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瓶儿,不如晚上一起吃饭,展开细说。”宣文文脸上的八卦明显得很。

    安明月觉得这一刻,比对上调皮时候的徐沐然更让人头疼:“好了好了,你少说两句。”

    江瓷拒绝:“今天不行。”

    宣文文受伤:“为什么?我们不是天下第一好了吗?”

    “我今天要带鹭时回家。”她说道。

    宣文文一下拍腿而起,嘴里不停念叨“卧槽卧槽卧槽”,安明月拉都没拉住。

    江瓷今天提早下班,她要先回家给周小琴打预防针,她和二人一起离开工作室去停车场。安明月将车开出车位,宣文文从车窗探出脑袋:“瓶儿,从今天起,你就是牛逼姐!”

    江瓷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哐一下坐进车里。

    三人小群叮当响起。

    宣文文:他什么时候请我们吃饭!

    江瓷:……再说吧。

    宣文文: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了!你们真的是假结婚吗!

    -

    回家路上江瓷也没多想,等红绿灯时,路旁有一对情侣发生矛盾,男生一把抱住对面的女生。她不禁想起向鹭时“求婚”那晚,鹭时也在拥挤街头将她拥入怀。

    这段时间,她似乎光在鹭时面前出丑了。又是哭,又是失态。鹭时一直待人得体,包括她,包括她的父母。

    宣文文的话如魔音般钻进脑海,江瓷指尖轻敲方向盘,忽然扯出一抹无奈至极的笑。那笑容得能与荧幕上的红唇小丑争一二。

    不是假的还能是真吗?难不成她还能和鹭时假戏真做,成真夫妻?

    江瓷长叹一口气,决定先将这团跟悠悠球般乱荡的毛线球放一边,解决眼前事。

    -

    回到家里,周小琴在客厅边削土豆皮,边看狗血的失忆车祸癌症偶像剧。她看得入迷,压根没发现闺女回家。

    江瓷进厨房洗净手,江卓维提一兜子菜进来,压低声音:“瓶儿啊,小鹭有什么忌口吗?”

    她被这问题问住,迟疑道:“应该……没吧。”

    “应该?”

    “我问问。”

    江卓维放下手里摘菜的活,乐呵的脸变得严肃起来:“瓶儿,你跟爸说实话,你和小鹭的事,不会是随便糊弄爸妈的吧。”

    江瓷心惊,朝后一步撑在橱柜,她脚尖慢吞吞蹭了蹭地面:“爸,看您说的,我还能拿感情开玩笑不成?”这答案回得心虚又底气不足。

    江卓维哼一声,点她脑门:“你最好没有。”

    “妈火眼金睛着呢,我可不敢。”江瓷挪动步子,往外走,“我去帮妈削土豆了。”

    江瓷快步挪出厨房,来到周小琴跟前。周小琴嫌她挡道,挪动身子侧着。

    “啧,老江,别挡——”周小琴抬眼看面前黑漆漆的身影,又看一眼时钟,“哟,今天下班挺早。”

    江瓷含糊应了声,抽走她手里的菜篮子和削皮刀,拉了个小板凳过来,坐她身边。

    一个土豆削完,电视里的剧集也刚好结束。周小琴拿遥控器按暂停,挑了个猕猴桃捏了捏,拇指和食指一掐,剥皮。她膝盖碰了下江瓷:“大周末的,没和小谢出门走走?”

    江瓷捻掉沾在手背上的土豆皮:“妈,我有——”

    “糟糕,你阳台上那床被子我忘记收了。”

    周小琴忽然站起,撞到江瓷手肘。她风风火火往江瓷房间走。

    而江瓷那句“我有男朋友了”没能说出口,她蜷缩手指,跟着起身。至少要在鹭时上门前,告诉周小琴。不然那个画面,她无法想象。可能是一派平和,推杯换盏。也可能是台风过境,树倒叶落。

    走到阳台门,江瓷听见周小琴“咦”了一声:“这小伙子瞧着怪眼熟。”

    “什么小伙子?”

    江瓷也出阳台,余光捕捉到深色影子。她侧目,蓦地,像楼下绿化带的冬青一般,扎在原地。

    那影子不是别的,正是鹭时。

    他在隔壁301阳台上,手拿小铲子,研究那株半死不活的三角梅。

    鹭时听闻动静,也转头,同时对上两道目光——来自江瓷和周小琴。

    他明显没料到隔壁会在这会儿出来人。

    江瓷眨眼的速度变慢,思考路线如同在走高阶版迷宫,怎么走皆是死胡同。任她抓破脑袋想,都想不明白鹭时为何会在隔壁301。

    一时之间,三个人无人开口。

    “你……”江瓷抬手,碰了碰眉尾。

    鹭时眸光微闪,放下小铲子:“你手指流血了。”

    江瓷先伸右手,没看见异样,再抬起左手。难怪刚才突然有吃痛的感觉,食指指腹被锋利削皮刀削蹭到,鲜红的血已经将指甲盖染红。

    周小琴目光在打量,在逡巡。视线落回江瓷身上,自家闺女躲闪了一下。细微的表情变化,令她敏锐察觉异样,她微眯起眼:“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小伙子,我们见过面吧,就在单元楼下。”

