    骆听寒蒙着红盖头,低头行礼,她看着脚上的绣鞋,那是如嫣熬夜为她绣的。

    “公主,如嫣知道自己蠢笨,能做的不多,以后不能长伴您身侧,最后为您做双鞋,希冀我的公主,日后步步都能得偿所愿。”

    母后走了,弟弟走了,现在连如嫣走了,现在的她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骆听寒黯然神伤,她身旁的郦倦亦是心不在焉,他大费周章进了大燕宫,想找的人却早已离开。

    “夫妻对拜,共饮合卺酒”礼官的声音响起,却被一阵咳嗽声打断。

    “咳咳”身为大燕皇帝的骆少云端坐主位观礼,却不住地咳嗽。

    礼官顿时噤了声。

    骆听寒本就难过,此时听到骆少云的咳嗽声,心火直往上冒,骆少云已经是大燕皇帝,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在她大婚的日子里咳嗽什么,咳咳咳,她的福气都被这冒牌弟弟给咳没了。

    “陛下,若是您龙体有恙,便请回吧,若勉强观礼令您病情加重,听寒可担待不起。”

    骆少云闻言瞪了眼骆听寒,他为什么咳嗽,骆听寒全当不知,行了对拜礼,饮了合卺酒,明日离燕,她再想反悔可难了,他现在咳嗽,是在给谁回头的机会?

    好好好,骆听寒,既如此,你便和那瞎子过一辈子吧!

    骆少云愤然离席,拂袖而去。

    皇帝走了,骆听寒索性略过后面的礼节,屏退礼官和闲杂人等,直接坐在椅子休息。

    “公主”郦倦在她身旁坐下,“素闻公主贤德,没想到也会厌烦这些繁文缛节”

    “世子以为我当如何?是那种嘴里喊着礼不可废,见人行礼便要品评一番的人么?

    骆听寒说着便开始学了起来

    “方才林娘子福身时身子歪了,平日里也不知她双亲是如何教习的,没教养。”

    “宴会上李县主饮酒时,以袖掩面竟未全掩,这样的风尘做派,可见是小门小户出身。”

    郦倦笑道,“公主觉得他们说的不对吗,宫中行礼不周,被嚼舌根不是常事么?”

    骆听寒神情鄙夷“宫中每日磕头跪拜,行走坐卧处处受限,这样的繁文缛节如同镣铐,而那些每日规范别人弯腰要弯几分,磕头的时候响不响的蠢猪,对这些制约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好似牢中的犯人,以自己所带的枷锁更重为傲,以此看不起其他犯人。”

    郦倦沉默了很久,才说道“公主很像我以前认识的故人,若是你与她相见,定会引为知己。”

    “对了,我想求世子一件小事。”骆听寒忽然想到什么。

    “什么事?”

    “按理说,我们明日才启程趋蜀,世子可否提前些,今日傍晚便动身离开?”骆听寒想到骆少云的种种行径,怕他仍有里李代桃僵的心思,派人顶替她的公主身份,为避免夜长梦多,她还是早离开为好。

    “这也并非难事,既然公主开口,我们今日便动身离宫。”郦倦答应得很是爽快。

    世人传郦倦喜怒无常,睚眦必报。其实不然,与人初识,常人往往好言好语,而他总会先亮出底线,让人知晓分寸,为此不免传出恶名。但若没踩到他的底线,他一向很好说话。

    夜色朦胧,大燕宫各殿宫人陆续点灯,唯含元殿幽静无人。

    而勤云殿灯火最盛,殿内的骆少云一把推翻案前的奏折,方才通报郦倦与骆听寒出宫消息的内侍低着头,双腿抖如糠筛。

    “下去吧”骆少云身边经验老道的内侍看着眼前的小内侍,小声道。

    小内侍如蒙大赦,忙哆哆嗦嗦退出殿中。

    啪的一声,一个白玉瓷碗被摔在地上,跪在骆少云脚下的女子瞬时泪流满面,想开口说话却只能发出难听的嘶哑声。

    这女子便是骆少云所选出的,本该代替骆听寒嫁给郦倦的宗室女。她本名骆颜容,出身皇族旁支一脉,这一脉早已衰落,她却因与长公主的眉眼有三分相似,被皇帝意外选入宫中。皇帝承诺她,若是替长公主远嫁蜀国,她家中的父兄便能在大燕官场平步青云。

    前几日长公主故意在众人面前发声,令蜀国世子能以声辨人,皇帝气急败坏,却不得不放弃替嫁之策。

    可就在今日午时,皇帝却忽然有了主意,他决定今夜在含元殿主殿纵火,掳走长公主。明日他对外宣称长公主被火烧坏了脸,被烟熏坏了嗓子,骆颜容对外以纱蒙面替嫁,众人不能分辨。而没了声音,郦倦那个瞎子也认不出自己的新娘。

    骆颜容为了家人的富贵荣华,刚刚被迫饮下哑药,此时郦倦与长公主竟然快人一步,先出了宫,皇帝的计划再次破产。

    那她岂不是白喝了哑药?

