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巴德酒馆老板熟练地洗牌切牌,为了体现公正,还让艾尔海森切了两次,在洗牌接近尾声的时候,老板的自信好像化为了实质,破天荒地,他又把手里的牌整理成一刀放到艾尔海森面前。
“先生,允许您再切一次。”
艾尔海森面上冷漠,有些不想领情的样子,倒是身边的卡维,拍了拍他的胳膊催他快点,他皱了皱眉,转过头对着卡维说,“最后一下你来切吧。”
“这怎么能行?!”卡维脱口而出,又紧接着补了一句,“我运气挺差的。”
“没什么不行的,切吧。”
“那你输了帮我把我的这一份钱也付了。”
艾尔海森看着卡维的眼睛,面色又沉下去了几分,“你倒是稳赚不赔。”
卡维挤了个笑给他,露出了乳白色的、整齐的牙,嘴角的弧度很大,像个花孔雀一样展示着自己拙劣的谋略。
艾尔海森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示意他快切。于是卡维就动了手,近乎取了六成牌,放到旁边,还特意告诉艾尔海森,绝对是0.618的黄金切割,一流建筑师的手感绝对不会错。
“那么,”老板收回了牌,圆眼镜在头顶上的复古灯饰照耀下反了光,“开始了。”
老板熟练地先在艾尔海森面前放了一张明牌黑桃K和一张暗牌,又在自己面前放了一明一暗,他自己的明牌是一张草花9,艾尔海森非常随意地抬手看了看他手里的那张暗牌,方块5,他往椅背上一靠,从肢体语言上完全读不出任何情绪,一边的卡维似乎知道自己容易外露,根本没看艾尔海森手里的牌,手里捧着那杯百利甜酒就着嘴唇抿着。
“那么,您要牌吗?”老板问艾尔海森。
“要的,有劳。”
老板又在他面前放了一张,艾尔海森颔首以谢,老板也在自己面前放了一张。
艾尔海森拿到了一张黑桃A,他看了一眼后又放了下去,看向了对面的老板,此时老板也看了看牌,又抬眼无声询问。
“要。”
老板又往他面前放了一张,但这次他自己却没再要牌。
“开吧。”艾尔海森说得还是毫无波澜。
艾尔海森四张牌分别是黑桃K、方块5、黑桃A和红心3,总共19点,老板亮牌的时候倒是有些为难,牌面出来的时候卡维直接一掌拍向了桌子,背后的看客们也轰然了起来,草花9,黑桃6,方块7,22点,老板爆牌了。
老板摊开双手,十分有风度,“你赢了。”
他透绿的眼睛依旧没有一丝波澜,语调平稳,“继续吧。”
第二把艾尔海森以18点险胜了老板的17点,这一把是他自己主动停牌的,老板也跟着没有继续再要,摊开的时候老板皱了皱眉,牌桌上唯一兴趣盎然的只有卡维,他甚至兴奋到直接把剩下的甜酒都灌下了肚,对着服务生吹了个口哨说再来一杯,又勾过了艾尔海森的肩膀说今天他请客。
即使喷洒过来的气息里依旧有酒精味,但这股香甜到底比那廉价的红酒好闻很多,艾尔海森在服务生与自己目光确认时直接默许了卡维的行为,他对着服务生点了点头,那人才离开去吧台要酒。
“你很厉害,年轻人。”兰巴德酒馆的老板对艾尔海森说道。
艾尔海森没有应答,仿佛没有听到,他知道以他自我的交际能力而言,此刻说什么都好像是炫耀,所以他宁可选择沉默。
倒是旁边的卡维,一点都没收住自己的兴奋,拿着刚刚喝完的空酒杯,手臂抻直了对外抡了个圈,两手在身前打开,如正在表演话剧的演员,大声说道:“看啊,数字多么枯燥无聊,但这人赋予了它们生命与意义,跟着他的指尖一起舞吧,来!与我共同举杯,见证新世界的到来!”
酒馆里的气氛被卡维炒起来了,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包括艾尔海森的同事们,琳娜已经从卡座那走到了牌桌边上,手里的加冰威士忌酒杯直接与卡维碰了个杯,口哨声在牌桌这转了个圈,轮到了酒馆里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在起哄着、欢呼着等待第三局的到来。
整个酒馆里只有艾尔海森面沉如水,连老板都有点被带动起来了,他的眸子里闪耀着精光,似乎想与这个年轻人孤注一掷,他洗牌起了个花手,一叠厚厚的牌在两手之间似乎连成了线,拉开又压缩,牌面互相摩挲的声音让每个在场的人都发痒。
放到艾尔海森面前的第一张明牌是红心2,第二章暗牌他甚至没有掀开。
当黑桃A出现在老板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似乎在为他对面的银发男子感到担忧。
“先生,要牌吗?”
“要。”艾尔海森回答得十分简洁。
卡维一把握住艾尔海森的胳膊,趁老板的牌还没落下,直接质问了一句,“你疯了?连牌都不看就要牌?”
艾尔海森也转过了头,淡淡的一句不知是胸有成竹还是不在意,“你玩还是我玩?”
