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卿抬首望进萧清辞笑意潋滟的桃花眸中,眼中震颤一下,随即耳根泛红,不自觉地垂下头去,躲过他的视线。
此时落日融金,明明熠熠间,夕阳给苏沅卿的脸庞披上了一层柔和金光。
忽而一阵清风吹来,她发间的皦玉发带被风吹得轻晃,街旁树上的槐叶被风吹得轻颤,施施然地坠下几片。
一片槐叶落在苏沅卿头顶,她耳根泛红,长睫轻颤,只需站在那里,便已是揽尽人间芳华好。
萧清辞有些微愣地立在原地,眼底漾起柔和的笑意。
长指抚上心口,感受着底下震颤的跳动,萧清辞垂下头去,轻笑一声。
他分明是想要用美男计让卿卿心动的……
可只要一瞧见她,竟是他自己先沦陷进去。
“欸?太子姐夫……”
倏忽,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苏沅卿身后探出来,目光傻愣愣地逡巡在两人之间。
“唔——!”
苏相容察觉到周围氛围不对,正欲言语,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青色身影捂住嘴巴,拽到了一边。
马车后,洛逸之将折扇放在唇上,做出了个噤声的姿势,眉目间扬起的笑容肆意。
瞧见苏相容目光微愣,似是还没反应过来,洛逸之倚在马车壁上,左腿支起,摊开折扇在他面前晃了一晃,压低声音道:
“相容,你姐夫想跟你阿姐单独待会儿,咱就在这儿不出声,好生瞧着他们如何?”
“好好好!”
待听见洛逸之的话,苏相容呆愣的双眸瞬间便闪起亮光,赶忙趴在马车壁后头,双手扒着车厢,探出头去一脸兴奋地瞧着不远处的二人。
“小孩子就是藏不住事啊……”
洛逸之一边摇头一边轻叹,却在将折扇合上后也偷摸转头去瞧那边的两人,还将苏相容的位置给挤走了一半。
“你干嘛!”
苏相容被洛逸之挤得有些不满,就对他出声喊了句,没有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这静谧的一处显得格外明晰。
洛逸之反应过来,赶忙把苏相容的嘴巴捂住,却还是被苏沅卿听着了一点细碎声响。
“相容?”
苏沅卿回头瞧见那边推搡着的两人,好奇出声:“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我们……”
洛逸之垂首思索着,一边抿着唇一边拿着折扇晃悠半晌,不多时,他终于想到了个理由,赶忙拉着苏相容对苏沅卿笑着说道:
“相容说想去我先前开的铺子瞧一眼!”
“我现在就带他去了啊,今日晚些时候给你送回丞相府!
“欸……?!”
苏相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洛逸之拉着朝玄华街另一边而去,不过须臾便没了踪影。
苏沅卿瞧着二人离开的背影,面露疑惑。
洛逸之和相容……有这么相熟吗?她似是记得他们之前就见过几面。
就在苏沅卿思索之际,她忽而感觉到她的发丝晃了晃,似是被人的手压了一下。
她回过头去,便瞧见萧清辞立在她的身后,与她相近不过咫尺,此时长指正执着一片槐叶,立在夕阳之下,昔日冷清的桃花眸中染着似水般的温柔。
“卿卿。”
“你头上有叶子,我帮你取下来了。”
苏沅卿反应过来,猛地后退两步,耳根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意瞬间又席卷而来,甚至比方才还要红上三分,莹白的耳垂红得好似要滴血。
“谢……谢谢……”
苏沅卿已经退到了马车前,眼看着退无可退,萧清辞却是俯下身去,在她耳边轻笑着说道:
“既是要谢,卿卿是不是要拿些诚意来?”
“还有上次卿卿要了我的人去救你的暗卫,是不是得给我些好处?”
温热的呼吸打在苏沅卿的侧脸上,那言语间的温柔笑意在她耳中格外明晰,因得两人离得太近,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不受控制地震颤着。
如擂鼓一般的心跳萦绕在两人之间,细碎金光融在萧清辞眼中,清风卷起他的发丝和衣角,与苏沅卿发间的绸带在空中交缠着,紧紧相连。
太近了……离得太近了……
苏沅卿阖上眼眸,听着萧清辞提起上次之事,忽而便又想起别过头去,通红的耳根全都暴露在了他的眼前,惹得那人又是一笑。
苏沅卿伸手想要推开萧清辞,却如何都无法撼动他分毫。
这人的目光就跟镶在她脸上似的,温和又炙热,苏沅卿被他瞧得受不住了,声音轻颤道:“你……想要什么诚意?”
“半月后的花灯会,卿卿可愿与我一起去?”
说罢,萧清辞似是担心她不同意,又在后头低声加了句:“毕竟卿卿你现在可是我的未婚妻……”
苍澜一年有两次花灯会。
一次上元灯会辞旧迎新、举国欢庆,还有一次是从东熙的祈花节演化而来,互通心意的两人可以一起游街赏灯,互赠花簪,再在最高的桃树上挂上写着二人名字的红牌,以此昭示天地,聊表心意。
苏沅卿似是着急了,也没来得及思考什么,便开口答应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你先起开可好?”
听到了苏沅卿肯定的答复,萧清辞提起的心绪这才落了地去,他对着苏沅卿微弯双眸,眼尾的红色小痣在夕阳下分外明晰:
“当然。”
就在萧清辞退开的一瞬间,苏沅卿猛地推了他一下,随即便红着脸上了马车,将门帘一扯便赶忙对元亭唤道:“快回府!”
