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着动手呀,”卿玦脸上挂着的假笑愈发灿烂,“我呢,不是来为谁要回什么东西的。我只是好奇,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名匠翟谐的作品,我也算是识货的。”
殷鹭飖从裙摆里拿出剑,对着月光转动剑柄,展示给卿玦看,“喏,这里的几道纹路,仔细看是拼成了个‘谐’字,这把剑的锻造手法工艺也的的确确是翟谐。矩山弈氏果然是名门大家,竟然能请得动翟谐为他量身定制武器。翟谐的每一把兵器放到江湖上都能卖出天价,这把私人订制的兵器更是值钱。”
“眼力不错,”卿玦认真听着,忽的收敛了笑意,“但是你的目的并非如此。”
这是一个陈述句。
殷鹭飖缓缓垂下手,死死地盯住她,试图从她表情中找到一丝诈言的痕迹,但是殷鹭飖失败了。
“你还知道些什么?”
“听说过二十年前的帝后礼冠失窃案么?”
卿玦反问道。
这一问,殷鹭飖知道自己无法隐瞒了。
她只得应道:“卿玦,看来你全都知道了。你既然知道我背后是谁,就别来掺和这件事。不然,我就只好把你处理掉了。”
现在卿玦正毫无防备地站在她面前,此时出手胜率更大……殷鹭飖复又握紧了刀柄的两手猛地从身后挥出,一刀割咽喉,一刀破肚腹!卿玦灵巧地后退几步避开了刀锋,身形一闪,瞬息之间突进到殷鹭飖身后,一记手刀劈在她后颈。
殷鹭飖眼前大片白光闪过,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随及双刀落地,她不甘心地勉力支撑着自己身体,竭尽全力把右手放到左手手腕上,只要能摸到那串珠子,即使她倒下也可以杀死卿玦……
左手手腕上空空如也,她摸了个空。
扑通一声,殷鹭飖栽倒了。
把玩着那串淡金色琉璃珠,卿玦从殷鹭飖衣摆下找出剑,扬手叫人过来把她抬走了。卿玦将剑放在船舷边,转身离开。
不多时,水里浮出一个黑影,湿漉漉的手带着水花落在船舷上,迅速抓起剑,又潜回了水里。
鸣蝉街。
“那个路人说她朝这边走了,这附近的商贩我都问遍了,没人见过她……”弈云林气喘吁吁地从一家铺子跑出来,和陆绛凰步子钦会合。
“没打听到。”陆绛凰回道。
怀着最后的希望看向步子钦,他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一个提着花篮的小男孩走近三人,仰起脸道:“给钱!”
“啊?”弈云林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身补丁的小男孩。他看起来不过七八岁,提的花篮里是各色鲜花,花篮很旧,藤条间污迹斑斑。
“我看你们在找一个黄衣服的姐姐对吧?”
弈云林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小男孩不满地控诉:“她挑了一束花没付钱!足足二两银子呢!”
“钱不是问题,”陆绛凰俯身给了他四两银子,追问道,“你好好想想,她拿了你的花之后往哪边去了?”
其实那女子拿的花就值一两银子,小男孩见眼前这贵人给他又翻了一倍,暗自懊恼怎么不多报点。
他小心翼翼地揣好银子,回答:“她朝码头去了。”
弈云林忽然生出来不好的预感,他不由得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步子钦,心里暗自盘算:该不会是卿玦做的?她把步子钦留在这里是为了时刻观察自己的动向?
三人各怀心思,脚步匆匆地抄近道向码头赶去。
从鸣蝉街到码头要绕几条大道,最省时的办法是从一条通往小河滩的巷子去河边,绕着河边走到码头。
天色已晚,空无一人的幽深暗巷在弈云林眼里显得越发诡异,前方仿佛有潜伏在黑暗中的怪物,只等他送上门来。
他刹住了脚步。
“怎么了?”
陆绛凰问道。
“月黑风高,暗巷河滩,听起来像是杀人灭口的好地方,”弈云林转身往回走,“走这条路怕出问题,还是绕路回去吧。”
出乎意料地,陆绛凰并未打算绕路:“不必绕路,路上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
“郡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现在还不能告诉我吗?”
陆绛凰观他神色,不似说谎,便惊讶道:“你被谁盯上了,你竟全然不知吗?”
紫金锁。弈云林战栗了一瞬,立即去看步子钦,可步子钦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回望过来。难道他和卿玦果真不是紫金锁的人吗?
秋意楼,摘星台,码头,这三个地点卿玦一行人都去过,时机也恰好吻合——等等,摘星台那里,卿玦和陆绛凰二人曾离开过他的视野。
“郡王能否告诉我,卿玦之前叫你去做了什么?”