卡维吃了个瘪,便不再言语,恰巧这时候第二杯百利甜来了,放到面前的时候还能看到因为冰牛奶而在杯子上引出来的水珠,卡维刚刚想上手,艾尔海森又开了口,问刚刚经过的服务生要了两张纸巾,他似乎并不在意面前的牌到底是什么,先用一张纸巾擦掉了杯身上的水珠,再用另一张纸巾叠了两个对折,成了一张正方形,放到了卡维的面前,最后把那杯百利甜放到了那张纸巾上。
做完了这一套动作,才对老板开了个口,“圆形的纸杯垫更适合一些,你的服务生疏忽了。”
老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的确是自己的服务生没有把杯垫拿来,推了下眼镜对艾尔海森说了句不好意思,可就在他要招呼服务生把杯垫补上的好事,艾尔海森叫了停。
“不用了,现在已经有了。”
卡维不懂艾尔海森是什么意思,可伸向这杯百利甜酒的这只手温度好像有些升高了,他有些急切地需要降温,一把握住冰凉的杯身时得到了暂时的缓解。
艾尔海森这会儿才对老板抬了抬头,“牌。”
“噢好的先生,抱歉。”老板又放了一张暗牌到他的面前,也在自己面前放了一张。
艾尔海森还是没有看牌面,任由自己面前只有一张红心2放着。
“还要吗,先生?”
“要。”
“确定?”
“是的。”
艾尔海森面前已经放了四张牌,而面前只有三张牌的老板此时有些犹豫不决,可他脸上的担忧不及艾尔海森身边的卡维,卡维已经用两只手同时握住了酒杯,甚至都没想起来喝过一口,四张牌,爆牌的可能性太大了。
老板深吸了一口气,决绝一般,又要了一张牌,看客们都屏住了呼吸。
“所以,先生,还要牌吗?”老板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额角已经隐隐出了些汗。
“要的,请再给我一张,谢谢。”
“你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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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卡维再也忍不住,对着艾尔海森咆哮,“你在表演吗?不看牌还要牌?!”
艾尔海森看向了卡维,这次没有嘲讽,也没有揶揄,反而对他笑了一下,“你相信我吗?”
卡维怔住了,这不是赌徒的表情,这是热衷走钢丝、疯子的表情,可他这会儿只想让他疯、陪他疯,让这个酒馆再热闹一点,让这个世界再无序一些!卡维看向了老板,挑了个眉梢,问了个问题,“老板,刚刚我这桌,现在还能不能加餐?”
酒馆里安静得似乎能听见鲜酿啤酒冒上来的气泡声,所有人都在等老板的回答。
他似乎也被这样的气氛给炒热了,热度从面前的牌涌上来,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老板的声音也透着一些嘶哑,“你想的话,当然可以。”
卡维一把勾过了艾尔海森的肩膀,把手里的百利甜一饮而尽,站到了长条登上,高声说了一句,“所有人,请你们每人喝一杯鲜酿啤酒。”
酒馆里的吵闹甚至超过了足球之夜,卡维放肆大笑,又坐了回来,把百利甜的酒杯往桌子上倒扣住了,手肘撑在桌子上,脑袋搁在手掌上,不知是不是大声说话了太多句,此刻他的声音听起来又沙哑又性感,“艾尔海森,我们玩个大的。”
老板不再要牌,但依旧自信,他不相信面前的这个年轻人,面前放着五张牌还不爆点,他已经盘算过了,就算两个人都爆点,那也不能说明这人赢过了他。
“亮牌吧。”艾尔海森说。
老板预先亮了牌,黑桃A、草花5,方片7,草花J,老板爆点了,无论他要不要第四章牌,都是23点,但他并没有要认输的样子,他在等对面这个人也跟着一起爆点。
艾尔海森伸出了手,又恢复了漠然的样子,似乎面前的牌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输赢都比不过看客手里的鲜酿啤酒。
卡维的眼睛里好像已经染上了些醉意,似乎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个结果,只等他一张一张翻过来。
此时,在这个酒馆里,理应最在意牌局的两个人满不在乎,反而对手和看客被带入了局中。
红心2,草花3,方片4、红心5、红心7,艾尔海森翻牌的时候似乎就已经知道了结果,不多不少,21点。
“漂亮!!”是人群先欢呼起来的,他们在牌桌周围干杯、击掌、甚至拥抱。
艾尔海森赢了,伸手掠过了放在桌面上的牌,合起来递到了老板的面前,语气十分真诚,“破费了。”
老板接过牌的时候挑了一下眉梢,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随即大笑起来,“痛快!很久没有人赢过我了。”
“那这桌的餐费?”
“自然是免单了,”老板又向卡维眨了眨眼睛,“还有这位先生的加餐也是。”
老板如洪钟般的声音响彻了兰巴德酒馆,大声喊道:“今夜狂欢吧!醉鬼们!”
卡维兴奋得双手高举,在空中大声鼓掌,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腿岔开对着艾尔海森坐在了长条凳上,双手捧住了他的脑袋,狠狠地吻了一下他的唇,“你太棒了,艾尔海森!”
人群散去的时候,艾尔海森不得不把卡维带到了同事面前。
琳娜带着有些深意地笑说:“不介绍一下吗?”
艾尔海森清了清嗓子,仿佛被迫似的、机械性地说了一句话。
“卡维,是一个——”艾尔海森在艺术家和建筑师之间还是选择了后者,“非常优秀的建筑师,我的室友。”