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眉头,烦闷地吐出一口烟,没管陈初宴的絮絮叨叨。
但陈初宴说了几句后,忽然想到邱斓那乌烟瘴气的直播间,瞬间愤怒道:“艹!肯定又在直播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陆淮斜眼看他:“直播有什么?你犯得着这么激动。”
“你知道她直播的什么?”陈初宴脚下碾灭烟头,迁怒他道:“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又不是你女友,你当然不会关心了!”
那句“我们早分手了”回响在耳际,陆淮看陈初宴的眼神冷冽得似数九寒冬,他声音寒沉说:“你有本事就去,看她是你女友,还是你的前女友。”
陈初宴一下哑火,他追到江城来可不是为气邱斓的,他是来道歉的。
想是这样想,但他又咽不下邱斓在网络上给他戴“绿帽子”的气,尽管这帽子是虚假的。
见他又点了根烟,一口吸进去呛得直咳,一脸烦闷和焦灼色,大概念在同病相怜,陆淮提醒说:“你搜搜‘附近’,找找就知道在播什么了。”
陈初宴如被醍醐灌顶,叼着烟就开始翻手机,把所有能直播的APP都试了一次,焦躁了半天,最后终于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在背景是古色古香的简洁布置前,邱斓一身古代装扮,在古风音乐中,她动作和表情都丝滑得恰到好处,时而伸高腿,时而扬手臂,时而旋转得扬起裙摆,像极了一个从古代走到现代来的女子。
陈初宴惊艳得连连哎了好几声:“陆淮,你看!快点看!我老婆,美不美?”
陆淮轻飘飘觑了眼,动作本是十分随意,但直播屏上一张手写字一下就抓住了他的眼球,让他要收回的视线一下停在了原处。
是楚萱的字。
再细看,字的内容几大点:主播的衣服是唐制;唐制衣服有哪些主要特点;上面的花色灵感来源于哪些文物;末了写着:点头像可看详细介绍。
从这一点小事上就可以窥见她的条理分明。
陆淮口中的烟圈缓缓吐出,看来她这是已经恢复了。
他一把捻灭烟头,拿出手机问陈初宴:“什么APP?直播号是什么?”
陈初宴正对着屏幕露着一脸不要钱的姨母笑,骄傲地给他说了名字。
陆淮搜出来点开。
直播屏幕上的弹幕很热闹,有不少人在发表惊叹赞美,也有不少人评论衣服、布景,互动氛围很浓,有人问问题时,楚萱就会用文字默默答疑解惑,在屏幕一角展示出来给大家阅读。
评论立刻更多了些:
“博主大大,你到底是跳舞的那个人,还是写字的这个?(双眼冒心)”
“我的天,这字也太好看了吧!(爱心,爱心,爱心)”
“写字的小姐姐也露露脸呗~~~(笑)”
“一定是个大美女66666”
“果然写文的尽头是直播带货(撇嘴撇嘴)”
评论太吵,陆淮点开头像,去看往期内容。
是一个经营已久、内容极丰富的文化账号,发文频率也很规律,每隔七天或十四天就会有一篇,其中建筑介绍里配有些实物照片,这些实物,都是她展示柜里的那些模型。
陆淮仿佛看见楚萱坐在那大理石茶几边“工作”的样子,一定很安静、认真、专注,跟她当初上学时如出一辙。
当账号里的过往博文被挨个点赞时,楚萱正有些手忙脚乱。
没想到涌了这么多人到她俩的直播间,观看人数从几十、几百,涨到了上千。
越来越多的评论在滚动刷新着,好评、差评都有,这种氛围本就让她心中紧张,她还要给一直在镜头前的邱斓调音乐、递水、递纸巾,要无声回复屏幕上的问题,又要蹑手蹑脚去找拖线板给手机充电,这回是深刻体会到了后台工作的不容易。
直到邱斓彻底停下舞蹈,朝屏幕前观众说再见,她才关了直播,两人一起倒在地毯上,彻底瘫软。
“要了我老命了!”邱斓凄惨地说:“我学舞都没这么累。”
“原来这份工作这么艰辛啊。”楚萱擦了擦额上的汗,拿扇子给邱斓扇风:“邱邱你今天辛苦啦。”
邱斓闭上眼睛,安然享受着楚萱的人工风扇伺候,翘腿满意说:“首次新赛道直播圆满结束,欧耶!”
她静不下来多久,马上又睁开眼,侧脸看楚萱说:“我看看后台数据好不好。”
楚萱递手机给她看,自己瘫着发呆,听邱斓看着看着一声惊呼:“你看!竟然有好几个大礼物,你粉丝可以哦,第一场就给你这样支持。”
楚萱闻声看,有“不愧是你”“花前月下”“全场最佳”“天空之城”,楚萱当时看着屏幕,所以有印象:“我记得是同一个粉丝刷的,你看看是谁。”
邱斓当真点开粉丝头像去看,边看边给楚萱介绍说:“江城这的IP,名字……哦,没有,只有一串数字,一个粉丝也没有,只关注了你。”
她一下坐起身了,惊奇道:“不对,送礼物的是两个人啊,都是同样的IP,都只关注了你。”
楚萱随她坐了起来,觉出一丝诡异,拿过手机回来看,细细对比了下两个号,发现不止数字数量相同,前几个数字还一模一样,证明这两个号就是前后相隔不久注册的。
看到这,她看着邱斓说:“邱邱,我有个猜想。”
邱斓心中打鼓:“说。”
“可能是陈同学,陆淮说过他是今早来这的飞机,也知道你在我这。”
“那他怎么知道你的号?怎么知道——”邱斓说到一半,想起这个app里她经常玩的功能,抢过楚萱的手机,点开“附近”开始找,果不其然,没找多久,显示附近有两个号,正是送礼的那俩。
“艹!跟踪监控我啊?我的直播间给我弄封了,现在又监控你的。”邱斓暴躁道,又觉得奇怪:“可他弄两个号干嘛?还有必要拿两个手机一起监控?”
