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弥杉抿了口热乎乎的奶茶，笑道：“可以，兴许，我们也会售卖蛋糕。”
方万宜微微一笑：“还留着许多呢，保你吃够。”
兰香又望向弥杉，姑娘会舍近求远，大约也是因为姑娘不愿占他人的便宜，姑娘已经有了决定，她当然是支持的！。
就如，宫里送来的物资，是送给姑娘的，若是没有姑娘，什么不会有。
品尝茶点时，时间似乎也流的缓慢，但除夕要备的菜品不可拖延。
吃完下午茶，江弥杉与方万宜各自负责豆腐与卤菜。
前一日买来的猪耳、猪肚、猪脸、猪尾都已经剃毛焯水，无需改刀，待枣红的糖色炒艳，加入八角与草果，都在一锅卤制。
江弥杉翻动猪肉，促进外表均匀裹上糖浆，晶晶亮。
她转头道：“兰香，温热水。”
兰香应了一声诶，提着茶壶走至江弥杉身边，往锅里加水。
水刚没入肉，江弥杉道：“好，够了。”
瞧着江弥杉继续往里添酱油与盐，兰香探头：“还有多久能吃啊？”
江弥杉笑起：“一两个时辰吧，待豆腐做好，还可再卤些豆腐和素菜。”
精心调制的卤汁，浪费就太可惜了！
彼边，方万宜又挑起一块轻薄的豆皮，叠放至扑着一摞淡黄的盆中。
一小锅豆浆，能够做出几天吃的豆腐，花样还不同。
老人都说逢年胖一圈，从前没有实感，当下是体会到了。
方万宜轻笑调侃：“兰香等不及了。”
兰香转头，正色强调：“我是为了尝味，尝味！”
方万宜笑着点头，盖上木盖，挡住滚滚翻出的白烟。
日渐西沉，软糯糯的辣炒年糕，香辣的酱汁，又有牛乳的中和，也格外可口，各自吃完一碗，收洗干净，又继续忙碌起明日的要吃的饺子。
饺子是香菇猪肉虾仁馅儿，按着传统，包饺子时需放些钱币，图个吉利。
饺皮现做现滚，捏成元宝型，兰香捧起一个刚捏好的胖鼓鼓的饺子，笑着问：“如何，包的不错吧？”
她学的可快了！
江弥杉捏着饺子，仔细地瞧一眼，夸赞：“是很不错。”
兰香又转至方万宜面前。
方万宜笑道：“不错，很不错。”
兰香才心满意足地将饺子放至一排饺子旁。
窗外，天色转浓，街巷传来砰砰的烟火响声。
江弥杉捏着饺子，悄悄抬眼将身边的笑脸览与眼底，在一阵没来由的幸福感的淹没中，唇角也随之漾起。
＊
除夕，江弥杉轻松了不少。
灶上多了周旺与章文安，各自做着拿手好菜。
天色渐暗时，一桌热菜缓缓冒香。
开饭前，章文安在院子里放下爆竹，又叮嘱拿着火折子的江弥杉：“江姑娘，点燃就跑啊。”
江弥杉回了声知晓了，弯腰去点火线，火线刚冒起火烟，她迅速跑开，一阵火药味随烟散开。
廊檐下挂着红灯笼，随风轻晃，灯影左右晃。
江弥杉跑上台阶，站到李定卓身边，捂着耳朵，转头望向旁边不动如山的李定卓，疑问：“你不觉着太响了吗？”
李定卓含笑望着人跑至身边，垂眸，神色不变：“还好。”
他揽上弥杉的肩膀，：“走吧，该用饭了。”
章文安快步走上：“诶，等等我。”
一桌饭菜，鸡鸭鱼肉，美味齐全，酒过三旬，桌上的人却依旧没有停筷的意思。
兰香挑起铺着红椒的鱼肉，送入口。
奔放的香辣热情似火，从舌尖燎烧而起，窜入脑海，花椒的麻味痒酥酥洒上，香嫩的鱼肉各味融合的恰到好处，十分美味。
兰香又忙吃一口饭，缓解辣味点起的火，又去夹：“好辣！”
可就是欲罢不能的想吃一口。
江弥杉拿过酒壶，帮兰香斟一杯米酒，顺带为自己也斟满一杯，又将酒壶递给章文安。
李定卓夹过棕黄的卤猪耳，眼风滑过江弥杉又满了的酒杯，又无事地收回。
趁着年节，又是团圆日，纵情畅饮一回也并非是要不可。
酸酸辣辣的猪耳香脆可口，引得人想又吃口饭。
江弥杉看李定卓吃下一口饭，端起酒杯，侧身，笑眼如弯月，道：“可否饮一杯？”
桌上的人忙着夹菜，见状也只是抿嘴一笑，又见怪不怪地挪开目光。
李定卓端起半杯酒，轻轻与弥杉一碰，随后一饮而尽，目光又落至江弥杉手上的酒杯，见也只是一半，才收回。
年年有余，众人在最后一回举杯，恭祝新年后停筷，菜食并未吃完，又是一阵闲聊后，才收拾残局。
月渐升高，街道已被烟花爆竹身填满。
章文安抱出买来的烟火，在院里点燃，绚丽的烟火咻的一声飞向墨黑的天际，绽放出最绚丽的彩光，兰香与方万宜在一旁放突金星的爆竹，周旺坐在廊檐下淡淡笑着。
江弥杉仰眼欣赏着绚丽的彩空，一对眸子被照的光芒万丈，又望向前方跳动的星星火点，总觉还有一丝不足。