    “阿姨好,我叫鹭时。”

    江瓷眸子微动,觑向301阳台,呼出一口气。只觉得现在这场面,没比台风过境好多少。直线上不知哪个支点出了岔子,整了一出好戏。她原本只是想告知周小琴,鹭时上门,一切皆大欢喜。

    江瓷被周小琴拧进屋:“江瓷,你造孽。”

    “我怎么了我。”她从周小琴手里救出自己的耳朵。

    周小琴瞪她:“你还骗我说小鹭是专车司机。”

    “妈,你记错了。”

    “我是60,不是90。我就是活到100岁,记忆力也好!”

    “好好好,你记忆力最好。”江瓷顺她话茬。

    见江瓷回到客厅,江卓维拿了跟胡萝卜出来,挨到闺女身边:“瓶儿啊,跟你妈说了没?”

    周小琴冷哼着从身后出现:“好哇,你们父女俩打算还要瞒多久。”

    两人默契缩脑袋,敲门声及时响起,解救了准备被下汤锅的父女俩。

    鹭时如约上门,带了不少礼品。这天晚上,他将江卓维和周小琴哄得眉眼飞起,嘴角的笑容没放下来过。江瓷没发挥什么作用,倒是被他的演技折服。

    自打鹭时上门之后,周小琴左一个小鹭,右一个小鹭,念叨得江瓷耳朵起茧。

    两天之后,她和鹭时从律所出来,正巧撞见在附近逛街的周小琴。于是,鹭时又被邀请去家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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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鹭时一进门就挽了袖子进厨房帮忙,江卓维乐乐呵呵,周小琴也洋溢着笑脸。厨房一派其乐融融。而她这个亲闺女,跟外人似的,坐在自家沙发上,往嘴里扔坚果干。

    吃完晚饭,鹭时又陪江卓维下棋。时间过九点,他起身告别。

    周小琴用鞋尖碰碰还在吃蓝莓的江瓷:“你送送小鹭。”

    江瓷依言放下水果叉子。

    “阿姨,不用——”

    “要的要的。”周小琴笑眯眯。

    “走吧。”江瓷穿好大衣,勾住他的臂弯,不忘把鹭时的外套拿上,半拽着他出门。

    下了楼,江瓷仰头看自家阳台,周小琴果然在偷看。

    走过拐角,江瓷松手,拉开了距离:“我妈巴不得我和你出门约会。”

    手上的重量一轻,鹭时不太习惯地攥了下手心:“阿姨精气神好不少。”

    “明医生说,尽量让患者保持乐观的心态。即使手术了,也还是会有复发的可能。”江瓷深吸气,又呼出,轻轻笑了笑,“生死由命,顺其自然吧。”

    “我以为你很少悲观。”江瓷展现的,向来是积极乐观的正能量。得知周小琴生病的那晚,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脆弱的江瓷。他看见了她的另一面。不完美,甚至有些晦暗的另一面。

    “怎么会,哪里有人能永远乐观。”

    鹭时赞同:“确实很难。”

    成年人的世界里,吉人自有天相更像是笑话,恶人也不会有天来收。命运就像刮刮乐,从来不可测。

    话题变得沉重,江瓷不想谈论生离死别,说起别的:“你那天怎么会在隔壁屋里?”

    “张荐是我舅舅。”鹭时说。

    江瓷傻眼,张主任竟然是鹭时的舅舅?

    “所以高中那会儿……”

    “嗯,那会儿我妈非让我住在他家。”鹭时笑笑。

    江瓷试图从回忆中扣出枝末细节,虽然那会儿鹭时就在隔壁,可惜正脸的印象全无。

    高二、高三那两年,她基本在集训班和画室度过。真细说起来,似乎有一次回家,她在阳台收衣服,只见隔壁有个同样穿附中校服的男生。

    那时是冬天,那人却穿夏季校服。男生背对她伸长手臂摸晾衣杆上的衣服还是裤子又或者是内裤,她记不清了。唯一烙印在脑海里的,是衣摆下露出的小半截腰。

    腰线的弧度,她倒是记得清晰,甚至能在纸上画出。因动作拉扯牵动肌肉走向,比弓弦更有张力。

    回忆至此,她也没法说出我见过你的腰。江瓷囫囵扫过他被层层布料遮挡的腰部,说道:“我听我爸说,张主任好像出国了。”

    “嗯,移民了。他打算卖掉这房子,前两天有人过来看房,大门钥匙在我这里。”鹭时说,“本来打算等看房的人离开,就回车上等着,没想到你和阿姨突然出现在阳台。”

    “可真够巧的。”江瓷没忍住笑出声,说起没被意外打乱之前的计划。

    鹭时侧耳倾听,突然感觉周身的生活发生了细小变化,变得鲜活又生动。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过得像无波的死水。现在一字一句一人,还有笑声,悄然凝成一颗颗珍珠,掷入涧底,水起清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