元亭有些犹疑,他看了看马车旁微愣的萧清辞,随即对着马车里的人轻道了声:“那小公子怎么办?”
“洛逸之会把他送回去的!你现在立刻、马上驾车回府!”
“是。”
元亭不再含糊,也没管马车旁的萧清辞,直接把马车驾了就跑,不远处店铺里正兴奋瞧着东西的苏相容见状,赶忙追了出去。
“阿姐!你怎么把我丢下了啊!!”
可惜元亭驾车太快,那马车一会儿便没了影子,独留下路上的两行车辙,彰示着先前曾有个马车在这。
苏相容瘪着嘴回头,瞪了洛逸之一眼,声音愤愤:“都怪你!要不是你把我带走,阿姐怎么会丢下我!”
“这可怪不得我~”
洛逸之摇着折扇,轻笑着自后头缓缓走来。
待他走到苏相容身旁,他便俯下身去,用折扇指着那边的萧清辞,声音清朗:“这事儿得怪你太子姐夫,怎么着不得敲他一笔,让他再教你做些课业?”
“对哦!”
苏相容一拍脑袋,随即便屁颠儿地跑向萧清辞。
前些日子的相思引,也是萧清辞找上了苏相容,说是要教苏相容做课业,然后叫苏相容帮他在苏沅卿面前说上几句话。
萧清辞作为现任太傅的得意弟子,自小的课业几乎全是甲上,随便教了苏相容几句,他的策论便突飞猛进,甚至还被太傅拿在众人面前大加赞赏,可把苏相容高兴坏了。
萧清辞正瞧着苏沅卿落荒而逃的方向失神,苏相容便倏忽两眼放光地凑到他面前,笑容谄媚:
“太子姐夫,能不能再教我做一次课业啊?”
“我很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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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的,绝对不会惹你生气~”
萧清辞见方才的美男计初见成效,想着回去再好生准备一下。
倏忽听见苏相容这话,本是想拒绝,却被洛逸之笑着揽到一边,拿折扇挡着苏相容的视线,对他小声说道:“你听我的,你先把苏相容带回太子府,然后……”
洛逸之和萧清辞说了许久,苏相容就瘪着嘴立在一边,半是期待半是幽怨得盯着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萧清辞才蹙着眉瞧向洛逸之,疑惑问道:“你确定这真的能行么?”
“笑话!”
洛逸之合上折扇,拍着胸脯保证道:“小爷看遍宸京话本,此计十本里起码七八本都有,你要是利用得好,必有奇效!”
萧清辞眉目冷清,立在那处犹豫了会儿,不知道该不该照办。
忽而,他想起了今日苏沅卿耳根殷红的模样,那心跳震颤的感觉现在还萦绕在他的胸前,久久难散。
“……好。”
得到萧清辞肯定的答复后,洛逸之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把揽过旁边瘪嘴的苏相容道:“相容公子啊,你太子姐夫同意教你课业了!”
苏相容惊喜地抬起头来,方才脸上的幽怨一扫而空,眼眸中闪着激动的光:“真的?!”
“那是自然。”
洛逸之手上把玩着折扇,侧首瞧向他,眉目间染着些意味不明的笑意:“但是……你太子姐夫最近公务繁忙,所以可能得需要你先去太子府稍等片刻了。”
苏相容摆了摆手,无所谓道:“没事,我能等!”
“那便好。”
洛逸之笑着颔首,吩咐自己的暗卫去找了辆马车,便将二人送去了太子府。
伴着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洛逸之瞧着马车远去,摇着折扇得意道:“来日你们摆喜宴的时候,小爷再怎么样都得坐个前位去!”
说罢,洛逸之拂袖转身,慢慢悠悠地走回肃宁侯府,然后在下人们惊颤的目光下,去书房提笔给苏沅卿写了封信,叫暗卫速速送去。
一个时辰后。
日暮已尽,明月高悬。
苏沅卿坐在窗边,心不在焉。
她一边把玩着手上的白玉茶盏,一边抬首瞧向窗外的皎皎明月。
院中的一棵槐树长得枝繁叶茂,微薄的青叶映着漫天月华,时不时地落上两片在窗棂之间。
苏沅卿莹白的手指捻起一片槐叶,将它放在月光下打量着。
恍惚之间,她似是又瞧见了那人今日白衣金冠,立在夕阳之下,手上执着一片槐叶,对她笑得潋滟。
真是的,为何从扶月楼回来之后,便总是想起他……
苏沅卿饮下盏中清茶,想用微凉的茶水压下耳根的热意。
就在这时,窗外倏忽冒出一个黑影。
元亭单膝跪地,双手捧上一个信封,恭敬道:“郡主,洛小侯爷派人给的信件。”
“洛逸之?难不成是相容有什么事了?”
苏沅卿赶忙放下手上的东西,将信件接来,小心翼翼地打开。
只见那张偌大的信纸上,只有那人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
【你弟弟在太子府哟~记得去接他!】
“洛逸之!”
苏沅卿几乎是一瞬间便知道他打的是什么心思,她将信纸揉成一团,随即便起身走出房门,吩咐元亭找辆马车来。
元亭有些疑惑问道:“郡主,咱不是才回来不久么?为何又要出去?”
苏沅卿脚步一顿,看着手上那张被揉成团的信纸,声音冷冷:“去太子府——”
“接公子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