    “呜呜呜”骆颜容艰难发出声音,双目含泪,满眼乞求地看向皇帝,她想讨个说法,皇帝不能让她白成了哑巴。

    骆少云看着她与骆听寒三分相似地眉眼,忽然开口“传朕懿旨,封县子之女骆颜容为容妃,赐居含元殿。”

    骆听寒,你以为朕没了你不行么,朕是大燕之主,要什么有什么。

    ……

    西夏边境,黄沙漫天。一队人马在黄土沟壑中缓慢前行,车队前的蜀字旗帜随风飘扬,格外显眼——这正是郦倦一行人的车马,他们离开大燕,要途径西夏方可至蜀。

    这里风沙迷眼,前路难行,一人忽然蹿至马车前。

    车夫急忙拉紧缰绳,三匹骏马的马头被狠狠牵住,前蹄骤然悬在半空,发出刺耳的嘶鸣声。

    吁——

    “你干什么?”车夫怒道。太险了,“你这疯女人,往马车下面滚?再迟一点这马蹄就要踏烂你的肚子了!”

    滚到马车前的女人连忙爬起来,顾不得蓬草般的乱发和手上擦出的累累血痕,跪在车前,扑通扑通磕起了头,“求贵人救救我,求贵人救救我吧”

    骆听寒坐在后面的马车听到动静,立刻下了马车,上前查看状况。

    骆听寒走至郦倦的马车旁时,他正巧拉开锦绸车帘,开口问道“外面跪着的是谁?”

    “是个身着红嫁衣的女子。”骆听寒答道。

    她走到女子跟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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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身着嫁衣,该是大喜的日子,又说求救,难道是被人逼婚吗?”

    “不是”那女子看见骆听寒,布满血丝的枯涩双眼中瞬时燃起希望,“不是被人逼婚,要要被……”

    那女子话还没说完,身后不远处便又出现十来个骑马男子,直往这里奔来。

    “他们来了,他们来抓我了,求贵人救救我,救救我!”那女子的情绪激动,攥着骆听寒的双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我不是被逼婚,而是要被捉去祭雨神,我会死的,求贵人就我一命!”

    话音刚落,骑马人便奔至蜀国车队前。为首的身着粗布的彪形大汉翻身下马,全然无视骆听寒一行人,冲着红衣女子径直走来。

    红衣女子忙躲到骆听寒身后,她虽为出声,但骆听寒能感觉到,红衣女子的身体在细细地发抖。

    彪形大汉抬眼扫过马车上飘荡的蜀字,方才正眼打量起骆听寒,开口道“远方的客人,欢迎你们来西夏。但请交出你背后的女人,她是我们雨神的妻子,明日便要与雨神完婚。”

    骆听寒的母后是西夏的淑慧公主,因此她倒是知道西夏祭雨神这一风俗。

    西夏的大部分国土都较为干旱,这里的人对雨神十分敬畏,每逢春夏交接,便会有祭祀雨神的仪式。

    “我对你们西夏的祭雨神的习俗略知一二,西夏各地祭雨神的形式不同,或沿街游神,或祭祀蔬果,你们这里的人祭雨神难道还要生人活祭么?”

    彪形大汉咧嘴一笑,眼里却闪着对骆听寒多管闲事的不满,

    “什么叫活祭,姑娘说的未免太难听,我们是给雨神娶亲,你后面的女人是要当雨神娘娘的,不过是,去见雨神前要吃点苦头罢了,毕竟西夏人讲究先苦后甜。”

    “既然当雨神娘娘这么好,你怎么不去当?”骆听寒身后的红衣女子听不得彪形大汉这样美化她的苦难,忍不住反驳道。

    “若我要执意带走她呢,我可以多出些钱给你们,如何?”骆听寒见此情状,不愿再和彪形大汉这种人废话,直接问道。

    “雨神娶不到新娘,可是会生气不下雨的,要是不下雨,全县人都得饿死。”彪形大汉脸色一沉,上前一步,站在身后的几个壮汉也围了上来

    “你们想干什么?”郦倦的暗卫云岭正欲拔刀,却被骆听寒伸手制止。

    “你们今天必须要放开雨神的新娘,不然,你们也休想离开这里”彪形大汉软硬不吃,一定要带走红衣女子。

    这里是西夏边境,远离国都,且她与郦倦又非西夏人,即使有些权力,手也伸不到这里。

    这事倒极为难办。

    “让我放走她也可以,那明日的雨神娶亲,能让我们去旁观么?”骆听寒忽然软了态度,但又在背后伸手握了握红衣女子的手。

    红衣女子倒也是个聪明人,瞬时领会了骆听寒的意思。

    “你们?”彪形大汉有些犹豫,眼前这些人可并非西夏人,按理说不能旁观西夏最神圣的雨神祭祀。

    “因为我们并非西夏人么?”骆听寒一眼看穿了彪形大汉的顾虑,亮出手中云纹玉佩,“我其实也算是半个西夏人,我的母亲正是西夏和亲大燕的淑慧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