楚萱没说话,她站起身,走去窗边往下看,果然看到楼下不远停着陆淮的车,车前站着他和陈初宴。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见到她探头,陈初宴高举着手臂朝她挥舞,那长影子就像商店开业时门口的充气人形,晃来晃去,颇为滑稽。
楚萱又移了下视线,看到另一个长影子,它一动也没动,透着一股岿然不动的硬气。
她缩头回来,准备离开阳台,却被邱斓从身后又往前一推,人压在了窗框上。
邱斓在她身后撅着屁股,头躲在她肩后往外偷窥,但因为要隐蔽自己,畏首畏尾的,对外面的情况看得就不真切,她直接问楚萱:“是不是他在楼下?”
“是。”见邱斓这是又想看见陈初宴,又放不下那点面子,楚萱又说:“你要不要出去见见?”
邱斓当即说:“见他干嘛?不去!”
楚萱说:“他打赏的礼物,我提现后给你。”
“不要!谁稀罕他的打赏?”邱斓拒绝得干脆利落。
一提到这个,导致她跟陈初宴分手的不愉快经历立刻历历在目,是陈初宴小心眼,是他看不惯她,她为什么要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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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邱斓从楚萱身后刷地站出来,将头伸出窗外,冲着楼下人高喊:“陈初宴你他.妈别在这监控老子,赶紧给老子滚!”
时间已经是后半夜,正是万簌俱寂的时候,没想到邱斓冲着夜色这么嚎一嗓子,楚萱惊得一下捂住她的嘴:“你别吵,我这小区都是些大爷大妈,睡眠不好的,你要把他们吵醒可有得我们受的。”有人因为夜里噪音大,早晨被他们在楼下群起而攻之的事情她不是没见过。
她将邱斓往室内一拉,关窗、拉窗帘、熄灯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陈初宴刚在下面激动地回了邱斓一句“老婆,老婆,你下来嘛”,就见她们那立马就黑黢黢了,他愣一下,扭头问陆淮:“你前女友住哪?几号?”
要不怎么说嘴臭的人不受人待见呢,才喊完邱斓老婆,转头在陆淮跟前就说他前女友,陆淮冷冰冰地睨眼他:“你觉得你上去合适?”
“怎么不合适?她们都没睡。”陈初宴作势要冲:“快说几号!我好按门铃。”
“凌晨三点,陈初宴。”陆淮一字一句道,说完问陈初宴:“去我那还是你自己找地方?”
看他一副要走的架势,陈初宴火了:“陆淮你什么意思?我这一整天了人都没见到!白天你说她在睡,现在半夜了——”
“你也知道是半夜。”陆淮一下打断他的埋怨:“你还上去跟她吵架?”
陈初宴反驳说:“什么叫上去跟她吵架?我当然是去跟她和好!”
陆淮一句话冷漠地劈散他的希望:“人现在会跟你和好吗?你真确定上去后不是跟人吵架?”
他此刻分明一派事不关己姿态,要不是两人有多年的兄弟情谊在,陈初宴真想和他立即翻脸,但也正因为相识多年,对彼此的性情了如指掌,当时当下陆淮的清醒才更能镇得住他。
陈初宴哑了下,看着陆淮去开车门,一副不屑再跟他废话的模样。
他最终跟着坐了进去,朝陆淮要求说:“我下周要休几天年假,公司的事管不了了。”
两人顶着一天一夜没合眼的疲倦眼珠对视。
陆淮的事务繁多,游戏公司的事几乎给他全权在负责。
他们上的第一个游戏才在市场上获得巨大成功,当下玩家呼声正高,他们公司正趁热打铁在搞第二个系列,这时候他这个负责人不管事儿,怎么说也有点不负责任。
他能想到的,陆淮作为把控全局的人,更能想得到。
陈初宴没骨气地开始缩头缩脑,已经做好了被陆淮拒绝的心理准备,想着如果陆淮拒绝他,他就退而求其次说异地办公,反正工作电脑他也是一套都带着,他不能真把这工作搞没了,毕竟他好不容易才借着陆淮的东风在科技圈立足,毕竟他还指望公司年底的奖金来娶邱斓。
哪知陆淮静了几秒,什么也没说,只冲他点了下头。
陈初宴心里咦了一声,意外发现老板竟然这么好说话,并且连他休假的天数都不问,他看着陆淮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不要去主动触霉头问他别的,省得陆淮反悔。
在瞄了好几眼五楼的窗,但再也没看到邱斓她两人后,他失落地叹息一声,然后随口一问:“你初恋还单身吗?”
陆淮脚下的油门轰一声,车一下起步,推背感强烈得陈初宴的头往椅背重重一震,他连忙拉住窗边,大声惊呼:“艹!你安全驾驶啊,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黑色的卡宴甩进车流里,陈初宴没听到陆淮的答案,但他毕竟是跟人分手过又复合的人,隐隐觉得自己察觉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