陆绛凰面不改色道:“没什么,她就是奉承一下我,邀我日后回帝都赴宴。”
一瞬间,弈云林有一种预感,他是不可能躲开紫金锁的。所有人好像都知道些什么隐情,唯独他这个猎物被蒙在鼓里。
“走吧。”步子钦稍稍靠近弈云林说道。
弈云林只得硬着头皮走下去,不一会儿,热闹的大街在身后消失不见了,整条巷子漆黑一片,今夜月暗,借着微弱的光,他勉强能看清身侧的陆绛凰和步子钦的大致轮廓。
忽然,前方一阵细碎的喘息声被他灵敏地捕捉到,弈云林顿时紧张起来,快速地摸了摸身上还有什么武器——如果银子算的话,那它能当个暗器。
三人都察觉到了那不同寻常的声音,弈云林发现步子钦的手已经搭在了刀柄上,蓄势待发。身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他惊讶地发现一向镇定的陆绛凰竟然在发抖。
越来越近了。
近到已经能看见一道巨大的阴影紧贴着墙壁,奇怪的是,这看起来好像是两个人拥抱在一起……
惊呼声响起,一女子烦躁道:“看什么看?”她一面说着,一面举起衣袖将拥在怀里的人的头整个遮住,那人明显是被吓到了,蜷缩在她身后。
“……”
忘了今天是摘星节了。
陆绛凰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原来她方才发抖是憋笑憋的,弈云林恍然大悟。再看步子钦,后者不知所措地缓缓前行,一双手不知道往哪儿放,尴尬地贴着身体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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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暗巷里走了一路,期间遇到了好几对男女,好不容易出来,到河滩边上,弈云林和步子钦对视一眼,俱是松了口气。
没有遮挡,河滩边上还算明亮。波光粼粼的河水倒映着满天繁星,星子与水花融为一体,光芒四射。
“步子钦,”弈云林问道,“卿玦是不是先我们一步回码头了?”
“是。”
“你们……”
步子钦立刻打断:“你的剑,不是我们偷的。”
“那她为什么……”
步子钦再次打断:“主人看见偷剑的人了。”
“她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主人为什么要告诉你?”步子钦反问道。
果然是这样。
弈云林冷了脸,道:“既然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无法信任你们,咱们在这里分开吧,我不跟你们回码头了。”
“你不要你的剑了吗?还有你的手下,你的船队……”陆绛凰急忙道。
她和步子钦这一唱一和的样子,在弈云林眼里更是映证了猜测:卿玦和陆绛凰有问题!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迅速向后退去,转身就跑。身后传来陆绛凰的喊声,弈云林没有回头,沿着河滩向码头的反方向奔跑,他能清晰地听到那两道脚步声,远远地缀在身后几十步的距离。
二人追到一处,同时停下了脚步。弈云林立在一叶小船上,遥遥地冲着他俩摆手。那船应该是哪个船夫的,在这节日里栓了船去镇上喝酒,让弈云林捡了漏。
湍急宽阔的河流,就是游过去也费时费力,他俩追不上弈云林了。
卿玦吩咐的事情办砸了,步子钦十分沮丧,他垂着头,挪动着脚步往码头走去,却被陆绛凰一把拉住:“等等,那水里有东西!”
步子钦心中一惊,朝她指的那片水面望过去——水下有一抹漆黑的影子,似人非人,缓缓地靠近了水面上的小船,忽的又静止不动了。漆黑的影子隐匿在了船下,随着船的行驶而动,步子钦不太能看见它具体的位置了。船上的弈云林对此还一无所知,埋头奋力地划着桨,小船慢慢地到了河中央。
如果要动手,在最为湍急的河心……
“小心水里!”陆绛凰似乎看见了什么,高声呼喊。
与此同时,船侧,一个身影猛地从水里一跃而出,直直向着弈云林扑过去,兵刃相击,发出铿锵之声。
弈云林哪有兵器?
定睛一看,原来是陆绛凰投掷的匕首和那杀手的兵刃相撞了。杀手一击不中,举起剑再刺,回过神来的弈云林就地翻滚躲开。
雪白的薄刃在空中挽了个极漂亮的剑花,弈云林一双眼看直了,气愤道:“我的佩剑怎么会在你手里?”
没等到对方回答,一个长条的东西远远地扔过来,好险没砸到弈云林脑袋上。他接住一看,竟然是步子钦的长刀。
弈云林原想将刀拔出来,却不想刀身太长,他两手快要展开到极限了,刀还有一截在刀鞘里。刀拔不出来,他只能将就着用出鞘的部分抵挡杀手的攻击,兵刃相击,摩擦出刺眼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