思索片刻，江弥杉转头对上双清澈的墨眸，唇边笑意更深了几分，一瞬间似乎明白缺了什么，她牵上停在身侧的手，却是用最严密的方式，让每一根手指都紧紧交扣，将最后一抹热意，合在彼此的手心。
：“新年安乐，定卓。”
李定卓诧异地一愣，但对着弥杉的笑眼，眸底也受温热所融化，漾起柔情：“新年安乐，弥杉。”
：“我们也去放爆竹吧。”江弥杉道。
：“好。”
话音刚落，江弥杉就拉着人跑下台阶。
廊檐下，周旺瞧着那对钻入火花的身影，笑意更深。
*
春节刚过一日，周旺又驾着马车来接人。
兰香瘪瘪嘴，等江弥杉走了，才与方万宜道：“李公子也太着急了些吧，才隔了一日呢。”
方万宜笑着回道，：“这便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除夕那夜，李定卓原本都打算直接带走姑娘了，但姑娘不点头，他也无法，只好作罢，等过春节，这会儿才急的接走姑娘。
兰香摇摇头，：“今日吃什么?”
方万宜：“······还未想好。”
夜，转眼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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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屋里却只有章文安与周旺。
彼边，李定卓牵着江弥杉走入居院书房。
书房未盏烛灯，但好在李定卓提着一个灯笼，能够照亮眼前，江弥杉还好奇带她来这儿做什么，来不及问出一个字，就被摁在了门上。
咚地一声，原本握在李定卓手里的灯笼也倒在了一旁。
下意识地闭眼，江弥杉唇边一热，抬手拥住足前坚实的后背，回应着唇间温柔的抚碰。
本是好奇的心，这下全明白了。
兴许是已经忍了许久，在清尚街不好行动，因此急着接她过来·······
温情在唇舌间荡漾，江弥杉感到一丝痒酥酥的麻感从交流着的唇，慢悠悠地染入思绪，正是心神荡漾之时，忽得被抱高，下意识地搂紧面前唯一的支撑。
李定卓没有给弥杉多一个字的问询，单手拖住夹在腰间的腿，仰头继续深深吻入。
不知过了多久，江弥杉即将要无法呼吸时，李定卓又转了阵地，沿着她的下唇轻轻落下，一手破开影响着的毛领，吻上她滚动的喉，随后又落下，探入，隔着一层薄衫，热烫的贴抚在她的后背。
脖颈、后背都被烫着，江弥杉人软了一半，只觉在这样下去，她今天就出不去书房，颤着声叫停：“可以了·····可以了”
后背抚摸着的动作停下，改为贴着，李定卓仰头，对上弥杉垂下的水目，话音低哑，藏不住浮动着欲念：“不喜欢？”
江弥杉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想了片刻，才喘着气回：“还·····还未准备好。”
李定卓低笑一声，将人放下，紧紧搂入怀中，贴在弥杉耳边，轻声道：“我不做其他的。”
湿热又暧昧的气息洒在耳边，背后的烫热还未撤出，江弥杉心跳失序，趴在李定卓肩头，一句话也不说。
而后，她渐渐察觉的到了一丝不对劲。
在她开口之前，李定卓快速拿出手，往后退了一步，背过身去。
江弥杉：“······”
忽得，一股笑意涌上，江弥杉连忙抿住唇，强忍下笑，摸黑找到门口的烛台，寻到一个火折子，点燃蜡烛。
单站着兴许无法，江弥杉握着烛台下的把杆，举着烛台往里去寻茶水。
燃起的火强势又莽撞地在体内窜动，无法强压，若说除夕夜时，只是星星火点，这会儿便是燎原狂浪，软风从身边略过，李定卓也没有跟上前，而是站在原地。
有烛台在，异样更会一览眼底，还是在等等。
沿路的烛台已备点亮，里间，江弥杉已经寻到茶水，倒了盏，茶水是冷的，她先喝了一口，滋润燥热的唇舌，才端着茶原道返回。
李定卓见江弥杉走近，又侧过身，只留个背影。
江弥杉忍着笑，晓得他是不好意思，便留了一线，站在背后递茶上前：“喝口茶，缓缓。”
李定卓接过茶，一饮而尽，凉滋滋的茶浇入体内，作孽的火浪才总算失了压人的气势，又落下。
江弥杉轻声道：“下回，还是别如此急了。”
李定卓握着茶盏，转过头：“·······”
这事，并非他能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